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陆宇峰把手套脱下来,对着墙角的一个垃圾桶撇了过去,又找个椅子坐下,问曹元干什么?
曹元让潘子把邮包放到桌子上,跟我们讲,这邮包上的蝴蝶结有讲究,是女鸳鸯盗的手法,要是我们不信就试试,这蝴蝶结上有四个线头,拽那个最短的,才能让蝴蝶结一下被解开。
在他说的同时,我就盯着邮包看着,也趁空试了一下,我发现他说的一点不差,正常系蝴蝶结,都出来两个线头,哪有系出四个的道理,但我拽着那个短的一试,真的一下就把这蝴蝶结打开了,还发现这里面多了一根无用的丝线。
我心里纠结了,觉得这邮包简直跟迷一样,按曹元说的,它就该是鸳鸯盗邮寄过来的,但这一男一女两个盗贼不是刚死么?怎么可能邮寄东西呢?另外如果说这是电视神秘人邮来的,那他和鸳鸯盗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宇峰这时喊了句话,让我别愣神,把邮包打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上次我收到神秘邮包,里面放的是DVD光碟和蛇骨铃铛,这次呢,里面放的竟然是录音带。
现在什么时代了,听歌都用MP3、MP4了,冷不丁看到录音带,我们一时间都找不到随身听。
曹元出了会议室,扯开大嗓门,喊了一个警员,让他想办法去弄。接着他又站在门口,对陆宇峰使个眼色,那意思有话要说,让他出来一趟。
我和潘子肯定不动地方了,但陆宇峰也没走开,摆手跟曹元示意说,“直接说就行,小白和潘子不是外人。”
曹元被这话一弄,显得有点小气了,但他不在乎,哈哈一笑,又叫了一个警员,说把资料拿过来。
这资料可不少,又是档案夹又是投影仪的。
我被这场面弄得直懵。没多久,投影仪打开了,曹元给我们放了几个片子,这都是两个老人的。刚开始我真没看出什么,但随着这两个老人尸体的出现,我发现一个蹊跷。
这俩老头儿分别死于火灾现场和池塘里,乍一看是意外事故,但他们的脸都没了。被火烧的那老头,身子顶多也就烧焦了,脸却凹陷进去一大块,而那溺死的老头,脸上坑坑洼洼,就好像被鱼吃过一样。
曹元解释说,“这分别是一年前和半年前的两个案子,一个是陇州人,一个是临边城市的,他们死前一段时间,都有过焦虑,跟朋友说过他们可能会死于意外,当时朋友都没当回事,但他俩的寓言全部实现了。另外在他们身上,都发现了冥币,上面准确写着他们的死亡日期,这在鸳鸯盗尸体上也有体现。”
随后曹元又打开资料夹,把四张夹膜的冥币展现给我们看。
我们仨都聚过去观察起来,潘子就是随便看看,又立即不感兴趣的退出了,我和阿峰看的时间挺长。
阿峰还摆弄一番,发表他的观点,“这四个冥币的玉皇大帝额头上,都有一个污点,证明印刷机器不好,该是同一批印出来的,再说这后写上去的死亡日期,看笔记,尤其是一勾一画的走向,也该出自同一人的手笔。光凭这两条,可以断定两个老人死亡案与鸳鸯盗凶案有直接的联系。”
我又想到昨晚那个白毛鬼了,它也丢给我一个冥币,只怪那冥币最后没了,不然捡过来与这四个冥币核对一下,就能判断出,这些人是不是都被那白毛鬼杀的了。
我们又各自回到座位上,曹元把投影仪关了,看着陆宇峰,问他参与了法医解刨的事,有什么发现没有。
陆宇峰揉着太阳穴,显得略有头疼,闭着眼睛跟我们念叨。他说按尸检来看,这两个盗贼都是被人硬生生把手指掰断的,也都是尖嘴钳子之类的东西把牙齿拔光的,至于为什么脸上离奇着火,目前还没准确的定论,而更让他不解的是,掰指、拔牙、烧脸,任何一个都是很严厉的酷刑,也都归属于不同的作案手法,按说一个凶手就算再恐怖离奇,也该有一个尺度,不该在杀同一个人时用不同的手法。
