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第12章 人皮做的
我就奇怪了，他的反应也太大了点吧。我虽然没说自己把它私藏了，但也没有故意隐瞒的意思啊。要不我能现在就拿出来吗？想着我就有点生气了，说道：“我说胖子啊，你用不着这么小气吧。我可没说要它，你要是这样，可有点儿不地道了。”
谁知道胖子听闻我的话脸色更不好看了，急声道：“我什么时候小气过？不过这东西不能带着，它是个邪物。”
我更摸不着头脑了，按说胖子的话很可能是对的，我瞬间明白了他不是舍不得这本残书，可要说一本书是个邪物，这也有点太玄了。“邪物？你说说道理看。”我不相信，硬要胖子说出个道理。
“这是用人皮做的。”
“啥？”我手一抖，手上的书也跟着掉了，但刚才一瞬间，我感觉像是被什么鬼东西盯上了一般，脊背嗖嗖地冒着凉气。我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如避蛇蝎般地避开了这本残书，再想想我昨天看得还挺来劲儿，还猜测是什么兽皮做的，现在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是人皮。而我竟然还将人皮揣在了怀里。想着想着我胃里就一阵翻腾，差点就吐出来。
我再往深处想，忍不住大骂了一声，我的名字还被刻在了人皮上。这是个人就不能保持镇静。
“人……人皮？”猴子也是一阵惊呼，说话的声音都打颤了。我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想的，但肯定没有我感觉深。这是肯定的，要不你试试？将人皮揣在怀里一天，再刻上你的名字，保不准知道了就一下子背过气儿去。
我这还算好的了，没晕过去，没吐出来，上哪儿找啊。我也就是天天和死人打交道，要不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对。怎么胖子说什么我就信什么？“胖子，你可别骗我，你要是想要回去，就直说，这种事不能乱开玩笑。”我有点怀疑，胖子是在骗我，刚才我实在是太震惊了，所以没想到这一点，可现在我想到了，莫不是胖子想要回去这本书，故意的？要真是这样，那他的想象力可真是比我还丰富。
“开玩笑？我有心思和你开玩笑吗？”胖子气急败坏，指着地上的人皮书道，“人皮最有特点，不信你再摸摸？”
我在心里问候了他的十八代祖宗，再摸摸？你咋不摸呢？不过这回我也有点相信了，这可能真是人皮，再想想昨天我摸它的手感，明显比一般的兽皮显得粗糙，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头皮？”凭我这么多年考古积攒下的经验，一下就猜到了这种可能。
“对。”老枪突然站了起来，微皱着眉头，道，“这是人皮做的，而且是人的头皮。”
我一阵头皮发麻，感觉像是自己的头皮被人活生生地扒了下来，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还有那上面刻着的名字，我更有这种感觉。
“真邪门儿。”我受的刺激实在太大了，根本冷静不下来，一个劲儿地骂骂咧咧，再往头上摸摸，冷汗都流下来了。
“人的头皮做的？”猴子的声音越发地颤抖。我看向他，正看见他也是一头的冷汗，而且身上的衣服都有点湿了，狼狈至极，但想来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鬼东西是人皮做的？”猜到是兽皮不难，凭手感就能知道，但猜到是人皮，那就需要很大的胆气了，毕竟这人皮可是自己身上都有的。猜到是一回事，知道又是一回事，这是两个不同的层次。我真猜不出，他们是怎么证实，这是人的头皮做的。
“很简单。”胖子丝毫不惧，许是盗墓者经历的比我们考古的还要多，需要的胆子还要大，天天从死人身上扒东西，那估计胆子小不了。很显然胖子就是这种类型。他走到那本人皮残书面前，随意地拿起来，对我们道，“人皮较之其他的兽皮最大的特点，就是……”胖子故意拉长了声音，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还真佩服他，连人皮都扯出来了，竟然还这么轻松，竟然连人皮书都抱在了怀里。现在我有点怀疑了，这胖子不是胆儿大，是变态。
“你快说。”我有点受不了胖子这么神秘兮兮的样子，更何况是抱着个人皮书，还和自己有莫名其妙的牵连，那感觉实在不咋地。
“一个字，软。”胖子许是玩儿够了，许是不好意思再这么折腾我，干脆说了出来。
“软？”我听着有点摸不着头脑，又道，“仔细说说。”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好奇，虽然这书是人皮做的，又有我司马相的名字，但人对事物越是恐惧，好奇心也是越大，在以后的日子里，猴子充分向我证明了这一点。
“自古以来，人的进化速度最快，到文明社会以后，人就能使用各种工具来生存，不必像其他的动物一样要依靠肉搏，而且需要皮毛来防寒，所以，人的皮肤是最薄的，也是最软的。”胖子一口气说了一大段，但也只有最后的一句话有点作用，才让我明白他刚才说的意思。
“嘿嘿，这回，你明白了吧？”胖子喘了两口气，嘿嘿地笑着。
“等等。”我感觉还是证据不足，又问道，“仅仅是因为软和薄，你就断定这是人皮？你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神啊。”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以一个正常人的观点，是决计不会往那方面想的，而且，就算是往那方面想，他也不能就因此断定吧？
