第9节
本来这一年被鬼舌吸的面黄枯瘦,全身无力,跟痨病鬼差不多。吃了鬼米之后,身子逐渐恢复起来,因为喂鬼舌吃饱了鬼米,它就暂时放过我身上的血气。只是鬼米太难买到了,况且价格又贵的离谱。加上不打工没任何收入,很快那六万块钱花的吊蛋精光,变成了穷光蛋一个。
后来被逼无奈下,只好在街头摆摊算命看风水,只要能赚钱的,什么都干。包括帮人守灵、招魂、驱邪。赚足了一笔,买到鬼米后,就去下一站接着寻找陈大洪和林羽夕。
不觉一晃三年过去了,陈大洪和林羽夕依旧杳无讯息,我开始变得有点麻木,经常问自己,这么苦苦寻找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已经过了三年,林羽夕可能早死了,如果不死,便是想办法解除了毒咒,再找她基本上没啥意义。而陈大洪,即便是找到了,他要是根本不懂得破解鬼舌咒,我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血?
第32章小胖中邪
这三年可以说我过的很充实,学会了很多在山村见识不到的东西,人也随之变得更加成熟和老练。可是三年后,发觉找的两个人纯属大海捞针,也就开始灰心丧气,逐渐的在打退堂鼓了。
因为鬼舌咒是有期限的,尽管用鬼米可保暂时不会发作,可七年之后,它终将还是会夺了我的小命。余下的四年,眨眼就会过去,何必为了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去浪费光阴?这四年我要重新制定计划,好好享受每一天活着的日子。于是我就留在这个冀鲁交界处的西岭市,哪也不去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认识了个朋友叫宋宝,因为个头低矮长的又胖,于是就叫他小胖。我们俩是因为摆地摊争地盘结识的。这小子也是个算命的,不过肚子里没货,完全是靠蒙人骗钱的。戴副墨镜,小头梳的溜光,在马扎上一坐,你别说还真有算命瞎子的味道。
像我们这种摆地摊的算命先生,肯定不能上大街,那影响市容。都会选择偏僻小街,并且还会扎堆,这条永和小街路沿上,连我在内算命的有十一二个,形成了算命一条街。除了我跟小胖之外,都是些年过五十的老家伙,他们一个个觉得自己深通麻衣之术,牛逼的不得了,对我们俩年轻人不屑一顾。
那天争地盘是因为,这条街算命顾客多起来后,竟然多了个卖煎饼果子的把我摊位占了。我是外地人,不好跟本地人争,刚好那天小胖没来,我于是就占了他的摊位。谁知没多大会儿这小子来了,做事挺霸道,二话不说把我摊子丢街上了。
我这个气啊,好好商量我又不是不让位,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外地人吗?我忍无可忍之下,把他刚摆开的摊子也给挑了。于是我们俩就打了起来,别看他胖身上有劲,可哪敌得过我这练过内气的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给打趴下了。
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小胖这小子其实心眼不坏,见打不过我,主动跟我和好,俩人那天不做生意了,直奔馆子挫了一顿,是他请的客。从此成了好朋友,俩人把摊子挤在一块,我算命的时候他帮忙糊弄人,他蒙人的时候,我帮忙来点真家伙。俩人这么一搭档,生意比之前更好了,把那些老家伙看的有些眼红。
这天上午照旧来摆摊,小胖这家伙有点懒,并且晚上喜欢打麻将,早上起不来,来的也就晚。我没在意,可是等到日过中午,还不见这小子露面,寻思着不会生病了吧?才要打电话问候一声,他骑着电动车来了,一脸的倦容,也没带摊子,蹲在我旁边我还没开口,这小子愁眉苦脸的说昨晚中邪了。
我仔细一瞅他的面相,果然阴云笼罩,尤其是眉心黑气浓重,中邪还挺严重的。我忙问昨晚出过门没有,都去过啥地方。这小子说昨晚还是在隔壁张大妈家打麻将,一时尿急要上厕所,谁知张大妈孙子在厕所里占着,就跑出去在胡同里解决了。正撒尿时,忽然看见一个小孩趴在一个门楼上,于是抬头看了眼。
昨晚月光挺亮,这孩子看上去是刚刚生下来,像只大老鼠似的,趴在门楼花砖上,探着拳头大的小脑瓜正往下看。但小脸惨白惨白,在夜色里像白纸一样,那对小眼珠又瞪的特别圆,显得很狰狞,小胖顿时头皮麻了。
大半夜的谁会把刚生下来的婴儿抱到门楼上,要说是他自个爬上来的,这谁能相信?别说刚出生,即便是一岁的孩子,也不可能爬到屋顶上去。并且这模样实在瘆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活的,像极了鬼片里的小鬼!
