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我们俩这顿又喝了两瓶白的,不过我酒入愁肠,最后醉的人事不知。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发现小胖留了个纸条,说他去那边继续帮忙做事了,有啥事会及时打电话的。我笑了笑,揉着疼痛的脑袋,起身洗了把脸,走到楼台上,望着远处发呆。
想着既然不能再见林羽夕,还不如离开西岭,可是心里却又千般不舍。最后气的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骂道:“为了一个仇人女儿,是不是太贱了?他妈的丁鱼你现在就滚出西岭市,要是不滚你就不是男人!”
可是回到屋子里,竟然又改变了主意,自言自语说:“不是男人就不是,反正四年之后就是鬼了,何必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卷起挂摊下楼。
坐在永和街上一上午没精打采,也没个生意上门,不过倒是看了场武斗戏。可能是两伙地痞火拼,都拿着砍刀和铁棍,打的昏天黑地,鲜血横飞。其中还有个留着短发的女孩,让我挺意外的,立马振起了精神。这女的好像还是个头儿,不住呦喝小弟往上冲,她并且身先士卒,拿着砍刀在人群里穿插来去,身手非常利索。
后来警笛传过来,这两伙人才散了,有不少打的头破血流,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四散逃走。留短发的女孩,提着带血的刀子从我挂摊前面跑过去,但见到对面街口又有警车开过来,急忙溜到我身后,二话不说,提起挂摊一角,把刀子藏了进去。
“小子,警察来了你别多嘴啊!来,假装帮我算命,快点!”这女孩转到我面前坐在马扎上,瞪着一对圆溜溜的黑眼珠,我突然感觉这女孩其实也挺可爱的。
第98章小太妹
永和街一场火拼,没想到这事竟然波及到了我身上。瞅着对面这长相清秀,却满脸挺凶狠的女孩,我一时也不敢说啥,毕竟拿刀子打架的,不论男女都是亡命之徒,没必要多生是非。于是点点头,问她看相还是摇卦?
“随便,别那么啰嗦!”女孩瞪眼骂了一句。
我又点点头,盯着她的脸说:“那就先看面相吧。你……是家里独女,父母健在,并且经济条件不错……”
刚说到这儿,一辆警车停到挂摊前面,从车上下来俩人,一个穿着警服,一个是便衣。他大爷瞎X的,穿便衣的我认识,是章局长。真是冤家路窄啊,如果发现我挂摊下压着把刀,那还不把我弄进局子里整死?低头忽然看见摊布上渗出了血水,我一颗心都跳进了嗓子眼。
章局长走过来看到是我,显得挺诧异,咦了一声问:“你不是福灵工作室的人么,怎么还在大街上摆摊算命?哦,我知道了,你是小林临时雇的什么狗屁大师,其实就是个坑蒙拐骗的算命先生。”
短发女孩都没敢回头,闭着眼睛满脸的紧张。
我比她更紧张,皮笑肉不笑的说:“原来是章局长啊,真巧。前天晚上折腾一夜,您怎么不休息两天,这就上班了?”嘴上说着,趁他不注意,把卦牌往前一推散落开,遮住了血痕。
女孩听我跟警察认识,立马睁开眼睛,盯着我脸上是一副好奇的神色。
章局长脸色一黑:“少废话,那件事不许再提了,以后让我听到有人知道,我就追究你杀……装神弄鬼的事!”前晚他害怕时的怂样,当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不过说起来,弄死陈大洪,我确实有杀人嫌疑,因为狐魂鸟是我送嘴里的。但大家心知肚明,陈大洪是罪有应得,要不然前晚章局长怎么可能放我走?
我急忙点头:“打死我都不会说的。”
章局长皱皱眉,回头跟穿警服的人说:“小刘你回车上吧,我问他们点事。”等小刘上车后,一把从后面提溜起短发女孩的左臂,咬牙切齿的说:“你打算要气死我啊?”
短发女孩吓得又闭上眼睛,带着哭腔说:“我干嘛了我,我在这儿算命呢,怎么又气你了?”
