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冯书桥嘴唇嗫嚅,“这是义父写的,亚达是他的乳名。这首诗是他在同治元年。也就是天国十二年,率领大军经过黔西大定一带之时,见到当地好山好水好人民之时,有感而发写下的。”
我听了之后,不禁对一百多年前那个为了属下三军,英勇就义的翼王石达开越发的崇敬。因为太平天国只存在了短短的十四年,后来又兼清政府肆意抹杀,在历史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石达开的名字流传到现在,也许很多人都已经不知道他是谁了。吗叼边划。
但是在当时,太平天国与清政府分江而治,几乎占据了整个中国版图的半壁江山。知道这段历史的人,也就都知道,晚清在慈禧的手下已经腐败不堪。强弩之末,根本不可能支撑多久,太平天国拿下全国指日可待!而就在这个时候,清政府国门大开,八国联军侵华,首先找到了太平天国的领袖洪秀全,劝诱洪秀全与八国联军合作,推翻清政府后与洋人分治天下,洪秀全在石达开极力劝阻之下,拒绝了八国联军的橄榄枝。八国联军转而找上了清政府,跟慈禧说可以帮她灭掉太平天国。只要事成后将中国分一半给他们。慈禧一个养尊处优的妇人,毫无气节可言,立即便答应了八国联军的要求。
也正是如此,得到了洋鬼子枪支弹药支持的晚清政府,一举灭了太平天国,从此把中国推向了耻辱无比的近代史。而太平天国,也就此被湮没在历史的车轮中,那些血与泪的历史,也被深深的掩藏。
“咱们是要去你义父写下这首诗的地方吗?”我对着冯书桥问道。
他点点头,“没错。义父死在巴蜀,也就是现在的成都,临死受一百多刀剐刑而不发一声。皮肉被曾国藩带领的湘军煮酒而食,最后只剩下一副空骨头架子,被挂在城门之上,最后还是由清军中被义父宁死不屈的气节打动的义士收殓,偷偷运出巴蜀收藏,因害怕风光落葬。会被清朝廷的有心之人迫害,便只立了一个简单的衣冠冢,而真正的尸骨,就运送到这首诗中描述的大定县安葬了。”
“没想到大清朝廷中,还有这等义士。”
冯书桥眼神中充满感激,“可惜那义士身在清廷,不便出面,也从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要不然,我是一定要跪谢于他的。”
“你不知道恩人是谁?”
冯书桥摇摇头,“不知道。义父的尸骨在他遇害后好几年才入土为安,就连这个消息也是他生前的将士辗转传到我耳中的,我都没有来得及祭拜一下义父,就……”
“那你现在是要去祭拜你义父?”
冯书桥笑了笑,“若是只图祭拜,天下江水,皆出一处,我不拘在哪里找一条水脉,倒一壶好酒,义父在天之灵,也一定能够感受得到我的思念。我此番前来,是为了义父的陪葬品。”
“你义父可是在敌营受刑而死啊,还能有什么陪葬品留下?”
“我也不知道他留下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当时传话给我的人,告诉我那个收殓义父的义士十分有心,将义父生前所穿的衣服,身上所携带的所有东西都一并葬下了,还说若是石家有后人,最好去看看义父的遗物,也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义父在过江之前,不止将手上的符印留下给我了,还给我留下了两张图纸,说是很重要的东西,还说他若是回不来了,干脆把图纸烧掉,以免招来杀身之祸,但是我没有听他的,果然……”冯书桥脸色有些黯然。
我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果然招致杀身之祸,便接道,“你说的那两章图纸,是不是有一张给了大麻雀?被他弄丢了?”
