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当然我俩张个心眼,没把美杜莎是妖这事说出来,而且为了能让张建武痛快的把我和巴图的“通缉”取消,我俩索性把美杜莎说成了大毒贩子,当然那三个小痞子的死我们也汇报了,尤其在汇报中,他们也如愿的成为了美杜莎的手下。
  接下来我和巴图分头准备,我嘛,对这次探老巢的计划一点也不担心,心说有巴图在,他那鬼才脑子一定会把事都想好的,我就一心扑在吃喝的事上。
  解除通缉后,我俩的“财产”又被张建武原文不动的邮了过来,而且他还特意多给了我一笔奖金,索性我就用这笔钱买了一堆好东西犒劳自己。
  我先是买了两个睡袋,怕遇到风餐露宿的情况,接着又买了一些我自认为美味的东西,像猪蹄子、烧鸡、花生瓜子这类的,本来我还想弄点啤酒背着,可那东西实在太沉,最后只好换成了当地自家酿的烧酒。
  巴图准备的东西很简单,甚至我都看不出他准备了什么,除了一个背包还有从劳保市场买的两套衣服外,就没别的了。
  这两套衣服是坤明制药厂的工作服,我俩穿上后一照镜子,巴图顿时提气不少,毕竟他平时不爱打扮,懒散惯了,而我就显得悲哀了,看着镜中的自己,我怎么看怎么觉得磕碜。
  尤其巴图又拿出两顶前进帽来,带上后就更别提了。
  这样,我俩又回到了西双版纳通往缅甸的这段路上,巴图还用胡子留下来的那张地图,我们选择了一片区域,之后就赶到那附近守株待兔的等着。
  一连三天,我们一个药农都没碰到,我俩除了吃就是睡,反正有睡袋,方便,谁困了就往里钻。
  这期间又下了一场灰霾,我是彻底服了自己,我不断跟自己说美杜莎死了这类的话,但还是打消不了我心头不受控制的警惕与恐惧。
  又是一个早上,我和巴图刚醒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铃声。
  我俩都激动起来,毕竟等了这么久终于熬到头了,这事摊谁身上都会像我俩这样。
  我们赶紧站起身拍着身上的灰尘,尤其是巴图,他整个人都跟个小泥鬼似的,连我都不得不给他搭把手。
  等我们初步整理好衣着后,远处模糊的出现个身影。
  我俩也不等,急忙走着应了过去。
  这人也是个药农,他背的筐里装了满满一下子草药,看样他运气不错,遇到了“大丰收”。
  只是他见到我俩后明显一愣,拿出小心的语气叽里咕噜说了一句。
  我这下傻了眼,他的话我听不懂,我瞥了巴图一眼,那意思出现意外了,咱俩怎么办啊?
  巴图故意咳嗽一下吸引药农的主意,随后他也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话。
  当时我心里那种吃惊劲就甭提了,我心说真看不出来,巴图你小子还会土语呢。
  巴图也没理会我诧异的目光,反正就一句句跟药农交谈上了。
  我是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我心说自己还会看嘛,我就偷眼瞧着药农的脸色,试图借此分析点信息出来。
  可没过多久,药农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激动,而巴图正相反,他的语气越来越慢。
  我急忙拉了拉巴图问道,“老巴,你都说什么了?我看这药农好像不高兴了吧?”
  巴图也犯了迷糊,“不该是这样,我说的话都很客气。”
  “你确定么?”我再次强调般的反问道。
  巴图稍许沉默一下,接着他说句等我看看后就转过了身。
  从药农的位置绝看不出巴图在干什么,而我就在他身边,对他接下来的小动作瞧得是一清二楚。
  巴图从袖口里抽出一张纸条,一边看一边嘀嘀咕咕默念着。
  我挺好奇心说这小子难不成在念什么咒语请神么?我探个脑袋过去细瞧。
  他手里这纸条写的密密麻麻一堆字,而且这真也只能叫做字,一点逻辑都没有,什么阿拉里嗦、兔必牙这类的。
  我一合计心里明白了,合着这纸条上写的都是土语的近音字,巴图就是凭这纸条硬记词呢。
  怪不得刚才巴图说话越来越慢,就这没规律的纸条,再聪明的脑袋也记不住多少嘛。
  看样巴图是把忘词的地方念熟了,接着他又转过身,对着药农叽里咕噜的讲上了。
  最终药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操着一口略带生疏的普通话说道,“先生,你别说了,我听不懂,咱们用现在这种语言交谈行么。”
  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而巴图一愣神,随后就气得一甩袖子,“兄弟,你早说你会讲普通话嘛。”
  巴图这一袖子甩的可真精彩,从里面刷刷的掉出来一大推小纸条,我心说不怪巴图这么不满,他这功课可真没少做,不过平心而论这事也怪不得药农,毕竟刚才巴图也没拿普通话试探先问嘛。
  而稍微缓了一下气氛后,我们真正意义的交谈总算开始了。
  药农问我们找他什么事。
  “买草药。”我和巴图一起回答道,这也是我俩事先商量好的。
  随后巴图就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兄弟,我是坤明制药厂的采购员,我代表厂家想和你谈谈大批量采购草药的事。”
  我对巴图是服了,他想事可不是一般的周到,就说连这名片都备好了,凭我估计,药农肯定会对我俩的身份深信不疑。
  可药农接过名片过不仅没信,反而还拿出一副高度怀疑的样子看着我俩。
  “我认识昆明制药厂的采购员,他姓朱。”药农反驳道。
  我又傻了眼,心说这下好,撒谎撒到诸葛亮头上去了,这事穿帮了。
  巴图倒是面不改色,尤其他还故意拿出一副吃惊模样,“朱老弟你也认识?”
  药农应了一声,不过他立刻反问道,“朱老弟?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你怎么叫他老弟呢?”
  这时我心里老别扭了,甚至都有走上前拉着巴图跑的冲动,我觉得在这么问下去,我俩可真离大忽悠不远了。
  但巴图就这倔脾气,别看露馅但他就是不低头认错,反而还胡搅蛮缠起来,“你不懂,朱老头他妈管我娘叫姐,我和朱老头别看年龄差的多,但都是同辈,而且我叫他一声老弟也没错,对了,你别跟我一样,你得尊老,叫他一声叔才行。”
  我极力忍着没笑,巴图这话说的快乍听之下还挺绕口,但他这意思明摆着是占药农一个大便宜。
《78年我的捉妖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