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9节
钱必多想了想说道:“去找成勇吧,现在赵瑞和和马飞都在上班,他们俩我们还是单独见的好。”
成勇是畜牧局办公室主任,他没想到警察会来找他,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一定是为了邓强的事情来的,自己是邓强的邻居,平时也喜欢拢在一起喝点小酒,警察来找自己了解些情况也是很正常的。
他把两人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泡上茶才坐下。
“成主任,我们来呢是想向你了解些情况,你和邓强是邻居,而且平日里的关系也很不错,对于邓强这个人,你是怎么看的?”钱必多的开场白很讲究,虽然成勇是他内列的嫌疑人之一,可是毕竟这只是他自己的猜测,之所以怀疑成勇,其实就是成勇信教,符合他对“十诫”的推测,其实从钱必多的角度来看,成勇反而是最不可能是凶手的人。
不过凡事都不是绝对的,钱必多认为只要有一点的嫌疑就不应该放过,这是一个办案的态度。
“我和邓强是邻居,平日里嘛关系也还不错,我们都好喝两口,隔壁两邻的,谁家有点好菜我们都会坐到一起嗑两杯,对了,有时候他那小徒弟马飞也会来,还有老赵,赵瑞和,他是邓强的同事。不过一般这样的时候都是在邓强那儿。”
钟南山看了钱必多一眼,竟然四人也有聚在一起的时候。
钱必多点了点头:“邓强杀害同事马文涛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钟南山苦笑了一下:“嗯,邓强出事后我才知道的,不过我就觉得纳闷了,这事儿这么多年都没有人知道啊!就连我们天天和他处在一起都不知道,又是谁把它翻出来的呢,你说吧,既然能够证明邓强杀了人,那么你就把证据送给警方,报案走正常的司法程序不是?怎么能够滥用私刑?杀人呢,还真把自己当成判官了?”
钟南山说道:“成主任不知道有没有看过一本小说?”成勇“啊”了一声,钱必多笑道:“前几天发生在宙斯广场的那个案子你应该听说了吧?”
成勇这才回答道:“嗯,听说了,一个很有名的作家被人开枪打死了,对了,凶手抓到了吗?”钱必多摇了摇头:“没有,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有所发现了,那个案子和邓强案还有些关系呢!”
成勇好像很是不解:“有关系?邓强可不认识什么作家,他啊,最讨厌文化人了,当年要不是因为我们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常来常往的混熟了,他也一样看我不顺眼。”成勇一脸的尴尬。
钱必多笑了,看来成勇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他说道:“我不是说邓强认识他,我是说你有没有看过他写过的一部书,是一个系列,叫‘十诫’!”成勇皱起了眉头:“‘十诫’?什么‘十诫’?”钱必多这才把邓强案如何与孙凯的小说吻合的事情说了一遍,成勇还真的没有看过孙凯的小说,平时业余时间他宁愿去打麻将。
“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既然和小说的情节吻合,那么应该故事的结尾能够看出谁是凶手吧?”听成勇这么说,钱必多他们就明白了,这根本就没看过那本书,钟南山说道:“要是如你所说,那要破案就太容易了,可是偏偏他的小说的结局都是开放性的,没有结局的结局,说是侦探小说,其实每本书的案子最后都没有破,不过这也许是他的一个技巧,一种噱头吧,因为这样能够激发读者当侦探的欲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成勇笑了笑:“看来他倒是摸透了读者的心理。”
不过说到“十诫”成勇就严肃了:“我不相信这会是信教的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十诫’中可是有规定,不可杀人,真是因为‘十诫’,他自己不应该犯诫的!”
钱必多皱着眉头:“这也说不定,假如他觉得自己是在维护‘十诫’呢,他在杀人的时候就不会把自己当做是一个普通的教徒,而是把自己当成了‘十诫’的悍卫者,惩戒者。”
成勇不说话了,钱必多没有说错,宗教在大多的时候都是不能以简单的对和错来衡量的,当一个人对它的追求过于狂热,那么他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来都是可以理解的。
“成主任,你觉得可能是谁杀了邓强?”钱必多问道,他的这个问题问得似乎很突兀,成勇一下子就有了反应:“钱警官,你不会怀疑是我样了他吧?”
钟南山淡淡地说道:“我们说了,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询问,只是想向你了解下情况。”
成勇这才又说道:“对不起,这个话我还真不好说,人命关天呢!”
