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我爷爷叹气摇了摇头说:“没了,一颗都没有了,他们是知道的,村长也知道的。”
“是啊,是啊,当时还不够,其他三个人都吃两颗,我家小月只吃一颗,幸好是好了,可能她喝的水少,当时只是在文达家喝了一杯茶而已,所以一颗就够了。”村长颇有抢镜的嫌疑,滔滔不绝说了一通。
“那您知道药方吗?”刘芳怔怔的看着我爷爷。
“这个药制作很困难,因为里面有好几味药不仅稀少,而且难搞。”爷爷摸着胡子说:“那一瓶药丸,还是我当年走江湖的时候,在苗疆遇到的一位奇人,养蛊高手,他送给我防身的,说走江湖很容易遭人暗算,那药是用来解蛊的,那天我见那蚂蝗有点类似于蛊虫,所以就用了,没想到果然见效了。”
“这样啊。”刘芳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我也听闻过苗疆的蛊,确实是很难搞,像这种药里,只怕也是加入了某些毒虫作为药引子,看那天他们吐出来的蚂蝗,分明就是以毒攻毒。
这跟月兰用血水治疗完全不一样,她的血直接将蚂蝗杀死,然后通过消化系统排出来。
只是如今这么多人中了蚂蝗,是绝对不可能用月兰的血去治疗的,要不然抽干了月兰,只怕也不能全部救活。
再说了,即便月兰愿意,老子也不愿意。
别问老子为什么,因为老子的手里有戒指!
“前些天,因为少了一颗药丸,所以我和村长就连夜赶了回来,我们捣鼓了许久,发现还缺少几位药。”我爷爷说完,就把人往他那屋请。
指着地上那些大包小包的药材说:“这样,我把那几味难搞的药写给你,你赶紧让人去找,相信凭借正府的力量,应该不难找到,而且越多越好,因为不知道有多少人中了蚂蝗,多做一些,有备无患。”
“好的,那您赶紧写过来,我马上安排人去找。”刘芳一听有戏,立马答应了下来。
因为此刻事态紧急,处理不好,很多人会死,问责起来,他们局的人首当其冲,所以一听有办法,他们肯定会全力的,因为这是在帮他们自己,何况又不用自己掏钱。
然后送走一帮人之后,爷爷就进房间里捣鼓了,他要细细的查看,看着药当中是不是还有遗落的药材,万一少个一两味,最后没作用,那就完蛋了。
我问爷爷为什么不喊他那位朋友过来帮忙,爷爷看着我,凝重的说:“那人已经死了。”
我便没有再说话,从爷爷的表情当中,我看到了伤感和怀念。
爷爷却继续说:“在常人的眼里,蛊是一种毒,但是从中医的角度来看,它也其实是一种药,因为中药当中也有用蜈蚣,蟾蜍,壁虎等毒物做药引,所以能救人治病的东西都可称之为药。”
我理解的点了点头,爷爷说得很有道理。
爷爷继续说:“这些年,中医被西医压得抬不起头,很多人都信了西医,摒弃了老祖宗的东西,而这一次是个机会,如果能治好这些人,那中医能搬回一程,也是爷爷答应帮他们的原因,因为这种药方一般是不外传的,苗家人世代口口相传,手把手教会,甚至都没有任何的文字记载。”
第73章 见不得光
爷爷的这话让我触动。
老一辈的人的志向和执着是我们这一辈年轻人比较欠缺的。
就刚才爷爷的这句话,为了中医能够抬头,愿意作出贡献,这就是传说中的不蒸馒头,争口气!
