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我一见就慌了,这东西我只在电视上见过,从来没有想过会跟它面对面的零距离一回。而且这家伙身上色彩鲜艳,只怕不是什么善类,赵忠祥都说过,越是颜色艳丽的动物,毒性就可能越强。
一想到这蜥蜴可能有毒,心中就越慌,背上也莫名的痒了起来,而且越痒越利害,最后连脖子都开始痒丝丝的,吓得我急忙掀起衣服让老六看了看后背,确定并没有异样情况后,这种痒才逐渐消除了。
吴老六伸手捡起两个碎石块,用力的砸了过去。那大蜥蜴虽然乱躲带闪,但身形过于庞大,老六又一向射线准确,两个石块全部击在大蜥蜴的身上,“砰砰”两声又弹了开来,好像并没有对大蜥蜴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
这下老六也慌神了,急忙问道:“石块对这东西好像没多大效果,怎么办?你还有家伙没?”
“有,指甲刀算不算?”我也玩了把冷幽默,“指甲刀也是刀,总比空手好!”
“我操,都这时候你丫还有心贫呢!我都快吓死了刚才,正说着话呢,猛的见你脖子后面露出个蜥蜴头来,一下全身汗毛孔都炸开了,要不六哥我身手敏捷武功盖世,你丫现在估计脖子上要少一大块肉了。”吴老六一边指责着我贫,一边自己又贫了起来。
别看我们两人在贫嘴,其实也是一种策略,动物有一种天性,对不明事物不敢贸然进攻,这种特性在狼、豹子等掠食性动物身上更加明显,所以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故做轻松的扯皮,脚下却慢慢向后面移动。
老六当然明白我的意思,所以我一开口玩冷幽默的时候,他马上就接上了话题,不然谁能在这个时候还能贫嘴,也算一奇人了。我和老六边说边往后退,那大蜥蜴刚才吃了老六一脚,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徐徐跟进了两步,见我们并没有转身逃跑,又逼近了几步。
我一看这样不是办法,我们慢慢退,才退几步这家伙就又跟了过来,难道要我们一直这样退出这洞穴不成,转头看了看老六,老六也道:“拼了?”我点了点头:“拼了!”
两人猛地蹲身捡起石块,向那大蜥蜴猛冲过去,一边冲一边大声叫嚷,一是制造声势,二也给自己壮胆。没想到那大蜥蜴见我们不退反进,向它猛冲过去,反而一摆尾,转身“哧溜”一声跑了,速度飞快,竟不亚于那些鳞鼠。
两人顿时一愣,旋即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老六一边笑一边说道:“妈的,看它那样,以为能有多牛呢!谁知道就是一怂包,打都没用打,一唬就吓跑了。”
那蜥蜴一跑了,我们俩也没理由再慢慢往后退了,一转身撒丫子就跑。前面还有张易龙和李光荣,再前面还有个大烟枪,听张易龙刚才那话意思,对大烟枪好像也没啥好脸,不知道碰上了会怎么摆弄他呢!毕竟大烟枪也救了我们一次,得赶快追上提个醒。
两人紧追慢赶,又不敢折腾出太大动静,怕前面的张易龙和李光荣听见。这两个家伙的耳朵,可比驴都长,万一被他们听到点什么风吹草动,再学我们潜伏起来,那保准一逮一个准,我跟老六这两条命,还想多活几年呢!
