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徐道笑了:“警察跟着大哥,二哥跟着警察,我在远处盯着,唯独不见你。”
徐有看了一眼坐在屋内,正在吃罐头喝水的徐生和徐财两人,见他们没有搭腔,也知道两人这次支持徐道的怀疑,于是解释道:“还有一个警察,应该是他们的头儿,他盯着我,我想了好多办法才甩开他,不信你们去看。”
徐道转身看向徐财,徐财点头:“是有三个警察。”
徐道这才让徐有进去,紧接着自己坐在一边,拔出匕首来削着一块红萝卜慢慢吃着,目光一直停留在徐有身上。
徐生将手中的罐头递过去:“饿了吧?”徐财也顺势拿了一瓶矿泉水。
徐有站在那,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两人之间的地方。
徐生和徐财对视一眼,徐道却露出个冷冷的笑容。
徐财起身将矿泉水递到徐有的手上:“别多心,我们也是谨慎。”
徐生抓住徐有的胳膊,拽他坐下来:“我们是兄弟,我们不希望兄弟之间出现任何裂痕。”
徐有坐下,淡淡道:“对,我们是兄弟。”说着,徐有露出个看着还有些可爱的笑容。
徐生也笑了,徐道收起笑容,继续吃红萝卜,只有徐财斜眼看着徐有,觉得他的笑容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就如同他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不再是以前那个老三。
“好了,现在应该说下要做的事情了,今晚咱们就出发,入夜之后就走,从后山进山,到鸡脚岭下面和对方会和。”徐生扫了一圈屋子,“我们的装备老四都准备好了,就在屋后的牛棚里面,每个人一个背包,走的时候各拿各的,分头走,紧接着在后山会和,明白了吗?在这之前,谁也不要离开这里。”
除了徐有之外,徐财和徐道都没有点头,徐有知道,在他回来之前,徐生就已经说明了这件事。
紧接着徐财伸出手来:“背包里面有调整好频率的对讲机,卫星电话有一个,在大哥那,所以,用不上手机了,进山之后也不会有信号,交出来。”
其他三人拿出自己的手机,徐有拿出来的时候,刻意将浑身上下的东西都摸出来,将身上挎包内的东西也全都倾倒出来,他这样做,只是不想其他人再怀疑自己。
虽然徐财没有说什么,但目光却快速扫了一遍他拿出来的所有东西,紧接着将手机拿走,随后帮徐有将东西装回去,虽然看样子是在帮忙,实际上也算是用手亲自检验一遍那些物件有没有做什么手脚。
装回东西之后,徐有边吃东西边问:“大哥,我多嘴问一句,我们现在到底帮谁?谁在控制咱们?”
徐生道:“是合玉门!”
徐有一惊:“合……合玉门?”
在湖南地界,干这行的人没有不知道合玉门的,也没有人不知道不能得罪合玉门的,你可以想办法求着与合玉门合作,但绝对不能与合玉门作对,因为与合玉门作对,最轻的下场就是你这辈子再也不能涉足这个行业,而且会被陷害,轻则罚款拘留,重则就是蹲监狱,在监狱里耗尽后半生的所有时间。
徐财看着徐有说:“所以,咱们这次只能自求多福了,如果早就知道是他们,我绝对会提议咱们跑路的,跑到东南亚去,反正咱们现在手头的钱,也够在那边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了。”
徐有起身道:“不是,那之前帮我们的那个呢?”