他揉揉眼睛,以为看错了,再往上看,发现婴儿往左边爬了半米,基本上要掉下去了。他这人心眼真是好,吓得赶紧跑到跟前,正好小孩掉下来被他接住。那一瞬间感觉双臂冰冷,差点把他冻僵了。而也就在这一刻,小孩奇异消失,不见了!
左右转转头,月光铺洒的胡同里,哪有这孩子踪影?小胖于是就猜到是活见鬼了,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慌忙跑回张大妈家里。这一晚上打麻将心不在焉,老是想着那个白脸的小孩,十二点回到自己狗窝里,竟然开始发烧,一夜没睡好,到早上烧还没退,知道自己中邪了。
十点多起来后,又在胡同里转悠一圈。他住的地方是老城区,大多都是老房子,大门也就是传统的门楼建筑。这条胡同里就住了三户,除了他跟张大妈一家,还有一户是个单身姑娘叫周思静,小孩出现的地方,也就是这家门楼。说起这姑娘,身世挺惨的,十几岁时父母遇车祸身亡,从此辍学打工养活自己。后来听说傍上一个大款,没过多久又被抛弃了。
小胖倒是挺喜欢她,可是这姑娘嫌贫爱富,不说长相只看家底,像他这种没钱又长歪了的屌丝,人家姑娘对他连正眼看都不看一眼。
他瞅着这门楼子半天,心想既然小鬼昨晚出现这儿,说不定小静也中邪了。他本来每天都琢磨着怎么接近这姑娘,这是大好机会怎容错过?于是敲敲门,里面半天没动静,伸手推了推,大门竟然没上锁给推开了。进去之后叫着小静在家吗,还是没人答应,屋门也是虚掩着,直接推开进去了。
谁知进门差点没吓死,一个身穿睡袍、披头散发的女人就站在门内,险些撞在一块。他吓得退后两步才看清楚这女人是小静,双眼透过散乱的发丝缝隙,死死的盯着他,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他心里冒起一股凉气,断定小静真中邪了,赶紧叫道:“你怎么了?”
