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对战孟泽渊,你真当我看不出你的用心?你知道我身边有赵驰骋派来的死士贴身保护,定然在千军万马之不会有生命危险,别人不知道你图什么,我却知道。
你知道我带出去的五千兵马是去赴死,是做鱼饵,而甘心跟我去赴死的又绝对是赵家嫡系,你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他们,你想着死了他们,赵家军我的影响力绝对会不如你,加上你暗笼络的势力,那时候赵家军绝对姓徐不姓赵,你说我说的对嘛?
徐北上再倒一杯酒,面色由红转白。
赵三两继续冷笑道:这只是你的第一步,马踏龙虎山,破掉道家祖庭,好威风的事儿,你当真认为我会信,皇上的这个诏令只是因为龙虎山的道士参与了谋逆?一心问道求长生的皇帝陛下会因此马踏龙虎?
我知道这又是你的一招釜底抽薪,更知道你曾经给皇上写过血书,你说天下大定,唯一影响社稷的因素是赵家,以赵驰骋之性格,不出十年就必然是另一个孟泽渊,以死劝皇帝陛下切勿养虎为患。
你太聪明了,你知道龙虎山有信徒百万,你更知道里面有仙人一人可挡十万大军,所以你让我去攻伐龙虎山。
我若遵旨了,即便仙人不出世,赵家也会成天下道家教徒众矢之的,再无半点气候可言。
我若抗旨,那便更好,一个抗旨不遵就能灭我赵家满门,我有没有冤枉你?
徐北上再倒酒,一杯满,酒坛已空,他轻笑道:最后一杯酒,你来还是我来?
赵三两转过身,不再言语。
徐北上苦笑,问道:断头酒,无肉怎可饮?
一饮而尽杯酒,他再笑,道:你说打小就有人夸我聪明,你却不知道其实我知道,你才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我比谁都知道,我是一个傻子。
但是我必须做一个聪明人,赵家可以有一一武绝代双骄,但是绝对不能有一个武双全的赵三两,所以,我必须聪明。
我不聪明,你就得死。
因为皇帝不怕一个武夫,却怕一个聪明人,天下武夫百万,真正能在战场上弹指间灰飞烟灭的还是谋士。
所以赵家推我出来,做你的阴影,我认了,我爹能对赵驰骋愚忠,我也能,但是我能认命么?
为什么我一生出来就必须是一个傀儡?
我记得我们俩小时候都喜欢那句王侯将宁有种乎,你喜欢那句话的霸气,你有狼子野心,你想做王侯将相,可是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么?我想你赵三两宁有种乎?凭什么让我做你一辈子的奴才?
凭什么你的是你的,我的却也是你的?
凭什么秦双双一心只为那个血染征袍的白衣儒将,却不曾发现甘为幕后的徐北上?凭什么最好的东西都是你的?
赵三两,你除了姓赵之外,还拿什么跟我争?
你看出了我的意图又如何?
知道现在朝重臣多少站在我这边么?
知道皇帝陛下许诺我,赵家军改姓徐么?
白衣将军拔剑,徐北上纹丝不动。似乎在等死,似乎又在赌,赌赵三两不敢杀他。
白衣将军长剑归鞘,叹气道:徐北上,你认为赵家阻挡了你的步伐了,你可曾想过,你今天的一切是谁给你的?
我说的不是军事的身份。
你太聪明,又太自负,天下武夫有百万,寒士又何止千万,你认为你能经天纬地,你认为自己智谋无双?你可知天下满腔抱负待施展的学子有多少?
他们不比你差,只是少了一个机会而已。
你认为军师的身份辱没了你,不甘心做我的影子,你可曾想过多少人梦寐以求做我的幕僚?
这都是赵家给你的,可是赵家给你的,何止是这些?
你真认为是你的才华和前途,让满朝武竞相拉拢,是你的韬武略,让皇帝陛下对你格外器重?
你错了,错的离谱,他们看的,只是因为你是赵家的军师,只是赵驰骋乃至我最信任的人,仅此而已,脱了这层皮,没有了赵家,你屁都不是。
你是聪明人,不需要我提醒你什么吧?皇帝要赵家死,却不想背负斩忠良的千古骂名,所以找了你这个一心鱼跃龙门的你作为棋子,满朝武或是嫉恨,或是为了迎合皇帝,才刻意的去拉拢你,你信不信,赵家亡时,那个精打细算的皇帝必然用你项上人头,来安抚活着的赵家军十万袍泽之怒?
你不想做我的影子,却甘愿做一颗随时都会被丢弃的棋子?你认为自己是聪明,还是聪明过头了?
徐北上面如死灰,想要倒酒,却发现酒坛已空,惨笑道: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么?
赵三两转身道:你在心里已经恨我恨到抓狂了,你在上一仗的用心,我猜到了,但是我宁愿相信你是真心的想为我博一个前程。
马踏龙虎山,我也猜到了是你,但是我依旧选择相信你,因为我曾经对你说过,赵家的一切,你想要,随时拿去,是你自己不肯。你一定是当我试探你的对不对?你可知道,我其实真心想要给你?我虽然不甘人下,但是我不会反,因为我只愿天下太平。
真正让我怀疑你的,正是长安城所谓的我被你带了一个天大的绿帽子,秦双双嫁给我,在婚前阴差阳错的遇到了你,这虽然荒诞,却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可是你别忘了,我们是一起光着屁股到大的兄弟,我了解你,跟你了解我一样多。
你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你会背叛我,但是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
所以你深夜闯入洞房,看似情丝难舍,其实这已经留下了一个天大的破绽。理智如你,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儿?
世人都知道鬼才徐北上喜欢在战场上以赌名动天下,可是谁能看出来,你所谓的赌局却绝对不是靠运气取胜,而是你的谋划,没有人比你更严谨,所以,你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你是如此谨慎的一个人,如何会在出洞房门的时候撞到一个丫鬟?
谨慎如你,如何不会在撞到之后,杀掉这个丫鬟以防谣言四起?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我更不相信,一个赵府的丫鬟,敢嘴碎到去嚼我的舌根,让我被戴绿帽子的事儿传遍长安。
所以,你想让我身败名裂的这一步步谋划,看似合情合理,在我眼里,却早已漏洞百出。
徐北上,我取你人头在弹指间,你信么?
第十四章我可以去死
《阴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