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就这样干坐着?”许久后,我终于打破了持续已久的沉默,因为我觉得如果我再不说点什么,那么在这种令人绝望的环境下,我想我会窒息的。
“我不知道……”欧阳誉无比苦闷地摇了摇头,继续抽着他的烟。
“好吧,你先好好休息一会,让我来想想吧。”我说。
欧阳誉轻轻地点了点头,果然没有再说话。
我闭上眼睛,做了几次深呼吸,好让我的头脑再清醒一点。然后,我开始思索,从我们进山到迷路,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让我们像了进入了鬼打墙一般地走不出去。我们刚进山的时候,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当时的月光也很是明亮。我觉得,我们开始迷路的时候,应该就是走到这里,开始发现光线变得暗淡的时候。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光线变得暗下去,肯定和我们迷路有很大的关系。不过,我相信即使是在这样光线如此不充足的情况下,要让我们这样子迷失掉方向,也是不容易办到的。上山的时候,我们明明感觉到我们一直都在往山上走,但是总是会在前边发现我们已经邂逅了好几次的那块石头。而下山也是如此,我们明明一直在往下走,可也总会在前边发现又再次走回了原地。这个就是问题的所在,我甚至无法用任何比较合理的科学上的解释来解释这种情形。
我以前看过不少书,我知道世界上存在一些地方,由于地磁异常的缘故,会让人失去空间感和重力感,但是净魔山这样的地方应该不会具备产生这种异常物理现象的条件。那既然如此,我不妨把地磁异常的可能性排除开来,如果不是自然产生这样的情况的话,那就只有人为的了。不过,有谁能够做到让我们两个身经百战的刑警侦探无比郁闷地在原地绕圈呢?
我知道三国时期的时候,诸葛亮曾经利用八阵图,设以大阵,将陆逊的大军困在他的阵里,无论如何都出不来。但是,这毕竟是野史传说,不能轻易地相信。再者说,如果诸葛亮真有这么神的话,我相信现在的社会上也不会有像诸葛亮这样的人才出世。
说到阵法,我不禁想起了我曾经看过的一本名为《十大阵法秘书》的书,那本书我是无意中看到的,因为那本并不是出版的书,我看的也是破旧的手抄本。里面就说到许多据说是能够困人的阵法。而能够让我的空间方位和上下重力的感觉迷失的阵法,全天下那就只有蜀中最古老的幻术师和东南亚地区最年迈的巫王才能布得出来。但是蜀中的幻术师早在100多年前就完全没有踪迹了。所以如果这种阵法真的存在的话,那就只有巫王能够布得出来。所谓巫王,那就是巫师中的王者,年纪最老而且巫术又最高深的人才能够被称为巫王。而巫王所做的事,那就是一生都在不停地研究他们的老祖宗留下来的秘术,然后发扬光大。
据说,第205代巫王,就穷尽一生的时间,研究破解出来了一种上古阵法,也就是这种让人迷失空间和重力感的困阵。这个巫王是个老挝人,可惜他将阵法研究出来以后不久就去世了,传闻他将他的成就传授给了他的一个最得意的弟子,但是一年之后,他的弟子也意外身亡,这种困人困神的凶阵似乎就完全失传了。
“巫王困阵?”想着想着,我禁不住脱口而出了这四个字。煞那间,我越发肯定我们是闯进了神秘莫测的阵法里。理由很简单,我们俩个不算笨的大男人,走在一个光秃秃的山坡上,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会走回原来的地方,看见我们做过的标记。比起虚无缥缈的幽灵,我宁愿相信神秘的古代阵法。
我的声音很小,欧阳誉只是听见我在嘀咕什么,于是他便问道:“想出什么了?”
