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节
“天机幻阵?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一法术。”
“真正的法术必然是极少被人知道的,那些所谓闻名天下的高人绝学,大多是骗子而已。”廖叔道。随后他又补充道:“其实从一开始王秋月就在天机幻阵中,他所对应的所有敌人,所有对手,其实就是他幻想出来的。”
“这、这怎么可能,我也见到了?”我惊诧道。
“那是因为你也被这种法术影响了,天机幻阵之所以强大,不是因为它所造成杀伤力,而是因为它能让人身处其中不能自拔,任何一个人当你进入了被人给你准备好的世界,那么你的一切就不受自己控制了。”贞狂团弟。
“这么说道士们还是处心积虑的要害他?”我道。
“凡事都有两面性,天机幻阵可以制造假象迷惑敌人。同时也可以还原真像,它可以将曾经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以幻想的形式展现在王秋月的面前,此时的一切他看到的并非是虚构的,而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往事,只是这次天机幻阵并非是由外人构筑,而是这些道士用强大的法术去影响王秋月封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让他再回想起曾经发生过的往事,法术最强的不在于对于人体的伤害,而是对于人精神意志力的影响。如果要让王秋月这样一个人去回想曾经发生过却刻意遗忘的事情。那是需要强大的法术之功,所以这些最顶尖的茅山宗高手今天来到此地所为就是唤醒他封存于心底深处的那个记忆,那个真正属于他的记忆。”
“难道说之前他杀戮的这些道士完全只是一幕不存在的情景,他只是和虚幻的对手在进行较量?”
“没错,所有的对手只是幻想而已。”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不能把真像直接告诉他?”
廖叔看了我一眼道:“串子,人的意识不是因为事实道理而存在的,就好比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知道人性应该善良真,但很多人却偏偏要做些假恶丑的事情,以此换取利益,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但真正获得了利益没有人会因此而忏悔,他们只会有成功者的骄傲,这个道理对应在王秋月的身上就在于他将师父的死完全归结于别人,在他的心里茅山宗就是他的死敌,他日后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杀死茅山道士,为师门一众上下报仇雪恨,带着这样的思想他生活长大,并练成了一身的本领,此刻的王秋月就像是一台杀戮机器,他的内心完全被杀戮的**填满,试想这样的人你如何与之沟通?”
“可是之前玲花大师开解他一次,是有效果的?”我道。
“那次我也知道,玲花之所以能说动他并不是因为王秋月真的信服了玲花所说的话,而是因为玲花给了他一个挽救师父的希望,就是那棵千年老蔘,可是当王秋月发现人参也无法给师父续命时。他又重新开始了杀戮,而且这一次甚至比之前的行为更加极端。”
王秋月开始杀戮行为确实是从和玲花见面之后开始的,从这点上看廖叔说的很有可能是真实情况,想到这儿我道:“叔,你把王秋月带到这里是茅山道士的主意?”
“没错,茅山道士一直都在开导王秋月让他能有一个正常的人生轨迹,我把王秋月带到这里就是应茅山道士要求,这就是我之前说的生死契约。”廖叔道。
王秋月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显然他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这次所有的一切别人无法在看到了,我继续问廖叔道:“可是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了,难道这次就能有效果?”我道。
“之前一场场被杀戮的幻象茅山道人只是试图唤醒他内心的记忆,但根本没有效果,而这次是直接将其带入他的记忆深处,让他直面自己的灵魂。”
“为什么一开始不用这招?”
“那是因为能够引诱人灵魂的只能是鬼,所以天机幻阵最顶级的催动者其实也就是死人,而且必须是被你想要幻象之人亲手杀死,否则亡者的灵魂感受不到王秋月的存在,自然也无法引诱他的灵魂。”
我这才明白茅山道士一片苦心,骆先生居然愿意牺牲自己成全王秋月,真不愧是光明圣教的教徒。
对与茅山宗的观点我瞬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来之前是误会他们了,想想也不为怪,既然能做到天下第一,又岂能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诡计可以得逞一时,若想一世辉煌必然得走光明大道。
但我又想到一个无法理解的问题,于是问廖叔道:“这些人都是太乙玄门中鼎鼎有名的人物,为什么会对王秋月下这么大的精力,若是对天下所有心怀戾气的人都以这种方式去化解,有多少道士也不够用啊?”
廖叔笑了道:“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他,王秋月不光是近些年玄门中出现最有天赋的少年之一,他也是茅山宗未来的领袖,只是这位领袖被魔障遮蔽了本心,茅山道士自然是要为他前赴后继了。”
听了这个消息对我而言自然是极度震惊的,却听廖叔继续道:“茅山宗不成文的规定,下任掌门一旦确立就会在他最小的时候送去别的分派从最底层的小道士一点点做起,茅山宗为何始终能笑傲巅峰,这与每一代掌门都从最底层为人处世根基扎实是有直接关系的,不过未来掌门身份是茅山宗最大的秘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王秋月其实就是茅山宗下一任掌教,如此教派中人自然为他前赴后继了。”
一切真相水落石出,真没想到这其中居然有如此曲折复杂的过程,只是用这种手段即便是唤醒了他的认识,王秋月又将如何面对骆先生的家人,而且在王秋月的记忆力到底隐藏着怎样可怕的秘密,以至于他的记忆甚至保护性的将这段过往封存在脑海某一处而暂时性的遗忘它?
