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怎么会……”我回想着和刘媚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就像吴阳阳一样,值得信任,绝不是那种会对别人的东西产生贪恋想要据为己有的人,所以我们每次谈到天芒和金库,对他们两个都是毫不避讳,我怎么也不能想象她居然也是在觊觎着天芒的人。
玄武微微笑了笑,道,“据你们所言,这前任大巫师,除了拿自己的徒弟做实验之外,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坏事,而且他们两人,也都一直秉承着历代大巫师的职责,努力的保护村民。能让他们踏足出稻花村,恐怕只有一个缘故。”
玄武说完,目光直视着冯书桥,冯书桥启了启嘴唇,“执念。”
“什么执念?”看着他们俩都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我着急的问道。
玄武解释道,“前任大巫师,既然不惜拿爱徒刘媚做实验,想要实现黑蛊和蛊医的结合,说不定他自己也是自己的一个试验品,十多年前的消失,只怕是因为他自己也走火入魔了,不得不从村民的视线里消失。而他对蛊术的痴迷,让他变得不择手段。天芒不止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奇效,也是一位神奇的灵药,世间诸多疑难杂症,遇到天芒,都可以迎刃而解。这大巫师守山守村多年,一定也知道天芒的奇效,从前耿直不屈,未有打过天芒的主意,但是这么多年的走火入魔,让他的心智受损,已经不分是非黑白,开始觊觎天芒的奇效了。”
“怪不得刘媚看我们的眼神,那么愧疚,她也不是为了自己对我们的隐瞒而愧疚,而是因为她知道,她的师父很快就要和我们一起争夺天芒!”我倒抽一口冷气,“天啊,刘媚已经那么厉害,她的师父又该有多大的本领,刘媚对我们的行踪和为人处世又了如指掌,真正交恶起来,她肯定还是会选择帮助她的师父,这么强劲的敌人,我们……我们可怎么办啊……”
我语无伦次的说道。
冯书桥笑了笑,“你也太过杞人忧天,这些现在都是我们的推测,不一定就会成真的,再说了,刘媚与我们相处这么久,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也是了解,我想,她怎么也不会对我们下什么杀手吧?”
饶是听了冯书桥的安慰,我也还是焦虑不已,总觉得如临大敌,一枚天芒,引来这么多人的争夺和窥视,我的愿望只是能让冯书桥能够像个正常人一样,与我生活在一起罢了。
玄武见我焦灼,也轻声安慰道,“书桥说得没错,你何必如此紧张?过几日,我想着我们一起去看看金库里的小天芒长势如何,你们一起去吗?”
这个消息,总算是暂且舒慰了我一下,我点点头,“事关玄玄和书桥的生死,我自然要去的。”
玄武的神色略有些不自然,轻轻扫了我一眼,很快便隐藏起来。我心里微微一动,想到方才说的话,才觉自己十分自私,那一枚小天芒,何止只事关玄玄和冯书桥呢?玄武的性命也与它紧紧相连啊!我只记挂着自己在乎的人,竟把他排斥在外,怪不得他那么怪的看了我一眼。
“爸爸,爸爸!”玄玄突然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指了指自己手背,“我流血了。”
我伸头一看,只见玄玄还有些皱的手皮,不知为何,脱落了一块,往外汩汩的流着鲜血,玄武紧张的将他拉到身边,“怎么了?”
我也到一旁去找了块毛巾,将他的手背压住。
玄玄低下头,“我不小心蹭到的。”
这下我们更是吃惊,自从鬼仙进了玄玄的身体,他的老化不止没有继续,还渐渐地扭转了一些,今天来看到他的脸庞,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干瘪,复又变得饱满丰盈起来,但是他的皮肤,怎么会一碰,就掉下这么一块?