“欧阳,我想,我们会不会是掉进了阵法里了。”我说。
“阵法……”欧阳誉说完苦笑:“刚才说什么鬼打墙,我觉得阵法这个假设的可信度倒是要高一些。”
“是的。”我点点头。
“好吧,那就暂且把这当作该死的阵法。不过即使是这样,咱们又不是道士,怎么破阵啊?”欧阳誉的心情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
“如果说这是阵法的话,那这应该就是当今世上已知最强大的困阵,它不仅能让人,完全迷失方向感和空间感,而且人的时间感很有可能也被剥夺了。”我推了推眼镜接着说道:“对于阵法我也有一些涉猎,我估计这个阵法很有可能是蜀中最古老的幻术师或者是南洋的巫师所布置的。而蜀中的阵法是借用古代的九宫之数以及八卦方位的不同摆设阵眼,来达到困人的效果。但是这种阵法一般的效力不超过三十年,然而这个阵法应该是当时康熙帝手下的那名方士所设,时间上至少超过三百年,蜀中的幻术师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绝迹了,所以,能布下这种阵法的,只剩下南洋巫师一脉中的巫王。”
“巫师,巫师还会布阵?”欧阳誉说。
“我所说的巫师并不是指乡下那些赤脚巫医或者神棍,真正的南洋巫师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他们只会定时在某些神秘的村落里进行巫术上的交流。在他们当中,会推举最有成就的巫师登上巫王的位子,然后由巫王来对南洋巫师一脉的祖先遗留下来的巫术典籍进行研究,其中就有阵法一门。”由于我在以前当侦探的时候结识了一名南洋巫师,并且还在他的家里读到了那本《十大阵法秘书》,所以我对这方面相对欧阳誉来说比较了解。关于那名南洋巫师,我在结识他的时候还有过一次很奇特的经历,这在我以后的故事中会与大家细讲。
却说欧阳誉听完我的话,不可置否:“既然这是巫王所布的困阵,那么你可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破解?”
我推了推眼镜镜架,想了想说:“巫术中的阵法千奇百怪,这种程度的困阵则更加复杂。不过我所知道的是,蜀中的幻术师所布的阵法,多是以推算方位的方法所布置,这样的阵法往往都会有一个阵眼,想要破这样的真,只要把阵眼找到就行了。不过南洋的阵法,则是讲究用秘药、心理暗示和特殊材料制成的器物,来达到迷惑、误导和杀伤的效果。而这种阵法,往往没有阵眼。不过南洋的阵法如果受到克制,就会不攻自破。所以,我们只要找出克制此阵的方法,应该就能走出去了。当然,我说的这些是以这里的确是一个阵法,并且的确是南洋的阵法为前提的。”
“克制的方法?俩门外汉,要找到克制一个上古阵法的方法,这现实吗?”欧阳誉说。
“说实话,这一点都不现实。”我也不得不点点头表示同意欧阳誉的话:“不过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境地了,也只能试试了。”
“那……”欧阳誉耸耸肩。
我紧接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周围光线的变化,以及手机信号所受到的干扰,都是这个阵法里所布置的特殊的吸光物质和能干扰无线电波的物质所造成的,如果我们能够找出这些物质的所在,或许会有一线生机。如果我们还有方法直接破坏这些东西的话,说不定还能破了这个古怪的阵法。”
“可是说着容易,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们该如何找到这样的东西,说不定它被埋在几米深的地底下,那我们不也一样没辙?”欧阳誉显然是没有什么信心。
“唉,我们先四处查探一下再说吧,总而言之,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第二十七章完全迷失
商量好后,我便和欧阳誉分头行动,当然我们会在对方的视野之内行动,并且我们都把各自的手电筒打开,这样能确保我们相互之间能知道对方的位置。在这样诡异的地方,我们可不能马虎,不然走散了,那就更不好办了。
走着走着,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便把欧阳誉叫了过来,对他说道:“欧阳,我现在有一个点子,我们可以试试。”
“点子?什么点子啊?”欧阳誉问我。
“如果我们一个人站在原地,一个人往上走,并且两人之间拉着一条绳子,你说会发生什么事情?”我说。