换成是现在的年轻人,中医没不没落关我鸟事,而且中药那么苦,又那么麻烦,不如西药来得方便和速效。
但爷爷说过中药治本,固本培元,西医很多都是治标不治本,而且使用很多的抗生素,还有比如一种药治胃,却伤肝,而中药却很少发生这样的情况,因为中药纯草本,不像西药都是化学制品。
我不禁有些感概,爷爷的身上还有很多东西是我应该要学的。
我又乖乖的回房看书了,我心里暗叹,山上的陵墓是发掘了,可是后续的一系列问题都还没解决。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这邪物的事情,这不眼前这邪物就开始害人了。
祭坛石棺中写道:白虎露头,尸体成堆。
如果是在以前,那肯定就演变成瘟疫了,因为以前的科学医药不发达,但即便是如今,如果不是碰到爷爷,只怕也要死很多人,因为如果再去四川或者贵州等苗区求药求医,回来之后,这些人也都死了,因为等不了。
还有那个陆馆长,他现在是蚂蝗的寄生体,他不死,蚂蝗就不会绝,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有这种病,所以找到他是最关键的。
我想这事老陈他们肯定已经上报了,陆馆长只怕是以失踪处理,但是这还不够,我想要不然让爷爷去跟他们说,让他们对陆馆长发通缉令。
下午的时候,刘芳就来了我们家,从手提包里拿出了几种样品,也就是拿过来给爷爷看对不对,是不是爷爷说的那些药材。
几个袋子里,有装着蝎子干,有装着奇怪的树藤,还有一种蝙蝠干,甚至还看到一种小动物的尸骨,反正不见肉,已经是骨架,不知道是什么动物。
我爷爷仔细辨认之后,确认了这些东西就是他要的,他让刘芳马上采购,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只能多不能少,而且越快越好。
刘芳说这是贵州苗家一位药商那里寄来的样品,存量还是有的,是跟贵州正府联络之后,让正府出面采购的,不然是很难采购到这种东西的,因为苗族人不愿意拿出来卖,外地人根本买不到。
刘芳打了个电话之后,很高兴的说那边已经安排空运了,晚上九点就能拿到药。
我爷爷很兴奋说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他让刘芳去找最近的中药制药厂,因为要生产药丸,手工显然是不行的。
刘芳说这个不用找,他们卫生局就是管这些的,随便找都有人热情的配合。
我和我哥,跟着我爷爷直接上了刘芳的车,车的后面则是好几十袋的中药材,我们直奔中药厂。
厂里的老总直接在门口迎接,刘芳没有客套,直接说明要征用他们的机台。
老总说早已准备妥当,机台,工人都等候着。
进入车间之后,把那些药材按批量的磨成粉末状,然后一种一种的放好,之后爷爷在边上拿着算盘在那边敲打,手里有个药方,在药方之后写上了数量比率。
这个要很严谨的,任何一味药过量都不行的,以前爷爷抓药都是用秤去量的,只不过现在用的是电子称。
晚上九点之时,卫生局的人直接从机场提药材奔赴制药厂。
也是同样的办法,将那几味药磨成粉,然后按照爷爷给的比例,将这些药称量之后,倒入搅拌器里搅拌,完了之后加一些助剂,将其制成一粒粒的药丸,并且烘干。
完成之后,爷爷让人拿了几粒,说找两只狗试试,如果狗吃了不会死,那人吃了也就不会死。
两只狗各喂了两颗药丸,狗只是在地上趴着哀嚎,显然有些痛苦,但是一个小时之后,就安然无恙了,说明这药不会死人。
这些药就交给了刘芳,但是药方没有给。
爷爷的建议是,中了蚂蝗的成年人,一次一粒,二十四小时之后,如果没有复发症状,那就停止服药,儿童四分之一粒,也是二十四小时为观察期,但如果再次复发,就再次服药,药量相等。
其实一种药在制作生产完之后,是需要经过严厉的检查和临床试验,合格之后才能上市的,还有注明各种伴生的不良反应。
但像这种人命关天的特殊情况,只能是特事特办,刘芳拿着药丸就直奔各大医院。
她让我爷爷在家等候,如果药丸不够的话,可能需要爷爷再去配合造第二次,因为药方在我爷爷的手里。
回到家之后,我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继续看书。
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由得想起了月兰,便转头看向月兰的床铺。
我便站起身来,朝着床铺走了过去,然后在床铺上坐了下来。
我发现垫背上有被压过的痕迹,用手一摸,还是热的。
我顿时睁大眼睛,月兰回来过!枕头边上还有几根长发。
因为这床目前只有月兰会来住。
我爷爷也曾经睡过这张床,但是自从他搬到我师傅那间去住之后,便不会再来睡。
我将那几根头发抓了起来,而后卷成团,用线扎着,放入到一个小盒子里。
心里有些感概,为何月兰会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来,难道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我觉得她没必要躲着我,特别是我们互戴了戒指之后。
但是还是瞒高兴的,因为以后月兰回来会成为一种常态,只可惜总是要在晚上,要在我睡觉的时候。
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月兰从来没有在白天的时候出现过!