冯书桥点头后又摇头,“我给他的是我临摹的,那两张图纸,是两张地图,大图是确定大概位置的,小图上的东西,我却怎么也看不懂。我想义父一定在上面留下了什么秘密,想让我帮他解开,想要弄清这个秘密,只有先找到义父真正的坟墓所在,看他生前有没有留下最后的线索,义父聪明绝顶,也许在哪里留下了常人看不懂的暗示,而那位义士,一定也是聪明之人,看出了其中的门道,才会托人费尽千辛万苦转告与我。至于大麻雀说的,地图不是弄丢了,而是被人抢了。是什么人抢的,我们都还不知道,我们要赶在那些人之前,找到线索,到达义父给的图纸上指示的地方。那里可能是金库,也有可能还有别的秘密。”
冯书桥这么一说,我就坐不住了,连忙把桌子上那碗已经快要脓掉的面条,吸溜吸溜的全都吃掉了,吃完之后抹抹嘴道,“我们快出发吧。”
冯书桥见我这样,脸上露出一丝心疼,“薇薇,接下来的路也许很难走,也许很危险,也许会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吗?”
“都到了这里,你不会要丢下我吧?”我吓得连忙抓住他的衣角。
冯书桥笑了笑,将我搀起,“走吧。我查过了,大定县现在改名叫做大方县了,在毕节市下面,我们还得倒两趟车,先到毕节,再到大方。”
虽然一想到还要坐很久的车,我就有种想吐的心情,但是能陪在冯书桥身边,我觉得很满足,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跟定了。
再次坐上大巴的时候,我也没有心情睡觉了,拿着充电宝把手机充上电打开一看,有吴阳阳的几十个未接来电,还有信息,“你到底哪里去了?快回一条信息证明你还活着!”
我心里一阵内疚,居然忘记和吴阳阳说了!他这几天一直都照顾着我,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我非常感激他。我连忙发消息跟他说,我和冯书桥已经到了贵阳,正准备去毕节。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吴阳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接起来,电话那头的人却不是吴阳阳,而是秦萱,“你个死丫头!你吓死我了!你出门也不吭声儿,还把手机关机了!”
我连忙跟她解释我是手机没电了,一路忘记开机了,但是秦萱在那头还是不住地骂着,最终,电话被吴阳阳抢过去,他笑呵呵的说道,“我就知道老冯不是那种人嘛,不过你俩和好,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找了一天一夜没找到你,只好去秦萱那里问你有没有去,你再不打电话回来,我俩就差报警了!”
虽然挨着骂,但我心里一阵温暖,看了看冯书桥,只见他正微微眯着眼睛,看我接电话,似乎在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一样。
最后这个电话打了有半个多小时,我把事情跟他们交代清楚以后,秦萱在电话那头大喊一声,“听说贵州很好玩,我也要去!吴阳阳,快去帮我订机票!”
我头皮一麻,挂了电话,对着冯书桥无奈的耸耸肩,冯书桥也听到了秦萱最后那句话,显然也很头疼,“胡闹。”
我再把电话打回去让秦萱不要来凑热闹的时候,她却反驳道,“贵州是你一个人家的吗?我就不能去看看祖国大好河山啦?”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和冯书桥无法,也只能由她。
傍晚,我们到了毕节,但是到大方县的车已经停运,我们只好歇脚在毕节市,准备第二天一早再出发。
第一百三十九章生人勿进的村落有船戏!
以前在我的印象之中,云贵地区都是很偏远的山区,既穷且落后,可是这次到了贵阳再到毕节之后,完全对这里发生了改观,也对自己从前的无知感到好笑。
毕节依山傍水。特产丰富,盛产核桃、茶叶等农副产品,更是天麻、杜仲、五倍子等中草药的出口大市。此间人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都过得挺富足。而且这里的生活节奏没有大城市那么快,房价没有北上广高,更不知雾霾污染为何物,所有人都优哉游哉,幸福指数极高。我一到这个小城市,就不禁喜爱上了这里的风土人情,冯书桥见我高兴,也很高兴,跟我说道,“我的故乡和这里很相似。”我笑话他爱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们找了一个很不错的客栈落脚之后,我不禁兴致盎然,拉着冯书桥出去逛夜市,在夜市上吃了一路的小吃。最后吃好玩好,回到客栈休息。冯书桥也和往常一样,天黑之后,就换做了自己的模样。
这家客栈的装修风格很是古色古香,就连床也是仿明清时代的架子床,架子上挂着飘逸的纱幔,两盏床头灯也是仿烛台的设计,乍一看,有点洞房花烛的意思。
在车上接连折腾了两天,我觉得自己浑身都快臭了,便趁着客栈有热水洗了个澡。洗好澡。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带换洗的衣裳,无奈之下,冯书桥拿了两件他的衣服递进了卫生间,让我暂时换上,明天天亮再去市里买。
冯书桥给我的是一件很大的白衬衫,我虽然能吃,但是体质一向属于白浪费粮食的类型,吃得多长不胖,因此穿着他的衬衫就显得又松又大,直接能盖到大腿,内衣裤我全都洗掉了挂在空调口吹干,出卫生间的时候。索性只套着他那件衬衫,里头什么都没穿。吗叼丰技。
一晃到冯书桥的面前,我就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对,他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把目光扫到我的胸前,喉结一滚,又赶紧移开。
我发现他的不对劲之后。决定好好捉弄他一下,以报复他这几天来对我的折磨。便故意解开了胸口的一粒纽扣,故意走到他面前,“你看,我眼睛里是不是进了什么?”
