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吴通还想说话,白逸挥了挥手:“是真的,幸好,他打的不是人,是油箱。”
  平白杀出来一只“哮天犬”,白逸还站在他的立场上说话,这让吴通很不是个滋味儿,白逸在附近照了照:“没有血迹,刘知习他们应该没事,我们现在分两路去找,这里只有一条路,不是向上,就是向下。”
  雷子站在唐三成的旁边:“我和他一路。”
  白逸一把将他拎了起来:“你和我一路。”
  唐三成与萧宁、七邪朝山下找,白逸则与雷子、吴通去山上,一来唐三成他们没有在山中搜索的经验,二来白逸带着吴通,吴通也是个人精,能防着点这个雷子,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表面上他与他们站在一块,但是否还有阴谋,可不好说。
  六人兵分两路,唐三成与萧宁莫名地肩靠肩,朝山下走去,一路上,叫着刘知习的名字,夜里的深山像有无数鬼魅出入,略有风吹草动,就能让人胆寒,萧宁拉着唐三成的衣角:“书呆子!”
  “书呆子,书呆子……”回音不停地传来,脚下又传来沙沙的声音,唐三成总觉得身后有人,时不时地就回头看一眼,那不过是风拂过的风吹草动,现在离上山时经过的农田越来越近,那里有三两户人家,就是屋顶上有“龙吐水”的人家,想到人家,唐三成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在山洞里的经历太刺激,让他暂时忘记了饥饿,现在他所有的食欲完全被勾上来了。
  七邪从包里拿出两个馒头来,塞到唐三成手上:“只有这个了,将就一下吧。”
  “你们呢?”唐三成有些犹豫。
  萧宁掏出一包饼干来:“我有这个,知道你能吃,我和七邪吃这个吧。”
  唐三成傻笑几声,不客气地大嚼特嚼起来,一路上不忘叫刘知习的名字,一直到了山里人家的门口,也没有听到回应,这户人家的堂屋里还亮着灯,萧宁上前敲门,里面的人磨蹭了半天,门才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农妇的脸来,这张脸饱含了风霜,眉眼间有些疲惫:“你们是?”
  “大姐,我们是来山里玩的游客,我们有三位朋友走失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他们?其中一个人戴着眼镜,很瘦,斯斯文文的样子。”对方是妇女,女人和女人更好说话,萧宁看到妇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这个嘛……好像看到过……”
  “大姐,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萧宁嘴上说着话,手却指向堂屋里,妇人点点头,手上也比划着,是一把枪的样子。
  “他们下山了?”萧宁装作惊讶的样子来:“谢谢你了,大姐,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再见。”
  妇人点点头,身子缩回去,门被关得严严实实。
  唐三成也有些明白了,难得地闭上了嘴巴,直到走得远了,萧宁才说道:“好聪明的大姐,看来至少是刘知习被人劫持了,就在那位大姐的家里,现在情况完全不清楚,我们要先与白逸他们会合才可以。”
  三人重新走上山,在半山腰上正好和白逸他们遇上,听完萧宁的讲诉,白逸和吴通都皱紧了眉头,这事情有些难办,人在农家里,除了刘知习他们,还有农妇一家人,那个叫老鼠的又有枪,不能贸易闯入,白逸说道:“我们只有潜在附近,见机行事了,今天晚上我们轮流监视那一家,其他人的在车里休息。”
第75章 酸藤子
  这一计划当然把雷子排除在外,萧宁是女人,自然也没有算上她的份,雷子也知趣,自己爬进车里睡觉,此时雷子的心里有股不一样的东西慢慢浮现上来,唐三成的救命之恩,眼下,看到他们如此关切自己的同伴,这让雷子有些眼红,是,眼红,雷子十六岁便跟着周哥打混,但他从来没有在周哥身上感受到什么情份,周哥看中的只有自己超乎常人的嗅觉,说穿了,拿自己当工具而已,少年时挨打挨骂也是家常便饭,自己的自私自利也全是跟周哥学的,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看到周哥葬命蛇腹,雷子甚至不厚道地有些暗爽,这个老鼠,也是一个祸害,他可是全国通缉的重犯,假如他被警察抓了,自己岂不是也要倒霉?这种亡命之徒讲屁的情义啊,到时候还不把自己倒斗的事供出来?雷子打了一个激灵,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了上来……
  时机,现在只需要一个时机……
  这种山里的房子结构都差不多,大门后面就是堂屋,东西方向各有两间房,堂屋的右方还有一个门,通向后院,那里一般是厨房和厕所,还有猪圈、杂物间之类的,院子里都种了一些像玉米之类的作物,院墙并不高,可以轻松跃入,这与山间人烟稀少,大家都熟识,所以也不用担心偷盗了。
  七邪在半夜的时候潜了进去,落脚很轻,躺在院子里正熟睡的狗连吭都没吭一声,他靠在玻璃窗后,隐约能看得到里面的情形,里面歪倒在角落里的正是刘知习,头发变得比鸡窝还乱,他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还有一个人正躺在床上,露出手里的枪来,这个人应该就是雷子口说的老鼠了,至于小七和六子,没有看到。
  探明了情况,七邪又悄然翻墙出去,这一次惊动了院子里的小黑狗,一阵狂吠,七邪贴墙而站,不敢妄动,老鼠果然如自己所想爬到墙头来看个究竟,七邪站在暗影下,身子紧贴,逃过老鼠的视线,等老鼠离开,七邪才像箭一般地回到白逸的旁边,将里面的情况一一说明。
  “只有刘呆子,六子和小七……”白逸有些烦躁,七邪见素来冷静的白逸有些失控,劝他:“你回去睡,让三成过来吧。”
  白逸也不拒绝,现在是该让自己冷静的时候了,白逸回到车里,躺在座位上闭上眼睛,疲累让他睡得很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逸感觉到有人大力拍打自己的肩:“白逸,有动静了!”