冯书桥也凑上来,试图摸一下玄玄,玄玄却一把缩了回去,敌意的看着他。
第二百六十七章骨血(2)
我拉住玄玄,假装生气的说道,“玄玄,不可以这样的,这样很没有礼貌。”
玄玄的小脸终于缓和下来,把手扬到我面前。痛苦的说道,“姐姐,又痛又痒。”
我看着他脱落了大块皮肉的手背,除了心疼的吹了吹,也没有任何办法帮他减除痛苦,便对玄武问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玄武摇头,“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鬼仙婆婆说过,有重要的事可以唤她出来,现在这个情况,能喊她出来吗?”我对着他们两人问道。
玄武犹豫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鬼仙婆婆进去之前,曾经说过,她要休眠。我才这种休眠大概和其他门派的闭关差不多,我们要是此时打扰,只怕对玄玄并不是好事,玄玄经历之前的衰老,现在皮肤脱落,也许是正常现象,你们带无情回去吧,我先观察几天再跟你们说。”
玄玄一听玄武这么说,便拉住了我,“我不想姐姐走……”
我只得留下来陪玄玄玩了半天,吃了午饭之后,待他睡午觉的时候,和冯书桥带着无情一起离开了。在车上的时候。冯书桥往口袋里塞进去一个小小的布包,被我瞥见了,我便问他是什么,他低声答道,“玄玄的脱落下来的皮肤。”
“你把那个带在身上干嘛?”我皱起眉头,有些反感的问道。
冯书桥淡淡道。“哦,要是能遇上刘媚,问问她是什么缘故。”
听了他的话。我愣住了。其实冯书桥对玄玄也有一种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怀,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罢了。一路到家中,我们都没有说什么话,踏入大门,我的脑海中突然涌出一个念头,“书桥,我们到地下室看看……你吧……”
冯书桥一愣,“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除了刚把那具尸首带回来的时候,我不时地下去查看之外,这些日子,我已经很久没有再下去过了。今天不知为何,很想去看看。
和冯书桥一起走到地下室,打开幽暗的灯光,能看到屋角的那张铁床之上,白布依旧一尘不染,冯书桥走了过去,轻声道,“薇薇,其实……很多时候,我都不敢下来……面对自己。”
我握住他的手,“我明白,我跟你一样,有些不敢面对他。”冯书桥的手心传递来的都是冰冷,一如他从来的温度。
我将那白床单一把掀开,躺着的“冯书桥”还是那么安静,安详的闭着眼睛,双手放在腹部,穿着那身漂亮而又考究的西服。
冯书桥凝神看了“他”两眼,微微笑道,“时间这么久了,看到自己,经常会很恍惚,这是一种熟悉到陌生的感觉。”
“我肯定会和‘他’牵手走在路上,看遍世间风景。”我抿嘴一笑,仰头对冯书桥道,冯书桥本来有些伤感,被我这么一说,也笑了起来,“你说的,一定会实现。”
说着,他便坐到床沿之上,对我招了招手,让我也坐过去,“来,我搂你坐一会儿,好久都没有和你好好的抱一抱了。”他的语气像个撒娇的小男孩一般,让我毫无抵抗的能力,我把熟睡的无情放到床头,自己坐到他腿边,将头倚在他的肩上,“书桥,我爱你。”
冯书桥将我搂得更紧,轻声道,“谢谢你。”
我不是很懂他这句话,但是却能懂得他的真心,反手将他也抱住,揉搓之间,忽见他的口袋中掉出一块什么,低头捡起来一看,是他包着玄玄的得皮肉的那块手帕。
冯书桥接了过去,想要重新放回口袋,那块小小的皮却不小心掉了下来,落到了床上的“冯书桥”的手上。冯书桥唏嘘一声,正想去捡起,那块小小的肉,却在“冯书桥”的手上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一点点的溶入了“冯书桥”的皮肤之中,最后化为无形,与“冯书桥”的皮肉融为一体。
冯书桥一下子就愣住了,我也惊住了,“怎么会这样?”
冯书桥看起来很紧张,只是轻轻对我道一声,“去把吴阳阳叫下来。”
我连忙往一楼赶去,到了吴阳阳的房门前猛地拍了起来,“吴阳阳,吴阳阳!”
吴阳阳打开门来,“怎么了?我正看书呢。”我伸头一看,确实见到他的床头摆着一张小凳,而床尾一溜排摆着一本本书,有何守成带过来的,有之前他自己带来的,还有奶奶留给他的。
“知道你在用功,但是冯书桥有急事找你。”我拉着他便往地下室走去。
吴阳阳也是丈二摸不着头,“地下室出什么事了?”
到了下面,只见冯书桥还是用之前一样的姿势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他”自己的手,一动不动的沉思着。吴阳阳赶了过去,“出了什么事儿,老冯?”吴阳阳说着,便弯腰对着床上的“冯书桥”的脸还有脖子都捏了捏,又检查了一遍“他”额上的镇尸符,奇道,“尸体完好无损,还能至少保存一两个月呢,你们这么着急喊我下来,做什么?”
冯书桥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吴阳阳,故人第血认亲,是什么原理?”
