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这个田如臣,那点鼠药能值了几个钱,按当时的价格估计也就是两、三块钱!”彭从龙恨恨地说。
欧阳双杰淡淡地说道:“可你想过没有,当时一个普通干部的收入也就二、三百元,而那几乎是一个农民的年收入的两倍!”
彭从龙楞了一下,欧阳双杰说得对,当时的田家坳可是出了名的穷,两、三块钱确实不能说不算什么。彭从龙咳了两声:“欧阳啊,田如臣是知道药是假的,你说会不会是他偷偷换了药?”
“不可能!”欧阳双杰很坚定地说道:“因为当时张晓娥把药交给田如臣老婆的时候她的手里并不只剩下这一包药,还有好些呢!所以我敢肯定,田如玺家拿到的也是假药,这个案子的关键就是那真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彭从龙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那你看我们该怎么办?”欧阳双杰说道:“把你们的人撤了吧,就留下林晓晓就行了,给我两天的时间,我给你一个答案。”
彭从龙有些犹豫,他就担心这案子如果查出是大案,这功夫就给欧阳双杰他们给抢了,欧阳双杰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欧阳双杰说道:“这案子以林晓晓为主,我给她敲敲边鼓就行了,真要有什么内情,让她及时和你联系。”
彭从龙笑了,拍了拍欧阳双杰的肩膀:“好,够哥们。那我们就先撤吧,这么多人窝在这儿确实影响也不好,还会吓着乡亲们。”
彭从龙他们很快就走了,路上彭从龙给刘局去了个电话,刘福林听了他的汇报,苦笑了一下:“这小子的分析倒是很到位,好吧,他这么处理也很好,我们就等两天吧,看看他会给我们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不过他还是问了下彭从龙:“老彭啊,你自己有没有什么看法?”
彭从龙尴尬地笑了笑:“原本还有,给他那么一说,我在路上做的那些个假设根本全都不成立,而且我想到的人家早就想到了。”
晚上欧阳双杰他们是住在村委会的,村委会有两间客房,说是客房,都是田喜松他们把自家不用的床和铺盖给贡献出来的,用他们的话说是他们村的“招待所”。
当然,之前我们的田村长是想让他们都分散住到乡亲家里去的,欧阳双杰拒绝了,一来大家还能够聊聊案情,二来这样也不打扰人家。
欧阳双杰自己一屋,邢娜她们三个一屋。不过此刻她们都拢在欧阳的房间里。
“欧阳,照你这么一说这案子就邪乎了,药是假的,那么田如玺家的人又是怎么死的呢?到底是意外还是他杀?”梅雪芳不解地问道。
欧阳双杰笑了笑:“我倾向于意外。”邢娜却不以为然,她轻哼一声:“那可不一定,或许有人觉得村里才发了鼠药,正是个大好的机会,趁机下毒杀害了田如玺一家!”
欧阳双杰说道:“好,我们就当你的假设是成立的,那么如果你就是那个凶手,你觉得村里发了鼠药,这是个大好的机会,于是不管你怀着什么目的去投毒杀人,那么你会用什么作为毒药?”
邢娜随口就来:“当然是刚发的鼠药啊!”欧阳双杰说道:“问题是刚发的鼠药是假的!”邢娜瞪大了眼睛,欧阳双杰说得没错,拿着假鼠药投毒肯定是毒不死人的,邢娜又想了想,不管自己想做出什么样的假设,都绕不开第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必须得知道那鼠药是假的,可是如果他真的知道那鼠药是假的,那么他想要借这个机会投毒杀人也很有风险,除非连田如臣一起除掉!
欧阳双杰笑了:“所以我说我还是倾向于这是个例外,只是问题出在哪儿呢?我觉得问题应该还是出在田如玺自己家里。”
林晓晓也点了点头,她很是认同欧阳双杰的看法。田如臣买的假鼠药那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不过她又说道:“可是如果田如臣在说谎呢?”
欧阳双杰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还真心不大,田如臣为什么要没事找事,事情过去二十三年了,就算他是凶手,这案子也不会有人再提了,他明明可以高枕无忧的。就算是因为我们的到来他的心里会害怕,那么他也没必要这么快做出反应,连个试探过度都没有,田如臣是退伍军人,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梅雪芳叹了口气:“欧阳,你和彭队说的两天的时间给他一个答复,这是在夸海口呢,二十三年过去了,田如玺家也已经拆掉了,就算你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你去哪里寻找支撑的证据?”