  白逸走了不过一个半小时,老鼠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押着刘知习出了农户的门,看样子是要下山,白逸一听,立刻跳了起来,三人急步朝那里赶,也不敢开手电筒,等离得近了,看得到两人模糊的背影,也不敢加快脚步了,唯恐脚步声惊到老鼠,七邪停下脚步:“你们留在这里,我过去。”
  七邪疾步行走,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唐三成只看到七邪消失在黑夜里,只看得到模糊的背影,然后他听到了不一般的动静,有打斗声,还有惊叫声,最后是有人倒地的声音,是两下,两人对视一眼,在黑暗中跑动起来,近了,看到刘知习痛苦地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七邪则一脚踩在旁边那人的手腕上,旧式的五四手枪已经掉在了一边,白逸将枪拿在手上:“看来这就是老鼠了。”
  那老鼠受制,还不甘心,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妈的,人多欺负老子人少,不厚道,有本事重新来一对一!”
  “放你的屁!”白逸怒道:“你挟持了我的人,还有脸骂我们以多欺少?老子真想一枪灭了你!”不愧是土匪出身,关键时刻彪悍的一面就露出来了。
  白逸的话音刚落,唐三成听到身后有动静:“有人来了!”
  唐三成刚转身过去,就对上雷子的脸,他脸上莫名地兴奋,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刀,腾地扑了上去,骑坐在老鼠的身上,嘴里喃喃念着:“你活着,对大家没有好处!”刀随话落,刀准确地刺进了老鼠的心脏里,一股血喷射出来,唐三成清楚地听到了血嗤出来的声音,老鼠两眼圆睁,双手抬了起来,试图做出最后的努力,可惜他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就头一歪,彻底没气了……
  血溅在雷子的身上和脸上,让他面目狰狞,七邪把雷子掀到地上:“你疯了!”七邪气愤得一拳擂到地上,看在白逸眼里,他似乎抓到了什么,这个七邪不会是……
  雷子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响声,连声音也变了形:“留着他就是一个祸害,他是通缉犯,你们和他照过面,一旦他被抓,他不会供出你们吗?他抓你们的人难道不是因为发现是同行?我现在是替你们除了他,你们应该谢我才对!”
  白逸不吭声,事实上他刚才也头痛如何处理这个叫老鼠的人,雷子的行为虽然疯狂,可是说的话很有道理,也好,有人替自己下了死手,何乐而不为?
  “先把尸体处理掉吧。”白逸沉声道:“我倒是觉得有一个好地点。”
  “你是说山洞里?”唐三成问道。
  “没错,那里现在已经被水淹没,又有机关护着,一来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就算尸体有可能被人发现,估计已经泡得面目全非,根本无从辨认身份了。”白逸说着,踢了雷子一脚:“你还不快点!”
  难得白逸与自己站在了同一战线上,雷子抹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样一来,整张脸反而布满了血,更加可怖了,雷子将老鼠的尸体扛在了肩上,老鼠的头就甩到了唐三成的面前,唐三成的手电筒打在老鼠的脸上,这是一个光头男人,现在死气沉沉,可是眉宇间一股悍气,鼻子上面还有一颗大痦子,唐三成觉得那颗痦子像一只眼睛瞪着自己,他浑身不自然,侧过头去,看着雷子扛着尸体朝山洞走去……
  “习惯了就好。”白逸拍着唐三成的肩膀:“慢慢适应吧。”
  七邪抬头望着空中惨白的月亮,闭上了眼睛,白逸回头:“七邪,你从来没有杀过人吧?”
  唐三成一怔,不知道白逸为什么这么问,七邪摇头:“没有。”
  白逸淡然一笑,跟在雷子身后离开。
  唐三成跟上去:“地上的血怎么办?”
  “没事,找不到尸体,这里又偏远,人烟稀少,村民们顶多是猜测一下,而且这里土地特别湿润,血会很快沁入其中。”
  这一夜过得格外地漫长,唐三成最后躺在车上的时候,怎么也睡不着了,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起老鼠的脸,还有那颗痦子,以前见过死人,可是这是谋杀啊,和以前的死亡性质完全不一样,见他翻来覆去,白逸冷冰冰地抛出一句来:“我们不会每次都走运的,该狠的时候必须狠!”
  唐三成不说话了,闭上了眼睛。
  刘知习睡不着,肚子痛得很,七邪掀开他的衣服,肚子上紫青一大块,都能看得到血丝了,刘知习一届书生,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那个家伙下死手啊,这么用力的一脚,我肠子都快踩出来了……”
第76章 血清1
  其实只是皮外伤,刘知习应该庆幸老鼠为了珍惜子弹,没有一枪打穿他的肚脐,七邪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拿着手电向筒在路边的草丛里找着什么,然后拿了一把绿色的草进来,折断了,在手上揉着,揉出绿色的汁来,替刘知习抹在肚皮上,刘知习只觉得一阵清凉,肚子上舒服了不少:“七邪,这是什么东西呀?”
《诡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