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我惦着脚往山上望了半天也没看见道观的影子,连一砖一瓦都未看到。毕竟已经成为渔阳道第九十八代弟子,对师门还是充满期待的,连上山的心情都是不一样的,一路上我就在琢磨着道观到底是金碧辉煌、琉璃砖瓦还是古朴小院,巨树参天。我一路都跑在师父前面,急于看到道观的模样,都快到山顶了,也没有发现砖瓦房屋的痕迹,在原地等了师父一会,焦急的问师父家在哪里,师父顺手往石壁边一指,我才看到道观的全貌。
  没想到观是那个样子的,独特又有些破落,让你来过一次就能对其终身难忘,说它为道观不如确切的说是一个山洞。顺着师父手我看身子左侧的石壁上开了个洞口,口上边的石头上刻着“渔阳道”三个篆体大字,气势磅礴,如蛟龙翻海,猛虎下山般充满力量与豪迈的气息,并没有寻常道观那般清静无为的模样。
  洞口人为的安上了两扇木门,却是敞开着,我疑惑的望向师父,莫不是道观来过人了?师父冲我一笑道:“师父有个毛病,离家时候经常忘记关门。所幸咱们家在高山上,人迹罕至,倒也没出过岔子,丢失东西。”我听完感到些无语,没丢过东西,就离家数月连门都不关?师父脑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想明白的。
  我当先往洞内踏去,本以为里面会是漆黑的一片,没想到才走十几步就发现阳光洒落的痕迹。在家时候我也经常和小伙伴去后山那小山洞里玩过,漆黑的洞里不过几十步。这山洞却能照射到阳光,我疑惑的抬头望去,只见山洞穹顶开了一个大洞,约得有百余步的大小,阳光能均匀的落在山洞里这片地方,如同院子一般,这奇景让我啧啧称奇,师父看着我那土包子的模样,不禁抚须而笑道:“为师第一次被师父领进来也是如此吃惊的,多看看就好了。”
  这百余步方圆的空地如同院子般能受阳光照射,雨水淋落,只是因为地面皆是石头,无法种东西。再往前走去,便能看到原本山洞被石头垒上隔出了七八间屋子。正对着院子那间最大的屋子就是平日烧香的正殿。正殿中有尊石像,这石像就是请工匠沿着山壁刻出来的,与屋子连成一体不可分离开。石像刻得是一白胡子老头形象,骑着青牛,有一种飘逸如仙的气质。本以为这是祖师形象,却被师父告知这是老子本人的模样,当年师父有幸得到道德经的真本,加以思考才创出了渔阳道,所以祖师一直尊老子为这一脉之祖,日夜朝拜。一本道德经开启了道门的兴盛于传承,老子当之无愧为道家的始祖。
  祖师没有立石像,只有一画像供奉于大殿的侧殿,画中男子为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站在山崖之上,白衣烈烈,充满文人的气息。祖师画像下有一个草藤编的蒲团。师父一指蒲团道:“上次拜师没有祖师画像,只是拜了祖师赐下的宝物。这回你进行入门参拜吧。”
  我闻言跪在蒲团之上,对着祖师画像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道:“渔阳道九十八代弟子张知白,道号静虚在此拜见祖师。以后定当以驱鬼降妖,造福世人为己任,壮大门派,传承道法。”恭敬的拜过祖师后,我直起身子,到了门派中我才渐渐对渔阳道有了归属感,给我感觉如家一般的感觉。
  师父领着我走出了侧殿,侧殿边上有几间屋子,师父让我以后就住在左手第二间屋子里。走进屋子才发现里面甚为简单,墙上书写着大大的“道”字,字下面是孤零零的一座土炕,屋内就立了一套桌椅,桌椅做工有些古拙,师父讲这屋内每一样东西都是师门前辈亲手做得,要珍惜爱护,不得毁坏。我诺诺的答应。