章局长回头看看警车,然后再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放屁。永和街一打架,我就知道是你挑的头。马上给我回家,等我回去打断你的狗腿!”
我不由怔住,他们什么关系啊?情人不像吧,看着好像是父女,可是哪有父亲骂女儿这么难听的?
短发女孩被骂火了,转头怒道:“打架就关我事啊?西岭几乎天天有人打架,是不是都要算在我头上?我出门算个命也被骂,还让不让我活了?好,你现在就打断我的腿,要不打断,你就不是我爸!”说着转过身子,把两条腿伸出去。
晕,还真是父女俩。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当爹的是个二货,女儿也是个二妞儿,俩人二一块去了。
章局长气的抡起手,最后没舍得打下来,忍着气问我:“她刚才真没打架,在你这算命的吗?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不然我抓你回警局。”
我心说这怎么回答?说谎那不是纵容这女孩继续鬼混?不过看到她正满脸祈求的瞧着我,心肠一软说:“对,她一直在我这儿算命,那边打架没她事啊。”
章局长松了口气,放开女儿说:“这次老爸错怪你了,算完命赶紧回家,不许在外面鬼混。”说完后又走到我一侧,低头在我耳边小声说:“小子,我知道你在说谎,不过这谎话让我很满意。今晚在家里等着,我会派人去接你。”
我抬头说:“不用请我吃饭……”
“你想的倒挺美,晚上我是带你去个地方帮忙的。就这么说定了。”章局长瞪眼说完,甩头上警车走了。
短发女孩拍着胸脯,吁口气说:“好险,差点没识破。小子,你配合的挺好,上午我请你吃饭,走!”
我心说算了,跟谁吃饭也不会跟小太妹吃。于是摇头道:“不了,我还接着摆摊。”
“怎么,看不起我?你要是不去,我就踢了你的摊子!”她瞪起俩眼珠,既可爱又吓人。
我这挂摊都被女人踢过两回了,再被踢上一次,还有啥脸在永和街混?我忙说去,收拾了摊子,跟她就近去了家饭馆。老板一看到这女孩,连忙低头哈腰,像个孙子似的。女孩皱眉说:“去去去,赶紧弄几个拿手菜,再来两瓶白酒。”
不过片刻,老板亲自端上五六个拿手菜,外带两瓶好酒。小太妹把酒瓶起开,一人倒了一碗,我以为她只是装装样子的,哪知跟我碰了下,仰脖喝干了。喝完后脸不红心不跳,看样子挺能喝的。我不禁暗吐舌头,就这酒量,看来能把我喝倒。
不过我也走眼了,她再喝一碗后,舌头就大了,说话也不着边际,吹嘘起自己在永和街附近一带,那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手底下有好几十个小弟,谁不听话就砍了他。我现在体会到章局长的心情了,难怪骂女儿这么难听,换我也忍不住的。你说好好一个青春女孩,为毛非要做小太妹呢?
我只是听她说,一言不发。哪知这妞儿还不乐意了,说我怎么不说话。我于是问她叫啥名字,今年多大了,上了什么学?这妞儿一抡手臂骂道,妈的老爸没文化,居然给我起了个名字叫花落,花都落了,还怎么混啊?所以在外面都叫我狼姐!
她今年才二十二岁,但十六岁就出来混了。我从她话里听得出来,她所谓的混,其实黑白两道都是看着她父亲的面子。要不一个女孩家,怎么可能管得住手下几十个小弟?整天找事砍杀,也没被抓进去?
这是不能说破的,我只是唯唯否否的附和着。说着话我们俩竟然把两瓶全喝了下去,我昨晚喝高了,今天反而越喝越清醒,而花落却醉了,往我身上一趴,打个酒嗝:“你送我回家。”说完一耷拉脑袋睡着了。
我差点没愁死,你说我把醉的人事不知的花落送回家,章局长会不会立马掏枪把我毙了?