吴阳阳挠了挠头,道,“古传滴血认亲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滴骨法,一种是合血法。
前一种是认亲的两人,有一个已经死了,活人把血液滴到死去的人的尸骨之上,血液渗进骨头,是为嫡亲,滴骨法的最早记录在《南史》,东昏候的妃子吴淑媛,美艳脱俗,被武帝看中,选到宫中,七个月就生下了萧综,大家都怀疑萧综不是武帝的骨肉。萧综自幼听着流言,长大以后,自己也怀疑,就去盗掘东昏候的坟墓,刨出尸骨,用自己的血液滴在尸骨上,血立即渗入尸骨中。为了谨慎和科学,萧综又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把自己的血滴在儿子的尸骨上,又渗进骨中了。这下萧综深信不疑了,逃回了北魏,改名萧缵,宣布为东昏候服丧三年。
第二种合血法嘛,便是嫡亲的两人都是活着的,两人都刺破指头,取鲜血滴到同一碗清水之中,只要血液融合,便是嫡亲。这个在宋代提刑官宋慈审案之时,还有咱们都很熟悉的包拯包青天判案的时候,都用过的,所以民间很是推崇的。”
吴阳阳叉着手,卖弄完学问之后,奇怪的看着冯书桥,“你问这个干嘛?”围丰讨才。
冯书桥咬了咬牙,“那若是皮肉相融,这两人会有血缘关系吗?”
吴阳阳挠挠头,“哟,这你可刚好问对了人,方才我在翻书,正好翻到关于这方面的记载,若是嫡亲父子或是母子,遇到特殊情况,皮肉也会融合,不过这种情况极其少见,那就是有一方或者双方都服用过天材地宝,身上筋骨皮肉都发生了变化,才会有这种事发生。”
冯书桥的脸色煞白,我也站立不住,若不是扶着床帮子,只怕就要摔倒在地了。玄玄的皮肉融入冯书桥尸骨的手皮上的那一瞬间,我只是觉得很奇妙,一时间懵了头,完全忘记了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也许我一直都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已经那么谨慎了。居然还亲自去请了吴阳阳下楼来给他这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解释一番。
此时我恨不能给自己几个耳光,看着冯书桥可怕的脸,心里像是打鼓一样,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冯书桥却没有对我发作什么,而是站起身来,对吴阳阳轻声道,“无情在那边,你照顾一下。”说着,他便将我狠狠的拉起,往楼上走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伤心的冯书桥大家情人节快乐!(大章)
我手上生疼,冯书桥却像疯癫一般,毫不理会我的反应,一不不走得坚定而快速,他将我拖上车,急踩油门。迅速的往外开去,看着车子的方向,我心里越来越害怕,因为我发现他是在往太平路开去。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我却有预感,不把玄玄的事弄清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知道大祸已经闯下,瑟瑟坐在椅上不敢动弹。
冯书桥的心里一定也很乱,所以他根本没有时间来观察我了。我们很快便又回到了太平路,冯书桥像一阵风般冲到了院中,我害怕会有什么事发生,也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到了屋内,只见玄武正端着一本书,端坐在椅上静静的看着。见到冯书桥和我,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冯书桥走了过去,将桌上的的一套景德镇茶具里挑出一个小杯,在桌角一磕,又拿起另一个茶碗,倒了半碗清水进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玄武的手扯了过来,对着他的中指,用那磕碎的碎片便是一划,玄武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见到我满脸的惊慌,立刻便明白了冯书桥想做什么,站起身来呵斥道,“你做什么?”
与此同时,他已经对着几具皮尸喊道。“照顾好小少爷。”
那几具没有眼白的皮尸一个个都围到了玄玄睡觉的那个房间门口,面无表情的守护着。冯书桥冷笑一声,“你以为那些皮尸能挡住我吗?”
玄武皱着眉头。“你想干什么?”
冯书桥定定的看了玄武一会,“你说我想干什么?”
玄武镇定的答道,“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不管你想做什么,在这间屋子里,你都得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玄玄是你的孩子吗?”冯书桥盛气凌人的逼问道。
我本以为玄武面对这样的问题之时,会和我一样手足无措,慌乱不堪,没想到他非常淡定的说道,“不是,是我收养的。”
冯书桥一愣,方才那凌人的气势,如同一把火焰,慢慢的掉落下来,“收养的?”
玄武点头,“没错。我既没娶妻,又没纳妾,收养个把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冯书桥想了一会,却突然又红起了眼睛,“既然是你收养的,你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玄武摇摇头道,“不知。”
冯书桥冷笑,“不知?你会不知道他的生身父母是谁,却把宝贵的天芒和他分食?带着他走过一百多年吗?”