  第二日一早阳光从洞顶洒进了院子直直照到我的屋子,我才明白师父要我住这间屋子是何意。这几个月的清晨打坐行功,我早就养成了习惯。穿衣起身,打开屋门,师父已经在院中盘膝而坐,那阳光照在他身上,映得整个人金黄色,如同得道高人一般。我轻声轻脚的走到师父旁边,盘膝坐了下来。按照师父所教的方法运行周天。上次师父给我吃的丹药,药力全隐缩在了身子里,溢出的一丝药力补好了身子的体寒虚弱的毛病,并让我感受到气的存在。我按师父所教的方法,小心翼翼的控制着体内这丝气运行周天,穿过师父我告知的经络,最后在沉沉的归于丹田,每一次运功我都隐约感到气似乎在一丝丝的壮大,这种壮大的感觉过于细小,以致几乎微不可闻。打坐完毕,自身犹如泡了个热水澡一般暖洋洋的舒服。
  我吐出最后一口浊气后,师父也睁开了眼睛,那一刻师父的眼睛仿佛带了一层金光,锋利非常,随后渐渐隐去了。他转身看看我道:“知白,你可知何为气?”不待我回答,师父又道:“我们所打坐就是为了运行体内的这丝气,让其一天天的壮大。武人练功讲究内外,外功无非是熬炼筋骨那套,虽年轻时筋骨强健有力,但却伤了根,损了筋脉,走外功路子的武人上了年纪后多数会身子虚弱,疾病缠身。那是因为年轻时候练功留下身子的隐疾,老后发作罢了,所以他们有个拳怕少壮的说法。这种功法不过能够速成,不出几年就能劈砖裂石,成效见得快。而武人所言的内功,便是从咱们道家一脉传下的,只不过是气行周天的皮毛罢了。不过内功是从内强健筋骨,所以白发苍苍还有能力练功打斗的多是走的内家路子。修内功的武人也能练出气来,不过方法不对,只是略知皮毛,他们的气斑驳不纯。”
  “师父既然练武之人也有气,为何不能像我们一样施展道术,驱鬼降妖呢?”我想了想后疑惑的问向师父。
  “练武之人虽然习内功炼出气,但并没有方法能用出来。道家一脉画符咒,用法器都是成功的把气外放的手段,只有这样才能驱鬼降妖。法力二字不外乎是法和力,法便是外放的手段,力则是人体修炼出的气。况且武人气驳杂不纯,与符咒也不能引起大的共鸣,效果不大。我们如果不借助法器符咒等手段,也只是筋骨强健身手灵敏十几人不能近身的武人罢了。但练内功着气血旺盛,内藏于气,一般妖邪也是不敢侵害的,道行弱点的小鬼甚至能被那气血冲的魂飞魄散。道家打坐吐纳,气运周天,气与血络筋脉是相辅相成的,壮大气的同时也滋养了身子,养身才能长寿,传说先秦时的炼气之士长寿便是如此,所以为师八十余岁尚能如二十小伙般的身体,驱鬼降妖不在话下。”师父向我解释道。
第二十六章 道观修三年 下山历红尘
  “那如此说来我感到体内那丝气日益微小的壮大不是错觉了?”我急忙问向师父。
  “你竟然能感受到气在壮大?”师父一脸惊讶的看向我,随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自己的气感知着我的身体状况。“没想到,短短数月你的气有寻常人炼上两三年那么多了。果然人与妖混血血脉之力强大!咦?不知这些还有你之前吃的那粒丹药的功效,虽然它大部分药力潜伏于你体内,但也在不知不觉的改变着你的身体。如此看来,我渔阳道复兴有望呀!”师父抱着我畅快的笑着。
  在道观的日子就是每日早晨打坐,白日师父讲着经意,多数道家的典籍在侧房的藏书殿都能找到临摹本,甚至有不少是真迹。这些大多数前辈们一代代费劲辛苦搜寻传承下来的,毕竟一步典籍可能造就的是一个道门,它们是道门生存的根本。平日里师父心情好也会教我画着符咒,驱鬼符、定神符等一个个有着非凡法力的符咒在我手中被描勒出来。师父也长夸我确实在此道上有天赋,幼时母亲的督促教导练字可不是白废的。他一天抽出两个时辰,让我熬练武技,他说行走在外不光遇到鬼怪,有事还会遇到歹人,毕竟人心叵测,没个武技傍身怎么成,况且和一些妖物斗法时也会用到剑技,他讲没有武技给你再好的法宝打不中妖怪也是白搭的。所有功夫里师父最好的就是轻身的功夫,他常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打不过时就跑并不可耻,就怕连跑都跑不过人家,所以给我灌输的思想便是要学好轻身的功夫,只能活着才能降妖!