第99章火葬场
这两天真是不走运,要不是有不给自己算命的破规矩,我真想和自己算算,这段时间运气它爸你去哪儿了?你走别把运气带走啊。
看着小太妹趴在肩膀上跟烂泥似的,我心里这个郁闷,看来这顿饭还得我埋单。这一桌子酒菜怕是不便宜,今天口袋里就带了几十块,怎么结啊?都愁死我了。我扶着花落问老板能不能打条,老板一瞪眼把我吓一跳,以为要发火呢,谁知他说给钱那是看不起他,狼姐在这儿吃顿饭,要什么钱啊。临了还问我要不要帮忙打车,我点点头,心说这老板人真不错,怕是平时被花落吓破胆子了吧?
上了出租车,司机一看趴在我身上的这妞儿,脸色就变了,但没敢说什么,就问去哪儿。我哪知道她家住什么地方,只有反过来打听司机章局长家地址。司机还真知道,开车把我们送进一个小区,我刚去掏钱,司机就说狼姐坐车不用付钱的,整的我一时都无语了。
好吧,省了饭钱又省了车钱,这也算是小小运气吧。按照司机指点,把“狼姐”送到家,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看着跟花落有几分相像,应该是她妈妈了。但脸色晦暗,不太健康。加上屋子里光线阴暗,有几分阴森森的感觉。
她妈一看女儿这模样,气的双眉倒竖,对我一通臭骂,然后把女儿接进屋子里,砰地把门关上了。就在关门一刹那,我忽然瞅见屋里阴暗深处,浮现出一张诡异的脸孔,冲我森然一笑。
我顿时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酒也醒清了,章局长家里有鬼!
站在门外想了半天,心说难怪章局长一家人看着都挺古怪的,并且火气都很冲,肯定与家里这只死鬼有关。但是不是鬼还不能确定,因为这个脸孔太虚了,到底什么玩意,揪出来看清楚了才知道。这时想起章局长晚上要去接我帮点忙,说不定就是为了家里这张鬼脸?
反正晚上要来的,现在不必急在一时,于是回了狗窝,也不去摆摊了。算命的讲究头脑清醒,醉醺醺的一来会算错,二来招惹顾客反感。刚躺下要睡个觉,小胖打电话说,小夕今天终于不哭了,可是不说话也不吃饭,这可怎么办啊?
我挠挠头说:“只要饿不死就没事,先随她去吧。你看好工作室就成了。”
小胖犯愁的说,前两天加上今天,都接了五六个生意了,现在一直都没去处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我想了想说,看小夕明天是否能恢复过来,不行的话,我明天偷偷去帮忙搞定。
下午睡醒一觉起来,清点下包里的家伙,见符不是很多了,于是画了点符做补充。那块玉观音林羽夕走的时候没要走,还在我包里放着。这东西可不能丢了,我们的身世与陆家也是仇人,或许从这东西上,能解开以往的谜团。并且还有乾坤剑,她也没拿走,正好今晚带上。
我把玉观音贴身装好,泡了杯浓茶清醒下脑子。看看表七点到了。这时有人敲门,开门看到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说是章局长交代来接我的。我二话不说,提了包跟他下楼,上车开走。
起初我没注意,后来发现行车路线不是去章局长家的,一路往西南出了市区。我问司机要去哪儿,他说去火葬场。我心里开始犯嘀咕了,大半夜去火葬场干什么?可是再问,司机摇摇头说不知道,章局长只说把人接过去,没说要干什么。于是忍着好奇心,一路跑到了火葬场。
火葬场距离市区十多公里,地方非常偏僻,前不挨村后不挨店,在黑漆漆的夜幕下,整个建筑显得无比阴森和诡异。这地方死鬼可是数不胜数,虽说很多死者火葬后都去了地府,但有很多因为某种原因变成孤魂野鬼,地府不收,也无处安身,就漂游在火葬场内外。
一到了晚上,这地方就是鬼蜮,睡了一天的死鬼,全都会跑出来蹦跶。这儿不同于地府,有鬼差约束管教,可谓鱼龙混杂,混乱异常。所以说一般晚上没事别来这种地方,否则就是来玩心跳的。
我下车后,望着黑气朦胧的夜色,心说这要是开了阴阳眼,不知道能看到多少孤魂野鬼。转头看到紧闭的大门两侧,各停着一辆汽车。这个时候也都开了车门,从上面下来三个人。黑漆漆的也看不清都是谁,不过其中肯定有章局长之内。
仨人也不开灯,默不作声的走过来,中间那条黑影身材臃肿,那是章局长了。今天下午问过花落,知道了他全名叫章平潮。另外两个身影依稀瞧着很熟悉,觉得一定也认识。等他们走近后,我才认出左边是边弘铭,右边的是陆精岳。我不由一愣,心说难道要把陆慈安和他父亲的干尸一起火化,怕出什么意外,叫我过来看场子的么?
