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这部老电话机的电线早已经被割断了话机上只留下一尺多长的一截断线垂在桌子下面。我不懂那么多但却知道电线断了的电话机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再响的可事实摆在面前断了线的老电话机响的非常欢实。
是谁打来的这个电话我浑身上下不自在自己恰恰走到废旧的指挥所电话机恰恰响起来这无疑说明打来电话的人知道我的位置。我左右扫视很怀疑不见光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我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可我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打来的这个电话越想越觉得危险又觉得心烦。想来想去脑子豁然一亮真是晕了头了电话机一直在响只要拿起来听听自然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何必还费心去一通乱猜
老电话机几年没人碰过满满都是灰我伸出手但这个诡异的电话机让人感觉提心吊胆伸出手却又犹豫因为不知道接了电话后会是什么后果。刺耳的铃声一直在响好像不接会永远响下去。年轻人气盛又犹豫了一下一咬牙直接把话筒给抓了起来。
刺啦刺啦;;
话筒拿起来的同时我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电流声。这个事情放到许多年以后想想其实是很吓人的断了线的电话能和正常话机一样通话使用根本无法用常理去解释。
话筒在我耳边里头没人说话只有嘈杂的杂音我耐心听了一会儿始终是这样子。我想着既然已经拿起电话了没必要再憋着气。我呼了口气吹开面前飞荡的灰尘对着话筒道:“是谁”
“咩;;咩;;”
我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暗中和我较劲我不开口对方也不开口我刚说了一句话那边马上有了反应。一种很奇怪的叫声顺着话筒传入耳中我形容不出来那是什么发出的声音但我能肯定那绝对不是人的声音。
“咩咩;;”
这种很奇怪的叫声清清楚楚的再次传来我不再说话凝神分辨着声响。我能感觉到那一定是什么东西在叫然而叫声却模棱两可。尽管还看不到发出叫声的东西然而声音丝丝入耳听的人心里一层一层发毛。
“什么东西”我听着听着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到头顶忍不住对着话筒喝道:“出来见见”
“咩;;”
话筒又传来一声诡异又奇怪的声音我听得出这叫声里好像突然包含了很多可以解读的情绪:嘲讽蔑视挑衅;;我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叫声戛然而止所有的声响连同微微的杂音齐齐中断。
指挥所里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在举着话筒的时候我已经用尽全力去感应周围的一切却一无所获。回想话筒里那渗人又神秘的叫声我的第一感觉认为那可能是一种警告发出叫声的东西知道我进入了地下或许在告诫我不要再走半步立即退回去。这样一想我觉得叫声好像没有太多的恶意。
但反过来一想神秘的叫声又很可能是一种诱惑人的好奇心是最容易被撩拨也最容易发作的东西有一种人明知事情可怕却忍不住想要刨根问底非得亲眼看看谜底才罢休。
很不凑巧我是这样的人。
“赶尸家出身死尸见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会害怕这些鬼玩意儿”我一边嘀咕着一边又把装铁盒的包袱紧了紧左右看了一眼抬脚离开指挥所。
我仍旧朝前走当时在封洞之前来不及逃出去的日本人毕竟是少数离开指挥所之后没再发现日本人的尸体。剩下的这一小半路走的战战兢兢身体和神经都是紧绷的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然而走了很远屁事没有憋的人非常难受。
我暗中算了算根据旱烟袋老汉提供的信息这条地下主通道快要到头了。
果然当我从通道中一块小小的洼地翻身走上去的时候前面的地势一下子扩展了很多倍当年日本人是挖到这里感觉有戏所以扩宽了作业面撇开民夫靠工兵干了差不多整整一个月。这个工作段对民夫来说完全是隐秘的旱烟袋老汉他们没有来过也不知道日本人在搞什么。
一翻过洼地我嗅到一股气味。地下通道是封闭的没有对流气味飘动的非常慢有些气体比空气重如果没有外力影响会一直贴在地面。这股迎面而来的味道很难闻又潮又臭但我却知道这是死尸堆积在潮湿的地方慢慢腐烂后产生的气味。
气味相当难闻我刚捂上鼻子前面不远的地方轰的暴起一团蓝幽幽的光。好像成千上万颗的火星在半空流动漂浮时明时暗。一看到这个我随手捏住一把血米因为这一大团蓝幽幽的光是磷光。
这么大团的磷光让人心悸因为平时在坟地里看见的磷火都是星星点点的而眼前的磷光一闪一大片除非是那种埋了成百上千人的万人冢里才会聚集如此规模的鬼火。
