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没有办法,只有硬着头皮返回去。把另外一条猪腿拿了出来,不过,这条猪腿就不一样,用老人指甲皮,小孩的头发和几十种下脚料泡过的,绝对是极品之中的极品。
  用绳子重新绑好,丢到水里面。过了十秒钟,水面咕噜咕噜地冒出水花,我一拉绳子,猪腿已经不见了。忽然,从水里面跳出一只水猴子,脸上已经开始浮肿,原本瘦小的身子变得胖嘟嘟。
  估计是吃了猪腿中毒了。我当即心喜,看来祖师爷书上写的还是有效的。
  水猴子中了猪腿的毒,跳出水面,呀呀怪叫,朝我跳了过来。我叫了一声娘啊,在地上连滚带爬。
  水猴子上前就掐住我脖子,红头发绿牙齿流着口水。口水嗒嗒地流在我的身上。之前想好种种收服水猴子的优雅姿态,没想到反而被流了一身的哈喇子,其中夹杂着奇水草味和臭鱼味。
  别看身子水猴子身子没有我壮,但一只干黑的手,一只臃肿的手力量十足。完全压着我,使我没有还手之力。
  我还准备开口大骂试一试祖师爷传下来的骂鬼大法,来之前连骂辞都想好了:“你个水猴子没人疼没人爱的话……活该在水中宅一辈子……”喉咙被人捏住了,还骂个屁。慌忙慌乱之中,将身上的玉尺握在手上,朝水猴子就是一桶。
  玉尺是祖师爷传来的东西,还是蛮有用。水猴子被玉尺的一捅,弹飞到了一旁,全身抽搐,如同被电电了一样。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前,把带来的十几种下脚料:女人的月经条,老女人的亵裤等等一股脑全部朝水猴子身上倒了上去。
  水猴子全身哆嗦,越来越肿,冒出一股黑烟……我左右两手拉紧绳子,一个交错,上前就把绳子套在它脖子上,用尽勒了半天出了一声臭汗。等水猴子没有反应,才松下手来。松手的时候才想起来,它原本就是死了的,还勒个屁。
  我担心它又跳起来,用玉尺在它身上又捅了几下。水猴子完全没有动静,身上开始化脓,乌黑淤泥慢慢地化开,掉出一个破旧的收音机和十几节电池,不知道谁丢到水库里面,被水猴子给吃了。
  一场搏斗下来,几乎瘫痪在地。我才明白,外公的话,暂时不要替他报仇,以为今日的表现,对付一只水猴子就差点嗝屁,去找仇家报仇完全就是找死。
  只见水猴子身上的硬痂和淤泥散开后,露出了一具四十厘米长的尸骸。看官一定奇怪,怎么一样就看出是四十厘米。因为我手上的玉尺原因,一比对就看出来。
  这时,我才觉得有点怕。之前看到的小说里面,小孩子是最狠毒的,这种变成水猴子的孩童,那更是不得了。水猴子里面露出浸泡许久的小孩子,头上乌黑的稀疏的毛发,眼睛已经闭上,不知道淹死了多久。
  我将玉尺握在手上,在尸骸转了半天都不敢靠近。生怕靠近的时候,它忽然睁开眼睛露出一排牙齿,把我咬死。
  祖师爷书中说过,民间很多家庭养不起孩子,半夜抱着孩子丢到水里面淹死,或者小孩子有个什么机缘巧合,被埋在极阴极煞的地方,就会变成小鬼索命勾魂。
  直到鸡公叫了几个来回,阴气转弱,阳气上升。我才确定,小孩子没有怨气,并不像小说之中吹嘘那么厉害。
  从孩子的身高判断,最多也就一两岁的样子,根本不可能自己跑出来游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到了白水村叫来了人,看看是谁家的孩子淹死了。我又顺便把玉尺和《集成》,铜罐子藏了起来。
  白水村有人认出了,被水浸泡完全不成样子的小孩,是一年前王寡妇家夜晚被人抱走。开始以为卖给人贩子了,没想到是害了水。王寡妇哭得怨天尤人,被一群妇人陪着,怕她寻短见。真是应了一句歇后语,寡妇死了孩子,没了指望。
  到了中午的时候,派出所两辆车绕着盘山公路来了。问话的是一个叫做白悬三十多岁的警官。白悬一双眼珠子阴鸷地看着我:“你是怎么发现小孩子的?”