玄武笑道,“多情与我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啊。我这个人最是怕寂寞,与其一个人地老天荒的活着,倒是不如带着几个人一起,少活些日子也没有什么。”
冯书桥被玄武这几句话堵得不知如何作答,站在那里,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一般。我虽然不想他知道实情,却也不忍见他这样被蒙在鼓里,眼泪刷刷的往下流着。
良久,冯书桥突然对玄武问道,“你也认识刘明慧吧?”他提到刘明慧三个字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似乎鼓足了勇气一般。
玄武也沉默了,冯书桥见他如此,神色一下子就慌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一般,“你……你……当年是你……原来是你……”
玄武静静的看了他一眼,苦笑一声,“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天,不能再迟两个月,那时候尘埃落定,即便是不好的结局,也算是一个结局……”
冯书桥的面孔因为内心的愤怒和恐惧,甚至扭曲起来,他颤抖着声音问道,“我一直都不明白,刘明慧是四川布政使的女子,布政使的官衔不小,女儿一定也是娇生惯养的,怎么会沦落到我的床头,替我做个丫头?还有,那一夜,发生的一切,是你设计的?!”
面对冯书桥的质问,玄武虽然面不改色,但是我却能看到他的双手,都用拇指紧紧的掐着自己的食指,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见他不回答任何话,冯书桥就像疯了一样,一把将玄武的衣领提起,“是你!果然是你!聂多情说过,你一直都跟在我身后,什么暗中保护我,原来你是为了这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冯书桥的声音歇斯底里,就像一头困兽一般。我想去拉开他们,可是却完全没有勇气,只能在蹲到地上,对着冯书桥喊道,“别这样,书桥,别这样……”
冯书桥听到了我的声音,扭头看向了我,“你也知道……”
这次他不再是那歇斯底里的样子,而是像个受伤的小鹿,那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的痛苦表情。当时我们查探出刘媚对我们隐瞒着大巫师诈死的事实之后,冯书桥都是坦然面对的,可是现在的他,却像个再加一根稻草,就会坍塌的积木堆一般。
玄武淡淡道,“书桥,你听我解释。”
“我听你的什么解释?!听你跟我解释,你为什么要算计我一百多年吗!听你解释一百多年前,你是用什么龌龊的手段来对付我的吗?!”冯书桥直视着玄武,将玄武像一只小鸡一般提在手上。玄武本就瘦弱,这样被冯书桥蹂躏着,看起来也是让人难受不已。
玄武摇摇头,“我确实用了龌龊的手段,但是并不是想对付你,我想对付刘蓉,可是他太狡猾,我连他的边都摸不到,只能对付他的女儿,可是杀死他的女儿,还是不能解我的恨,对于他那种人,最能让他痛苦的,便是毁了他女儿的清白!”玄武也变得狠戾起来,“你不是也一样吗,你不是也想替我大哥报仇吗?你对着刘明慧刺下的那几剑,你都忘了吗?那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我们两个人,都用了最残忍的方法去伤害她了,只不过你是伤害她的身体,我是伤害她的心灵,你与我,又有什么不同呢?最后她甚至死在了你的手上,你忘了吗?”
玄武一步步逼问,逼得冯书桥渐渐无力,放下了他,他靠在墙边,咬着已经流血的嘴唇,冷笑道,“你不是一直都问我,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吗?一百多年前,是因为你是我哥哥的义子,算是他唯一的传人,后来我做的那些,就是因为这件事,我觉得对不住你。”
冯书桥拼命的摇着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玄玄是我的孩子,是我和刘明慧的孽种?是不是?是不是?”
玄武嘴唇嗫嚅两下,想开口,我却一头撞到他身上,哭着乞求道,“求你了,求你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他已经够可怜了,你不是对他有愧疚吗,既然愧疚,怎么会说出这么狠毒的话来?”
玄武脸上的戾气渐渐散去,痛苦的抽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对我,还是对冯书桥,不断地念叨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冯书桥此时显然已经明白了一切,他和仇人的女儿生下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近在眼前,他却一直都不知道。
这一切,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他不管是永远被蒙蔽,还是明白一切真相,都会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面对着这一地鸡毛,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捡起。只能无助的瘫坐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内传出一个嫩嫩的声音,“爸爸,你们在做什么?”
玄玄站在门口,一手捂着自己的伤口,像个懂事的小大人一般,看了看我,道,“薇薇姐姐,你坐在地上,容易着凉的,爸爸你也是,墙上冷,别靠着。”说完,他还是用一副敌意的眼光看着冯书桥,似乎明白了,我和玄武的窘境,都是这个看起来可怕的冯书桥造成的。
冯书桥看了玄玄两眼,神色中满是复杂的痛苦和纠结,终于像一阵风一般,逃离了这个他根本待不下去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