哪知我想错了,章平潮在我耳边小声说:“今晚叫你来,帮个小忙。这件事关系到我女儿一生祸福,你只要尽心去做,事成之后,给你两万块酬金,怎么样?”
小事?为啥要来火葬场?还有陆精岳跟着干吗?再说找了边弘铭,小事这小子应该能搞定的。我皱皱眉头,问他:“什么事?”
“这个……我也说不太清楚。边弘铭,你跟小丁说。”
边弘铭立马走近两步,也跟章平潮一样,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是这么回事。火葬场野鬼多你是知道的,本来呢,火葬场一直请我还有个朋友平时做法约束这些野鬼。可是我朋友两年前死了,我一个人独木难撑,这些野鬼就乱套了……”
我又皱了皱眉,打断他的话头说:“你别讲的那么啰嗦,没用的就不必说了。”我心想他的朋友肯定是真正的阴阳先生,手上是有活儿的,而这边弘铭就是个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当然一个人搞不定火葬场这么多死鬼了。
边弘铭点头说好好好,我简单明了的说,但还是罗里啰嗦的讲了一大堆。火葬场请阴阳先生做法事超度亡灵,不是啥稀罕事,关键要请有真本事的。可是边弘铭是属于一瓶不满半瓶晃荡,之前完全是靠朋友主持,他只不过打打边鼓,跑跑腿什么的。而于正遥一挂,让他主持正事,那就全乱了。
火葬场的野鬼,全是无法无天的主儿,一旦失去镇压,就各自为王,闹的天昏地暗。其实说白了,跟黑道争地盘拉小弟是一个概念。如今野鬼争斗之下,最终分成两派,以性别分为男鬼和女鬼两大帮。不仅如此,它们现在野心膨胀,居然各自搞出一个“小地府”和“小地狱”。
第100章小地府和小地狱
我听到这儿,觉得这事也太狗血了吧?要说野鬼跟人世间的争夺权力和物欲心一样,是正常的。可他大爷瞎X的还搞什么小地府和小地狱,那就离谱了。不过想想也没啥奇怪的,无非就冠个名而已,你以为小花猫头上画个王就变大老虎了?