“呵呵,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欧阳誉笑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会从我的背后出现,不过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恐怖了。”
“总之先试试吧,少说废话了,脱衣服。”我说着率先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
“脱衣服?脱衣服做什么?”欧阳誉很是奇怪地问道。
“不脱衣服你去哪里要绳子啊?”我耸耸肩。
“噢,也是。”欧阳誉刚才显然被这阵法气昏了,脑袋还有些转不过来。
因为想到晚上空气会有些潮冷,所以我们都穿了两件底衣和一件外套出来。说干就干,我们两人都把一件底衣和一件外套脱了下来,用砍刀和手将这四件衣服分解成了许多条细细的布条,然后将它们绑成一条绳子。为了以防绳子的长度不够,我们还把鞋子上的鞋带解了下来。
此时,我们两人就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短袖衬衫能够御寒,被山风一吹,我的上下牙齿马上就打起架来。欧阳誉也被冻得阵阵发抖,估计他也是冷得够呛吧。我们两人狼狈至极,我们如果被好友们见到此刻这副样子,估计要被笑死了吧。
因为把布条分得很细,所以我们把绳子结好后,整条绳子的长度差不多有50米。我大概估计一下,我们刚才从出发到走回原地,也就40米左右,用50米的绳子对我们的这次试验来说足够了。
“谁去?”我绑好了绳子,问欧阳誉。
“我的身手比较好,又有警枪在身,还是我去吧。”欧阳誉晃了晃他的手枪说道。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虽然我的身手即使是五个欧阳誉上来也能把他马上撂倒,但是我自然不会此刻说出来驳了他的面子。自从中学毕业后,欧阳誉对我之后的事情还不是很了解,我曾经有过一次奇遇,学了一身中国古代墨家的武功。我在外人面前刻意表现得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这样如果以后我遇到什么困难,说不定我的武功能够成为我的一张可以依仗的底牌,使我化险为夷。
当然欧阳誉的身手也不简单,不然我也不会同意他打头阵。我们把绳子整理好后,欧阳誉抓着绳子的一头,我抓着绳子的另一头,然后欧阳誉便和我道了一声再见,便又往山上进发。我拉扯着绳子,让它始终保持着绷直的状态,以便我能感受得到欧阳誉的存在。
绳子一寸寸的被欧阳誉拉走,我此刻的心里也已经开始有了一点微微的紧张。我同时也在大概地估算着绳子被拉出的长度。十米、二十米……三十五米。到绳子被拉扯到四十米的时候,如果欧阳誉还继续被阵法困着的话,他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走回原地了,可是,我往后看了看,却没有发现欧阳誉的踪影,即使现在的光线很暗,我应该也能看得到他的手电筒发出的微光。难道他走出去了?我的心里开始有点兴奋的情绪,如果他真的走了出去,那就好办多了,如果他走了出去,那么如果顺着绳子,我便也能出去了。
绳子还在继续被拉扯着,我这边的绳子已经快被拉扯完了,如果欧阳誉真能走出去,那么我顺着绳子,应该也能被带出去。想到这里,我心里的喜悦已经开始弥漫全身,山里的寒气我似乎也已经感受不到了。
就在绳子被拉到了头,我紧紧地抓住绳子扯了一下告诉欧阳誉绳子已经用完的时候,我的肩膀突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抓住拍我肩膀的手,一转身便死死地扣住了对方的脉门。
“是我……”欧阳誉想不到会被我制住,脸色有些难看。
在我听到欧阳誉的声音的时候,我的心情顿时跌入了谷底。因为我知道,欧阳誉并没有走出去,而是又在我的背后走了回来。我怔怔地看着欧阳誉手里紧握的绳子,瞠目结舌,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此刻我在心里的惊讶了。我手里的绳子,绷直地伸向前方的黑暗中,而欧阳誉站在我的后面,他手里的绳子也绷直地朝后方延伸。
“呃……”欧阳誉看着此刻这无比诡异的情形,也是一句话也没办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