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茉莉花道:“这点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今天找你的目的就是告诉你,万一这件事情躲不过去,那么我们就一起动手干掉这帮巨鲸设备的人。”
我听了倒抽一口冷气道:“你让我杀人?”
茉莉花显然不能理解杀人对我意味着什么,她有些疑惑地道:“怎么了?他们都想要你命了,难道你还能有退路吗?你不杀他们,即使有我帮助,你迟早也会被他们给干掉。”
我叹了口气道:“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我不想杀人。”
茉莉花点点头道:“如果可以,我会把这件事情一个人做完的。不过我的意思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你们必须帮助我。”
我道:“那是当然了,没道理让你这样一个女孩子为了我们的事情去拼命。”
茉莉花道:“我不怕杀人,就怕人太多了我一个杀不过来,你和你的同伴们说一声,让他们也有心理准备。另外不要告诉他们我的真实身份,万一这件事情透露出去,让巨鲸设备的人察觉了,他们肯定会将情况告诉我的组织,那样会有另外的杀手来这里的,所以你们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要暴露了。”
我都一一答应了她,也没有继续废话,进了屋子回去睡觉了。我是睡意全无,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现在还是有些害怕,回去我叫醒了王晨飞把字条递给他看,王晨飞想了想道:“茉莉花是怎么告诉你她的打算的?”
我把两人之间的谈话详细告诉了王晨飞,老头道:“万一大家撕破脸火并起来,那我们确实没有退路,不过我不认为杀人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就算我们把巨鲸设备的人全部都杀了,难道就算解决问题了?怪兽还是在我们身边,我们一样逃不出这座小岛。”
我道:“可是现在的情况很现实,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反正总得死人。您是愿意牺牲自己呢,还是愿意牺牲别人?”
王晨飞道:“如果以剥夺别人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苟活,我想我是不愿意这么做的。”
这个观点其实挺糊涂,对方是一群看似有身份有地位,实则是一群罪犯的人,对他们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犯罪,王晨飞这个观点是妇人之仁。但是我也不能直接这么说他,而且面对着这样一个本性善良的老人,我也不好去指责他什么,总不能批评他太善良了吧?
想来想去我道:“王老师,如果事态真向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你最终会怎么选择?”
王晨飞平静地道:“我今年已经67岁,也活不了多少年了,我这一辈子没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到了这把年纪我当然更加不会做这种事情。如果他们真的想杀我,我会想办法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但是我不会去反杀这些人,宁死我也不会当凶手,因为我相信做坏事的人会受到惩罚,无论如何正义的审批都不可避免,所以千万不要做凶手。小邹你还年轻,等你年纪阅历有了进一步的提升,你会发现我今天的话都是非常有道理的。”
我和他商量对付坏人的方法,老头居然给我上起了思想教育课,这让我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我也确实无法反驳他,说句时髦点的话,这点其实就是他的信仰。人一旦有了信仰,就很难会被动摇,所以我明白拉王晨飞入伙杀人比让我杀人还要困难,或者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我们没有继续为这件事情讨论下去,之后王晨飞居然很平静地睡着了。听着他的鼾声我真的很佩服他这种淡定的思想,不过我不打算当被屠宰的羔羊,所以第二天找机会暗地里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赵边城。他和王晨飞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一听我说立刻就急了,一连串的大骂后道:“这帮兔崽子,杀了我的手下不说,居然还打算对我下手,瞎了他们的狗眼。你放心,就是让我今天在吃饭的时候干掉他们都没有问题,大不了同归于尽,老子可不怕什么。”
我的性格介乎于王晨飞和赵边城之间,我不会轻易地想要杀人,但是把我逼急了,不排除我会选择杀人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但是目前我们要做的是尽量减少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样茉莉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拖延自己杀人的时间了。而且这段时间巨鲸设备的人行为做事总有些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总是背着我们在商量什么事情,孟洋钓鱼的次数也大大减少,这样也好,充分给了我们商量事情的时间。
茉莉花也会不定时地透露一些痕迹,暗中告诉我们自己的行为还有哪里需要注意,因为已经留下了破绽,如果她真的想要动手,我们现在已经有人死了。就这么干耗着,又混了几个礼拜的时间过去,夏天已经结束。现在是十月份的天气,岛上的气温骤降,我们并没有带秋天的衣物,因为没有想过会在岛上住得太久,所以天天都冻得要死,尤其是在海边钓鱼,一两个小时下来早就透心凉了。
要照这么发展下去,不用他们动手,我们只怕就要被冻死了,因为冬天还没到已然如此,不难想象冬天的日子会有多难熬了。
这天早上我们见孟洋穿着一件夹克衫走出了屋子,还穿着短袖的赵边城缩头缩脑地忍不住咒骂了一句,我道:“咱们还好,就是王老师有些支撑不住了,他盖的毛毯也不算厚,如果气温再下降一点我估计他真挨不过去了。”
赵边城道:“那怎么办?要能回去拿衣服我早就回去了,谁在这里受罪啊!”
我道:“我记得韩哥他们是在这里找到过衣服的,难道他们一把全抛光了?”
韩哥就是韩西城,其实他也姓赵,是赵边城的亲弟弟,不过为了区别两人的称呼一直称他为韩哥。看样子韩西城似乎早就想到过这方面了,他看了赵边城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赵边城想了半天道:“我还是去问问再说。”
我道:“问谁啊,难道这事和孟洋他们有关系?”
