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我又问爷爷为什么不去,爷爷深吸了一口烟,随后吐出来说:“张诗科就算被挫骨扬灰了,我也不去看他一眼。”
爷爷现在恨透了张伯伯,他固执认为不是张伯伯个胡海燕乱搞的话,奶奶也不会死,在他的眼里,已经把张伯伯当成了仇人。
爷爷不去我也没劝他,自个儿往村子下方赶去了。
孟长青来这里这么久,就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担心他说的那句‘我早晚被你们俩累死’会变为‘降实话’。
村子下方村民都还围着张伯伯,孟长青在正中心查看尸体。
我见孟长青已经被汗湿透了的衣服,莫名有些心疼,他可是我师父啊,不是我请来的仆人。
孟长青没有注意到我来了,自顾自在尸体观看,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到了这村子里面之后,村子里面只要有一点怪事他都会高度紧张且重视起来。
有时候我在想,我跟他只是萍水相逢,他干嘛要对我的事这么上心?
这种问题自然要问他才知道结果,想是想不出来的。
孟长青查看了一会儿后直起腰向村民问到这附近有没有除了我二奶奶和李大海之外的神职人员。
村民的回答是没有,他们说以前老龙洞那边儿有一个,现在已经走了。
孟长青听了说:“张诗科的尸体是准备被人养起来的,一般人不会这方法,只有会道术的人才会。”
说起道术,我想起爷爷那天在晓晓爸爸坟前做的那些事情,他也会道术。
现在听见孟长青在这么问,我纠结是不是应该把这事儿告诉他。最后看见这里这么多的村民,只能先作罢,心想等人少了再给他说。
村民听了孟长青的话,显得有些惊慌,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以前哪里经历过这些东西,连听都没听过。
“会不会是李大海?”有村民说起了那个端公。
孟长青上次去找过那个端公,听人这么说直接摇头道:“上次我去找他询问骨灰的事情时候,发现他也被人勾了魂,变得痴呆了,现在应该都没恢复过来,不会是他。”
我听得呆了,我身上还有一张爷爷扔进棺材里的纸条,上面写有李大海的生辰八字,加上爷爷所念的那些东西,让我基本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李大海的魂,是爷爷勾的。
第二十六章爷爷的黑箱子
“是哪个勾的哦?”村民问孟长青。()
孟长青摇头说不知,他随后换了一个话题说道:“婴灵是张诗科和胡海燕堕掉的孩子变成的,他出生后第一件事情肯定是找张诗科报仇,依我看,张诗科的死跟婴灵脱不了干系。”
“到底是哪个缺德的在养那个婴灵哦。让我晓得我一棒敲死他。”村民听了后愤怒地骂道。
“我想问一下,那头大黄牛平日里是谁看管的?”
孟长青问了之后,村民纷纷说是我爷爷看管的,孟长青听了一愣,然后立马拨开人群对我几乎是喊道:“快回去。”
他说完先一步往村子上方跑去了,跟爷爷有关,我脚也加快,快到的时候我对孟长青喊了一声。
孟长青停下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将身上的那张写有李大海生辰八字纸条掏出来说:“师父,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孟长青接过之后看了一眼,忙问我这是哪儿来的,我想了想,说道:“你去找李大海的那晚上,我看见爷爷在坟场念咒摇三清铃,这张纸条是爷爷扔进棺材里面的。”
我说完,孟长青将这张纸条揉成一团说:“收魂术,这是收魂术。李大海的魂是你爷爷收的,幸好他没有把这张纸条烧掉,不然李大海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也不懂得要怎么思考这事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孟长青摇头说道:“我花了两个小时将李大海的魂叫了回来,他告诉我豹子骨头粉可以治疗风湿病这个偏方正是从你爷爷这里传出去的,你爷爷传给李大海,李大海传给张诗科,张诗科给你奶奶的是真实的豹子骨头粉,到了这里却变成了骨灰,你能想到是谁调包的吧?”
“爷爷?”
孟长青没表态,而是快步走进了屋子里面。我随后跟进去,孟长青已经到床上将晓晓抱了出来,见晓晓没事他才松了一口气。
之后我们在房间里面找了找,根本不见爷爷的踪迹。
因为移动,晓晓被惊醒了,醒来之后见是孟长青抱着她,先是呆滞了一下,随后带着哭腔说道:“叔叔,我头好痛。”
孟长青将她放下来,在她头部几个位置按了几下,晓晓就眯了眯眼睛睡了过去。
之后我跟孟长青抱着晓晓坐在堂屋等起了爷爷,我也浑噩地坐在了他旁边。
他看了我一眼,问道:“如果一切都是你爷爷做的,你要怎么自处?”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就反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长青见我不肯回答这问题,也就不问了,只是说让我到时候要清净正一,静心止念。
我嗯了一声之后,孟长青又说道:“从明天开始,我教你道术,还有穆晓晓,她也要跟着一起学。不然你们两人根本没办法活下去。”
以前要是听他这么说,我会高兴得屁眼儿都笑开花,但是在爷爷的事情之后,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是随随便便哦了一声。
我们一直等到天快亮了也不见爷爷回来,孟长青也没准备再等下去,起身说去找他,把这事儿解决完了,他也应该走了。
之后到村子四周到处,依然不见爷爷踪迹,我们到隔壁村庄找人问了问,隔壁村有村民说昨天晚上有两个人经过了,先是一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没看清楚脸。这人走了之后一会儿,就看见我爷爷从他们村子经过了。看起来好像是在追前面那个穿蓑衣的人。
我自然知道那个穿着蓑衣的人是张伯伯,不知道的是爷爷追着他干什么?
我们在这村子一路打听过去,一路上都有人看见他们两个,但是始终不见他们俩的踪迹,他们俩似乎要沿着这条道走到底一样。
打听了一阵子,我们返回村子,村子里面还游荡有一个婴灵,以孟长青的个性,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再说,离了村子也很难找到住处了,蛇头村那泥坯房现在是唯一可以栖身的场所。
孟长青啥都会做,除了洗衣做饭,偏偏我又不会,晓晓自然不用说,她还没灶台高呢。
到家大眼瞪小眼发了一会儿呆,晓晓最后撑不住了,偷偷跑到我身边凑到我耳边说她饿了,生怕孟长青听见又会打趣她。
我虽然心情不好,但是她饿了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正要起身做饭的时候,同村老人上来喊我们下去吃饭。
《吾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