  师父有时候会下山,一出去就是十天半月,所幸他每次回来都会和附近的村民换上来些米面,道观中培了些土种了日常所吃的菜,我倒也不会饿到自己。无非是自己一人练功罢了,一心想着学得一身本领回去给母亲等人看看,自己督促鞭笞着自己,有股拼命的架势,师父也不止一次劝过我道家讲究清静无为,循序渐进。他每次出去回来后都会买来几坛子酒来,随身装的葫芦里总是装满了酒,那葫芦也是一件法器,有三百余年的历史了,是一位前辈所炼制的,葫芦呈现深紫色,大约手掌大小,中国自古就有玩葫芦的爱好,葫芦谐音福禄,有着美好的寓意。在师父的熏陶下我也学会了喝酒,虽不能向他般数坛子酒进肚儿而不倒,也比得上寻常两三个壮汉了。师父培养出我的酒量很是自豪,那程度更胜于教会我画符咒,或许他说孤独了数十年终于找到了个能陪他喝酒聊天的徒弟儿高兴吧。对于那个葫芦我可是心爱已久,一直向和师父那里要过来,他却一直言说等他去世后,自会传于我,连整个道门到时候都是我的了。这样说过几次后,我便没同他在要过那葫芦。
  在道观的时间过得飞快,一晃间三年就过去了。我也从十二岁长成了十五岁,古礼讲究十五岁加冠,证明成长为了成人,新中国不行过去那个法儿,但十五岁在乡下也早到了结婚的年纪,速度快一点的都有了娃娃了。我从个瘦弱少年也长到了成年年模样,按现在的说法便是个头也有近一米八,虽没有遗传了祖父和父亲的魁梧,却也身子不瘦弱,站在面前便能感到我身上散发出强悍的味道,毕竟吃了道门的灵丹妙药早已治好我体虚的毛病,加上三年的打坐吐纳,运行周天,练武打熬筋骨成为此模样也属正常。想想幼时母亲担心我长不高个子,不禁有些发笑,现在站在母亲面前,估计她要认不出我了。
  这三年我体内的那丝气已经比以前大了十余倍,师父说我三年就练出了寻常人修道十余年的成效,果真没坠了为师的威名,边说边露出那一口大黄牙,徒得惹人发笑。我三年的时光把师父藏起来那十余坛几十年头的老酒偷挖出来,喝得差不多了,每次师父回山都要漫山遍野的追着我打,拿着拿些空酒坛往嘴上滴去,盼望着能掉一滴在嘴里,往往是抬起良久也不见有酒滴落口中,空余一声长叹,这场景每次都惹得我发笑不已。随后就是半个月屁股开花,打坐时如针扎般难忍,我却乐此不疲。他后来常常望着我叹息后悔道:“我怎么就教出你这个小酒贼!”对于有多坛自己舍不得的美酒被自己调教出来的小贼偷喝掉,他总是很忧愁,却又没有办法。每次他离山时都把酒藏得严严实实,却总能被我找到。因为我有帮手,山上那群猴子就是我的帮手和伙伴。据师父讲山上那群猴子从祖师开道观便和其为邻,常年听到讲经也开了智慧,有了灵性和人性。师父不在时候它们便是我的玩伴和酒友。
  料师父也想不到那群猴子竟然会是我的酒友,每次他离山藏酒之时,它们就会尾随其后,偷偷的记住藏在那里,待师父下山后,跑到我面前吱吱喳喳的叫着,手舞足蹈的给我模仿师父藏在那里,寻到后便和它们一起便宜了五脏庙。记得第一次偷到师父酒的时候,偷喝时香味引来了一山的猴子,那模样缩头缩脑的,我尝试着给它们到了一杯酒,不料尝过之后这些猴子手舞足蹈,样子欢快不已,我一看它们能品尝美酒,便来了精神,由于师父的培养我也觉得好酒与它们培养才有乐趣,大有遇到酒中知音的感觉。这群猴子不光和我喝酒,平日也和我追逐嬉闹,打闹时模仿它们,我的轻身功法也大有进步,几乎到了和师父比肩的地步,他老人家对此也大为疑惑,但也从未追究过,只是那扬起来的嘴角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师父说我现在过于锋芒毕露,如出鞘尖刀一般,需要沉淀,变得如同他一般内敛,不引人注意。我却对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是满意,不愿成为他那般看上去邋里邋遢没有一丝高人形象。最后师父说让我随他下山历练一番,用滚滚尘世洗去我身上的锋芒。不管是洗去什么我还是挺高兴的,之前师父对我下了禁足令,说我修行不够不能下山,整整三年在山上闷着,终于能离开我一宿翻来覆去没睡好觉。
  第二日一大早,师父和我收拾行囊,拿上装备便要出发了。我临行前拿个个大海碗,师父疑惑的问我拿它作甚,我也没有回答。往下山走去,快出了林子时,树丛一阵耸动,呼啦啦冲出一群猴子,把师父吓了一大跳。我解开了师父身上挂着那葫芦,走到猴子跟前,拧开葫芦盖把里面的美酒一口气都倒在了海碗里,然后转身向师父走去,师父心疼的看着那美酒,不明白我要做什么。猴子们一下子围了上去争抢着海碗喝着,师父的眼神从心疼到疑惑到目瞪口呆,最后转为了愤怒,看来他是明白我之前如何次次能找到他藏的美酒了。望着师父那副模样,我远远跑开,站在半山腰放声大笑,肆意的笑着。
  山下,我来了。
  这次下山和以前感觉相差了不少,从身畔走过的那些扛着锄头、铁锹的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干劲,蓬勃向上。师父说好多年没从百姓身上有过这种感觉了,国家成立了,战乱平定了,大伙的腰杆子也硬了起来。师父说带我入世,言修道之人当入世,只有在滚滚红尘中才能修出自己的道来。口中对那些一辈子在山上参道悟经的白胡子老头充满不屑,说下山才能看世界大千百态,体味冷暖,明心谈感情,如果闷在山上连人都不会做,就如何谈成道?