小静却咕咚一声,仰天跌倒在地上,他慌忙跑进去把她扶起来,感觉这姑娘全身冰冷,跟个死尸似的。只见小静紧闭着双眼,梦呓般的小声哀求:“放过我……放过我……救我……”
他一时慌了手脚,把她放在床上,寻思了半天才想到我懂得点法术,骑上电动车就过来了。
听他说完,我心里就明白是一只小鬼在作祟。小胖身上只是中了邪气,而小静却被那小崽子附体了。见小胖对这姑娘这么关心,当然要跟他走一趟了。
第33章相见不识
收拾了摊子,叫小胖骑电动车带着我回自己租住屋内,拿了黄符,直奔他们那条胡同去了。到胡同外,发现有辆白色轿车停在这儿,我们也没在意,进胡同后看到小静家大门敞开,小胖就愣住了,他出来时把大门关上了的,那肯定是有人进去过,说不好就是胡同外那辆白轿车的主人。
小胖一拍脑门想了起来,以前见过这辆白色轿车送小静回家,嘴里嘀咕着:“不是都分了么,啥时候又搞在一块的?”这小子说着话,脸上十分的不爽,就好像自己女朋友被别人抢走了似的。
我说那咱们还进不进去,人家男朋友在家,又没人请咱们来,这么进去捉鬼,会不会太冒失了点?小胖摇摇头说,怎么说都是邻居,遇事搭把手,这是邻里之间应该做的,当然进去。
这小子带头进了门,我跟在后边,走进屋里发现有三个人。躺在床上脸色憔悴的女孩,肯定是小静了,另外还有一个身穿白西装的男子和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美女,站在床边。男的俊朗,女的漂亮,俩人好像穿的还是情侣装,这站在一块真是天造地设,金童玉女,差点晃瞎了我们俩四只钛合金狗眼。
我们一进门,他们仨同时转头看过来,全都怔住了。不过我看到白衣美女后,脑子里嗡的一声,心里涌起一股激动和狂喜,这不是林羽夕吗?对,错不了,虽然三年不见,但她的模样早烙在心里,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我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瞧着这丫头比以前瘦了点,更显得窈窕了,也更漂亮了。
可是林羽夕看着我除了起初讶异外,随即恢复平静,似乎根本不认得我了。白衣男子跟她年龄相仿,很有绅士风度的问:“请问你们二位是……”
小胖一挺胸脯子说:“我叫宋宝,是小静邻居。”说完奔到床前,问小静:“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小静紧皱眉头,满腹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有事了?”
“刚才我来过,见你晕倒在地上,把你抱上床的。我立马起了一卦算了算,你中了邪,所以赶紧的找了个阴阳先生过来帮你消灾除邪的。”小胖笑嘻嘻的解释。不过他哪儿起卦了,这小子要是嘴里不跑火车,那就不是他了。
小静哦了一声说:“谢谢宋大哥,刚被陈姐做过法事了。”这姑娘脸色挺灰暗,但掩不住俏丽的模样,确实长的不错。
所谓的陈姐不知道是谁,我还一双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林羽夕,这丫头却把目光转到了小静身上,对我视而不见。我忍不住激动的问她:“小夕,你不认识我了?”
林羽夕回头看看四周,最后确定我是在问她,双眉紧蹙道:“对不起,我不叫小夕,你认错人了。”
我不由愣住,没错啊,声音也没变,怎么会认错呢?忽然从她冷漠的眼神里瞧出,这丫头可能不想认我,从不辞而别的做法上,证明她不想跟我有什么纠缠,把三年前发生的一切,当做了一场噩梦。虽然一起出生入死过,但那不过是人生中惊鸿一瞥,还要一辈子念念不忘不成?
白衣男子很有风度的说:“她叫林雨辰,先生你是真的认错人了。”说完跟林羽夕一笑,然后接着又说:“小静是我们朋友,她刚才打电话说自己发生了状况,正好小辰懂得做法,刚才已经帮小静做法驱邪了。”
我一下瞪大眼珠,盯着林羽夕说:“你不会又用半拉不熟的道法,帮人家驱邪的吧?那样会害人害己的知道么?”
语气有点重,让林羽夕生气了,瞪着我说:“什么又?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怎么这么无赖?承达咱们走。”说着拉住白衣男子,就要出门。
本来相遇的一腔激动,被她这种假装不认识的冷漠给浇灭了,我心说走就走吧,难道我非要求你留下不可?再说今天看到她俏生生的,一点病态都没有,也就放心了。她可能中的不是鬼舌咒,早已想办法破解了,没了这个牵挂,四年之后,我死的也便安心了。
白衣男子被她扯向门外,满脸无奈的跟小静说:“既然有邻居照顾你,那我们先走了,晚上再来看你。”
我强按着剧烈心跳,不回头再去看这丫头一眼。忽然看到眼前一张桌上放着一尊半尺来高,用木头雕刻成的小孩,看样子就是个婴儿模样,小脸五官俱全,栩栩如生,只不过透露着一股诡异气息。
看到这个心里顿时吃了一惊,回头喝道:“小夕你给我站住,你是用婴灵做法的吧?简直是胡闹,这会害死人的!”