“不仅仅是因为这样。”胖子很从容地晃荡了一下手中的书，惊得我心脏一跳一跳的，生怕他一个不稳把人皮书甩我身上了。“还有，就是我发现它的地方。”胖子又做作地顿了一下，道，“是在一个棺椁里。”
“棺椁？”我和猴子同时惊呼，他说他是在敦煌莫高窟地下发现这本人皮书的，现在又说是在一个棺椁里。那如果胖子的话准确，那就说明，这敦煌之下真的有东西。
而且很可能是一个墓葬。否则以胖子和老枪的手段，上这里来干什么？自讨苦吃？显然不可能。
“对，就是在一个棺椁里。”胖子接着道，“那个棺椁很邪门儿，里面有一张完整的人皮。”这次，他不再像以往那般嬉皮笑脸，满脸的凝重。
“啥？”我真是被这句话镇住了，棺椁里，竟然葬着一副完整的人皮。衣冠冢我见过，而且还挖掘过，但你要是整一个人皮冢，那估计没有几人能承受这种刺激。我只是听说，就吓得不轻，万一像胖子一样亲眼看见，那估计我都得背过气儿去。
“没有血肉，只有一张干枯的人皮。不过头皮已经被掏空了，那张人皮的脑袋里就藏着这卷书。”胖子像是故意吓唬我们似的，说得很郑重。
突然，老枪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话：“我怎么感觉这里有人？”
我当场就一阵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左右观望。我们正说到人皮的事呢，老枪突然整出个“这里有人”，不紧张是假的，不被吓着就已经不错了。
就在老枪说完这句话，阳千紫突然也来了一句：“我也感觉这里有人。”这下倒让我奇怪了，老枪的话，我倒能信上几分，毕竟他很可能是个极其出色的军人，那必然有敏锐的直觉。可是这个阳千紫，她是在随波逐流，觉得这样好玩儿，还是真的感觉到了？我对她实在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她想什么。
“我也是。”在阳千紫说完，胖子突然开口，然后看向我，像是询问。
我心中顿时一惊，紧接着看向猴子，道：“不会是百川把中央的人叫来了吧？”我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都一天了，虽然见百川莫名其妙地死亡，但他毕竟是已经出去了一次，再想想，我便有点确信了，心中越发不安，万一现在被中央的人看见，百川、乐天、老杨和队长的尸体都在我身边呢，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不知道。”猴子谨慎地左右四顾，看样子他比我更紧张，也怕自己担上杀死自己队友的罪名。
“你说什么？”胖子突然着急了起来，对我道，“政府的人要来？”这时我才感觉这个胖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人，原来他也有畏惧的东西。
“应该是已经来了。”我没有丝毫隐瞒，对胖子道，“昨天百川就是去找中央的人。”我伸手指了一下笑死的百川，但一瞬间就缩回了手，不是感觉对死者不敬，而是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丝恐惧。“现在他已经回来了，而且死了，这真保不准政府的人已经来了，说不定正在暗中观察我们，准备伺机抓捕呢。”我越说越来劲儿，最后的话连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伺机抓捕？他们要是看见这几个队友死得这么诡异，估计早就吓跑了。
“你怎么不早说！”胖子正骂我呢，老枪已经动起了手，我只见他在那块躺着我的几个兄弟的大石头下面扒开一层沙子，然后就拽出来一个漆黑的箱子，也不打开，站起身来只说了两个字：“快走。”就当先往我们掉进去的那个盗洞的方向走去。
胖子气急败坏地叹了口气，跑到大石头的侧面，然后也掏出来一个大口袋，扛起来就走，还招呼了我们一声：“傻帽儿，走吧。”
猴子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能被中央的人抓住，火急火燎地跟在胖子后面。我看着他连管我都不管，忍不住大声骂了一句：“猴子，你真狠。”
“再不走，可能就晚了。”猴子头也不回，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我就听见身后一片嘈杂的森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骂了一声，再看了一眼死去的队友，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悲愤，暗下决心，一定要还他们一个公道，紧接着顺手拉起还蹲在那里好奇地左右四顾的阳千紫，以有生以来自己感觉最慢的速度跟着他们。
“干什么小相，你弄疼我了。”
“再不走，我们都玩儿完。”我彻底对她无语，怎么这个紧要关头她一点都不紧张？
“那你抱着我走吧？可能还快点。”
“没工夫。”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我一边粗鲁地拉着她的手狂奔，一边还要应付着她那些幼稚的话语，实在无奈到了极点。
不多时，我们就来到了原来掉进去的那个盗洞的位置。老枪最干脆，一个纵身，直接跳了下去，一个出色的军人，10米的高度显然还不能伤到他。我正好来到大坑旁边，看见老枪就地翻滚了两圈，没入了黑暗之中，就是那个盗洞的转折点，垂直向下10米，剩下的就是有点倾斜的盗洞了，可以走人。
胖子看见，忍不住大骂了一句，接着将我们中午还没有来得及解下来的绳子扔了进去，自己先一个翻身，像是滚皮球一样，握着绳子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