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童梁点头道:“武清县硫酸厂附近一片荒芜,硫酸厂里设备也比较老旧,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偷,所以以前并没安排工人值夜班。我们调查过,最近厂子里购进一批先进设备,所以安排了夜班工人,怕设备被人偷走。凶手因此没了下手的机会。”
说到这里,童梁突然不说话了,让我自己去想。我心想这能怎么着,假设胖女人是凶手扮的,那这哪儿能说得通。死的是真正的刘飞老婆,总不可能是凶手自己跳下去了。
童梁见我左思右想没结论,便笑道:“想不通吧,我来告诉你。凶手杀了刘飞的老婆,但是苦于没办法毁尸灭迹。所以他想了一个招数,就是穿了刘飞老婆的衣服,买了同样的假发,然后,打扮成胖女人,将尸体带进硫酸厂毁尸灭迹。”
“这么费事??”我无语道:“那可是胖女人的尸体啊哥们儿,可不是宠物小精灵可以随身携带。”
“断手,枯槁,皮肉干枯,”童梁说道:“想到了什么?”
我思量半晌,顿时一阵恶心:“你的意思不会是,这变态把刘飞老婆的尸体给收藏了一阵子,等她干枯了,再肢解,然后塞在衣服里带进硫酸厂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身上塞了那么多尸块,不胖才怪。估计是凶手在往硫酸池里丢那些尸块的时候,匆忙间却将一只断手给落在了外面。硫酸厂房里漆黑一片,当时我们由于害怕,居然忘了开灯,只是举着手电筒就往硫酸池方向走了过去。
如果这时候,凶手藏在黑暗的角落里,等我们看到硫酸池旁边的断手惊恐慌乱的时候溜走,我们是很难发现的。也许这就是凶手逃走的办法。
“吃饭了,你们在聊什么?”路演将饭菜端上了桌子。菜花跟着欢快地跳了过来。
“真不好意思还劳烦你们请我吃饭。”童梁很不客气地坐到茶几跟前,接过筷子:“对了,你不是说你女朋友失踪了?这几天找得怎么样?”
“找到了的话我会住这儿么?”我叹道:“毫无消息。”
童梁抬头看着我:“其实我也帮你查过那姑娘。但是没有半点档案资料。你这到底什么情况?一个没有资料的人,这不是特工就是可疑人员。”
“可能真是特工吧。”我苦笑道:“要不实在解释不了为什么连警察都查不到她的资料。”
路演嗤笑道:“特工会找你?为什么啊?你肩负国家机密呢还是救国责任?”
我满脸黑线:“求不黑。”
童梁说道:“一会儿吃完饭你们俩有没有事儿?”
我叹道:“女朋友都不见了,我还能有什么事儿。”
童梁说道:“那好,跟我去一趟武清县的硫酸厂,我怀疑凶手在那附近住过,否则他没办法处理肢解尸体,居然还能把尸体晾成肉干。”
路演一听这话,顿时放下饭碗:“我不去。”
童梁于是转头问我:“你去。”
我当然欣然答应:“可以啊,但是童大哥,你同事那么多,怎么不带他们去?”
童梁说道:“我想验证我的推测,所以想去那附近看看。他们并不太支持我的结论。”
我心想我也持怀疑态度。虽然说得通,但是实在无法理解凶手为了什么要杀这几个不相干的人。
“那你也可以自己去。”路演说道:“为什么要带李承铭去?他又不是个警察。”
听说要去调查凶手藏身地,路演有些担忧。
童梁停下筷子,轻声咳嗽了一声,半晌后说道:“因为……因为我有点路盲。”
第十三章 夜半“逃犯”
啊擦,连路都认不清怎么抓贼啊??