边弘铭接着跟我说,女鬼组建的是小地府,头目被称作“阎婆”。男鬼搞的是小地狱,头头叫什么“泥犁将军”。我听到这俩“匪号”差点没笑喷,阎婆是咋想出来的,咋不叫阎王娘娘?而这泥犁将军倒是有点文化,因为十八层地狱,被称作泥犁,出自梵语佛经。这在鬼符经中,是有详细记载的。
它们两伙乌合之众,搞了两个地府和地狱后,争斗更是愈演愈烈,其中斗法的手段五花八门,有些甚至都很下流。其中就有泥犁将军想出的一个主意,它要娶个压寨夫人,可是小地狱这帮里,没一个女的,全是清一色男鬼。这个泥犁将军于是就打上了生人的主意,所谓的生人不是生人熟人的意思,代表具有生气的活人。
泥犁将军首先在西岭看上了俩妞儿,打算用结冥婚的法子,也不杀死这俩女人,就过阴阳两隔的夫妻生活。但死鬼和生人结冥婚,属于触犯天道的禁忌,得偷偷进行,不能太过明目张胆。于是就先派俩本事特殊的死鬼过去,让俩女人着魔,然后就会心甘情愿的嫁给泥犁将军。
死鬼不能强迫生人嫁娶,但生人要嫁死鬼,天道是管不着的,这便顺理成章了。泥犁将军本来选上的是徐晓菲和周思静,这俩女人都很精明能干,让泥犁将军很满意。可是阎婆听说后,又跟泥犁将军斗上了,竟然也要搞后宫,找俩男人做丈夫。她选上了苏承达和陆精岳,并且还暗中破坏泥犁将军的好事。
我听到这儿打住他:“那不是陆主任的事吗,跟章局长千金有啥关系?”心说要帮陆精岳可以,不把欠的那三十万酬金付了,一切免谈。
“你听我往下说啊。”
边弘铭又接着往下讲,由于阎婆搞破坏,才使徐晓菲和周思静性情大变,同时喜欢上了苏承达。这是阎婆故意这么安排的,以示自己这个“准丈夫”有魅力,把泥犁将军看上的女人搞了,这也属于一种示威。
泥犁将军一怒之下,派鬼蛊惑周思静和徐晓菲,才引发了这起惨案,最终周思静、徐晓菲和苏承达全部死掉。不过阎婆是最后胜利者,因为它还手上还有一个陆精岳,泥犁将军看上的女人全部死光。泥犁将军咽不下这口气,本来想搞陆精岳的,可是这家伙家里有祖坟余荫和尸气罩着,它们是老鼠拉乌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不过现在陆精岳祖坟出事,正给了泥犁将军的一个机会,虽然他儿子好了,但这两天夜里他又变得十分烦躁,很想自杀。与此同时,泥犁将军又重新物色了两个妞儿,其中一个便是章花落,另外一个说出来,吓我一大跳,竟然是林羽夕!
今天章平潮叫我过来,就是先打探虚实,然后想办法跟泥犁将军和阎婆谈判,让它们放过花落和陆精岳。当然,其中还有林羽夕的事,边弘铭早算定我来了之后,肯定不会不管。
我听完后,感觉十分有趣。原来婴灵的事件不是偶然,还是阎婆和泥犁将军这俩鬼匪干的好事。
这事似乎也不像是瞎编的,因为章家有个死鬼,并且花落脾气十分浮躁,看上去是受到了泥犁将军的控制。还有林羽夕,这两天因为心有郁结,不是哭就是不肯吃饭,也可能中了泥犁将军的阴招。陆精岳暂且不说,林羽夕是一定要管的,花落小姑娘看上去野蛮,其实从今天下午一番聊天后,发觉这女孩心地善良,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她的事我也管定了。
不过我对章平潮这次做法挺好奇的,于是问他:“你不是不相信鬼神么,怎么这么在乎了?”
章平潮叹口气说:“不瞒小兄弟你说啊,自从下店村这事后,我才相信世上真的有鬼了。之前边弘铭几次跟我提过醒,说花落可能被鬼看上了,要我找个人帮忙化解,可当时我就不信。昨天早上听说老陆也中了招,这才慌了。”
我又问边弘铭:“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好像你在其中还扮演了什么角色似的。”
这家伙一听此话,吓得连连摇手说:“我怎么可能会跟死鬼同流合污?这不是在火葬场做法做了很多年,跟这些死鬼都很熟悉,我是听其中一个得知底细的女鬼说的。昨天早上把这事又跟陆主任和章局长说了之后,我们仨商量了半天,西岭最出名的黄荣峰和于正遥都死了,再没其他有本事的阴阳先生,只有请你出马来摆平这件事。”
陆精岳跟着说道:“这个小丁啊,不,丁大师,祖坟的事,我知道还欠着你的酬金,是我不对。昨天我们商量过了,不管祖坟是谁解决的,总之你出了不少力,我会先拿出十万块给你花着。等这次的事再摆平了,我和老章一人出点钱,凑够三十万,你看怎么样?”