  师父将那些神神秘秘,似是而非的我也不懂,反正我终于又能吃上饭馆的美味炖鸡了,那滋味足足三年我都没忘却。师父这次说要带我去县城里吃好吃的,一进县城就发现,人呀真是一个多,好久不看这么多的人都不适应了。师父径直带我走进了一家餐馆,餐馆名字叫什么我已经忘却了,但那右下角的国营两字却印在了我心里,国家也开始餐馆了?脑海深深的疑惑。
  一进去里面足足有十余张桌子,不少人拍着队卖什么似得,师父拉着我安安静静的排在了队伍末尾,等了一会才轮到我们。“老同志,吃点什么?”那小姑娘客气的问着。
  “同志,您给来两屉猪肉大包,一瓶子小龙凤。”师父一本正经的说道。望着他那模样我不禁有些想乐,他老人家可真能装呀,我心中想到。
  师父接过两屉包子和酒端着走到一桌前坐下,师父一下子打开那屉,里面白腾腾的大包子排里面,足足有四个,那香味顺着蒸汽钻进了我的心里,我急忙夺过来一个,不顾烫手就往嘴里塞去,浓浓的汤汁直往喉咙里灌,味儿真叫美。师父冲服务员要了两个杯子,把那玻璃瓶里的酒倒满,我俩小口慢慢品着,吃口猪肉大包子,就一口酒,小滋味别提多爽气了,我直感到这次山没白下。师父我俩一边吃着一边支棱着耳朵听着,周围食客的谈话,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想知道的信息。难道现在没有什么闹鬼魅的事件了?我心中暗暗疑惑。
第二十七章 师徒套邪事 深思忆当年
  吃了片刻没听到有人谈论什么怪事,师父一抹嘴去结了帐,我看着师父翻遍了兜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毛票,心里不免有些鄙视,师父这种高人竟然才有这点钱财,白白浪费了那一身本领。不过凭借我现在这身本事,一定会让我们师徒俩过上好日子的。
  师父领着我在县城里逛游着,其实说是县城其实还是有不少菜地的,民房也是破破烂烂的,就连二层小楼都难以看到。“师父,你不是说去饭馆问店小二吗?说他们最是消息灵通。”
  “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社会太平了,怪事越来越少,况且当政政府也不远民众与鬼魅有太多接触,不少过去手艺直接给打成封建迷信了。上次我去问这事,被人当老骗子打出来了,要不是我跑得快,这一把老骨头非得打散了不可,现在去饭店听听就好了。”我脑海中想着师父被追着打的画面不禁笑出了声来,一个穿着破烂的老头被当成骗子追着打,啧啧。
  “咚”的一个暴栗,打断了我脑海中的意淫贱笑。“你小子都笑出声来了,这么不尊为师,是在该打。”师父瞪着我虎吼道。
  我摸着脑袋冲师父贱兮兮的笑着,直到他老人家呲出一口大黄牙和我一同笑了起来,我就发现跟师傅在一起久了,我的性格都变得像他老人家了。
  师父我们走着走着看到菜地旁在树底下围了一圈的老头,在那里侃大山,师父小跑着走了过去,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小铁罐和几张白纸,打开铁罐子,熟练的把里面的散烟叶子倒在白纸上,用手一圈,蘸了点吐沫封上口,制成了几支土烟卷。一抬手给那几个老头扔了过去,道:“老哥哥,我那孙子非得吵着听妖魅怪事,我实在是讲不出了,麻烦你几位给讲讲。”
  那几位扬手接过烟卷,笑呵呵道:“好说,好说,把那孩子领过来吧。”师父冲我一抬手,我便跑了过去,完全不知就刚刚那一会自己的辈分已经由徒弟变成了孙子。