欧阳双杰说道:“总会有办法的,放心吧,我不是喜欢夸海口的人。”
邢娜也不满地斜了他一眼:“你说吹吧,别把牛都吹上了天了!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三个女人都回了自己的房间,欧阳双杰靠在床头皱起了眉头,梅雪芳说得没错,自己要给彭从龙他们一个答案并不能只靠简单的推理,还得拿出真凭实据,虽然这个案子是陈年旧案,但既然出现了疑点自然也不能只靠着推理就把它给抹平了。
可是这证据该去哪找呢?田如玺家已经不复存在了,这倒真是个头痛的事情。欧阳双杰习惯性地点上烟,在黑暗中,望着那明灭的烟头寻找着灵感。
田如玺一家一直都很和睦,村里人都知道,不可能是家里人故意所为,张晓娥也说过,田如玺老婆来拿药那天还在说田如玺准备进城去打工,准备把那房子给整整的,他们没理由做出这样过激的行为,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可是那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第41章 一点头绪
田如潮来到了田喜松家门口,叫了两声:“喜松!”按辈份来说,田如潮还是田喜松的叔伯辈。
田喜松在屋里应了一声:“如潮啊,让你准备的茶叶准备好了么?”
田如潮呶了呶嘴,让他看自己手里提前的两只大袋子:“准备好了,可惜,咱们这包装差了些,掉了档次。对了,你和欧阳同志说了吗?让他帮联系下看看黔州那边能够找到合作销售的吗?要是能够把咱的茶给打出去,以后我们田家坳就真的富裕起来了。”
田喜松叹了口气:“还没不得及说呐,如潮,你说他们来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案子啊,如玺家的案子?那不是早就结了么?那案子当时县里的警察也说了,确实是死于鼠药,毒鼠强。”
田如潮耸了耸肩膀:“我还真不清楚,另外昨天傍晚县局又来了几个人,不过没呆多久就走了,都去了田如臣的家里,我想没准是田如臣有什么事儿,管他呢,反正我们尽好地主之谊就好了。其他的事情,该配合的我们配合。”
田喜松点了点头:“走吧,我们去看看他们昨晚歇得好么!”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了门口有人叫:“田村长!”田喜松看了田如潮一眼:“是欧阳警官,他们倒是早!”确实早,八点多钟欧阳双杰便领着林晓晓和邢娜来了。
“欧阳警官,早啊,昨晚睡得好么?”田喜松笑着问道,田如潮跟在他的身后,也是一脸的笑容。
欧阳双杰同样满脸微笑,和田喜松握了下手:“田村长,我想去田如玺家看看。”田喜松一脸的为难:“他家那老屋已经拆了,那儿现在都荒了很久了,估计是看不出什么了。”
欧阳双杰说就当是早上起来随便逛逛。
田喜松这才让田如潮带着欧阳他们去。
确实如他们说的那样,田如玺家的房子拆掉了,而那块地已经荒了,长了高高的杂草。田如潮叹了口气:“这块地村里谁都不愿意要,就是平时都没有人愿意走这边来,按我们这儿说的,如玺一家这样横死,这地方不吉利。”
田如潮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不太好,他尴尬地笑了笑:“我就是随便说说,我们乡下人,没什么文化,所以啊有时候还有些迷信思想,要多多学习,改造思想!”
他不亏是治保主任,说起话来真还一套一套的。
欧阳双杰走进了那杂草里,虽然他也知道肯定是找不到什么线索的,可是他还是没有马虎,在那儿看得很是仔细。二十三年了,风风雨雨,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的痕迹,最后他只能放弃了那一丝的侥幸。
“欧阳警官,你们这次主要是想查什么啊?不会是如玺家死人的事情吧?”田如潮好奇地问道。
欧阳双杰笑了笑:“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我们那边的一个案子和这个案子很相似,我们想看看对我们办案是不是有什么启发与帮助,没事,你不必担心,我们更多是来取经的!”
田如潮笑了,他想说一个在黔州,一个在闽南,就算是相似也不可能一模一样,他是治保主任,多少也知道一点办案的事情,这不就和那个成语差不多吗?刻舟求剑。
田如潮好歹也是高中毕业,还是有些成语底子的。
不过这话他不能说,他说道:“这案子二十几年了,其实县警察局知道的恐怕比我们还要细致得多。”欧阳双杰的眼睛一亮,田如潮的一句话点醒了他,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己怎么犯了这么一个错误,一直把目光放在田家坳,田如潮说得对,县局的应该知道得更多,而欧阳双杰觉得关键中的关键就是当年的检验报告,对于那锅有毒的饭的检验报告。
欧阳双杰对林晓晓说道:“我们回县里!”
邢娜楞了一下:“回县里?那这儿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