我听完心里有点紧,觉得这案子绝对是一桩实打实的恐怖凶案了,另外我也有点好奇,觉得陆宇峰一个特殊线人,怎么对刑案这么了解呢?尤其还懂得法医解刨学。
我也不能直接问他,只好先把这疑问埋在心里,我又顺带着看了看潘子,想知道他啥反应。
我发现潘子挺厉害,这时候眼观鼻,鼻观心的拿出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儿,合着他一直用这种境界来回避我们的谈话,一点没听到。
整个会议室一下变得寂静起来,除了潘子还在“入定”,我们几个人都点了一根烟吸了起来。
曹元上来点小脾气,自顾自的骂了几句,说本想捉拿鸳鸯盗,结果却成了现在这样,让案子变得更加复杂了。
陆宇峰倒是很冷静的考虑一会儿,有了计较,现在还没警员把录音机找到送进来,他就指着录音带说,“这样吧,既然我们仨摊上这案子了,也就继续配合警方挖线索,这录音带让我先拿回去听一听,看能不能有新发现。”
让我惊讶的是,曹元很尊重陆宇峰这个特殊线人的话,他不仅很支持的把录音带推过来,还主动问了一句,“阿峰,还需要警方提供什么,你只管开口,能办的我全给办了。”
陆宇峰摇摇头。有了这个录音带,他也不想着去法医室凑热闹了,把它放在兜里,招呼我俩起身就走。
我们是终于回家了,但打心里,我一点回家的感觉都没有,还默念一句,希望这录音带里别再出现离奇古怪的声音了。
第七章 神秘录音
我们住的三室一厅是一人一个屋,我没去过阿峰和潘子的房间,但给我感觉,阿峰的房间就是一个仓库,竟连随身听这种“古董”都有。
我们回家后,他就把这随身听拿出来,我们仨蹲在客厅围成个圈儿,全都留心听起来录音。
我们仨生怕漏了什么,都凑得很近。可听了一分来钟,我也没见里面传出来什么动静。
潘子还抱怨一句,说这么破玩意,哪有什么线索?
或许是我俩听得不仔细,又或许是我俩听力不行,陆宇峰倒有了发现,他望着潘子还做了个嘘声的东西。
我俩索性都不听了,一起望着他,等他有结果了再告诉我们就是了。
最后阿峰不嫌脏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摇头苦笑起来。我被他这古怪劲儿吊起了胃口,追问一句。
阿峰转身进了房间,从里面捧出一个大音箱,这音箱本来是放在电脑上用的。他把音箱直接插在随身听上,接通电源,一边把所有音量都调到最大,一边把录音带倒退回去,接着说了句细细听着,就摁下播放键。
这次明显了,借着外放,我听到里面传出一丝丝杂乱的噪声,这形容不好,好像有人在低声哭泣,有人在轻轻嘻笑,也有吧嗒吧嗒像小孩子把玻璃球丢在地上的响动。
声音一直持续了三分来钟,随后一片肃静。
陆宇峰把随身听关了,很郑重地问我们,“明白了么?”
可我和潘子明白个球。我俩都摇摇头,表示不懂!
我发现陆宇峰这人挺坏的,他问我俩又不给我俩解释,打个哈欠说折腾一宿早就累了,让我们各自回房间睡一觉,等醒了再一起继续商讨。
我没法子,虽然不想睡,但看阿峰通红的双眼,也只好按他说的做。
我睡的是软床,躺上去不管困不困,没一会儿就变得懒洋洋的,我也没特意板着这懒劲,一闭眼睡起来。
等再次睁眼时,已经快傍晚了,而且屋外也很静,估计阿峰他们都没起来。
我挠着发晕的脑袋,想去趟厕所,但出了卧室,我看阿峰正板板正正的坐在沙发上,他面前还放着那个无线通讯器。
他眼睛还是那么红,我猜他根本没怎么睡,趁我俩睡着时,他偷偷爬起来跟组织联系了。
他看我出来,还对我招了招手。我猜他有事要说,也顾不上撒尿了,大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