“什么?”冯书桥的喉结又是一滚。
他坐在床边,我便双手撑在他的肩上,弯下身子,将脸凑到他面前,“你快帮人家吹吹眼睛嘛,进了沙子了,难受的很。”
“怎么、怎么会进沙子?”冯书桥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是我已经送到了面前,他又不得不帮我看眼睛,他轻轻将我的眼皮撑开,吹了两下,便停住了。
慢慢的将唇移到了我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了吻,又从额头顺着鼻尖往下滑到唇边,最终和我的唇黏腻在一起。
我抱住他,他很快就将我压到了身下……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秦萱的电话吵醒,她告诉我她已经出发去机场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我一看窗外,天都还是黑的,手机上显示时间是四点,这也是唯一一次,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冯书桥没有穿戴好站在我的床头等我。我的头枕在他的臂弯里,他的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身上,闭着眼睛,睡得很沉。
我轻轻将手机放下,反手抱着他,没有了睡意,就这么看着他的侧脸,一点点等到了天亮。他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我睁眼看着他,有些惊讶,“你……你怎么没睡?”说着,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脸,“我……我居然睡着了。”
冯书桥已经死了,他现在其实就是一个鬼,理论上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的。但是他居然靠在我的怀里沉睡了一夜。
我摸了摸他的头发,“你一定是太累了。”
冯书桥微微笑了笑,“你再躺一会,我去梳洗。”很快他就又变成了平时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这让我不禁怀念他躺在我怀里沉睡的样子,那么安静,像个小孩子一般。
我也赶紧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两人退了客房往大方县赶去。大方县离毕节市不远,大概一个小时就到了,若说毕节是个宜居的城市,那大方县就更加幽禁了。还在路上,我们就能看到一片山清水秀,满眼葱绿。我和冯书桥穿得就像一对出门旅游的情侣,也没有惹来什么注目。
下了车,冯书桥又打了一辆车,说了一个叫做稻花村的地名,司机便把我们往那里带。
出租车上,冯书桥突然握住我的手问道,“你带食物和水了吗?”
我点点头,“包里有几瓶矿泉水,还有几桶泡面,饼干也有几袋。”
“能吃几天?”
我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答道,“我一个人吃的话,能吃两三天吧,不过我们落脚之后,难道找不到吃的吗?”
冯书桥摇摇头,“下了车以后,别人给你任何东西,都不要入口。”
“为什么?”
前面开车的司机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笑着对我说道,“小姑娘,你是外地人吧?”
我点点头,笑道,“难道现在连村民也不淳朴了?跟青岛大排档似的要宰客?”