蓝光在头顶慢慢的变幻悬浮光芒并不耀眼可是借着磷光依然可以看见光团的下面是堆的和小山一样的骨头。腿骨头骨肋骨;;好像很多人死在一起骨头又被拆了堆成了骨山。
我一下子恍然难怪一路上都看不到半个民夫死尸的影子所有的民夫全被带到这里杀掉了。按道理说这么多人被活活打死那怨念几乎要充斥满整个地洞可我连一丝怨念也感觉不到这是个很反常的现象连我这种赶尸世家出身的人一时间也捉摸不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咩;;
在我思索的时候一声怪叫从骨山后面幽幽传来一瞬间浑身上下的汗毛根根竖起我听得出这声怪叫是老电话机里传出的声音。
卡啦;;卡啦;;布记坑划。
一颗头骨从骨山上滚落下来骨碌碌的滚到脚边我一脚踩住它抬眼望去。骨山最边缘的几根骨头在动闻声分辨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绕过骨山朝这边爬来。
第二百四十章暗门
我走到祖祠大门边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空荡荡的村子里,悄悄的摸进来一批人,这批人估计有十来个,但是从他们的举动来看,这批人不是单独而来的。他们还有相互呼应的同伙。
这些人很面生,我一个都没见过,马上抽身撤回祖祠。顺着祖祠的窗户缝隙朝别的地方望过去,果然就看到从村子后面,也出现了几批人数不同的队伍。几支队伍合在一起,人数就不算少了。
这一批陌生的人从四面八方渗入村子,村子已经空了,没有一个葛家人,所以这批人很快就摸到了村子的中心,靠拢至祖祠周围。
我暂时就从祖祠里出不去了,躲到了角落里。外面那些人已经把村子摸索过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暂时在祖祠旁边驻足下来。人群中传来一阵不高的对话声。紧接着,大半人都散开了,继续在村子周围的边缘处不断的搜索,剩下一小半围着祖祠,暂时休息。
“老师,十里坡已经空了。”
就在这些人散开之后,我听到一道声音,那声音听上去不算耳熟,却让我心里一阵警觉。我躲在祖祠角落的黑暗中,看不到发声的人,但是这道不算熟悉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就让我联想到了水灵。
这句话说完之后,暂时没有人回应,祖祠外面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紧跟着。祖祠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了,借着大门外透射进来的光,我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大概五十多将近六十岁的年纪。这个人一看就是从山外来的,在山里这么艰苦又恶劣的条件下,他的衣着很整,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戴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饱读史书的老学者。
他身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黝黑的皮肤,相貌粗陋。她跟在老学者身后,在祖祠里上下望了一眼,道:“老师。十里坡的人,以后也会是一块绊脚石,他们是不是嗅到了什么风声,全都悄悄搬走了”
眼看着这个相貌粗陋的女人,我就感觉说不出的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看她的样子,应该就是大山里土生土长的山民,但是她一开口说话,就总让我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水灵的样子。
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陌生,但是越听,就越有水灵的影子。我修阴罗密咒已经有一定火候,借助自己重阴身的优势,潜伏在祠堂阴暗漆黑的角落里,几乎和黑暗融为了察觉不出的整体。我仔细的躲在暗处观察着对方,想来想去。猛然间就恍然大悟。
水灵当时被我杀掉之后,道同抢先一步收走了她的魂魄。魂魄离体时间太久,就会变成孤魂野鬼,他们没有时间再给水灵寻找庐舍,只能临时找到普通的山民,把水灵的魂魄安置进去,以此救下她一条命。
当我猜测到这一点的时候,也随之知道了这个老学者的来历。他就是水灵那位久居南京,随后又跟随新政府迁至北平的知名学者。
水灵的老师不仅是知名学者,而且长期混迹于政坛,有很大的能量。我心里顿时明镜一样,水灵的老师才是幕后的老板。除了他,没人能调动那么多的人进入深山,围剿大蛮山。
“有些人不剿除掉,后患无穷”水灵望着祠堂对面那副悬挂着的神像,对老学者道:“十里坡,陆山宗,都在名单之列。”
“不。”老学者摇摇头,道:“留着他,还有用,没有他的话,这片天地间,有我们对付不了的对手。”