林羽夕站在门外,回头怒道:“哪来的野先生,你睁大狗眼仔细瞧瞧,那是婴灵吗?那是童子神!再说这童子神也不是我请来的,你不分青红皂白随便骂人,我要报警了。”
白衣男子也生气了,转过身一脸严肃的说:“先生,我们忍耐有限度的,请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随意诬陷好人。”
小静见我们吵起来,摇摇晃晃的起身说:“宋大哥,你让你朋友走吧,我不需要他的帮忙。”
小胖慌忙跟这姑娘道歉,然后又气又恨的瞪我一眼,显然这么好的机会,却让我给搞砸了,你说他能不气吗?这小子拉住的手往外就走。
出了屋门,经过林羽夕面前时,我心里不知道咋了,可能是受了刺激,别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还管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甩开小胖瞪着林羽夕说:“你要知道你那点本事,婴灵可不是一般的邪祟,你绝对应付不了的。不但会害死小静,这只婴灵还会一直缠上你不放。”
“简直混蛋!承达,快报警了!”林羽夕气的差点发疯。
小胖急忙又来拉我,这次甩没甩掉,我探着身子盯住她胸口说:“你解开衣扣让我瞧瞧胸口,是不是……”
林羽夕终于忍无可忍,啪地给了我一个耳光。这下也把是打醒了,我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想亲眼看看她的胸口。可是当着小胖和白衣男子呢,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能这么直接。叫承达的男人,拿出手机就要拨号码,小胖吓坏了,把我一脚踹出老远,拦住那男人又是作揖又是道歉,总算没让他报警。
随后小胖把我拉到他的狗窝里,对我进行了一番怒不可遏又语重心长的训斥。先是骂我搞砸了追小静的大好机会,又骂我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是想吃也不是这种吃法,看上那姑娘你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啊,总得讲求点技巧。哪有两句话过后,就要解开人家衣扣看胸的?即便是流氓未必做得出来,你做流氓都是个笨蛋。
第34章婴灵
这小子居然越说越过瘾,嘴还收不住了,教我看上一个妞,应该怎么去追她。好比说趁人家男朋友不在的时候,死缠烂打啊,或是跟他联手搞个英雄救美的计策,让她感动了,说不定就会以身相许。
我说你大爷瞎X的懂个屁,自己追个邻居追了多少年还打着光棍呢,竟然还舔着脸教我怎么泡妞。我跟你实话实说吧,那妞儿我认识,曾经还救过她的命。有三年不见面了,没想到她有了男朋友,不认我了。
小胖骂了我半天,也消了气,听我说完后笑道:“现在这社会很多女人都认钱不认人,救命之恩那算什么?那算是个屁。你要有钱,不用救也会乖乖过来黏上你的。你没看那男的,一身白色小西装,那整个是一白马王子啊。再看你,一身寒酸的行头,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当癞蛤蟆也是癞蛤蟆中的次品。”
这小子嘴太损了,我没好气说:“白马王子怎么了?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还是唐僧呢。”
“唐僧怎么了?我的哥哥,唐僧那也是迷倒了无数美女啊,那些妖精不说了,女儿国国王多高地位,非要唐僧做皇后不可……”
我一巴掌拍他胳膊上骂道:“胡说八道,那是让唐僧当国王,又不是皇后,男人能当皇后吗?”
