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节

第1003章 符布
  “也对,好吧,我现在手上没有那么多,等过几天发了工资就能凑够,到时候再给你汇定金。”白莲说道。
  大概十天不到,白莲就往我的卡上打了一万块钱。她说认识航空公司的朋友,订国内外任何机票都能打三折,让我到时候少收她点儿钱。我心想这可是好渠道,以后我的机票全靠她了,就说没问题,让她帮我安排了行程。
  告诉小何姑娘说我要回泰国办事,她特别地不高兴,问我又要走几个月,我说最多五六天,是有生意要接。她说:“不能超过十天,否则你就不用回来了。”我连连答应,心里却很不舒服,总觉得还没结婚,这地位就已经开始降低,以后可怎么办。
  先从沈阳飞到广州,跟白莲直飞清迈。Nangya那边在大城出发,我们三人在清迈碰的头。白莲看到Nangya的气质,低声跟我说这女阿赞师父是不是已经修成半仙之体了,看起来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我笑着说也差不多。
  清迈往东几十公里就是难府,这是个小城镇,那位阿赞钦不师父就住在这。他的公寓很破旧,后面屋里供奉着一尊和真人大小差不多的女神像。双手合十,右腿抬起,有些像敦煌壁画中的女神。神像的嘴、胸部和下身都呈暗红色。
  我告诉白莲,这塑像里面有那位自杀而死的女人尸骸,白莲有些害怕,脸都白了。我问她是否后悔,现在还来得及。白莲说:“为什么要后悔?”
  阿赞钦不师父长得很瘦,有两个助手,指挥他们拿出一块符布,只有巴掌大,上面什么也没有。所谓符布其实就是裹尸布,阿赞钦不显然和Nangya很熟悉,两人聊了半天,基本都是在谈论她要修鲁士法和建庙的事。阿赞钦不说庙建好之后,他会到披集参加法会仪式。
  午夜时分,Nangya让白莲跪在女阴神像面前,自己盘腿坐在左侧,而阿赞钦不坐在右侧。在Nangya念诵经咒的时候,阿赞钦不也在同时念诵着。看来阿赞钦不非但不收Nangya的钱,而且还提供友情帮助。也难怪,Nangya待朋友真诚,别人也会把她当好朋友。
  Nangya让白莲伸出左手中指,以钢针刺破,把流出来的血接在一个小碟中,递给阿赞钦不。他先把用手指肚蘸着鲜血,分别在女阴神像的嘴、胸部和下身涂抹了一些,再用剩下的血当成墨汁,在符布上写着什么东西。
  阿赞钦不写得很缓慢,两人念诵的经咒从未停止,这时我看到白莲垂着头,不时发出嘿嘿的低笑声。我觉得太阳穴有些疼,就用手指按着,以前也发生过,比如阿赞蓬加持灵体山精而死的那天,我也是疼得要死要活。
  只十几分钟,施法就结束了,白莲神情有些恍惚,Nangya把符布放在白莲的手掌中,再拿过她的另一只手,摆成合掌状,白莲很听话地将符布夹起来。
  有助手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国际注音的字符。下面还用汉字注释,看来是为了方便中国客户。
  “今晚不要打扰她,明天把心咒转交给她就行。每次供奉的时候必须在午夜,将符布夹在掌中合十,连续念三遍心咒即可。”阿赞钦不对我说,我连忙点头。
  扶着白莲在一间空卧室里躺下,这里有两张床,Nangya睡另一张,我则在客厅的地板上和衣而卧。在阿赞家里施法,晚上没地方就睡地板,这几年早就习惯了。次日起来,走到卧室门口,门大开着,Nangya早就出去了,我看到白莲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原以为她还没清醒,处于梦游状态,没想到她转头看着我,问我怎么才起床。
  我笑着说:“哪有床?我只能睡在地板上。”把她扶起来,白莲告诉我,她昨晚做了个很奇怪很奇怪的梦,刚才她一直在回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问什么梦,白莲说,梦到她在一个很漂亮的海边别墅里,她躺在床上,那床比篮球场还大。自己身披薄纱,床上有很多男人,大概有六七十位吧,看起来都很眼熟,好像都是她游历各国而发生过关系的男人们。那些男人有的给他按摩,有的捶腿,有的抚摸,有的亲吻,让她十分开心。后来她看到那个在南非认识的黑人壮汉慢慢走进来,她就把那些男人全都踢开,张开双臂去迎接,然后就醒了。
  “田老板,你说这个梦是不是好兆头?”白莲问。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目光,我连声说当然。
  和白莲、Nangya三人离开阿赞钦不的住所,我们回到大城,在Nangya的家中做客。她说方刚帮她在披集的某座树林旁找到一座小型寺庙,因为香火不旺,已经处于半废弃状态。但无论大小和形式,都让Nangya比较满意。最后双方商定,由Nangya出资把这座寺庙买下来,再由方刚帮她联系价钱合理的建庙工匠,将寺庙整体改建外观,下周就可以开工。我很高兴,说到时候我肯定会经常去工地看热闹。
  当Nangya得知我已经有了女朋友,打算谈婚论嫁的时候,她笑着取出一条外观很普通的佛牌,说是送给我女朋友的礼物。白莲看着这条佛牌,说:“好像没什么特别,效果好吗?”