  “虎子,快过来,这些爷爷答应给你讲鬼魅之事了,不用再缠着爷爷里。”师父挤着眼睛向我说道。我瞪了他一眼,转头笑眯眯冲那些老头道:“老爷爷给我讲讲吧。”那些老头有得拿火柴点燃了一脸陶醉之色的在那里吞云吐雾,有的放在鼻子那里闻着干烟卷。我知道师父在这些方面一向不亏待自己,那些烟叶子一定非常好。不过也有些想不明白那些干巴巴的烟卷子有什么好抽的。
  以前师父想培养我和他一道儿抽烟喝酒,喝酒倒算练出来了,第一次抽烟,那辛辣的烟气从鼻子眼下去狠狠飘进肺里,我差点把心肝肺给咳嗽出来。从那以后我对那些东西就不碰了,直到现在这把年纪也没再抽过烟。想着师父用吐沫蘸上那些烟卷我就有些恶寒,看那些老头抽得还有滋有味,我可知道师父那一口大黄牙可是从来没有刷过的。
  那些老头看我发问了,正了正颜色给我七嘴八舌的讲了起来,我一听这全是那些村里大人骗小孩子的,我们师徒想得到的消息根本没有。“爷爷们,我想听的是真实点的事,比如最近哪里发生怪事了,可不是那些骗小孩子的东西。”我不满的嘟囔道。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些老头儿接过了师父的烟,也不得不尽心的给我讲着。那一直拿着烟卷闻着没舍得丑的抽的老头道:“既然你娃娃这样说了,爷爷就给你讲讲这些日子发生的怪事,可别吓到你。”
  我一听这话来了精神,赶忙支棱起来耳朵。
  “我家亲戚有一个住在放马峪的,这些日子来我家躲祸事了,据他讲当地一场暴雨后发生了怪事,死了不少青壮的汉子,部队都出动了。他为了躲这祸事才就来我家住了。”听着的那些老头也一下子来了精神,纷纷责问道:“我说老裴,你这事怎么没和哥几个说过?”
  “不是我不说,而是我家那亲戚说了,部队下了禁口令,说出去会惹祸端的。算了,算了,还是不说了。”那裴老头面有难色的摆了摆手。
  师父连忙又给上了几支烟,口说大哥我们就当个饭后茶余的谈资,不会说出去的。剩下的那些老头急于听故事了纷纷出言相劝,架不住人多,那裴姓老头拿着烟叹了口气,又讲了起来。
  “我家亲戚讲,前些日子下大雨,山上的水存不住,发了场大水,这一场水竟然冲出不少瓷瓶,瓷罐什么的。村长带头领人去山里挖了一阵,后来不知怎么的,图案都神色慌张的退了回来,问发生了什么,却没一个人说出什么来。从那天开始,村子就不时的死去了一些青壮汉子,死状凄惨,犹如干尸一般全身干巴巴的没一点水分,我那亲戚一害怕就躲了过啦,后来听说村子去了部队。具体怎么样他也没和我说。”
  听了这话,我们师徒两人和他们告辞后向城外走去。
  一路上我不禁思考到底是什么凶恶的鬼魅妖物竟然能把军队都引过去对付,如果军队都对付不了的话,我们师徒弟势单力薄能有什办法?师父的脸色也有些深沉,道:“看来这次密云地面上是出了个惹不得东西。”
  “师父,既然军队已经过去了,不如我们俩人回去吧?”我心里揣揣的问道。
  咚的一下,师父狠狠的在我后脑勺上敲了一下,道:“修道之人,不宜贪生怕死。普通人没有办法,是对付不了鬼魅的!咱们师徒快赶路吧。”说完便在前面健步如飞的向出事的村落走去。
  为了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我对着师父说道:“您老人家活了八十多岁,经历过的事能顶过我十辈子的,师父你到底遇没有遇到过军队出动对付的怪物?”
《我当道士的诡异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