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其实我这时心里也好过不了哪去,尤其这次魔鲸撤退代表的就是它下次的疯狂来袭,不过看着二副望着我,我强压下心头的冲动反而装出一副惊讶状。
我还特意扣了扣鼻子,“有海怪么?爷们,你刚才躲着睡觉就罢了,怎么还跟咱们二领导说胡话呢?二领导,抽他!”
我这是使了一把坏,而且二副也真不客气,卸下裤带对准孬种水手就狠狠的抽起来。
这时巴图也从水手舱里冲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隔远我清楚的看到这瓶里装的满满一瓶五色蝶幼虫。
我心说合着你小子准备的秘密武器就是这个啊。
可现在魔鲸都退了,这虫毒拿出来也没用,尤其现在二副的精力都用在打手下的身下,我赶紧对巴图使个眼色,趁这机会我俩悄悄的回了水手舱睡觉去了。
第十三章 炼油与海葬
回到水手舱我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要不是肚子饿的难受,估计我还能接着睡到晚上去。
等我睁开眼时,整个水手舱里静悄悄的,我一琢磨心里明白了,这帮水手都去甲板上炼鲸油去了。
我知道在这当口,吃饭还不是时候,弄不好二副那抠嗖嗖的家伙都得把做饭的厨子都叫去帮忙,毕竟炼出来的鲸油可都是钱啊。
这次跟巴图过来捉妖,我打心里对两个事很感兴趣,一个是捕鲸,这我经历过了,二就是炼鲸油,都说鲸鱼身上全是宝贝,我心说既然赶上了,我也去开开眼,看看这鲸鱼到底怎么个宝贝法。
我叫了半天才把巴图叫醒,随后我俩一起走上甲板。
本来我在脑中就对炼鲸油的场景有了假设,心说这时一定会非常热闹,不过当我亲眼所见时,这出乎意料的热火朝天劲还是把我给震住了。
乍看之下,整个船上都是烟都是火,而这些水手也都裸体上阵,也该着这船上没女子,不然保准让她被这群“流氓”吓得不轻。
其实我打心里对这帮人裸体炼油不理解,或许现在的气温很高,这么光着能凉快一些,但我自认这个理由好像不是很充分。
巴图给我解了疑惑,“建军,炼鲸油可是很脏的一个活儿,尤其鲸油粘在衣服上还不容易洗,他们光着就没这个顾虑了,等干完活他们就跳到海里洗个澡,要是还有油污洗不掉他们一般都会选择拿刀背刮掉。”
我理解的点点头,随后我又被船上的炼油炉吸引了过去。
我本以为炼鲸油就是拿个大铁锅,生了火把鲸脂放在里面来炼,没想到他们准备的家伙事竟然这么先进。
整个炼油炉分为三个部分,上面是用来放鲸脂的,中间部分突出来个铁管,炼好的鲸油就从这里面出,而最底下的部分就是所谓的废料区,那些炼剩下的油渣子就都存在里面。
这些油渣子也没浪费,隔一段时间就有水手把油渣子拿出来丢到炼油炉底下当燃料,这倒让我想起了古代的一句名诗,自己煮自己。(其实该是曹植的煮豆燃豆萁)
抹香鲸早被切成了三段,鲸头一段,鲸身一段,鲸尾一段,在我和巴图上午睡觉那段时间,鲸尾已经被处理了,鲸身也被处理的差不多,只剩下鲸头还没动。
棒棰岛号上有个冰库,本来一直是空的,这让我在当时很不理解,我心说既然起航来到海上,空个冰库不带点鲜肉为大家解解馋这多可惜,可看着水手把切好的鲸鱼肉抗到冰库里时,我算明白了,合着这冰库是为这事准备的。
巴图告诉我,别看在国内大家对鲸鱼肉不认,没几个人吃,但在国外,尤其是日本,鲸鱼肉是很抢手的东西,而等棒棰岛号回港后,这冻好的鲸鱼肉也都会高价卖往日本。
我听得心里那叫一个恶寒,虽然我不知道鲸鱼肉的味道到底咋样,但想着这鲸鱼凶神恶煞的模样,尤其我还在这鲸鱼胃里拉出四个死人,我心说就算我饿死也不会打这肉的主意。
等到处理鲸头的时候,大部分水手都默契的退到一旁,只有古力带着两个助手,他们一人拿着一跟铁管对着鲸头使劲往里戳。
在他们三轮番出力的情况下,最终铁管戳穿了鲸鱼的脑骨,进到了它脑袋中,一股纯洁的黄油瞬间从铁管中溢了出来,有个水手急忙捧个木盆上去接。
我对油这东西不懂行,但光凭眼力我就知道鲸鱼这脑油是个好东西,而巴图却神秘的在我耳边强调道,“建军,这也就是现代了,要是古代王公贵族得到鲸鱼脑油,他们保准乐疯了。”
我好奇问句为什么,巴图接着解释道,“这脑油在野史中记载也叫长明油,古墓里面的长明灯就是用这个做燃料的。”
我啊的惊叫了一声,“老巴,你不会也这么迷信吧?这世上还有长明灯的说法?”