“手头有我们证据的是合玉门的小少爷盛子邰,帮我们的那个是大少爷盛钰堂,我打听过了,好像是两个人争当下一任门主而在内斗,而我们四个,就是他们两兄弟内斗的炮灰,我不想成为炮灰,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和盛钰堂合作,至少他成为下任门主的几率大一点。”徐生说完,看着徐财道,“实际上这次我有点独断专行,因为你们的二哥认为,盛子邰要稍微讲道理些,毕竟是有着高学历的人,不过我一向愿意和老粗打交道,而不是笑里藏刀的某些读书人。”
说这话的时候,徐生下意识看着徐有,徐有知道他这是话里有话,只是点点头,低头吃着罐头,但胃部在翻腾着,有种想呕吐的冲动。
而此时在鸡脚岭下小溪空地旁,一身迷彩服,戴着遮阳帽和墨镜的胡狼正在巡视着周围,远处的树上蹲守着沐天健,而在树下的帐篷中坐着盛钰堂和元震八,盛钰堂正看着元震八给他的地图,他们并没有进寨子,而是将车停在寨子较远的地方,绕过寨子直接从后山来到了鸡脚岭,他可不想太招摇,让太多人掌握自己的行踪。
“不管凡孟给的消息是真是假,今晚都得让徐氏兄弟先去踩点。”盛钰堂指着地图道,“鬼知道怎么进那个溶洞,溶洞洞口和里面又会不会有其他的鬼东西。”
元震八点头:“其实这个洞穴早年我就知道,但没有想到会通向甲厝殿,而且我现在还是持保留态度,我认为不太靠谱。”
“为什么?”盛钰堂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元震八,这个狡猾的逐货师一向认为消息如果来源无法确定,无法掌握其真实性,那么是陷阱的可能性就极大。
元震八看着地图道:“湘西的地形一向复杂,当年日军人都不敢深入作战,几次长沙保卫战期间,日本人虽然提出了以小股对小股的作战理论,利用三人一组亦或者五人一组进山对付山里面的反日力量,但都损失十分严重,特别是那些苗民,他们不使用火器,而是布下陷阱,使用一些日本人见都没有见过的冷兵器,让他们寸步难行。临抗战结束的时候,日本人绕行到湘西地界,派遣了他们所谓的山地精锐部队,仿照德队所建的,一共110个人,其中包括12个向导,三天之后,110个人只剩下了25个人,12个向导中死了大半,同时也发现了向导中有半数都是奸细,故意引他们进去的,从此之后,日本人再也没有涉足湘西深山之中。”
盛钰堂抱着胳膊问:“这不是问牛答马吗?”
元震八摇头:“大公子,我想说的是,湘西是个很美丽的地方,但是最美丽的东西背后往往藏着最危险的东西。”
盛钰堂冷冷道:“震八,你是想让我打退堂鼓?”
“不。”元震八摇头,“大公子,你去找甲厝殿的目的是什么?”
盛钰堂点了支烟道:“要当下一任门主呀。”
元震八又问:“老爷子是不是亲口说了,谁找到甲厝殿,谁就是下一任门主?”
“这倒没有,你也知道,我爸这个人一向喜欢暗示,不愿意名言,他喜欢能意会的人,如果真让他说清楚一件事,这件事就等于是取消或者是不成立了。”盛钰堂说着,叹了口气,“我要不是盛丰的儿子,估计也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元震八收起地图:“那就对了,老爷子没明说的前提下,这件事不一定就能当做下一任门主的上任凭据。”
盛钰堂皱眉:“你想说什么?”
“谁都知道合玉门的门主盛丰有两个儿子,你和盛子邰,谁都知道,下一任门主是在你们两人之间选出来的,谁都知道,如果盛丰只有一个儿子的话,那么他的独子就是未来的门主。”元震八一字字说道,随后看着盛钰堂的双眼,“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盛钰堂微微点头:“你的意思是把盛子邰……”说着,盛钰堂抬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元震八默默点头。
盛钰堂却是立即否定了他这个做法:“不,不能这样做,传出去的话,我这辈子都洗不干净,警察也会盯我一辈子,直到找出相关证据定我的罪,再者说了,如果这件事我爸知道了,我不仅当不上门主,我估计他会把我扫地出门!”
元震八摇头:“很多人都说,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不是小节,虽然我也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始终是我弟弟!和我有同一个父亲!”盛钰堂说着拼命弹着烟灰,烟头因此掉落下来,盛钰堂立即用手去拍,显得有些慌乱。
元震八看着盛钰堂的样子道:“大公子,你要是下不了手,我们来,天健和胡狼两人只需要你一句话,不,只需要你点点头,就可以简简单单完成这件事,做成意外也行,深山老林中,老爷子不会知道的,有人问起,就说失踪了,他身边的段氏兄弟我们也会干得干净利落!”
盛钰堂连想都不想,不断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大公子,你怕了?”元震八直视着盛钰堂,“未来的门主不应该害怕。”
盛钰堂火了,起身道:“我不怕他!”
元震八仰头看着他:“我不是说你怕盛子邰,而是说你怕事,你怕出事,你怕意外,你怕以后有人因此找上门来,但是你要知道,合玉门的门主一辈子会面对多少这样的事情?你难道忘记,当年你爹为了怕你被药头给利用,在你眼前活活淹死了那个杂碎吗?那人的死与你无关,你爹替你背了这个名,你将来说不定也会遇到这种事,到时候你怎么做?”