赵边城没有回答我这句话,他居然直接走到了我房间里,坐到牢牢裹着毯子还在不停发抖的王晨飞床边道:“王老师,您还扛得住吗?”
王晨飞点点头没说话,赵边城叹了口气道:“我看您是挨不了了,要不然……”
他话没说完,王晨飞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精神忽地坐了起来咬着牙道:“你脑子是不是坏了?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一点小小的困难我们就前功尽弃?”
听了这话我大吃一惊,原来他们居然有相同的目标,而他们居然一直瞒着我。赵边城道:“王老师,我知道您的想法,不过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怕您会坚持不了。”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我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但是这件事情比我的性命重要得多,比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重要,难道你不明白吗?”
赵边城道:“我知道了。您放心,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把这件事情做成功。”
王晨飞满意地点点头,用毯子裹住自己不再说话。赵边城起身看到目瞪口呆的我,拍拍我的肩膀道:“你迟早会知道真相的,但不是现在。”
我道:“难道来这里所有的人中,只有我一个才是局外人?”
赵边城道:“错了,所有人都是局中人,你也不例外,而且你将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当然前提是咱们都能活下来,或是你有这个勇气可以挺身而出。”
说实话,听了他这句话我不禁有些愤怒,他们居然利用了我。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他们都不应该把一个毫不知情的人拖进一场巨大的危机中,难道我的命那么不值钱吗?赵边城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道:“你现在一定非常气愤我们把你卷了进来,而你本来可以在自己的城市生活得非常好,不过邹老板,人的一生不应该只追求一些低层次的物质享受,我们应该对地球上的每一个生命负责。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在自己的领域里生活得非常好,但是我们不能逃避责任。或许现在你对我说的话可以不屑一顾,但我相信你是一个有良知的人,你最终会理解我们的行为。”
我道:“你居然要我理解一个骗子的行为,不是你们我不会面对如此巨大的危机,不是你们我也一样做着自己的贡献。你有什么权利非要给我一个我根本无法承担的责任?你有什么资格教导我这些莫名其妙的道理?你甚至到现在都不愿意把真相告诉我。”
赵边城道:“真相永远不会改变,就算一时的隐瞒也不可能改变它本来的性质,你现在对我的指责我无法回应,但是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道:“如果我们根本就回不去怎么办?如果我死了怎么办?你想过这些吗?为了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浑蛋打算,却要我搭上性命,这是什么逻辑?”
赵边城道:“邹老板,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你可是自愿想来的,你不会把1000万的事情给忘了吧?”
我顿时语塞,赵边城道:“你要怪也怪不得我们,把你拉到这座岛上来的是巨鲸设备,其中也有你个人的贪念作祟,与我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只是后来我们突然发现你完全可以加入我们的计划中,并成为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但这都是之后发生的事情,换句话说现在你如果愿意帮助我们,说不定还能做成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这个选择权完全在你,我们不勉强。之所以这么早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也只是不想继续瞒着你。如果你觉得这里面有阴谋,那也是你和巨鲸设备之间的事情。”
我面红过耳,情况确实如他所言,我来这里是自愿的,是那1000万吸引了我,与赵边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几次提醒过我,希望我能脱离这件事情,但我都没当回事,指责他是毫无道理的。
看我不说话了,赵边城语气也没有那么硬了,他道:“总之选择权在你,我们不会勉强你的,但希望你不要成为我们计划中的障碍。如果让我们发现了这点,那么不用孟洋动手,我就会先解决你的。不选择我们做朋友,也千万不要和我们做敌人,要搞清楚伤害你的人究竟是谁。”
我颓然地坐到了自己床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赵边城随即走了出去,而王晨飞始终哆哆嗦嗦地面对墙壁躺着,一个字也没有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他很可怜,将自己的毯子也盖在了他的身上,只听王晨飞小声道:“谢谢你,小邹,你是个好人,请相信我们对你是没有恶意的。”
我道:“我能感觉出来你也是个好人,反正不管以前怎么样吧,我希望后面的日子你们能信任我。”
王晨飞道:“我早就把你看做是我的朋友了。”听了这话,我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
第二十七章 吸毒的人
到了夜里,我冻得浑身蜷缩在一起,在床上瑟瑟发抖,忽然觉得身上一暖,一床厚厚的棉被盖在了我的身上。我睁眼一看,王晨飞面容和善地看着我,而我身上居然盖了一床厚厚的棉被。这下把我搞糊涂了,王晨飞也没说什么情况,只是轻声道:“记得早上开房门之前把被子叠好,放到我的床底下。”
说罢回到自己床上,只见他的床上也有一床厚厚的被子,原来是早有准备。他们这些人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我也懒得问他这些情况,反正有被子我就盖,有肉我就吃,真相在这座岛上不会比一块肉更重要到哪里去,当然这是对我而言。
睡到半夜,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把我们所有人都惊醒,这一下就让我的心蹦蹦乱跳,估计是又出什么状况了。我和王晨飞起了床开门而出,只见所有人在马伟利的门口站着,我赶紧走了过去。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那种场景我还是大吃一惊,这个知识分子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居然裹着被子躲在床脚,口歪眼斜地流着口水,不知道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
赵边城和孟洋正小声地说着什么,说了一会儿孟洋问道:“你们谁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