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胡子没跟我们解释什么,就在库房里带头参观起来,其实说他参观也真有些勉强,他的眼神时不时的向外看,一直等到打更老头走过来对他做个ok的手势后,胡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猜出来了,胡子这是担心被人跟踪,在这托上一段时间看看情况。
  随后胡子带头走到了一个角落并伸手把地窖的门打开了。
  81年那会有地窖是很常见的事,存点白菜或放点没用的货物等等,但我却认为眼前这地窖不寻常,而且巴图趁空还对我悄声说道,“建军,我闻到这地窖里飘出一股火药味,咱们警惕些。”
  我使劲嗅了嗅,可一点异常都没闻出来,我知道巴图鼻子比我灵,但对于使枪懂枪的我来说,竟然在这点上输给巴图这让我心里觉得好郁闷。
  随后胡子就把入口的灯打开,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们顺着楼梯一节节的往下走去,他俩到没什么,可我却被折磨的够呛,尤其走到底时,伤腿膝盖处都有些隐隐酸麻起来。
  我这状态没逃过胡子的眼睛,胡子特意多瞧了我一眼,别看他没什么表情变化,但我却能猜出他是对我这伤腿不满意,毕竟对他这种运毒的贩子来说,腿脚可比什么都重要。
  地窖底下还有一个铁门,等打开后我却发现这是一个密室,而且这里真可谓是别有洞天。
  六个靶子在远处排列着,而这里真的像巴图说的那般,火药味及浓,而且密室每个墙壁上都多少分布着弹孔,光凭这我就敢肯定,这里是个靶场,而且这密室也被特意的隔音材料装修过。
  有个黑小伙正犄角蹲着,看到我们到来后他笑脸迎了过来。
  胡子给我们介绍,这小伙叫王军,因为长得黑,像极了罂粟蒴果产出的鸦片,大家也都给他取个外号叫王罂,取得是罂粟的罂字。
  我心说真是干什么行说什么话,这小伙也就是跟毒沾边,叫个王罂的名字,要是他跟个掏粪老头一起混,那不就叫做王大便了么?
  王罂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他跟我们客气几句后就闭上了嘴巴,在胡子身旁一站,板个腰板候着。
  胡子笑起来,面上拿出一副客气的样子跟我们说到,“今天兄弟我手痒,请哥俩个跟我一起来打几枪过过瘾,你们不介意吧。”
  我和巴图急忙回答不介意,其实胡子这是话里有话,哪有半夜手痒打枪的,他明显是借着夜深人静的机会,试试我们的枪法。
  本来我以为巴图在老林里露了空手毙狼的绝活就够了,没想到胡子这考官还挺挑剔,对我们的枪法还不放过。
  如果说胡子考我们别的,那我还真有些不放心,但说到枪法还真就奔我的长处去了,倒不是我自吹自擂,在我还上警校那会,我的枪法就很出众了,每次射击比赛我都在一二名之间徘徊,甚至我状态最好的时候都射出6发子弹均平9环以上的记录,我决定借此机会在胡子面前露露脸。
  胡子对王罂一摆手,王罂利索的从墙角一个背包中拿出把五四手枪,并熟练的上了六发子弹。
  胡子接过手枪后深吸了几口气,稳了稳神,之后就啪啪的连射,在我看来,胡子的枪法很一般,这六发子弹都命中在靶子上,可环数却不怎么高,尤其有一发子弹也只是勉强够到了靶子。
  但看样胡子却对自己这次的发挥很满意,他笑着把手枪又递给了王罂。
  王罂上好子弹又把手枪递到我和巴图的面前,这小子做人挺精,他没直接递给我或巴图,那意思你俩谁先来自己选,他不做得罪人的事。
  我刚想拿枪不料巴图早我一步,而且他接过枪还大有深意的瞧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巴图这眼神什么意思,但我知道巴图一定在暗示我什么,我急忙集中精神再次留意巴图的动作。
  巴图拿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了几步,随后他还拿出一副怪姿势打起枪来,而且每打出一颗子弹他都换个姿势。
  我顿悟般的明白了巴图的意思,这小子是在提醒我一会打枪时别露馅。
  像我这种当过警察的,在开枪时的动作很标准,甚至警校学的那些要领就像烙铁一样深深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警察握枪一般食指都是直得,不扣在扳机上,说白了这是怕执行任务时走火,只有在开枪前那一刻,食指才曲进去,而且在打枪时警察都习惯托着打,一手握枪扣扳机一手托着另外手的手腕,这样打得稳。
  可虽说这是好习惯,但真要在胡子面前漏出来可就算是个麻烦了,我心里暗暗感激巴图的提醒。
  巴图这六枪打得也不怎么样,只比胡子的好上一些,但我却明白这不是巴图的真实水平,就说猎杀魔鲸那次,巴图开炮(电击炮)都能打得那么准更别说这一把小小的手枪了,我知道巴图这是再给我创造露脸的机会。
  不过现在我心里有个坎,我不知道胡子对警察了解多少,尤其我不清楚他对警察打枪的研究有多深,也许只是我失误般弄出一个小小不然的动作,在胡子眼里就可能会猜出我的身份来。
  我稍微思索片刻想了一个主意出来,这也是我压箱底的绝活,没办法今天只要施展一下棒我渡过难关。
  看我没急着打枪反而四处观望,胡子心急的问我怎么回事?
  我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指着六个靶说道,“这么打多没意思,真在交火时哪还有人站着让咱们打?”
  “那……”胡子顺着我的话疑问。
  我走到一个墙角,那里正好放着一块大石膏板,我飞起一脚把它踹碎并从中捡出六块适合投掷的。
  我把这六个碎片交给王罂嘱咐道,“一会你把它陆续撇出去,看我怎么把它打碎,要是落地了就算我失误。”
  不仅是王罂,就连巴图和胡子也都一脸惊讶的望着我。
  我没理会他们的目光,调整心态进入到状态中去。
  其实我也真没摆谱,这种打法是我在一次偶然机会下跟一个警队老前辈学的,按他的话讲,这叫盲枪,就像拳法里面的醉拳一样,它也是打枪手法的一个旁支,靠的不单是眼里,更重要的是经验的累积和人本身的一种直觉。
  而这次我就把盲枪当做礼物送给胡子,更让盲枪成为胡子带着我俩去西双版纳的一个不可推却的理由。
第十章 碰头
  王罂一直在观察着我,只要我点头示意,他会陆续的把碎片丢出去。
  可我就在那笔直的站着,一点准备好的样子都没有,其实盲枪盲枪,打的就是措手不及,如果我一切就绪那跟打飞碟有什么区别?
  “王罂,可你先来,你愿意什么时候丢都行。”到最后我实在耐不住说道。
  王罂一点头,嗖的撇了一个碎片出去。
  砰的一声枪响,碎片在空中爆为一朵漂亮的“烟花”。
  胡子和巴图都为我鼓起掌来,可我一点也不为之所动,收了枪又静静的站着。
  嗖嗖……砰砰……
  等六个碎片丢完后,我成功的击碎了四个,其实打心里我对自己的发挥感到有些遗憾,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好几年没怎么摸枪了,手感上还是退步了许多,但这成绩还是得到了胡子的强烈肯定。
  他走过来使劲拍着我的肩膀,嘴里连说好几个好,随后就一点没犹豫的问我俩去不去西双版纳捞笔钱去。
《78年我的捉妖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