钱必多笑着点了点头,成勇这样的慎重是对的,他若是随口乱说出谁谁谁来,反倒会让钱必多更加地怀疑他。
在成勇这儿什么收获都没有,这是钱必多意料之中的事情,原本他也不看好成勇会真是凶手,虽然成勇信教,可是成勇是老机关了,他身上的也沾染了一些机关的习气,比如明哲保身,这样的人打哈哈是好手,真要让他去冒险可能性微乎其乎。
“老钱,这个成勇的回答倒是很中庸!”钟南山发动着车子,钱必多嘿嘿一笑:“这人一看哪就是那种机会老油子,别看他经常和邓强一起喝酒聊天什么的,其实在他的心里啊根本就看不起邓强他们这样的工人。”
钟南山点了点头,虽然是邻居,平时看起来关系也不错,可那成勇总归和邓强他们并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物,当然,若不是因为有酒为媒,哪怕就是邻居也不可能相处得这样看是融洽。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钱必多看了看时间,马飞他们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下班,他说道:“先去一趟邓强家吧,那屋子还封着的吧?”钟南山“嗯,邓强的妻子倒也还配合,说是警方破案之前她暂时不会把那屋子卖出去,不过她已经不住在那儿了,出了这档子事她觉得和孩子再住在那儿会感觉很是害怕,就在附近租了套房子。”
钱必多淡淡地说道:“那屋子她现在也不可能出得了手,那屋子里发生了这样的凶手案,在老百姓的心里那就是凶宅,不干净。当然,除非她能够碰巧卖给了不知情的人,又或者贱价出售。”
钱必多又看了看钟南山一眼:“我说南山,你对这样的房子忌讳不?”钟南山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想什么,说实话,我个人倒是不介意,可是我家那口子你知道的,她胆小,她是铁定不敢住这样的房子的,唉,换房子的事情慢慢来吧。其实筒子楼虽然小一点,老一点,可住的人都熟悉,大家相处得也很好,真要一下子搬走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啊。”
钱必多叹了口气:“是啊,就拿我住那栋楼来说吧,搬进去好几年了,除了对门家的人经常出门进门遇到时点点头外,楼上楼下住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屋子太了,人心却是冷了,放在老以前,大家就是一个院子一条街,天天脸儿对脸儿的,怎么可能人心会变得这么冷漠?”钟南山笑了:“老钱啊,你倒是蛮有感触的嘛。”老钱也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第十七章 马飞的忐忑
邓强家的门上还贴着封条,钟南山说道:“原本是拉的警戒线,不过有些碍事,我就让人贴了封条。”他小心地撕下了封条的一边,然后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知道要查邓强案,钟南山就早早地做了准备,就连钥匙他都提前带上了。
钱必多和钟南山合作多年,钟南山的细心他可是早就知道的,也不觉得惊奇。
邓强家住在六楼,步梯房,一梯两户,他家对方就是成勇家,这是老房子,两家做对门也有十几年了,相熟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邓强是被杀死在自己的床上,除了床上有些打斗的痕迹外,就连卧室也没有乱多少,也就是说邓强是在睡梦中突然被凶手的动静惊醒,他有过反抗,却还是被杀死了。”钟南山轻轻地说着,虽然钱必多当时也和他一起出的现场,但他们在办案的过程中还是习惯用这样的复述来相互提示与启发。
钱必多皱起了眉头:“凶手肯定是从大门进来的,而门锁并没有撬开的痕迹,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邓强没锁好门,第二就是凶手可能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他家里的钥匙。第一种可能似乎不大,而第二种可能就只能说明这个人是邓强或者说至少是他家的熟人,所以我们从他身边的人查起的思路是对的。”
钟南山笑了笑:“后来我还想过第三种可能,那就是邓强开门让那人进来的,不过我又觉得还是有些问题,如果是邓强开的门,明明家里来了客人,他怎么又会回到床上去继续睡觉呢?除非……”
钱必多一边仔细地察看着卧室一边轻声说道:“除非那个人是个女人,那晚他的老婆孩子正好没在家,而他又耐不住寂寞,所以约了女人到家里来,不过为了不让对门的成勇家的人见到,就约在了大半夜。”
两人确实有默契,钟南山就是这么想的。
“可你想过没有,邓强是个靠劳力吃饭的工人,他的力气远远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可比的,而且当时我们也做过尸检,那晚他也没有喝酒,如果是女人做的案,能够让他连床都不下就死了可能吗?除非当时他们正在行好事的时候女人突然出手,可是现场勘察的结果也不是这样的。”
“所以我说有问题呢!可是如果是拿了钥匙也说不通啊,邓强的妻子说过,邓强的防火防盗意识向来都很强,每晚都会检查门窗,而他们家的防盗门里若是反锁上了外面就是拿钥匙也开不了,再说他还安了个插销。除了他自己开门,我真想不出凶手是怎么进的屋。”
钱必多点了点头:“这个凶手很狡猾,具备很强的侦查与反侦查的能力,没有给我们留下一点蛛丝马迹,邓强的徒弟马飞,平时就喜欢看侦探小说,如果他真能够从书上学到些什么,倒也不是不可能把事情做得干净利落,而且他也是可能叫开邓强的门的人,而如果是自己的徒弟,邓强也很可能不会有任何的防备,继续睡他的觉或者是歪在床上和徒弟说话。”
钟南山叹了口气:“老钱,说实话,我感觉这一次我们遇到的这起‘十诫’案是我从警以来最为诡异的,还从来没有哪个案子让人觉得这样毫无头绪。”
钱必多冷笑了一声:“是狐狸它迟早会露出尾巴。”
其实他们已经是第三次来邓强家了,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钱必多直起身子拍了拍手:“走吧,我们去找马飞!”
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钱必多他们直接去的马飞家。
说是家,其实是马飞在外面租的一个单间,马飞二十五岁,未婚并不是他不想结婚,可是他也知道以自己的条件想要在城里找个老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城里的女孩一个比一个现实,房子,车子,票子,最好你还没有老爷子老妈子!
可马飞偏偏除了老爷子老妈子什么都没有。
父母曾经催促他回家去相亲,就在乡下找一个结了算了,但进城以后开了眼界,乡下的女人马飞又看不上了,就这样他一直都单着,他希望有一天能够有一个看得上他又不在乎他有没有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