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我知道爷爷他们现在的异常反应,多半是跟他们一直坚守的那个秘密有关,肯定是陈暮跟刘真人如今知道我们家隐藏有秘密,爷爷父亲他们担心会生出枝节,所以原本是希望他们能够尽早离开的。
我从刚才就一直对爷爷父亲他们所保守的这个秘密十分好奇,如今陈暮跟刘真人都不在,于是,我便开口问道:“爷爷,那飞流台下面,究竟是通往哪里?我们黎家,究竟是隐藏了什么秘密?”
我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已经算是一个大人了,我觉得这些事情我应该有知道的权利了。
可是没有想到,我刚一问出这个问题,爷爷就猛地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像是要杀人一样地盯着我,我被爷爷这恐怖的眼神给吓了一大跳,身子不由得向后一缩。
半晌之后,爷爷语气冰冷地说道:“你现在,还不是知道这些时候!还有……”
爷爷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以后不许再提起这件事情!听明白了没有!”
我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爷爷,现在看到爷爷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我更加不敢多言,只得点头,“听明白了。”
吃完饭后,爷爷便让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爷爷还对我下达了要求,让我晚上一定要在房间里老老实实地呆着,哪里都不要去,我也只好满口答应。
睡觉前,我借着出去撒尿的机会,悄悄来到了陈暮跟刘真人的窗下,想要试着听听里面的动静。
屋子里关着灯,我却听到了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我听到刘真人低声问道:“陈师傅,刚才在屋后你没有说出的话究竟是什么?那地龙形成阴渠,还有穿心凶煞自主破开五方真言敕令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这刚好也是我想要弄清楚地事情,我赶忙贴近了窗户去听。
可是没想到,陈暮却是口气慵懒地说道:“刘真人,我想你误会了,我当时也只是猜测而已,并不是真的知道其中的原因。”
“可是你明明……”刘真人似乎是心有不甘。
陈暮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说过,你误会了。”
陈暮显然是在撒谎,他明显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却并不打算告诉我们。
我想,当时即便是没有爷爷突然出现,他或许也不会把真相告诉我们,只会敷衍。
看陈暮并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刘真人只好放弃,不再多问。
我又听了一会儿,里面许久没有动静,看来他们的谈话已经不欢而散,我这才赶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因为已经没有其他的房间,所以二叔三叔也都跟我一起挤在了我的房间里。
原本我还想从二叔三叔口中套出一些有关黎家秘密的话来,可是没有想到,平日里总是爱跟我打打闹闹开玩笑的二叔三叔,此时也都是面容阴郁的样子,显然是根本不愿意跟谈论那件事情。
我也就只好不去触这个霉头,不再跟他们讨论此事。
不过我们黎家长辈们一直坚守的这个秘密,却像是一块石头一样,堵在我的心口,让我十分难受。
我相信刘真人也肯定是跟我一样,对于我们黎家的秘密抱有极大的兴趣。
不过陈暮今天的反应却是让我很是吃惊。
陈暮下到飞流台下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切,却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
没有震惊,没有意外,也没有问,这在我看来,实在是太奇怪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一切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
又或者,他对于这些根本就不在乎。
毕竟,像陈暮这样的人,阅历极广,心智又极强,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行于左而目不瞬的人,他对于我们黎家的这个所谓秘密不感兴趣,也是说得过去的。
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都实在是太过神奇诡异,所有的事情在我躺在床上这一刻,全部都如洪水一般,一股脑地冲进了我的脑子里,让我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一般。
我心里乱糟糟的,怎么也睡不着。
不过地铺上躺着的二叔三叔他们倒是很快就入睡了,呼噜声震天。
刚才跟鬼行尸经历了那么一场大战,二叔跟三叔都是很累。
陈暮刚刚也说过,他在院子里布置有五雷正法大阵,如果那些东西真的来到的话,一定会触动阵法的,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无法闯进来,所以眼下二叔三叔才敢如此放心地熟睡。
这么多的事情搅合在脑子里,我虽困得不行,却也睡不着觉,躺在床上心里像是有一只猴子在乱抓一样,心烦意乱。
一直到将近凌晨两点的时候,我才有想要睡着的意思。
可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一个人影从窗户的缝隙间一闪而过。
我立刻一个激灵,这个人只可能是陈暮或者刘真人!
究竟是他们中的哪一个,他要干什么?
我来不及多想,不管对方是谁,我觉得我都有必要去看一下。
我穿上衣服,拿了手电筒悄悄地下了床,然后蹑手蹑脚地从二叔三叔身上跨了过去,还差点一个不小心踩到二叔的胳膊,把我吓得不轻。
我踮着脚尖出了堂屋,却已经不见了刚才那个人的影子。
我想起刚才那个身影是向着屋后的方向而去,于是,我便悄悄地来到屋后的墙角,探出头向着屋后看去。
果然,在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一个黑影正蹲在那里,一看背后我就知道,那是陈暮!
我很是奇怪,这么晚了陈暮来到地龙坑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
我不敢发出任何动静,躲在那里仔细地看着陈暮的一举一动。
此时陈暮正蹲在那地龙坑的旁边,手里拿着一张黄符纸。
这张黄符纸跟我之前见过的都不太一样,这张符纸要比一般的符纸长很多,足有三尺长。
陈暮手握黄符纸,双手结成了一个奇特的手印,口中轻声念诵着听不懂的咒语。
《尸香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