于是我问童梁,你这货路都分不清东南西北,怎么抓贼?童梁说,平时出警肯定不会单枪匹马,都是好几个人一起,既然有警车有开车的,自然不会迷路。就算是自己开车出去,车上也装有最先进的导航设备,也不至于迷路。只是导航在乡下或者县城这边就不怎么给力了。所以去武清县大体的方向他知道,但是要找到那硫酸厂,还得我指路。
路演跟我面面相觑,脸上肌肉抽搐,不知该不该笑。幸好老子大处女座,一丝不苟,走过一遍的路妥妥地记住了。
吃完饭后,我跟童梁出了门,打算开车去武清县查查案。由于从市区去武清县要经过不少时间,路上我好奇地问童梁,刚才解释过两件案子,那第一件呢?第一件案子那女人是怎么死的?既然法医说不是被水给闷死的,那死因是什么?
童梁沉默半晌,才说道:“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那只青蛙不是一般的青蛙,而是比较罕见的箭毒蛙。”
“箭毒蛙?”我吃惊道:“你逗我?箭毒蛙是拉丁美洲才有的毒蛙,要说在天津有,怎么听都不可信。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
“不骗你,真的是箭毒蛙。”童梁说道。
“据说箭毒蛙是全世界毒性最强的物种之一,体内毒素完全可以杀死两万多只老鼠,如果说这女人不慎……”我顿了顿,心想谁也不会一不小心吞了只青蛙:“先不管特么的箭毒蛙怎么穿越到了我大天朝,就单说它那种剧毒,就算是被害人身体的剧毒青蛙是被强迫吞进去的,那这毒应该见血封喉啊,法医怎么说没有中毒痕迹呢?”
“是没有中毒的痕迹,但是这说不通。”童梁说道:“一只剧毒物被吞到肚子里却没中毒,这怎么可能?不过,在她手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阵眼中倒是找到了一些药物残留,只是现在还没分析出来是什么。”
“太奇怪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听得云遮雾绕。
童梁说道:“去了查查再说。”
一路我俩闲聊着到了武清县那硫酸厂外。路上,萌贱机智叔童梁跟我聊了不少他抓人时候发生的无厘头插曲。童梁是个典型的冷面笑匠,表面是那种看上去很严肃,习惯皱眉头的冷面人,但是偶然说出一句话或者干出一件事,真心要将人笑死。
比如有一次抓一个流蹿抢劫犯,这犯人体力不错,跑得跟刘翔似的,特快,其他警察没追上,只有童梁追着他跑了一条又一条街,终于抓到了,但是最后悲催了——他忘了回市局的路。
由于当时是晚上,路上车比较少,没法搭车回去。出租车司机看到俩人铐着手铐,哪儿敢停车,一溜烟开得更快了。
于是,童梁就拽着这逃犯往回凭着感觉徒步走,可巧了手机没电打不了同事电话问路。最后走了两三个小时越绕越远。再后来逃犯又累又饿又亚历山大,实在熬不住了,乖乖地给童梁指了回警察局的路。一屁股坐到审讯室当时就认罪了。说宁可坐牢也不跟着这警察出去了。一时间,这件事被传为警局的“佳话”:童捕快千里追凶,凶犯迷途知返。
“哈哈哈哈哈哈……”童梁讲完后,我忍不住大笑。
童梁严肃地看了我一眼:“那么好笑么?”
“艾玛童大哥你太逗乐了。”我笑道:“第一次发现警察叔叔也挺有爱。”
此时到了硫酸厂附近,童梁将车停下,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头发,郑重地说道:“我只想安静地做个美男子。下车!”
我忍着笑下了车,瞧见童梁这次还不错,在我和导航联合指路的情况下找到了案发的硫酸厂。
我问童梁从哪儿开始查起?童梁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打印好的纸,说道:“这是我在警局查到的附近村子的可疑住户。我们挨家去找。”
说着,他打开手电,照了照那张纸给我看。我一看,纸上五六家,倒是不多。他所谓的可疑,估计是一些不表明身份的租客,或者废弃的空屋,常年没人住的空屋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