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灯光下,我看到他从盆里捞出公鸡头举起来,然后掉头就往下跑。他下面就是和我周绍勇,这一跑,自然撞个满怀。周绍勇身体虚弱,哪经得起他撞,而这房子的楼梯很简易,没有护栏。周绍勇身子一歪,差点就从上面摔下去,好在武锋在后面双手一拦,把他托住。
不等我弄清楚鬼在哪,就感觉脑袋咚的一声响,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我抬手摸了摸,手背又被砸了一下,这下立刻弄清楚了,上面落下来的,是石头。
对付蛊,我是小专家。对付鬼,我也有一点办法。可对付石头,我就没办法了。
当即,我们几个都掉头跳下楼梯,然后听见碎石砸在楼梯上的砰砰啪啪声。周绍勇骂了句:“到底是养鬼人还是土匪,这么下作的手段都用!拿石头砸人,也不怕丢人?”
我心知,凶鬼一定时刻跟在我们附近,所以养鬼人才清楚,靠鬼不太好对付我们。因此,他让凶鬼搬来石头,下雨似的砸下来,效果反而更好。
鬼虽然是一种无形之物,但也可以做到一些有形之事,最常见的就是道法中的五鬼搬运。养鬼术虽然没有道法那么深奥,不过想做到类似五鬼搬运的效果,并不算难。
陈友志一开始走在最前面,所以被砸的满头包,他捂着脑门说:“这怎么办,总不能硬顶着石头上吧。”
武锋说:“要不然我把那块门板搬来,挡在前面?”
这确实是个好方法,我立刻点头表示同意。武锋返身出屋,将门板搬过来扛在头顶,然后第一个走上楼梯。
我们都跟在后面,没走几步,便听见砰砰砰的声音从门板上传来。陈友志大声叫好,说:“这下没问题了,有板子挡着,它弄来再多的石头也没用。”
话刚说完,武锋又闷哼一声,只听啪一声响,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脑袋上飞出去。武锋那强壮的身体从楼梯上退下来,一头把我撞的倒下去。我们几个人像滚葫芦一样从楼梯上滚落,陈友志没提防,手里的血盆也掉在地上。
他连忙爬起来,把盆拖来看一眼,不禁发出哀嚎:“血没了!”
我顾不上公鸡血的事情,连忙问武锋:“怎么回事?”
武锋两条胳膊都在发颤,他喘了几口气,才说:“有一股大力从上面打下来,门板都被打碎了。”
我大吃一惊,那门板虽然是很薄的板材,但是想打碎也不容易。是什么力量,能让练了三十多年童子功的武锋都扛不住?
难道那个养鬼人也会功夫?
这并非没有可能,就像中国的道佛之人,会降妖除魔的法术,但同时也练就了极好的身手。许多功夫传到国外,被奉为神技。
直接上会被砸,拿门板会被打,这可怎么是好?
陈友志在旁边嘟囔着公鸡血的事情,听我的一阵烦躁,便问他:“公鸡头还在不在?”
陈友志说:“头倒是在,可这血……”
“把公鸡头给我!”我大声说。
陈友志被我的语气惊到,半天没动弹。我走过去,从他手里把公鸡头拿走,然后自己往楼梯口走去。周绍勇连忙喊我:“大师,你要干什么?”
我一边走,一边说:“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冲出一条路来!”
“可是……”
周绍勇还想说什么,但我已经没功夫去听,因为头顶又有石头落下来。我举起胳膊护在头上,瞅准了地方,另一只手往上一甩,将公鸡头扔了上去。
隐约间,听到一声凄厉的怪叫,不断落下的石头,也停了一瞬。在石头再次落下前,我三步并作一步,跨过数层台阶,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
刚上到第二层,就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手里抓着石头要扔过来。我怒目圆睁,大吼一声:“你敢砸我!”
俗话说的好,鬼怕恶人,这是很有道理的。
人恶,火就旺,火旺,鬼就不敢近身。古时的刽子手砍了那么多人头,却从未有人听说他们被鬼缠过,就是这个道理。
☆、第三十二章 尸油
我本身有奇蛊护身,又刻意提升自己的气势,那黑影浑身一颤,忽然发出古怪的叫声,然后消失不见了。石头落在地上,发出啪一声响。这时,我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周绍勇和武锋一前一后冲了上来。
他们一上来就摆开架势,问我:“鬼在哪?”
我说:“被我吓跑了。”
“鬼还能被吓跑?”武锋很是惊奇的问。
其实这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虽说鬼确实怕恶人,但我并不恶。那种刻意装出来的凶狠,没有积年累月的气息配合,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否则的话,当初在洪胖子的别墅,我也不会被那只嗜血的小鬼追的那么惨。
可现在,那鬼确确实实被我吓跑了。
我心里直犯嘀咕,心想难道不知不觉中,已经做了很多恶?
随后,陈友志也哆哆嗦嗦上来了。他被砸的比较狠,脑袋上有不少地方已经出血,流的一头一脸都是,很吓人。
我说:“要不然你留在这吧,别跟着了。”
陈友志立刻摇头,说:“不跟着你们,恐怕死的更快。”
我一想也是,再往上就是养鬼人所在,这么近的距离,如果凶鬼想杀人,凭陈友志一个人根本抵抗不了。
第二层通往第三层的楼梯,和一楼一模一样。我们走到楼梯口往上看了看,没见有石头落下来,并且能看到昏暗的光亮,似是有人在上面点了灯。
一股子阴冷的气息,从楼梯口传来,明明是在屋里,却让人感觉像赤身裸体站在西伯利亚的雪地里。这气息中,让人焦躁,恐惧。我回头看了眼周绍勇,他抬头盯着楼梯口,一脸仇恨。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很快就结束了。”
周绍勇嗯了一声,把手里的枪握的更紧了。我弯腰把扔在地上的公鸡头拿起来,这是除了牛胎盘外,我们对付凶鬼的最后一件武器。
我们再次小心翼翼的举手捂住脑袋,提防有石头落下,然后缓缓走上楼梯。让人意外的是,这一次,没有石头,也没有鬼,走上第三层的简单,令人有种在做梦的错觉。
从楼梯口往南,正中央摆着一张桌子,两个人站在桌子前。桌上摆着几瓶黄褐色的液体,黑色的灯芯从瓶口探出,缓缓烧出几缕烟气。除此之外,桌子上还放着一把系着黄布的刀,以及一团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