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这时候,薛倩身边的那个女人,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随即,他们两个噗地一声,燃烧起来。在几分钟内,就烧的干干净净了。
与此同时,这里的唢呐声,鞭炮声,也消失了。只剩下一堆纸灰,满地纸钱。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反应过来了。刚才薛倩和那个女的,好像不是真人,倒像是用纸糊成的纸人。
我想起来薛倩临走的时候,满脸焦急让我快进屋,我咬着牙,挣扎着爬到薛倩家了。
一进屋,我差点吓晕过去。我看见房梁上拴着两条绳子,吊着一男一女。他们显然还没有死透,正在剧烈的挣扎着。
看见活人总比看见死人好。即使眼前这两位是半死的人。我也稍微能够定定神。
我站起来,找来了凳子和剪刀。费了一番周折。将这两个人放下来了。
等他们落地之后,我顿时愣住了。
其中一个老头我不认识,身穿着道袍,像是一个道士。而另外的那个女的,分明是薛倩的妈妈。
我惊讶的看着她:“薛阿姨,你不是出差了吗?”
然而,薛阿姨只是冷冷的剜了我一眼,就从地上爬起来了。
这时候我注意到。屋子里面摆着一张桌子。上面点着红蜡烛,摆着瓜果。而在桌子前面,跪着一个人。
这人身穿吉服。分明是在拜堂。只不过,只有新郎,却不见新娘。
我绕到新郎身前看了看他的脸,发现这人居然是薛倩。
我愣住了:怎么这里又有薛倩?是了是了,刚才我看到的八成是鬼。这个才是真的。
那老头走过来,拍了拍薛倩的脑门。薛倩仍然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七窍里面,却流出暗红色的血来。
老头叹了口气:“晚了,魂魄还是被夺走了。”
薛阿姨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正不知所措的站着,她忽然怒火冲天的走过来,甩手给了我一个大耳光:“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把那只鬼带回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二章阴鬼婆
我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但是没想到薛阿姨会打我。所以一时间有点蒙,愣在屋子里了。
那老头叹了口气,向薛阿姨说:“算啦。他也不是有心的。咱们还是想想办法补救吧。”
随后,他们搀扶着薛倩,把他扶到卧室里面了。一路上,他们两个都在小声的嘀咕,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几分钟之后,这两个人走出来了,脸上都是相同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被他们看得有些发毛,忍不住说:“你们该不会是想现在就杀了我,给薛倩抵命吧。”
薛阿姨点点头:“如果薛倩死了,我会这么干。”
那老头古怪的微笑:“所以你最好配合我们,想办法把薛倩救活。”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喜:“怎么?薛倩还有救?”
老头点点头:“只要你听话。”
我下意识的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意味:“等等,你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以及需要我做什么。”
薛阿姨显然冷静下来了,言简意赅的说道:“我们家祖上曾经和一位阴鬼婆结怨。今天这一切,都是被阴鬼婆逼的。”
我奇怪的问:“阴鬼婆是什么?”
老头说道:“阴鬼婆是一种特殊的鬼。她们喜欢寻找年轻的男子,然后和他结婚。结婚的当晚,取走男子的魂魄,用一种特殊的手段加以炼化。以求让自己青春永驻。每一个阴鬼婆,都至少活了几百年。每当她们感觉到自己衰老的时候,就会出现在世间。”
薛阿姨接着说:“我们家所有的男丁,在二十四岁生日这天,魂魄会被阴鬼婆带走。薛倩的爸爸是如此,他的爷爷也是如此。当年我丈夫与阴鬼婆结婚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那种惨烈的模样,我至今忘不了。”
老头感叹着说:“薛倩是薛夫人的遗腹子。她当真是一位了不得的女人。怀着孩子找到我,让我想出一个办法来,杀了这阴鬼婆,不要再让肚子里的孩子受这份罪。”
我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然后试探着问:“所以,你们俩今天失败了?”
老头苦笑道:“如果不是你,今天我们就成功了。”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破碗:“这些液体,是尸油。里面泡着的,是死人的指甲和头发。”
我一听这个,又看了看那碗油腻腻的东西,顿时干呕起来。
老头还在自顾的说道:“三天前,我和薛夫人就悄悄地赶回来了,准备好了一切。刚才我正把这些东西放在火上烤,再有一时半刻,尸油蒸出来,就可以迷惑住阴鬼婆,让她以为薛倩正在和另一个恶鬼成亲。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让她望而却步,打消抢走薛倩魂魄的念头。只要这事成功了,至少可以保他十二年平安。只可惜,阴鬼婆来的太早了。我的机关还没有弄好,就被看穿了。”
我小心翼翼的问:“阴鬼婆来这么早,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老头看着我说:“正是因为你。我在这房子周围都画上了符咒。单单是那条长满槐树的窄街,她就难以通过。尤其是大门,被我层层封锁。就算她能冲进来,也快要天亮了。没想到啊,正好你从这里经过,不仅帮她轻松穿过那条窄街,而且帮她打开了大门。”
我顿时一阵心虚。连忙岔开话题,向老头说:“你这么大本事,女鬼闯进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把她拦住?反而自己上吊了?”
老头落寞的叹了口气:“当年我因为一些事,受了重伤。现在只是一个废人。哪有能力和阴鬼婆斗狠?”
我只得苦笑一声,接着问:“你刚才不是说薛倩还有救回来的机会吗?需要我怎么做?”
老头想了想,拍拍我的肩膀:“救他回来,现在倒不着急。你先睡一觉,过一会我叫你。”
我叹了口气:“出了这么大事,你觉得我能睡着吗?”
老头古怪的笑了笑,对我说:“当然能。”
然后我感觉有人在我脖子上重重的按了一下,我脑袋上一麻,随即失去了意识。
我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只知道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从床上爬起来。揉着脖子想:老头不是重伤不愈,变成废人了吗?刚才这一手,挺有力道啊。
《空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