我暗中听着他们的谈话,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是剿灭大蛮山的真正元凶,如果不是他们,银霜子和黄三郎老狐狸也不会被迫逃走,下落不明。
我衡量着周围的形势,看看能不能趁着这个机会把对方击杀在祖祠里。道同正在大山别的地方招揽帮手,没有随同,来到十里坡的人数不少,全副武装,其中不知道还有没有和道同一样的高手。
彻底隐忍还是冒然出手我左思右想,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老学者和水灵在祠堂里呆了片刻,转身就要离去。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一想起大蛮山遗留的一片废墟,还有麒麟峡里被烧死的老狐狸的子孙,胸膛里的血就像是要沸腾了一样。我轻手轻脚的放下背上的小毛孩儿,让它呆在原地不动,然后做好了扑杀的准备,在老学者和水灵将要靠近祠堂大门的时候,唰的一下从角落中猛扑出来。
我的身形快如闪电,一下从角落冲到两个人身后,老学者是个文人,水灵的功夫本来就不高,现在又换了一副普通的躯壳,更加无力。等我冲到身后的时候,水灵一声惊叫,随手拔出腰里的枪,毫无目标的砰砰放了两枪。
这两枪没能打中我,但已经让老学者有了防备,他不要命的朝祠堂大门外跑去。我被子弹阻了阻,动作稍稍一慢,跟在后面一脚踹过去。
这一脚正中老学者的后腰,几乎把他踹飞了。老学者没什么功夫,但是他手下的随从却都是精悍又强势的好手,祠堂里动静一传出来,守在门外的人立即警觉,恰好老学者被踹出门外,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就把他给拖了出去。
一瞬间,十多支枪对准祠堂,砰砰的乱响。我在地上滚动着,躲回角落中。
“陆山宗”水灵认得我,在昏黄的光线下,她一眼辨认出我的身形,趴在祠堂门槛外面,忍不住大声叫道:“是陆山宗”
尽管我发动攻击时有些仓促,但那一脚几乎要了老学者半条命,众人把他抢回去之后,老学者已经昏厥了。
水灵对我恨的咬牙切,可是老学者吩咐过,要留我一条命。她只能强行压住心里的愤恨,抬手让周围的人停止射击。
祠堂的门轰然被关上了,四面八方的窗户后,都伸进来黑洞洞的枪管。我躲在角落中,对方看不到我,只能全力防备。
周围的门窗都被堵死了,我在寻找出路。老学者被我踢的昏死,外面的人急匆匆的开始救他。
“陆山宗”水灵趴在门外,从语气中就能听的出,她恨不得把我乱枪打死,但迫于形势,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道:“过去的恩怨,我们可以就此揭过不提,现在的形势,你心里大概也有数,跟我们合作,大家各取所需,谁都不会吃亏的。你出来,我保证你的安全。”
“我只后悔,当初没把她彻底杀绝”我对水灵的话不可能再有任何信任,她的样子虽然变了,但魂魄完好,依然还是原来的心性。
水灵不断的在外面喊话,要我投降。我一动不动,却能感觉的到,外面那些围困的人已经开始想办法,要把我逼出去。
“陆山宗你再不出来,我们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水灵见我始终不给回应,外面的人立即捅开窗户,把成捆成捆浇了油的柴火丢进来,一瞬间,整个村子里存储的柴火几乎全被丢进了祠堂,把祠堂的地面都铺满了。我知道,对方要在祠堂放火,把我硬逼出去,只要我出去,面对的会是几十支枪。
“陆山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水灵斜靠着门,手里举着一支已经燃烧起来的火把,喝道:“体体面面的走出来,总比被火烧死的强”
我不想被烧死,但更不可能在水灵面前屈服。柴火已经全被丢进祠堂,我左右看了一眼,门窗外没有任何逃脱的空隙,如果真的硬冲出去,眨眼间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而且隐约之间,我能看到在那些举枪对准祠堂的人群后,有两个持弓的人,弓被拉满了,刻着吞兽的箭就在弦上。
“陆山宗,我看你到底有多硬气”水灵几次警告,我都没有回应,她知道我的性格脾气:“对你,只能来硬的”
刚刚说完这句话,水灵手里的火把已经顺着门缝甩了进来。遍地的柴火,都被油浇透了,轰的冒起了火光,蔓延的很快。烈火让整个祠堂的温度骤然升高,随之而来的,还有滚滚浓烟,呛的人睁不开眼睛。我和小毛孩儿躲在角落里,却躲不过烈火和浓烟的吞噬,这样的火势,不出片刻,我们就要被活活烤死。
小毛孩儿被呛的眼泪只留,挥着小爪子要出去拼命。形势迫在眉睫,我的魂魄还没有完全强大,很畏惧那种专门克制阴魂的吞兽箭,但这时候不拼,就要烧死在祠堂里。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就打算魂魄出窍,到外面冲杀一番,看看能不能侥幸杀出一条血路。
整个祠堂全都是火,我的身躯一动,烘炉出窍法就要催动魂魄出窍。
咔
就在这时候,角落中的墙壁,突然无声无息的裂开了一条缝隙。这是祠堂里一道根本就察觉不出的暗门,如果不是真正知根知底的人,就算站在暗门旁边,也一无所知。