  Nangya说:“这是我的鲁士师父所赠,二十年多前在喜马拉雅山的古庙中修行时所加持,用料是古庙土、经粉和几十种当地的名贵花粉制作而成。那座古庙靠近不丹边境,是几百年前的修行者建造,任何鲁士都可以在那里修行,但最少要十年。我师父在庙里整整二十年,某天他在山中修行,遇到一只母孟加拉虎,应该是出来觅食的。但老虎并没有攻击我师父,而是围着他转了几圈,还在他身上蹭蹭,最后才离开。师父捡起掉落的虎毛,放进佛牌的外壳中。几年间,他每个月都要加持佛牌好几天,念力巨大。”白莲张大了嘴,看来她对泰国佛牌也有所了解,眼睛里全是羡慕。
  我仔细看了看佛牌,果然,在已经磨损得发污的塑料外壳内,大约有十几根浅黄和灰白相间的毛发。
  “你女朋友真有福气,能让Nangya师父送这么贵重的佛牌!”白莲说。拿着这块佛牌,我心里很感动,按Nangya所述,这种佛牌已经不能用价格来衡量,说是无价也差不多。
  告别Nangya后,仍然是白莲帮着订的机票,她这个朋友确实很厉害,能订到国内国外各大航空公司的三折机票,我说以后就靠她了,白莲答应随时帮我订。到了广州,她从银行取出一万五交给我。我请她吃了顿饭,临分别的时候,她说等下个月,再发薪水就跟老板请假,去约堡找那个黑情人。
  我说:“别忘了先把心咒背熟,越熟越好,在你要接触男人的前一天晚上,午夜开始供奉,将符布夹在手心,平时放在皮包和钱包中都行,但不能放在不洁的环境中,比如卫生间和垃圾,也不能碰脏物。”
  回到沈阳,我带上那块佛牌,约小何姑娘出来吃。在饭店我把佛牌放在桌上,说了它的来历,还说在懂泰国佛牌的人眼中,这就是无价之宝,用钱也买不来。
第1004章 呈阳性?
  我知道她对佛牌一窍不通,其实那个时候,大多数中国人都对佛牌没什么了解,但令我万没想到的是,小何姑娘不但不感冒,拿起佛牌看了看,又扔在桌上,告诉我她不信佛,也不喜欢戴这东西,你自己留着吧,还不如金项链来得实惠,随后又低头去看菜单。
  看着她满不在乎的神态,我心情很复杂,默默地把佛牌收起。我开始反思,坐在我对面这个皮肤白皙、丰满肉感、面容姣好的女孩,是否是我合适的终身伴侣?我本身虽然也不是什么高雅人士,但这几年当牌商,我在大陆、泰国和香港三地跑,又去过东南亚很多国家,结识太多各种人物,见了太多人生百态,眼界早就不是三年前所能比。以前觉得习以为常的事,现在却都不太习惯。比如经常在泰国和香港工作生活,回到沈阳,发现集市里和大街上仍然有那种一言不合就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往死里揍的人,就觉得极度反感。在饭店看到很多光着膀子、一身图案的壮汉坐着喝酒,我都要躲着走,以免多看几眼而被骂。
  白莲的这桩生意,去掉路费我还净赚两万,心想要是再这么做一年,手里有个几十万,小何父母也能满意了。
  数日后,我忽然收到白莲发给我QQ的两张照片,是她与南非黑人中年男子的合影,十分亲密,那男人脸上也带着笑,紧紧搂着白莲的腰,两人就像热恋。
  我在QQ上问:“很有效果?”
  白莲回复:“当然啦,女阴神的符布真厉害,我在约堡的面包店附近找了家旅馆,午夜时分就开始用心咒认真供奉,第二天去找他买面包,故意跟他搭话。没想到他对我的态度很好,竟然答应我晚上一起吃饭。这不,昨天我们就在旅馆过夜了,黑人真的不一样,让我很回味啊!”