过了足足有十几分钟,两人身体同时一震,骆先生嘴角流下鲜血,噗通一声跪倒在王秋月面前。
王秋月此时虽然表情依旧极度憔悴,但满脸杀戮之气却消散一空,脸上只有悲愤、失望与痛惜,他上前一把抱住骆先生道:“骆师叔,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骆先生一张脸犹如金纸般,却露出欣慰的笑容道:“秋月,这下你明白一切了我、我就是死也可于九泉之下心安理得见你师父了。”
王秋月泪如雨下道:“秋月不孝,秋月不义,居然犯下如此大错却毫不知悔改,害的骆师叔又为我送了性命。”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这世上谁能不犯错,即便是历代掌教祖师也有的人身犯大错,只要能改善莫大焉,无量天尊。”骆先生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脑袋歪向一边没了气息。
所有茅山宗的道人围聚在两人身边元宝道人道:“秋月,这里没有人知道你心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只要你能从这场逆境中走出来骆先生就没有白做这件事,未来的茅山宗一定会在你的带领下睥睨群雄的。”
王秋月将骆先生缓缓平放在龟壳上,起身后他挨个看了这些人一眼随后道:“我不能做茅山宗掌教,我没有这个资格,我是个罪人。”此言一出所有道士的面色都变了。
王秋月道:“我真的感谢诸位前辈对我的包容与付出,但我是个罪人,不值得你们为我如此。”说罢他顿了顿道:“杀死金山门满门上下的凶手就是我。”
162、幕后真凶
看来围绕在王秋月身上的事没有一件事正常的,全是无法以常理度之的,这下不光是我。茅山宗那些人无不是大吃一惊,元宝道人道:“在这之前你不是认定我带着茅山道士灭了金山门,怎么到这份上又变成你做的事情了?”
“没错,我回到了自己的灵魂,我看到十几年前那个晚上,师父让我背诵道德经,我却因为偷练法术没有把当天的功课做好,于是师父就当着师兄弟的面用戒尺打了我的掌心,我从小就是个聪明好学的人,从来获得的只有赞扬,这是我第一次被师傅批评。而且是当着所有师兄弟的面,所以我越想越是气恼,之后那些师兄弟又用语言讥讽我,于是我就和他们对骂,后来有人骂我是没爹娘的野种,我就彻底愤怒了,拔剑就将说话的师兄给当场杀死,一旦杀心顿开就再也止不住了,有的人和我对打死于我的剑下。也有的人想逃但晚上金山门的大门是锁着的。钥匙在师父手上,他们来不及翻墙都被我一一赶上杀死在院子里,之后我看到这一切心知师父不会饶恕我,索性……”
说打这儿王秋月满脸惨白,而他既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坦白了曾经做过的这件错事,足可见悔罪之心,不过这个错也是在错的过于离谱了,难道这都能原谅?
刚想到这儿就见王秋月左手五指曲成爪状,长剑嗖呼飞回了他的手中,他道:“罪人只有以死谢罪。”说罢举剑朝脖子抹去。
这下所有的茅山道士们全慌了神。抱手的、抱腿的、抱腰的都有,但王秋月明显是死心已决,大喊着:“你们放开我,让我去死。”
这时廖青走到我们面前问廖叔道:“咱们怎么办?”那表情哪有一点像是廖叔的大哥,说是廖叔的马仔还差不多。
廖叔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道:“再等等,现在还差一把火候。”
王秋月之前杀茅山宗道士的心有多坚决,此刻自杀的心就有多坚决,我是真想不明白,骆先生让他看到这个真相对于王秋月的思想行为能有什么促进?无非是让他从杀别人改成杀自己,他真是白死了。
王秋月死意已决,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在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割一刀,这件事情可真是乱的一塌糊涂,无论如何茅山道士都没有找到解决的关键窍门,真不知道他们该如何收场?
眼见这些人束手无策,而王秋月那把剑随时都有可能割在自己脖子上,廖叔终于有所行动。他稳稳走到王秋月面前,忽然一巴掌打在王秋月的脸上。
王秋月此刻浑身憋着劲,浑身肌肉都处在随时反击的状态,如果打这一巴掌的人是普通人,只怕早被王秋月体内的劲气给反震不死也得受极重的内伤,而廖叔不但一巴掌打懵了他,自身似乎也没收到内劲的震荡,这是因为廖叔的内劲远胜于王秋月,否则绝不可能如此。
王秋月被打懵了以后,拦着他自杀的几名当世地位最高的道士终于能够狼狈不堪的松口气了。
廖叔一把从他手上夺下了长剑道:“想死在容易不过,匹夫之勇而已,但你知道自己是为谁受过吗?就这样随随便便了解生命,难道骆先生的死只是为了让你明白你是个该死人?如果你真该死何必自己动手,他们早动手除掉你了。”
“我的死活与你何干?”贞狂团划。
“我只是不想看茅山宗陷入无人接班的惨状,那真是太可笑了,小伙子,我知道你羞愧难当,想要以死谢罪,但你其实也不过是个替罪羊,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打击你们茅山宗的未来,让你们无法继续称霸玄门道宗。”
“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秋月的注意力被廖叔分散了。
“小伙子,你就是这样一死了之没人会觉得你耿直,知道真相的人只会把你当傻子看,而且你将亲手断送茅山宗的江湖地位,这可是正中对方下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