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没有任何不轨?”一人冷笑道,“那你肚中的孩儿是凭空自己出来的吗?”
张若昀狠狠地瞪了一眼说话之人,道:“我根本就没有怀孕,可惜你们没有一个人相信!”
“铁证如山,岂容你狡辩!”
“铁证?”张若昀忽然大声笑了起来,一指自己的小腹,道:“你们所谓的铁证,就是指的这个?”
“好,我今天就证明给你看,若是我腹中有胎儿,我张若昀罪有应得,若是没有,我张若昀死不瞑目!”
忽然张若昀将自己衣衫一扯,露出浑圆的小腹,顿时人群中一阵骚动:“她要干什么?她要干什么?!”
张若昀绝望地看了一眼唐方,凄然道:“非如此,无法证明你我清白。”说完剪刀刀锋一转,直接刺向自己的小腹。
“不要。”唐方用手垂地,撕心裂肺地道,“姓张的,老子要杀你们全族!!”
鲜血飙出,溅在唐方的脸上,人群中惊叫四起,不少人掩面不敢去看。
看着心仪的人儿就要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唐方整颗心就如同被针扎一般疼痛,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他想起身,但是整个身子被这群凶神恶煞的人按住不能动弹,只能仰天悲鸣,泪流满面。
张若昀整张脸血色全消,嘴唇开始发黑,她怨毒地看着四周在场的每一个人,忽然心中一横,手中的剪刀横拉一把,顿时小腹的整个皮肉全部翻开,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张若昀双腿忽然一软,但是她依然倔强地挺住了,双手已经被鲜血染得绯红,与那双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张越发惨白的脸,张若昀忽然整个手都伸入了小腹之中.
年老之人开始捂住小孩子的双眼,不然他们再看这种血腥的场面,而几个胆子小的女子,直接便吓得昏倒过去,人群中在不停骚动,所有人双目都圆睁着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张若昀,这个弱女子,她到底要干什么!
张若昀抬起头,看着早已经呆如木鸡的父亲,眼睛中怨毒之色更重,她提起了全身仅有的气力,一字一句地道:“爹,你,看,好好的.好好的.看,我是清白的.”
忽然张若昀一咬牙,整只手直接掏了出来,一把带着鲜血的肠肚翻出腹外,已经有人开始仍在不呕吐,而张若昀则是状若风魔,双手不断地将自己的肠肚掏出,一把一把,一段一段.
“你们.你们.看看.有.有没有.”张若昀的脸已经变成青色,飞舞的黑发,乌黑的嘴唇,和一段一段不断地从腹中掏出的肠肚,形成了一副让人终生难忘的画面。
没有人会想到,一个曾经看见一只蟑螂也会失声尖叫的女子,忽然之间,变得如此的刚烈。
“有没有,有没有.”忽然张若昀猛地一撕开自己的伤口,将整个小腹内的器官全部袒露在众人的面前,巨大的疼痛没有让她昏厥,她甚至还向着父亲走进了几步,直勾勾的眼神,让张员外浑身发寒。
那血淋淋的一切就这样毫无遮挡的呈现在他父亲面前,张若昀猛地一抓,居然直接将小腹中一个滴着鲜血的肉球生生地挖了出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扔到了张员外的面前,歇斯底里地道:“看,你睁开狗眼看看,这,这就是你说的孽种!”
巨大的疲倦感涌上了张若昀的全身,她再也支撑不住,一个踉跄,直接倒在血泊之中,双目正好与唐方对视,看着这个世间唯一紧张自己生死的男子。
谢谢你.唐公子大恩.若昀无以为报,唯有如此.方能救公子一命.
“若昀!!!”
被眼前这一幕惊呆的众人,似乎在这一刻才元神归窍,看着躺在血泊之中的张若昀,此时的她早已经奄奄一息,只是一股倔强的力量在支撑着她的生命,她用这种残忍而决绝的方式证明了。
她是清白的.
她的腹中,真的没有孩子.
