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对!”王庸说:“干他妈的。”
玉师傅提着桃木剑站在女人们面前,冷冷说:“今天是哪位女士的经期?请你站出来。”
女人们岁数都不一样,老的有五十来岁,小的有十七八岁,都是穿着光鲜,不是千金就是贵太太。被道士这么问,大家都不说话。
玉师傅回头对阿荣说:“我和你交待过,宾客里不能放经期的女人进来。”
阿荣说:“都说了,她们进门的时候,我们工作人员还专门问过,有经期的都不让进门,直接打发走了。”
玉师傅面色凝重,对着女人们说:“既然约法在前,如果你们隐瞒经期不报,那就是故意捣乱。现在说,既往不咎,放开大门,自行方便。如果一会儿查出来,就不是现在的态度了。”
有个贵太太被女孩们推出来,她岁数最大,非常不高兴:“阿荣,你们是不是也太不讲人权了,这是我们女人家的私事,怎么好给他们这些臭男人知道。我要找老太太,让她处理。”
阿荣不愧是历练出来的富家公子,此时态度非常坚决:“阿姨,我知道你不高兴,我爸爸现在落到这样的下场,我更不高兴!超度老爷子现在是我们集团、我们家族首要的大事,大家多理解理解,担待担待。等这件事一完,我们集团会带着厚礼看望今天每一位捧场的朋友,我阿荣挨个鞠躬给你们请罪!”
贵太太一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叹口气,回头对女人们说:“哪个妹妹今天经期来了,赶紧说一声,别耽误大家时间。”
女人们叽叽喳喳,说什么都有,就是没人承认自己来大姨妈。
气氛这么紧张,我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偷着捂嘴乐,是王庸。我暗暗踩了踩他的脚,示意他闭嘴。
王庸戴着手套捂嘴,眉开眼笑,幸灾乐祸说:“这下热闹了。”
玉师傅朗声道:“既然大家不承认,我们也没有办法了。摸脉。”
他一声吩咐,其他六个道士进入女人堆里,让女人们按照顺序挨个伸出右手,他们探出双指,开始给女人掐脉。我明白了,他们通过摸脉摸出女人是否在经期,真够神奇的。
每个女人都要过堂,摸过脉的就到一旁站着,人数越来越少,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就在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时刻,突然灵堂前有人嚎啕大哭,这一嗓子嚎出来把所有人都吓一跳。哭的人是老爷子的女儿,也就是阿荣的大姐,她跪在地上,双手抓着自己的脸,非常惨烈。
她是老爷子的亲女儿,并没有被摸脉,女儿不可能祸害自己的爸爸吧。从始至终她都站在灵堂一旁守孝,没想到,居然在她身上发生了异状。
她突然站起来,掐着腰,两个眼角向太阳穴的方向吊起来,眉毛怪异的扭曲,形成一种病态的剑眉,脸颊的肉不住颤抖。最可怕的是,她的脸泛着铁青,我从来没见过有人的脸色会变成这样,就算死人也比这种脸色滋润。
她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我们,开始大笑,声音又尖又锐,高一声低一声。
笑得就跟恐怖片似的,在场所有人都毛骨悚然,女人们吓得紧紧依偎在一起,气氛阴森到了极点。
义叔低声说:“她被鬼附体了。”
我艰难咽下口水,紧张地看着。
七个道士蹭蹭窜过去,把鬼上身的女人围在中间,玉师傅竖起桃木剑,厉声道:“恶鬼,勿要猖狂,赶紧离身!”
女儿还在狂笑,又摔在地上打滚,不停歇地惨嚎,“啊~~啊”大叫,场面真是用语言无法形容,像是这个女人被泼了汽油被火点燃了,焚烧带来的巨大痛苦,临死前发出的嚎叫。
在场的宾客们饱受惊吓,再也撑不住,蜂拥到门口,挤着要出去。
门口有三个工作人员拦着,苦口婆心劝解,大门上方悬挂的铃铛,叮铃铃响个不停,现场极为混乱。
王庸突然道:“赶紧走!离开是非之地。”
义叔点头:“不错,趁乱出去,赶紧走。”
我们一起冲过去跟着人群一起往大门挤,全真七子正围着满地打滚的女人诵经。玉师傅看到大门口的混乱,厉喝一声:“谁也不准走!”
现在谁还屌他,门口的工作人员实在拦不住,把门打开,几十号人争先恐后从门里往外挤。
“那个人,我说你不准走!”玉师傅指着人群喊,谁知道他喊的是谁。
一道黄光射过来,玉师傅的桃木剑出手,如流星如箭矢,“嗖”的飞来,正插在我们面前的窗棂上。
这座别墅是仿古的,木门木窗,窗棂布满了细小的格子,这玉师傅果然厉害,桃木剑不偏不倚,剑头正插在一个指头大的格子里,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大家也只是迟疑一下,继续往外挤。
玉师傅踩着木桌,一路飞窜,几个纵跃来到人群前,伸手进了人堆,抓住一个人的脖领,猛地把他拉出人群。
我一看愣了,他抓住的是王庸。
义叔反应极快,反手拽住王庸的袖子,往回拉。
玉师傅往这边拽,义叔往那边拉,王庸在中间忽左忽右,像是小船在大浪里颠簸。玉师傅冷笑:“果然是高人,有几分真力。”
只听“撕啦”一声,王庸的棉袄被四分五裂,一团团破棉絮落在地上。他里面穿着土黄色的毛衣,一阵冷风吹来,冻得抱紧肩膀,大喊:“非礼啊,臭道士要非礼我啊。”
玉师傅手疾眼快,掐住王庸的脉门,大喝:“孽障,做了恶还想走吗?!”
第三十二章 老娘们出马
王庸被掐的嗷嗷叫。
以前老爸曾经告诉过我,人的脉门相当于蛇的七寸,遇到练家子掐在这个地方,整个人都会绵软无力。
义叔看到王庸的脉门被掐,他不敢造次,对玉师傅说:“朋友,你可不要乱说,没凭没证别往我们的头上泼脏水。”
玉师傅冷笑:“刚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本来仪式好好的,就在此人上过香之后,一切全破了。”
“跟我没关系,”王庸疼得头上冒虚汗:“我又不是女的,没有大姨妈。”
玉师傅上下打量他:“体无真气,一身散漫,油嘴滑舌,一脸奸相。”他看到王庸的双手,室内温度这么高,他还戴着棉手套,非常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