追了一会,终于看见了前面的人影,不过奇怪的是,却不是张易龙和李光荣二人,而是大烟枪,吓得我们两人一阵东张西望,生怕那两个家伙忽然从我们背后冒出来。不过很明显,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从这条根本就没有岔道的洞穴里,这两人也他妈奇怪的消失了。
大烟枪也显得有点不像正常人类,在前面来来回回的走动个不停,嘴里还念念叨叨个不停,离的远,也听不清他在念叨什么,头发都被挠成了鸡窝,还在死命的抓扯。
我们两个悄悄接近大烟枪,挨到了他身边,他仍旧不觉,兀自来回走动,口中不停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和父亲说的不一样呢?怎么会这样……”我刚想问他究竟何事,猛的看见了他的面孔,吓得“噔噔噔”连退了三步。
才个把时辰不见,大烟枪就像变了个人一般。原先虽然也不是很好看,但起码还有个人样,特别是一双眼睛,乍看是睡眼迷离,却在开合之间偶现精光,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角色。
现在却是双颧高耸,脸颊深陷,一双眼睛也迷茫不堪,满是血丝。特别离谱的是,才分开个把时辰左右,竟然长出了两寸来长的胡渣子,满头的黑发,竟然也都斑白了。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叫《白发魔女传》,里面女主角为情所困,瞬间白头,我一直说那纯属扯淡,但今天看来,也许真有其事也说不定了。
老六却不管那一套,见我退了几步,上前一巴掌拍在大烟枪的肩上,大声道:“哈哈,宋大哥,你在念咒语呢还是在找什么东西?”
大烟枪一惊,顿时清醒过来,抬头一见我们俩,不惊反喜道:“快来快来,你们来看,怎么会这样?”说着话,将手指向洞穴的一侧。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在洞穴的一侧的地面上、石壁上都爬满了火蚁,而在那些火蚁的正中间,趴着一只猪一般大小的鳞鼠,想来应该就是那什么鳞鼠王了。不过看上去好像早已死了,嘴巴大张着,一些火蚁正从嘴巴里爬进爬出。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这鳞鼠王死了,太值得庆祝了,要是我有孙大圣那本事,肯定连翻九九八十一个跟头。我们一路上提心吊胆的,就是因为这东西,现在猛地见到它不会喘气了,能不高兴吗?
第十一章 张易龙的秘密
我这高兴劲还没过呢,大烟枪就急忙问道:“你们看你们看,这怎么可能呢?”老六接过话道:“这怎么就不可能呢?完全有可能,不但可能,根据目前的情形来看,准确的说是已经被证实了——这鳞鼠王就一大死耗子。”
大烟枪仍旧不屈不挠的说道:“这不可能啊!鳞鼠王怎么会死呢?这些火蚁是绝对不会杀死鳞鼠王的!”
老六一脸鄙夷的问道:“这火蚁你家养的?你说不吃就不吃?动物园养老虎的饲养员,也和你想的一样,结果连自己都被老虎给啃了。这东西本身就是火蚁的美味,放着一盘大餐在自己面前,天天只能看不能吃,你说谁能忍得住?这么多火蚁,一个一小口都啃干净了。”
我也说道:“像宋大哥你说的挟天子令诸侯,那可是只有人类这么聪明的高级生物才会有的主意,火蚁毕竟只是种蚂蚁,哪会有那么多心眼,吃了鳞鼠王很正常的。”
大烟枪死命摇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火蚁是绝对不会吃了鳞鼠王的。”
那鳞鼠王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大烟枪仍旧不肯承认现实,这让我有点奇怪起来,为什么这大烟枪对这鳞鼠王之死如此不解呢?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不成?为什么这鳞鼠王的死,好像对大烟枪刺激很深似的?难道真像老六说的,这东西是他养的?
想到这,自己也觉得可笑,摇了摇头,使劲将最后一个想法从脑海里赶了出去,这不大可能,鳞鼠这玩意,不像是可以养着玩的宠物。
吴老六对我递了个眼色,满是讥笑,我明白他是指大烟枪疯疯颠颠的状态,其实我心里也觉得很是好笑,幸好憋得住没笑出声来。
大烟枪见我们都不在意,渐渐急躁起来,走动的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重,猛的一闪身,站在我的面前,脸几乎贴到我的脸上了,大声吼道:“我说不可能就不可能!鳞鼠虽然惧怕火蚁,但火蚁却也不敢动鳞鼠王,因为在鳞鼠王的巢穴之中,也有一样东西是火蚁惧怕的!”