真的没有。
“是哪个大夫诊断的,抓出来,杀了他。”
“杀了他!!”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狂怒的声音,在张若昀用这种方式终于激起了众人的愤慨与同情,人群中声讨之声一浪高过一浪。
“是.误会.吗?”张员外仰首望天,老泪纵横,相信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够体会他现在悲伤无助的心境,按道理,他才是在场所有人中最伤心的一个啊。
看㊣(5)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在自己面前剖腹取子,以正清白,这种巨大的震撼和悲痛,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
狂怒的人群已经冲散了拦在前面的防护栏,在场的每一个张氏家族的长者成为了他们发泄怒火的对象,他们抓住每一个人饱以老拳,宣泄心中的愤怒,数千年形成的族规和这些长老们的尊严早已荡然无存,他们开始尖叫着四散逃命,若不如此,恐怕会被人活活打死。
忽然,一一个声音从场中响起,所有人仿佛被点穴一般,停了下来,一齐扭头看着被张若昀扔出来的那团鲜血淋漓的肉球。
张若昀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但是重如千斤的眼皮已经无法再撑开了.
第029章偷龙转凤
唐方走后,王云光并没有急着追上去,反而绕过张家小姐的闺阁,直奔这张家府邸的另外一处。
张家极富,所以祖宅占地宽广,平日里便是一日之内走马观花也要些许时日,再加上此时张家上下老幼基本都去了宗祠,守卫极为松懈,依着王云光的身手,在此出没,就像在自己的后花园踱步一般轻松写意。
但是王云光脸上却无半分轻松的神色,反而十分凝重,越是靠近某处,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是阴沉。
前面被一方围墙围住,隐隐可见里面透出的藤蔓墙头上丛生的杂草昭示着这里的败坏,而许久未曾打开的一扇巨大的木门上面也是布满了苔藓,随处可见蛇虫鼠蚁出没过的痕迹,而一方锈迹斑斑的大锁可能锁孔都已经朽烂,这里估计有几十年未曾进过人了吧。
每一个进入张家的人,听到的第一句话都是,张家随处可去,但是这里,便是禁地,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踏足。而至于原因,可能因为年代久远,传闻源头无从考证,只是口口传说:此处有鬼。
无论真假,张家财大气粗,这样的宅院少说也有数十间,一间风水不好的宅院舍弃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越是少人居住,便越发显得神秘,而近年来,更是屡屡出现异事,不少人半夜经过时候,都听过这里面传出的婴孩般的啼哭,而这些不少人信誓旦旦地指天发誓确有其事,比如张家的马夫,门房,和在张家做了三十多年的长工张聋子.
于是,这里便显得越发的讳莫如深,甚至有人半夜宁可绕个大圈子,也绝不敢在这宅子附近经过。
自然更加不会有人傻得去住。
王云光站在木门前面,犹豫了半晌,两只脚如同被黏在了地上一样,迟迟迈不开步子,最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推来了这扇十几年不曾打开过的木门.
“嘎嘎.”朽烂的铜锁应声掉落在地,扬起地上寸许厚的灰尘,王云光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去。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怔怔地看着墙上爬满的藤蔓,似乎对来人恍如未觉,此人长的也算是清秀,只是脸色稍白,嘴角稍薄,眼眶深邃,原本应该闪动着如鹰般的光芒的双眼此时却显得迷茫无比,嘴里反复地念叨着:“怎么就不能等到瓜熟蒂落呢?怎么就不能等到瓜熟蒂落呢?”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了吧。”王云光看着面前的人,眼中充满了挑衅的滋味,而此人依然似乎没有察觉王云光的到来,目光紧紧的锁定在前方的一个物体。
这物体,看上去似瓜,但又非瓜,形状大小如同一个缩小的婴孩,眉眼似乎都栩栩如生,恰似传闻中的人参果。只是瓜蒂上鲜红一片,像是染了鲜血一般。
这人双目无神,但是又似有些不甘,喃喃地道:“为了等着玩意,我在这该死的地方足足守了三月,为何却.唉。”
王云光淡淡地道:“这应该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天道报应,屡试不爽,只是我不知道为何你甘冒断子绝孙的报应,也要修炼这等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