一想到这个问题,也把自己吓了一跳,相处了这么久,突然才发现这个问题。
几乎每次都是凌晨的时候她就不声不响的走了,大晚上的时候她就回来,有一次还带着山鸡和兔子,然后后面的几次,我都是在晚上见到的她,白天从未见到过。
之前关屠户说买月兰的时候是在白天,但是月兰是在昏迷的状态,难道月兰见不得光?见不得太阳?再联想到感应之下,她是一团黑灰色的光芒,我的鸡皮疙瘩就竖了起来。
我心里突然有个想法,月兰会不会是鬼?
可不对啊,月兰有血有肉,有呼吸,有体温,甚至还会拉肚子,怎么可能是鬼?
也不会是僵尸之类的东西,她有想法有感情,而且敢爱敢恨,活脱脱的一个人。
那么到底在月兰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白天不出来。
我狠狠吸了一口气,打定主意,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再问问她。
第74章 再见赊菜刀的老人
三天内,本以被列为疫情的蝗灾得到了控制,有关部门也到云溪做了水蛭处理,貌似具体的方法,就是在源头,将爷爷做成的那个药丸所需的各种药粉大量的倒入云溪。
并且云溪沿岸的村镇也都不敢吃云溪的水,毕竟受灾如此严重,没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然后爷爷也出名了,市里的中医协会还来函邀请爷爷入会,甚至好多人都慕名而来,有些是来探讨的,有些是来求医的,貌似各种疑难杂症的都有。
我爷爷也一个头两个大,他是中医不假,可也没有想象中的厉害,也不是什么病都会治,只是这次刚好碰巧有老友送的那个药方,也恰巧能治疗蚂蝗而已。
何况一个人一天能看多少个患者?他不想多事,所以挂起了免战牌,一个星期只有一天看病,那便是周日,而且一天只有四十个名额,早上八点开始放号。
那天爷爷说要出去看看云溪的情况,说让我陪着,因为我一直躲在屋里看书,他让我出去透透气,我便跟着。
云溪很长,但我们关心的是距离我们农场最近的这段,因为长期吃自来水,乡亲们也会有怨言的。
爷爷的意思是看看有关部门撒下去的那些药粉起效了没有。
我们沿着云溪往下游走,云溪的边上有不少人,都戴着红臂章,一见有人到溪边,立马就上前去驱离,因为危机还没彻底解除,所以这事还没过。
然后走到我和吴小月经常坐的那块大石头边上之时,突然发现有一个瘦小的老头坐在石头上歇脚,而且边用草帽扇着风并且喝着水,旁边还有一个装满菜刀,剪子和锄头的刀架。
这不就是赊菜刀的那个老头吗?他怎么在这里?
我爷爷一见到他,猛然睁大双眼,朝着他快速走了过去。
到了身边之后,抱拳道:“老哥。”
那老头转过头来,看见是我们,便乐呵呵的说:“是你啊,道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云溪水水质有问题,有关部门说是处理了,所以我们来看看情况如何了?”我爷爷反问:“您怎么在这里?”
“我沿着云溪走,到附近的村镇收菜刀钱,口渴了,所以来云溪打水喝。”说完,还举着手里的葫芦给爷爷看。
“这…这云溪的水不能喝啊。”我和我爷爷两人的脸色大变。
老人嘿嘿一笑说:“应该没事了,你看我喝了这么多水都没事。”
“您的意思是蚂蝗干净了?”我爷爷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