我双耳被这一声大吼震的耳膜直颤,但脑海之中却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鳞鼠草?”
大烟枪一愣,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惊道:“你也知道鳞鼠草?”
这一下可让我吃了苦头,大烟枪的五指不知道用什么做的,如同五道铁箍一样,我的手腕如同断裂一般,脑海急转,怒道:“你再不松手,永远都找不到鳞鼠草了!”
大烟枪手一松道:“快说,鳞鼠草在哪里?”
我摸了摸手腕,不答反问道:“你这么急着要找到鳞鼠草,为什么?”其实我哪里知道什么鳞鼠草,只是刚才听李光荣提过一次,胡乱蒙的,一见大烟枪的反应,我就知道蒙对了。虽然告诉他鳞鼠草在李光荣那里也无妨,但我还是想知道这大烟枪为什么这么想要那东西,说白了,不就是几根草吗?难道大烟枪想和吃那些火蚁红一样,将那捞什子鳞鼠草也吃下肚去?
大烟枪闻言,呆了一呆,嘴角抽搐了几下,“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咧了咧嘴道:“老子纵横半世,向来无所禁忌,却在数年之前,一不小心中了道儿,需要几种异常奇特的草药,才能解去身上奇毒,这鳞鼠草就是其中一种,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吧?”
吴老六奇道:“看你平时活蹦乱跳的,不像是中了毒啊!中毒不都是七窍流血,流着流着就完蛋了吗?”
大烟枪昂起头,摸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支点上,吸了一口道:“毒有急性、慢性之分,急性巨毒才会出现你所说的那种情况。慢性之毒却可以在身体之内隐忍许久,有的三五个月,有的一年半载,更有甚者,还有十年八年才会发作的。可一旦发作起来,就凄惨无比,生不如死啊!”
“那你中的是慢性毒?”我傻傻地问了一句,要不是慢性毒,能活到现在才奇怪。
“你管我中的是什么毒?我已经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赶快告诉我鳞鼠草在哪里?”大烟枪忽然跳起来吼道,这忽惊忽咋的,倒把我吓得不轻。
“你要的鳞鼠草,是不是这玩意?”洞穴一侧的鳞鼠王身后,忽然有人说道,接着站起两个人来,却是李光荣和张易龙。
李光荣手里拿着一把半青不黄的杂草,看样子有点像韭菜,却又有根茎,没有花朵,顶上却有个土黄色的小包包,小包包外面疙疙瘩瘩的,每个小疙瘩上面还有个小黑点,异常丑陋。很让人不舒服。
两人就站在鳞鼠王的身后,那鳞鼠王虽然说是死了,火蚁也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站在火蚁堆里,身上总会爬不少吧!奇怪的是,两人慢慢走出来,每踏出一步,那些火蚁就像见了鬼似的,拼命的让出一片空地来,连两人边都不敢沾。
张易龙两人走到我们身边,还没说话,我就闻到一股樟脑丸的味道,很是刺鼻。大烟枪却面色一变,急忙伸手去夺李光荣手中的鳞鼠草,李光荣滴溜溜一个转身,转到张易龙另一边,张易龙适时伸手拦住了大烟枪道:“兄弟,莫急!先听我说几句。”
大烟枪道:“张大哥,兄弟的事你是知道的,这鳞鼠草……”张易龙一摆手:“宋老弟,你和我出生入死数次,难道还信不过哥哥吗?你放心,只要我张易龙还有一口气在,这鳞鼠草一定是你的。”
大烟枪见张易龙打了包票,这才松了一口气,站到一边,抽出一支烟来点上,大口抽起烟来,不再说话。
张易龙看了看我们俩,一笑道:“两位兄弟,我说个故事给你们听,好不好?”我心里暗暗提防,这老龟孙不是什么好鸟,躲在那鳞鼠王后面,大概有一段时间了,肯定看见了我和老六是从后面赶上来,想必也猜到了我们听到了他和李光荣的谈话,现在这个时候忽然要说捞什子故事,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