“孩子”
暗门裂开的同时,一个人在暗门里面急促的对我招招手,火光熊熊,透过火光,我看到暗门里的人,竟然是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见过的傻子妈。
第二百四十一章怪人
“傻子妈”我非常吃惊,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久别的傻子妈。
但是转念想想,傻子妈虽然不姓葛,但她毕竟是上代家主葛清的发妻,在葛家不掌控什么实权,不过地位很超然。她出现在十里坡的祠堂。尽管令人讶异,却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孩子,快,快进来。”傻子妈看到我的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就湿润了,她能感受到祠堂里灼热的温度,慌忙就招呼我赶紧躲到暗门后面去。
在傻子妈出现后,我心里也的确泛起了一丝怀疑,因为之前受到的蒙蔽和欺骗太多,让我产生了自然而然的警惕。可是当我看见傻子妈眼睛里涌动的泪水,就感觉出她没有伪装也没有做作。而且祠堂烈火熊熊,我实在也没有别的退路。带着小毛孩儿就钻进了暗门。
祠堂里充斥着浓烟和火焰,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景,我们刚钻进暗门,傻子妈就在里头把暗门重新闭合。暗门后面,是一条倾斜向下的通道,通道很长。因为祠堂在村子正中,所以当初建村时,这边就有一条用来逃生的密道,坚固宽敞。
傻子妈带着我在密道里面曲曲折折的转了好多弯儿,算算路程,应该已经离开了村子的范围。紧接着,我们从山洼边上的隐秘出口钻出地面,回头看看,山洼中的祠堂还在冒着烟火,外面的敌人严阵以待。
“孩子。走。”傻子妈还是不放心,又带着我从山洼离开,朝旁边的山路走了很远。她对十里坡的地形熟悉,走出去一段,敌人就不会再追的上我们。
“这段日子,你到什么地方去了”我问傻子妈,从上次莫须村一别,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
“族里的人把我接走了。”傻子妈怔怔的看着我,眼里依然泪汪汪的,道:“孩子,你你还好吧”
“好,我很好”我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傻子妈此时此刻望着我。就好像望着自己的孩子一样,那种目光里,有难以形容的牵挂和慈祥。
我能理解她,她没了丈夫,只守着一个傻儿子,但傻子也死掉了。她在葛家空有超然的地位,衣食无忧,然而没有谁能理解她内心深处的苦和仇。
“孩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走啊族里的人都要杀你”傻子妈满心忧虑,道:“你快走,以后再也不要到这儿来了”
葛家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全都离开了十里坡,只有傻子妈,没了丈夫也没了儿子。实在不愿意再东奔西走,一个人留到十里坡。她已经知道葛家高层的些许决定,也知道葛家全力想要围杀我。
“孩子,当时在莫须村,我就认出了你,可是我不敢认,又不敢相信,十几年了”
葛清当年带着一家老小去石嘴沟,和老太爷实施了那个计划之后,他就和家小匆忙离开。傻子妈十几年前就见过我,只不过我对她已经没有印象。
“我不知道当家的要做什么,我看见你被他和你家的老太爷叫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我悄悄问过当家的,可当家的说说你已经死在里面了”
傻子妈说起当年的事情,有些泣不成声,不管对我们陆家还是对她来说,十几年前那件事,是一个重大的转折,陆家破败了,葛清也因此身亡,傻子妈含辛茹苦,把傻子拉扯养大。可我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我承受不住,傻子妈也不可能知道真正的隐情。
“十里坡的人,为什么都走了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
“都走了”傻子妈从莫须村离开后,就一直住在十里坡,知道一些事情:“他们,都让那个大当家给带走了”
其实,大当家这个人不仅对我来说是神秘的,对于傻子妈甚至一些葛家人来说,也是神秘的。大当家最早是山杠爷带到十里坡的,葛家人不认识他,可山杠爷把大当家当做神明一样看待。
“那是个怪人”
大当家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来到十里坡住了一段日子,傻子妈就觉得他很奇怪。大当家来十里坡之后,山杠爷把大当家居所的窗子全部封死了,只留下一道门。每天白天,大当家躲在屋子里,屋子时常会发出狼一般的嚎叫,就如同有野兽被捆住了,在拼命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