  “有效果就好,祝你玩得开心。”我按照惯例回复,心里却很鄙视,总觉得白莲这样的女人,会让外国男人瞧不起中国女性。但又想,这都是什么年代了,国外的女人也很开放,可能大家都习以为常吧。
  转眼半个月后就是春节,这天是初三,我们全家正出去准备串亲戚拜年,手机响起,看屏幕是白莲发来的短信。我心想除了拜年之外没别的,这几天接到的短信,除了中国移动发来催交话费,就是拜年的。
  打开短信,内容并不是给我拜年:“田老板,这个女阴神的符布,阿赞师父是否说过有什么样的副作用,比如身体不适之类?”
  我想了想之后回复她:“一般阴类的佛牌和供奉物,在供奉初期很多客户会发低烧、莫名其妙地身体发热,但又量不出体温有升高。这是人和阴灵之间沟通契约的反映,也属正常。”
  白莲说:“那我就放心了!怪不得这几天一直都发低烧,爱打喷嚏,还咳嗽。”
  “也许是你碰巧得了感冒,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免得真耽误病情。”我回复。白莲说不用,这几天刚好广州降温,可能是着凉吧,过几天就好。
  时间过得很快,按照北方的习俗,元宵节之后,这个年就算过完。我正在考虑什么时候回泰国,而小何姑娘让我多呆几天,也好经常能陪她。接到白莲打来的电话,对我说:“田老板,阴牌都会让人发低烧和生病吗?”
  我说:“不全是,而且也不严重,几天后就会好转,怎么?”白莲说到她这儿怎么特殊,低烧都二十多天了也没好,是不是那个女阴神太厉害,所以副作用也大?我说不可能啊,卖佛牌三年,从没听说有客户供奉阴牌阴物发低烧二十天的,你快去医院看看。
  白莲回答:“好吧,本来不想去的,我最讨厌去医院了,以前被广州的医院坑过,又贵又看不好,所以特别反感,看来还是得去啊,躲不开。”我说你可以去公立的三甲医院,别去那种私立,那都是福建人承包的,特别黑,男人去了都能给检查出宫外孕来。
  大概过了五六天,泰国有两名客户要施法和灌顶,但小何总缠着不放我走,让我有些反感。但朋友都劝我,说你单身惯了,不了解女人的心理,处对象都这样,结婚后就好了。到时候她得照顾孩子,你想让她粘你都没戏。我心想也是,但生意不等人,好不容易劝得小何姑娘同意这次不跟着我,因为她过几天还要跟父母去外地串亲戚。
  订好机票,我准备明天启程去广州转机。下午两点多,白莲给我打电话,接通后就听到她的哭泣声。我很奇怪,就问怎么了。
  白莲说:“我也不知道啊,这几天经常头疼、难受,也没人关心我。”我问去没去医院检查,她说已经检查过了,但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我说不用担心,人总有生病的时候,我大概明天中午会到广州,下午回曼谷,到时候中午可以吃个饭。白莲说看情况吧,她这几天不舒服,一直请假没去上班,只想在家躺着,我说那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次日,我在广州机场的候机大厅坐着,等两个半小时后飞曼谷的航班。出于关心,给白莲发了个短信问病情,说我在机场。白莲回复:“你在XX路和XX街的交汇口等我。”
  查了一下广州市地图,发现这个地方离机场不近,乘出租车恐怕也得四五十分钟。我回复说太远了,怕赶不上去曼谷的航班,她回复:“你还是来吧,我病得很厉害,希望有人能来看看我。”
  我连忙给她打电话过去,白莲却不接,而是给按掉了,仍然回短信:“不方便接电话,在医院排队等检查,环境太吵。”我心想她一个单身女人在广州打工,也够不容易,虽然她男朋友遍天下,但激情过后仍然是孤身一人,生病的时候连个看望的都没有。大不了我明天再回曼谷,就回短信说我这就过去。
  从机场出来,乘出租车来到白莲说的那个十字路口,看到她已经站在信号灯底下,正在抱着双臂发呆。我钻出车走过去,白莲看了看我,我发觉她的脸色很差,但眼睛却发出异样的愤怒。我有些奇怪,问怎么了。
  白莲说:“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这就是阴牌的副作用?可你怎么没说有这么严重!”白莲冲我吼起来,声音很愤怒。周围等信号的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我被她说得发愣,连忙追问什么意思。
  “阳性,大夫说我的病毒抗体是阳性!”白莲声调提得更高,还有些嘶哑。我不太懂抗体呈阳性是什么意思,只是以前似乎听人说起过,要是某种病毒的抗体为阴性才正常,要是阳性,就说明得了这种病。
《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