司机哈哈大笑,用带着浓浓贵州口音的普通话说道,“宰你都不怕,怕的是给你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我一听这话有门道,连忙朝冯书桥看了看,冯书桥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听司机说。司机告诉我们,我们要去的稻花村,是个苗寨,整个寨子可都是受国家保护的文化遗产,那里头的村民,也都享受很多我们享受不到的政策。
我笑道,“少数民族享受政策是应该的啊,最气人的就是考生高考可以加分,以前我有个同学高考前硬是找关系把民族改成了回族,高考加了二十分呢。”司机大哥一听,也笑了,“这点政策算得什么哟?稻花村的政策,只怕你们是想不到的咯。”
“还有比高考加分更厉害的政策?”我连忙倾着身子问道。
司机神神秘秘的,欲言又止。他越这样,我越好奇,追问道,“大哥,我们来旅游的,就是想见识一点不一样的,您既然知道,就多给我们说说嘛。等会儿结车费的时候,了不起给你多点钱,就当导游讲解费了!”
司机听我这么一说,立即便打开了话匣子,“我看你们两位都是不错的年轻人,那就劝你们一句,稻香村,还是别去了。那个村子啊,杀人是不用偿命的。国家都管不着。”
我一惊,“国家怎么可能给少数民族这种政策?那不天下大乱了吗?”
司机笑道,“当然不会明里说杀人不偿命咯,但是用一些法子杀了人,查不出原因,最后不了了之,不就是政策吗?”
“用什么法子杀人,能查不出原因?”
“小姑娘,你不知道苗人最擅长的是什么吗?放蛊下降啊!中蛊中降的人,哪个都是死得不明不白的,谁能查得出来,谁又敢去查?除非放一把火把整个村子都烧了。”司机压低声道,“听说去年就有一群来路不明的广东人,非要去那个村子,说是搞什么人工种植天麻开发,带动整个村子的开发,稻花村从村长道村民,联名画押反对,最后那几个广东人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把县里的干部买通了,强行开着挖掘机进村乱挖。你们猜后来怎么了?”
我和冯书桥面面相觑,就算是人工种植,也用不上挖掘机这种东西啊,看来早就已经有人在我们先去找石翼王的墓了。
我挤出一丝笑意,“大哥,那些人后来种植成功了吗?”
“成功?成功个屁,那天所有强行进村的人,后来都死的很惨,听说全身爬满虫子,七窍流血而死,法医解剖验尸也查不出结果,一共死了十一个人,有人说是稻花村里的老巫师下的蛊,但是无凭无据,谁也拿稻花村没有办法。”
第一百四十章奇怪的水蛭
我发出了一声惊呼,扭头看了看冯书桥,他的神情还是和往常一样淡定。司机大哥笑了笑,“可别说大哥我没有提醒你们啊,稻花村那个地方啊,邪门的很。你们是遇上了我,敢送你们过去,要是别人。只怕都不愿意送呢!不过我也只能把你们送到路口,你们自己得爬一座山才能进村。听大哥一句劝,没有特别重要的事,还是回吧。有特别重要的事,进去之后立即办了,不要得罪任何村民,不要吃他们给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口水,办完就出来,最好最好不要过夜!”
冯书桥从口袋里摸出几张毛爷爷,递到司机面前,“三天后,你来接我们,这是定金。”
司机师傅一听冯书桥是铁了心,也不再多说,自然也不会和人民币过不去,接过钱,笑嘻嘻的说道。“钱我收下,三天后我也一定会来,不过若是接不到你们,钱可就不退了啊!”
冯书桥对着司机淡淡一笑,“师傅,多谢您提醒,不过我们也不单纯是来旅游的,我还有位亲戚,住在这个村子里,新娶了媳妇,把媳妇带回去见见人。”
司机师傅一听。脸色微变,“哎哟哟,那是我多嘴了,多嘴了!小伙子你既然有亲戚在村里,那是不怕的。嘿嘿嘿。你这媳妇长得也真俊,回去倍儿有面子啦!”