我笑了笑说:“你们太高看我了。除个一两只死鬼,我觉得还能勉强对付。火葬场是鬼窟,并且这些孤魂野鬼不能投胎做人,心里怨气难免都很大,会滋生很多厉鬼,我没半点把握搞定它们。谈判的事,我觉得还是边先生最合适。”
“他要是能摆平,我还请你干什么?”章平潮火了,不过随即意识到现在是在求我,赶紧把语气放缓下来。“小兄弟,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无论如何请你帮帮忙。如果你嫌酬金少的话,这也是可以商量的。”
“对对,钱可以商量。”陆精岳急忙附和。
我心说再不答应,章平潮说不定会翻脸,这家伙是个鲁莽性子,真敢开枪杀人。再说我也不是不想帮忙,就凭林羽夕也卷入这件事,我死都要摆平的。于是点点头道:“酬金不用给我,那是陆主任你欠福灵工作室的。我这次属于义务帮忙,分文不取。边先生,今儿你们的意思,是打算我要怎么样?”
仨人一听,都是一阵大喜。边弘铭忙说:“自从小地府和小地狱兴起后,我晚上就不能再进火葬场一步了。今晚虽说是让你探探虚实,但我听说,泥犁将军为了避免阎婆再搞破坏,打算明晚就要迎娶林羽夕和花落的。所以,最好探到虚实后,就地摆平这件事。”
我抬头望着漆黑诡秘的火葬场,心说这不是难为我吗?光探虚实都不知道能否活着走出来,何况要就地摆平呢!
第101章奈何厅
我摸了摸包里的乾坤剑,还有挂在胸口前的玉观音,增添了不少信心。才要进火葬场时,边弘铭又拉住我,小声说被泥犁将军和阎婆看上的人,身上都打了印记,需要它们俩亲自消除。否则一辈子带着死鬼印记,会平添无数麻烦的。
所谓的麻烦我明白,会时常招鬼上身,一生不得安宁。我说那赶快去把花落和林羽夕叫过来,等会儿进去后,如果一切顺利,就让她们进火葬场消除死鬼印记。边弘铭讪讪笑着说,花落就在车里,酒还没醒过来,正在沉睡着。
我一听心里有气,你们都准备好了,唯独不叫林羽夕,这算什么?边弘铭瞧出我生气了,忙和我解释,不是没通知林羽夕,而她现在压根不接任何人电话,他们也没办法。我说派人去接啊,以陆主任和章局长的面子叫她来,她能不来吗?陆精岳人比较圆滑,立马叫他的司机开车去接林羽夕。
章平潮拍着我的肩头说:“小兄弟,进去一切小心。”
我点点头,其实说实话,章平潮虽然看着鲁莽,但比起陆精岳有点人情味。我说:“你们在外面等消息吧,如果两个小时不出来,明天记得帮我收尸,安排火葬。”说完大踏步走到火葬场大门外,边弘铭早跟保安疏通了关系,打开门让我进去了。
进门的一瞬间,感觉阴风阵阵,寒意森然,真像进了地府一样。其实长这么大,我也没进过地府,地府到底是啥感觉,那也不清楚,无非是想象而已。
从包里拿出一根柳条,先开了阴阳眼,四处一望,顿时让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漆黑之中,闪现出点点绿光,那都是一只只鬼眼。因为没开手电,一时看不到隐藏在黑暗里的身形。
我心说不知道这些绿眼珠,是男鬼还是女鬼,它们的司令部又是在哪儿?当下打开手电,一下看清了,左边站着十几只男鬼,右边飘荡着十几只女鬼。两伙死鬼之间,隔着十多米远,我觉得可能是它们之间的一条三八线,左边就是小地狱,右边是小地府了。
不过在人间地盘上,无非是俩鬼窝而已,什么小地狱,小地府的,按照现在社会上流行的一个名词,那就是炒作。
这些死鬼还以为我看不到它们,男女两伙各自围成一团瞧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挺胸阔步走到那伙男鬼跟前,冲着站在最边上的一个长着两撇胡子的男鬼问:“泥犁将军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