巴图嘿嘿笑了,“我当然不信,不过有人做过实验,鲸鱼脑油确实比正常的油要耐烧。”
我叹了口气赞道,“鲸头真是个好东西。”
巴图又笑了,而且他还拿出一副你太小家子气的神色看着我,“建军,脑油只是一个方面,其实在鲸头中最好的要数它的舌头啦。”
“舌头?”我不可置信的问道,“就那恶心吧唧的玩意,除了炼油能有什么用?”
巴图摇头否认了我的观点,“鲸鱼舌头对咱们来说或许没什么用,而且那东西又滑又腻的连日本人都不喜欢吃,但对深海鱼类来说,这绝对是个美餐,换句话说,鲸舌可是难得的鱼饵,我和你打赌,一会等把鲸鱼舌头割下来的时候你看着,这帮水手肯定会珍惜的跟抱他们家自己孩子那般把舌头给抱走的。”
巴图这话我真是不理解,我心说不就一个鱼舌头么,至于用抱这种字眼么?就算鲸鱼体积再大,它的舌头能大到哪去?
不过这次我还真想错了,当这头抹香鲸的舌头被割下来抻出来后,我看着这少说也有两三吨重的舌头时,我老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到最后,这巨舌果真是被四五个水手吆喝着用绳索拉走的。
棒棰岛号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在捕到鲸鱼后的三天里,船舶抛锚,全员休息。
我本以为这是对水手们的一个福利,可这“休息”的第一天就在忙碌的炼鲸油中度过了,而第二天我们却忙活了一天的海葬。
这里说的海葬跟平时说的海葬完全不一样,平时说的就是指讲骨灰撒入大海里的一种葬法,而棒棰岛号上举行的海葬是对捕鲸时死去的铁臂猴他们的一种超度。
反正上午我们都披麻戴孝的坐在甲板上挨晒,二副手拿一本书磨磨唧唧的念着,至于念得内容,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等到了下午,有几个水手拿了几件崭新的海魂衫给铁臂猴他们四人穿了上去,这时我也发现了,每个死人胸前都放着一根海鸥的羽毛。
我想起了巴图说过的那个传说,海鸥都是在海上死去的水手变成的,我心说这传说并非毫无根据嘛,至少在铁臂猴海葬上我能看出一下端倪。
随后铁臂猴他们被帆布裹着,并且脚上也都绑上了一根链球,在船长一声送行令下,四具尸体被默默的抛到了海里。
我们都站在甲板上向海里观看,当然我们这些人中不乏有人怀着看热闹的成分,但我在此时却心怀诚意,我心说别看铁臂猴平时张扬爱面子,但在捕鲸那一刻,他的作为、他的勇气绝对够得上是个爷们儿,凭这点我就该尊敬他。
都说入土为安,铁臂猴入海后也该享受一下大海给他带来的安静了,不料没多久,他的尸体连带着链球就又诡异的漂了上来。
这时我们都没离去,整船人都开始嘘嘘起来,甚至都有人大叫铁臂猴显灵了,而我和巴图互相看了一眼,我俩都看出了这事的不简单。
“建军,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巴图凑到我耳边悄声问道。
我皱眉想了想,尤其是铁臂猴脚上绑的那个链球可足足有五十斤重,我心说就算海水再有浮力也不能让铁臂猴跟链球沉下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