  我说:“晚上出来溜达。到水库的时候,听了叫唤声。就过来看一看,没想到遇到了水猴子。水猴子被我打死,就变成了小孩。”
  白悬笑道:“亏你还是大学生毕业。说些鬼话,说出来谁信啊?小孩子是你淹死的吧,被人发现了就说是水猴子”
  我耸耸肩膀:“警察大哥。死了人我也很难过。我可以跟你回去调查,协助把案子破了。但我的确没有说假话。”另外一个负责收集证据的女警官马艳,提着一袋子杂物过来。
  “白哥。不知道哪个变态的留下来的。孩子身边发现了,女人的头发、月经条、老人的内裤,还有小孩的毛发,以及若干种动物的粪便,还有蜜蜂和屎螂壳、晒干的蚕……”
  我说道,那些东西是我用来收拾水猴子的。
  白悬看了我一眼,见我有些心虚,喝道:“带回去。”
  站在人群外面的疯子大叔,朝我龇牙咧嘴,拍着巴掌笑道:“龙游水。龙游水。你孙子遭大灾了。”
  我心中也不好受,疯子大叔毕竟是我外公带出来见世面吓傻的。不知道为何,在盘山公路上面,我心中隐隐不安,好似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到了镇上派出所。白悬将我踢进审讯室,将记录本重重摔在桌子上。
  “有人举报,你外公龙游水偷小孩养小鬼,而你是帮凶。”
  
  第5章 谁在用虫子害我
  
  我笑道,白警官学过刑侦学吧,我要是真的是帮凶,还会守在孩子身边,让白水村的人报案吗?
  白悬叫道,刑侦学是吧。我还真没学过,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就是嘴硬,你肯定是故意这样做,让别人以为你是清白的。白悬又叫道,国家培养你们这些大学生,真是浪费人力财力,杀人放火什么缺德事情都干。
  我顿时心就凉了,屎盆子扣下来,我真是没辙。没想到派出所黑到如此程度,白悬如此罔顾法律。我有些失去理智地叫道,人贩子抱走的孩子,死了一年多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去抓水猴子的。你拿证据出来,没证据你别扯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知道你的心思,想赚点钱就直说。
  白悬二话不说上前又是一脚正踢在我小腹。小腹是肠道的地方,没有脏器,虽然很痛,但是死不了,我捂着肚子痛得嗷嗷叫,操你妈,操你妈。
  白悬骂道,不要以为你是大学生,我就不动你,你再想两个小时,想通就说,凭着在水库边收集到的各种变态东西,说你搞迷信弄死小孩子相信的人多得去了。
  白悬出了门,迎面见到了女警马艳,“我要是收拾不小一个三流大学生,我就没脸混下去。”马艳笑道:“白哥。消消气。我去看看。”
  马艳皮肤很好,唯一不足的是长了一脸雀斑,给我倒一杯水,笑道:“国家政策你是知道的。对于邪教都是大力打击的。龙游水我是听过,专门装神弄鬼。你啊,涉世未深,怕是被他带下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政府对于你这种大学生还是以教育为主的。”
  我笑了两声,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外公知道这种话,会是什么样什么样的想法,他引以为傲的千年传承,被当成了邪教。我知道马艳说的话很对,近几年频繁打击各种以基督教道教等为旗帜的不法传教活动,前几个月就端了一个叫做门徒教的组织。辖区莫名其妙内死了个孩子,以迷信邪教的帽子安排个替罪羔羊再好不过,以外公的职业来说,说出来,还真有人相信。
  我说,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说话,我不是什么邪教,充其量算得上是个风水师,还有马警官,你别轻易得罪风水师,下场不会太好,你要动我,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祖师书上说过,从来只有风水师欺负别人,没人敢欺负风水师的。看《集成》一书中,就有一章专门讲风水师的报复别人的法子。不过东陵子说了,不能主动攻击别人。
  马艳见我软硬不吃,一拍桌子,骂了几句话,兴许是听过外公龙游水的名号,有些瘆的慌,就出了审讯室。说了那么一通话,我也是吓了一跳,之前我不是那样的人,被白悬打了一顿之后,我倒有了几分戾气。
  到了下午的时候,马艳又来找我一次,说我可以把责任推到龙游水的身上,他人都死了,也不能把他挖出来吃枪子,就说小孩是他偷的,拿回家炼小鬼。你看不过去,就报案了,反而可以戴罪而功。
  我看了一眼马艳,问她,你爷爷还活着吗?马艳愣了一下,还活着啊。我又说,你爷爷要是听到你说这话,肯定会气死了。姑娘啊,你是不是看东南亚恐怖电影看多了,哪有那么多炼小鬼的。你们审问我有什么用,真正的凶手指不定早就买火车票跑了。
  马艳气得脸上的雀斑越来越多。指着我鼻子骂,你他妈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等下白哥回来,你就完蛋了。
  我冷冷地丢了三个字,别惹我。眼睛里面射出一股寒光。马艳被我一吓,果然跑了出去。
  到了晚上十点钟的时候,一身酒气的白悬回来。直接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一身肥肉。白悬蒲扇般的肉掌将我拎了起来,往墙角一甩,提脚就踩。白悬虽然喝醉了酒,我脸和露出的部分都不打,专门打我衣服盖住的地方。当晚我就被打出了血。
  我说,白悬你别得瑟,你这逼虽然厉害,保不准我认识个把大人物,我要是出去,一定脱了你身上的衣服。
《最后一个风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