盛钰堂盯着元震八,眼珠子在微微颤动,许久,他终于坐下来:“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眼下,我不想伤害我弟弟,好了,不要再说了,按照原计划行事,就这样,我睡一会儿。”
盛钰堂说着躺下,背对着元震八,元震八则起身,弯腰走出帐篷,看了一眼在周围巡视的胡狼,紧接着又抬眼看着树上正盯着远方,也不低头的沐天健。
元震八随后慢慢走到小溪边,捧起溪水洗着脸,看着溪水中爬来爬去的小螃蟹,快到春季了,万物复述,眼前的深山中一切都会因此活跃起来,人为导致的危险和大自然中隐藏的危机,很快便会融为一体。
元震八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帐篷,思考着自己是不是选错人了。
可元震八并不知道,几分钟前,在他目光从树上的沐天健身上移开的时候,沐天健用一种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到了小溪边,看着他洗脸,看着他发呆。紧接着,沐天健又看向帐篷,从帐篷顶端的开启的天窗注视着躺在那,一脸愁容的盛钰堂。
而胡狼则走到小溪的另外一头坐下,摸出自己的那柄砍刀在那慢慢地磨着,磨刀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山涧,听起来却像是一头野兽正在石头上摩擦着自己的牙齿。
这四人正在布下陷阱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只是在他人的陷阱中布下了另外一个陷阱,就如同是猎人正在专心致志铺设着捕兽夹时,却浑然不知站在其身后的猛兽。
第二十八章:嚣张跋扈
长沙,合玉门门主盛丰的别墅中,已临傍晚,在这个季节的长沙,傍晚较比之前来得较早,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去的时候,细心的人便可以在另外一侧的天际看到隐约可见的月亮。
“天有异象呀。”盛丰站在阳台上仰头看着天空,“长沙的这鬼天气,夏天蒸死人,冬天则是从脚上开始冻遍全身。”说着,盛丰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转身回到了卧室中,门口等待着的铁牧风则立即将巨大的落地推拉门给关上,紧接着递上热乎乎的参茶。
两人都没有发现,在阳台下方的墙壁边缘,紧贴着一个全身黑衣,戴着黑面罩,面部还套着一个便携式风镜的人,那人站在下面,闭眼听着上面的动静,紧接着慢慢蹲下来,扫了一眼侧面巡逻的保镖,看到保镖牵着的那条昆明犬之后,他又摸出瓶子,将其中的液体洒在身上。
盛丰的房间内,慢慢喝完参茶的盛丰将杯子递给铁牧风,同时问:“牧风,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不打算回家看看?”
“不了,山东老家已经没人了。”铁牧风将杯子放回托盘之中,“家里的亲戚多年前都走散了,有去南方的,有去大北方的,有的还去了东南亚一带打工,现在留守的那些人,我也不认识,回去没有必要。”
盛丰点头:“也是,但是祖屋你不能不要吧?我给下面的人吩咐了,每个月去一次你的祖屋打扫打扫,另外,地也不能荒着,种点东西吧,稻子和麦子就算了,我想过了,在院子里种点果树,田里面就种点什么蔬菜呀之类的,还可以种西瓜,山东的西瓜不错。”
铁牧风笑道:“我听老爷子的。”
盛丰笑道:“山东的地不错,但是我更喜欢东北的,黑土地呀,别看冬天那么冷,但很肥沃,知道为什么肥沃吗?”
铁牧风摇头,盛丰道:“一年时间有半年都很寒冷,土地也因此休养生息,到了五月份,气候合适了,就可以种庄稼了,虽然一年只有那么一季可以种,但种出来的却比其他地方的要好,日照也充足,真好呀。”
铁牧风立即道:“老爷子,咱们迟早会在东北站稳的。”
“就看这一搏了,如果这次不成,我这辈子是没机会了。”盛丰刚说到这,一颗小石头就砸到了玻璃上面,盛丰和铁牧风同时意识到了,铁牧风要上前的时候,盛丰却抬手制止他,随后思考了下道,“牧风,把门的锁打开,然后你出去吧,我没叫你,你不要进来。”
铁牧风刚要反对,见盛丰朝着他微微点头,也不再坚持,开了阳台门的锁,随后端着托盘和茶杯出去了。
盛丰从船上起来,慢吞吞地走到柜子前,拿出了一瓶酒,挑选着抽屉中名贵的茶叶。与此同时,那个黑衣人出现在了门口,站在那注视着盛丰的背影,同时也看到了阳台门的锁是打开的。
黑衣人会意,也不在隐藏自己的脚步,直接推门,进来的同时坐下来,背对着盛丰将鞋脱了下来。
“进来的时候麻烦把门关了。”盛丰听到开门声,头也不回地说,“今年的天特别怪,前几天气温回升,这几天又降下去了,开春之后估计就好了,我琢磨着顶多三月底,四月初,长沙就很热了。”
黑衣人不说话,放好鞋之后,关上门,径直走到旁边的茶几前等着。
盛丰转身来,举着酒瓶,拿着茶叶问:“喝酒还是喝茶?”