我也不知道冯书桥是在和司机瞎扯,还是真的有什么亲戚,只记得他说过,他们冯家一家子被清兵杀尽了,而石家,现在除了个玄武,当年太平天国内乱,石达开出走安徽时,也被天王洪秀全暗示北王韦昌辉全部杀了。
这司机自从听到冯书桥在村里有亲戚,大概把冯书桥也当成了和村民一样,善用蛊毒符降的人了,再加上冯书桥本就不喜多言,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距离感,他干脆就不说话了,连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忌惮,好像我们两个人,是两颗定时炸弹一般。
我猜他此时一定很想把冯书桥给他的三天后来接我们的定金退回来,但是又怕已经着了道,因此也不敢提出来,所以在前面边开车,边忖度,脸色涨得比猪肝还要难看。
我哭笑不得,也不知是该安慰他两句还是任由他如此,便也不说话了。没一会儿,便到了公路的尽头--一座山脚之下。
司机师傅开口道,“两位,到了咯!你们从这里下车,翻过这座山,再过一条小河,就是稻花村了。”
我和冯书桥背上行李,下车后跟司机道了谢,便准备登山。此时日上中干,正是午时,天空中一轮太阳高高悬挂,阳光下的群山葱翠绵延,虽然不像中原地区的名山大川,没有很高的山峰,但是目光所及,全都是山岚,也颇为壮观。
冯书桥淡淡道,“十万大山,尽在此处。千百年来,这些山中发生的事情,只怕外人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薇薇,来,我背你。”
说着,他将身上的大背包掉了个个儿,背到了胸前,弯着腰等我上他的背。看着他屈膝蹲在我面前,我心里突然很感动,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几乎充盈了我的整颗心脏。我趴到他的背上,他用一只手勾住了我的大腿,另一只手捡了一根木棍,在前面探路。
山路崎岖,也没有明显的路径,显然里面的村子和外界不通,很少有人出来。野草野树的叶片上都是湿漉漉的,这里应该才下过一场雨,空气倒还算清新,带着一股泥土的芬芳,好在这座山并不算高,冯书桥脚力又快,不过半个多小时,我们就到达了山顶。冯书桥把我放下来,往下一看,只见登上山头之后往后看,后面还是一座山连一座山,无止无尽,也不知道山的边缘在哪里,我这才明白了冯书桥所说,这里千百年来发生了什么事,外界想象都想象不出来了。
“咦,你看,那里好像有房子。”我指了指一处两山之间的低洼平坦之处,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几间房子,只是山间雾气缭绕,飘过的云雾有时候还会挡住那些房屋,让人有种身处仙境的感觉。
冯书桥也看到了那里的房子,“那应该就是稻花村了,义父当年就是在那里与村民同乐,引稻花酒而赋诗,更说此处乃是风水宝地,表现出身后想要葬在此地的想法。”
“那我们快下山去吧。”
冯书桥点头应允,又把背在身上,下山的路比上山要好走的多,不过二十来分钟,我们就到了山坡这一面的脚下。从山上往下看的时候,觉得这个山沟沟很小,不过尔尔,但是下来之后,却发现这个山沟沟其实很大,而且有许多树木掩映,一不小心,就容易迷路。怪不得当年连日本鬼子都打不进来。
我和冯书桥走了一小段路,果见一条小河横在面前,而河的那边,便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稻花村了!
“那个司机也真是的,光说这里有河,怎么不说河上没有桥呢!我们怎么过去呢?”我对着小河开始骂娘。
冯书桥无奈一笑,“司机也没有进来过,就算是知道有小河,估计也是听别人说的,他哪里知道河上有没有桥。”
我一想冯书桥说得也对,便不骂那个司机了,“那我们怎么过去呀!”
冯书桥拉着我走到河边一看,只见河床清晰可见,连下面的鹅卵石和青苔都能看到,冯书桥道,“这河不深,我背着你淌过去吧。”
说着,他就蹲下身子,把裤脚高高卷起。我知道也只有此法可行,便又爬上了他的背,替他提着一双鞋子。走到一半河中央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冯书桥的腿边围过来一群小小的虫子,每个大概有小拇指那么长,只是没有小拇指粗,在水里蠕动着,看起来恶心极了。它们都围着冯书桥的双腿打转,似乎想钻进他的皮肉,拱了拱身子又无功而返,因此只在水里盲目的打转。
我指着那虫子对冯书桥大喊道,“那些是什么啊!它们想要钻你的腿!”
冯书桥低头一看,“是水蛭,它们想吸我的血,但是我这身皮肉早就死透了,没有一滴血让它们吸,所以它们拿我也没有办法。”
《阴阳通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