跟他瞎扯一会儿,心里的郁闷也消了大半。这小子说自己要不是发烧,今天就在家里喝点。我说你想喝酒这好办,马上烧了一张净身符,用阴阳水调成符水,让他喝下去。过了大概十多分钟,他的烧就退了,这小子感到特别好奇,说这也太神奇了,求着我把这种法术教给他。
我说你小子性格浮躁,不是学道法的料子,别说那么多了,哥我饿了,你这狗窝又脏又臭,咱们还是下馆子喝酒去吧。他其实跟周思静经历差不多,父母早早过世,他人长的挫,加上是个摆地摊算命的,一直娶不上媳妇。何况这小子又特别懒,把自己狗窝搞的像猪圈似的,你说哪家姑娘能看上他?
我们俩跑到经常去的湘菜馆,这里的菜做的很好吃,价钱也不贵,正是我们这些屌丝喝酒聚会的必来之处。坐下点了盘花生米和风味小炒鸡,现在天还不冷,就要了一箱啤酒。我们俩酒量不是很大,每次都是每人六瓶分一箱,喝的晕乎乎的回家睡觉。
喝着酒小胖又提起小静中邪的事,问我婴灵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跟他说,婴灵是属于刚出生就死或是胎死腹中的那些小鬼,由于刚出世或是还没见到世面就死了,这种怨气是非常大的。你想想,死鬼好不容易盼到个投胎机会,兴颠颠的过了奈何桥去转世,谁知一天都没活便挂了,心里能舒服得了吗?这比那些受到极大冤屈而死的冤死鬼,怨气都要大。
如果小孩死的又不正常,那怨气真要冲天了,是婴灵中最凶的,也叫“厉鬼婴灵”!
小胖吐吐舌头,忙问我昨晚出现的那个小鬼,是不是厉鬼婴灵?我摇摇头,这很难说啊,因为只是有理论没实践,以前帮人驱邪都是普通的邪祟,像这种比较凶的婴灵,还是头一次遇见。那要等抓住小崽子后,才能分辨出是啥品种。
他又问我,打我的那个妞儿既然搞不定婴灵,咱们是不是继续把这忙帮下去,晚上去捉婴灵呢?
我这会儿喝了三瓶,头上开始犯晕,但心里还是挺清楚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去。这种小崽子记仇心非常强,要么搞定它,要么就别沾手,否则一旦搞不定,它会永远缠着你,直到把你害死为止。”
小胖在这方面也不知道我的深浅,听我说的这么恐怖,不再勉强了,送了小命可不是玩的。但过了会儿他又问,他住的跟小静这么近,又碰到过小崽子,晚上小崽子会不会去找他晦气啊?
我说这难说,凡是接触过它的人,一般来说都不会放过。小胖一听差点没哭了,苦着脸说那你还是接着帮忙吧,就算不是为了小静,为了我也得把婴灵给除了。我还是没同意,让他去我租住屋里挤一段时间,等婴灵的事过后再说。
那天六瓶啤酒下肚,我居然醉了,被小胖扛回了家。从下午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发现小胖还真是住在了我这儿。
我租的房子离永和街不远,是一座老楼顶上临时搭的简易棚。这种房子专门租给外地来打工的,价格非常便宜,一个月只要五百块。棚屋里地方虽然不大,但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加上我的手勤快,屋子里整的干干净净,井然有序,不像小胖家三间瓦房,都没下脚地方。
小胖昨天下午趁天亮回家把摊子就拿了过来,我们俩下楼吃过早饭,又闲聊一会儿才去摆摊。算命不用赶的太早,否则没客人,一般上午过了十点,才陆续有生意。每天生意好了,能赚个三百两百的,最差也能挣几十块。一月下来差不多有三四千的收入,足够生计了。
我们俩照常把摊位摆在一块,小胖戴上墨镜,端起沏好的浓茶,边喝边跟我瞎侃。可是今天生意不太好,快到中午了,还不见有客人。反而那些老家伙摊位前,生意挺红火。我们隔壁那老家伙姓程,不知道名字叫啥,因为左脚瘸,人都叫他程拐子。这老家伙最坏了,每逢我们没生意时,他都会幸灾乐祸冲我们笑个不止。
今儿也是这样,程拐子一边跟客人算卦,一边不时得意的冲我们发笑。小胖气的摘下墨镜,小声骂道:“老不死的拐子,回家让你掉下水道……”正骂着,忽然一辆出租车停到跟前,车门打开后有双高跟鞋先伸了出来。
小胖立马来精神了,戴上墨镜呦喝起来:“算命,算命,能算前世今生,福财情缘,生老病死……批八字,算姻缘,断祸福……”
他这一通胡喊,还真把这女人喊了过来。穿着高跟鞋的这女人,也戴着墨镜,嘎达嘎达,扭着杨柳腰,带着一阵香风就走到了我的摊位前边。我清清嗓子正准备接活,没料到这女人突然抬脚,把我这摊子给踢了!