黑衣人抬手指着盛丰手中的茶叶,盛丰笑了:“果然是你。”
黑衣人只是笑了一声,随后坐下,看着盛丰在那忙着泡茶,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盛丰站在那看着水壶,听着电水壶发出的响声,也不说话,等水烧好,他开始洗茶杯,烫茶杯,随后洗茶、泡茶,随后端着茶海慢吞吞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黑衣人的旁边,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一拳。
“上次咱们在一起喝茶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盛丰边倒茶边问,黑衣人不回答,盛丰笑道,“人是得老,但我从来没有听过,谁老得变成了哑巴?还有,你这身装扮什么意思?你是准备来暗杀我?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七老八十了,还爬上爬下的,小心摔死你这个老不死的。”
黑衣人将头套摘下,盛丰看着眼前这张又熟悉,但又觉得无比陌生的脸笑道:“苍芎老弟呀,你觉得有意思吗?”
郑苍穹端起茶杯:“盛丰老弟呀,你觉得你有意思吗?”
“我们俩到底谁大呀?”盛丰笑道,“我大点吧?”
郑苍穹也笑了:“我老了,不记得了,反正叫一声老弟不掉肉不流血,不算吃亏吧?是吧,老弟。”
“是呀,老弟!”盛丰哈哈大笑,郑苍穹也豪爽地笑着,随后两个茶杯碰在一起。
门外的铁牧风听着里面的笑声,微微皱眉,很不理解,同时抬手制止了要准备进去的保健护士,用手势示意她等会儿再来。
铁牧风不知道来人是谁,但他清楚,能无声无息从外面摸进来,不被保镖和狗发现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并且还能与盛丰谈笑风生,更说明他的身份和地位也不一般,难怪盛丰会让他先出去。
一杯茶喝完,盛丰并倒上第二杯,同时问:“老弟,你打扮成这模样来,也是为了这次甲厝殿的事情吧?不如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谁也别掖着藏着相互猜测了。”
郑苍穹则是看着杯中的茶水,低声问:“盛老弟,作为外人,我多嘴问一句,下任门主的人选,你到底选的是谁?是你大儿子盛钰堂,还是小儿子盛子邰?”
盛丰放下茶壶,一脸的愁容:“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外人都知道,盛子邰算是老来得子吧?我很喜欢老二,他很聪明,具备领袖的风范,但是他的心思并不在合玉门上,而是在合玉门的生意上。”
郑苍穹疑惑:“这有区别吗?”
“而老大呢,虽然做买卖缺点火候,但在管理合玉门上,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像是年轻时候的我,假以时日,稍加锻炼,当门主肯定是够资格的。”盛丰端起茶杯,“来,请茶。”
郑苍穹端着杯子,但并未喝,而是看着盛丰那张平静的脸:“你这么说我不懂了,难道你真的打算让合玉门一分为二,变成合玉门与合玉集团?我可不相信,不管是国家也好,门派也好,家族也好,都没有人愿意看到分裂。”
盛丰抬眼道:“分裂?我没说分裂呀。”
郑苍穹笑道:“那你的意思是?”
盛丰放下杯子:“你们东北的铸玉会都可以有两个首工,为什么合玉门不能有两个门主呢?”
郑苍穹笑了:“性质不同,铸玉会有着铸玉会的特殊情况,而你合玉门没有这些前提,两个首工之间说不定都会有矛盾,更何况是两兄弟?小心玄武门之变呀。”
“首工有矛盾……”盛丰咧嘴笑道,“和我设想的一样。”
郑苍穹道:“不用设想,凡孟与刑术两人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又是因为什么走到一起的,相信你很清楚,你的消息来源很广,而你一向注重相关消息的收集,所以,你根本不用从我这里探听什么口风,我是个退休的人了,也不是铸玉会的人,我来,只是担心我的徒弟而已,我希望如果发生任何矛盾,盛老弟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不要和小辈计较。”
“我高抬贵手?我看应该是你让他高抬贵手吧!”盛丰脸色猛地一沉,“多年来,你徒弟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哪儿都有他的消息和故事,就在不到一年前,他还来过长沙,与那个叫万荣的收藏家有过一段现在被行内人传得神乎其是的经历,我合玉门中的不少门徒甚至都有些崇拜他,按我的推测,不出一年半载,你徒弟就会超过你。”
郑苍穹笑道:“如果我不希望他超过我,我为什么要收他当徒弟?自己的徒弟超不过自己,那自己这一脉也在走下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