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有你在身边便是阳光……我即便死在……无边黑暗之中,也无妨。”刀文秀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迷离,全身肿了起来,肌肤变黑。
  狗爷抱住了刀文秀,唯一一只眼睛泪水泛滥。
  刀文秀气若游丝:“阿狗……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爱过……”狗爷情深浓浓地说道。
  刀文秀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倒在了狗爷的怀抱里面。
  这一朝相见,竟然成了死别。
  老鼠游走,钻进了狗爷随身的袋子里面。
  洞外的天空慢慢地变黑,人间再一次进入了黑夜的怀抱里面。
  我走过去拍拍狗爷肩膀,道:“出去吧。点起篝火也是热光,也是白天。”
  狗爷坚持自己把刀文秀抱出了洞口。
  洞口有人等在那里,洞口修了一个铁闸。
  出口的地方,密密麻麻的无骨毒鱼蹦蹦跳跳,密密麻麻的黑牙齿格外惊人。
  洞口处守着几个乡民,见刀文秀被背出来,胸口染上了鲜血,皆是痛苦不已,两个老者认出了狗爷,叹道:“是你啊。”
  狗爷道,是我,我来找阿秀的。
  昔日那个风度翩翩的狗爷,也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这边的出口便是小鸡公岭的所在。这么多年过去,还有些老人认出了狗爷。所以在小鸡公岭并没有人为难我们。
  茂密竹林,几处房屋。
  当晚,就在小鸡公岭烧起了篝火。我没想到,进入黑蛇潭,在里面逗留了一天一夜,贯穿了整座大山,又来到了一个新的村落。
  刀文秀是村子里面的巫婆,受人敬重,村寨里年老上前说话,要给刀文秀收殓,葬入深山之中。
  狗爷包扎好伤口,道:“今夜,让我再看一看她。和她说一说话。我要带你去远方翱翔,去往那新世界……”
  我在窗口听了一会,知道了狗爷在她身上动过情。
  当年的南蜀竹海之中,一个灵巧女子,遇上了一个忧郁奇怪的少年,便有了一段记忆,那个竹叶翻飞,春天阳光温暖的日子,便成了一段不该有的记忆。
  夜晚的风往南吹。今晚有人在落泪,虽然他只有一只眼睛。
  我想了许久,总觉得难受,出门看着站在高地眺望的何青眉。那样陌生,那样遥远,似乎红尘世间,不过是梦幻泡影。
  我叹一声,我把土卵收起来,加在一起已经有三颗了,虽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为此死了那么多人,心中多少有些不值当。
  到了后半夜,狗爷托着废腿,重新罩上了眼珠子,瞧着竹竿,过来找我,说一说当年的情事和惊险。
  我听了狗爷说的故事,果然是有些意思,原来狗爷当年来着蜀南地区,也是为了寻找土卵,只是无疾而终,反而和刀文秀之间擦出了火花。
  狗爷在小鸡公岭和刀文秀闹出不少暖心的笑话。
  不觉得,小鸡公岭快天亮了,湿热的气流在这盆地积聚,下了大雨。
  竹林四处都在流水。
  而小鸡公岭里的毒蛇一夜之间全部死了。
☆、第十九章 神蛇面世
  阴沟到处漂浮着毒蛇,随着流水往低处流去。
  几个乡民正在用钩子将毒蛇捞起来,放在一个大竹筐里面。村子养蛇为生,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我、狗爷、沈皓天和何青眉关进一间破落的竹屋,行李全部丢进来,烧得干黑干黑的郭天劫也放在中间。
  小羊对着干瘪乌黑的郭天劫很有兴趣,一直围着郭天劫打转,不敢靠近几次把自己给吓晕过去。
  郭云凤是阮家寨子的人,被单独关在另外一个地方。
  狗爷站在木屋门口喊道:“毒蛇不是我们害死的。我们是你们的朋友。”
  狗爷叫了几声,几个手持柴刀的汉子恶狠狠地回道,要不是看在阿秀巫婆的面子上,早就把你们绑起来了。
  狗爷叹了一声。只得转身回来,四人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说道,狗爷和我秉烛夜谈,根本没有察觉有人下毒。
  何青眉也说,昨晚我失眠,除了滴答的雨声,根本没有奇怪的声音。
  何青眉的反应灵敏,若说没有多余的声音,那就肯定没有。
  我想,这事就怪了,如果没有外人进来,那全村的毒蛇是怎么死的?
  小鸡公岭的人犯不着自己毒死养的蛇。
  我见沈皓天靠在柱子休息,问他的双头蛇怎么样,还活着不?
  沈皓天将黑包打开,蜷缩在里面的双尾蛇身子已经僵硬,没有生机。
  沈皓天一连试探了好几次,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已经死了。”随即闭眼眼睛接着休息。
  直到中午,有人从门缝送来一罐白米饭和几个陶碗,几人分吃了米饭。
  何青眉坐不住,提议说,关在这里不是办法,咱们冲出去,直接去抓阮铁尸,琼花虫的线索不能断了。
《五行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