“小流氓,我让你算命,我让你耍流氓,我让你什么都说中……”这女人踢了摊子,又来踢我,我猝不及防下,身上就挨了两脚。
第35章该不该
听到这女人第一句骂的小流氓,我就听出是谁了,后面挨几脚,心里却觉得说不出的舒服。这仨字,我是做梦都想听的,昨天被浇灭的一腔欢喜,今天又重新复燃。我低着头任由她又踢又骂,一句话都不说。
这边一闹起来,算命的客人都跑过来围观,这下让程拐子更得意了,叹口气说:“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算命就算命吧,怎么还学会耍流氓?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小胖顾不上跟老家伙还嘴,急忙站起来拦架:“呦,这不是昨天那位林雨辰小姐吗?咱们有话好好说话,别砸摊子。您看这么多人瞧着,我们脸上不好看,您不也有失身份吗?”
“对这种小流氓,还顾什么身份?”林羽夕踢我几脚见不躲也不还手,反倒是不好意思再踢了,弯腰抓起小胖的摊布就扯。算卦用的卦牌和求签的竹筒,撒了一地。
“哎呦喂,那是我的,我可没招您惹您……”小胖边说边跟她夺摊布。
这时程拐子又接一句:“唉,两个小流氓,说你们什么好,把好好一个姑娘家给祸害了……”
林羽夕一听这话,猛力将小胖甩到了一边去。她练过功夫,小胖哪是她的对手。她甩起这张摊布丢到程拐子头上,叉腰骂道:“老流氓,昨天我见你祸害女人了,你还有脸在这说别人?”
程拐子落井下石没下好,反惹一身骚味,满脸通红的卷摊子溜了。林羽夕掉过头又开始整我,一把扭住我的耳朵说:“你不开口就算完了?走,跟我走!”拉着我下了路沿,在众人指指点点中,顺着小街往前走。
小胖追下来还想拦架,我跟他偷偷挤了挤眼睛,他便会意了,跑回去捡起我们俩的摊子,跟在后面跑过来。我被她扭着耳朵往前走着,心说这丫头脾气没这么疯吧,今天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但我就是不开口,我看她这出戏怎么往下演?
小胖夹着俩摊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我说姑娘啊,再不放手就把他耳朵揪坏了。”
林羽夕忽地噗一声笑,放开我耳朵说:“从没这么发疯过,今天真是好过瘾!”
小胖顿时就愣住了,敢情她这是装疯呢?
我揉揉扯痛的耳朵,没好气说:“你以前就是这么疯,装什么白萝卜?”
“呸!我以前怎么疯了?你哪只眼睛见我疯过?”林羽夕摘下墨镜狠狠瞪我一眼。
我哼了声说:“两只眼睛都见过,河里抱我那么紧怎么都不松手……”
话没说完又被揪住了耳朵,林羽夕咬牙切齿道:“以前的事不许再提半个字,不然我割……了你的耳朵!”
小胖这才反应过来,我们俩是真认识,笑嘻嘻的把头探过来问:“你们俩以前很熟吧?”
“关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林羽夕放开我耳朵,狠狠白了这小子一眼。“小流氓,你昨天干什么去了,让我找了一天都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