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他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庄师兄上来拍了拍我,我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
庄师兄冲我笑了笑,问我:“你记住每颗石头都要踩几次了吗?”
我仔细回想一下,又冲着庄师兄点了点头。
之后庄师兄就让我先去踩动那些石头,说是让我感受一下豫咸一脉的绝学。
我学着冯师兄的样子,用脚踩在月光石上,当我的脚掌触碰到第一颗石头的时候,就感觉一阵凉意顺着我的脚掌,一下窜上了的胸口。好在这样的凉意并不会让人感觉难受,它仅仅是出现了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它消失的那一瞬间,我隐隐有种感觉,感觉夜光石上的光芒突然变得亮了起来,每踩完一颗石头,这样的感觉就会强烈一分,但我心里也知道,这只是一种飘渺的错觉而已,夜光石上的光芒没有变亮,洞口中还是一片漆黑,不知道为什么,庄师兄、梁厚载还有吕壬霜的身影,却似乎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当我最后一次踩在第九颗夜光石上的时候,周围突然间变得无比明亮。
我抬起头来看,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宽阔明亮的隧道里,隧道两旁是用石板砌起来的高大石墙,上面每隔一米多就有一根点着的火把,火光映衬着墙面上的龙纹浮雕。
我心里正惊奇,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就看见冯师兄就冲着我笑,可除了冯师兄,其他人却不见了。
我张着嘴巴,又朝四周观望了一会,确定这不是错觉,才问我冯师兄:“我怎么……怎么就到这来了?”
冯师兄笑着说:“其实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这。”
我没明白冯师兄的意思,就问:“不是,怎么回事,我咋听不明白呢?”
冯师兄朝我摆了摆手,说:“这个我不能解释得太细,咱们三脉的传承不能互通。”
就在我和冯师兄说话的这一会功夫,梁厚载也来到了我身边,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这的,也不知道他具体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只是当我感觉到身边有人在喘息,回身去看的时候,梁厚载就已经站在我身边了。
在梁厚载之后,吕壬霜、庄师兄也依次出现在了隧道里,每个人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每个人出现的位置,都在我视觉的死角上。
不只是我,在他们出现的那一个瞬间,包括梁厚载和我庄师兄,都没有看到他们。
虽然我也知道,寄魂庄三脉的传承不能互通,可心里实在是好奇,最后还是忍不住去问冯师兄:“这地方,到底咋回事啊?”
冯师兄呵呵笑着,说:“这种事,说不得,说不得啊。呵呵,不过有件事可以告诉你,在这个隧道里的确做过一些特殊的布置,你在这里面行走的时候,会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其实时空是不会乱的,错乱的仅仅是你对空间的感觉。”
冯师兄说完,庄师兄又在我旁边补充了一句:“其实就是一个迷魂阵,豫咸一脉精通36种大阵、72种小阵,这种迷魂阵,只能算是72小阵里最简单的一种。”
庄师兄一边说着,一边从墙上拔下一根火把,朝着隧道尽头的阴暗处走去。
冯师兄紧跟在庄师兄后面,问庄师兄:“你们屯蒙那一脉,不也有108种阵法?”
庄师兄点头:“对啊,要说起来,你们那一脉的阵法,还是屯蒙延伸出来的,不过年代久了,两脉的差别就越来越大了。你们豫咸的阵大多都涉及风水,屯蒙这边的阵法都是用来筮卜的。”
听着两个师兄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阵法的事,我心里就觉得酸酸的。
人家那两脉都有这么多阵法,可我们守正呢,所有的阵法相加起来也不过六七个,我师父对我说过很多次,在我们这一脉的所有阵法里,最厉害的就是封门阵,可就算是这门阵法,和豫咸一脉的那些阵法比起来,也是相差甚远的。
尽管冯师兄、庄师兄和我一样,都是寄魂庄的门人,可毕竟是不同的脉系,在我心里,也总是希望我们守正一脉的传承不管在那个方面,都能比另外两脉强上一点。
来到隧道的尽头又是一个漆黑的洞口,洞中似乎没有一点点光亮,整个洞口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幕,紧紧和隧道连在一起。
可当庄师兄举着火把走进洞口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洞其实很浅,没走几步就到头了,只是洞壁全部被涂成了黑色,才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我走到洞口边缘的时候,庄师兄突然朝我坏笑了一下,然后我就看见他用什么东西一下灭了火把。
火把一灭,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当时我正站在洞口的边缘上,里面黑乎乎的一片,竟然让我产生了一种站在悬崖边上的感觉,黑暗中,我看不到庄师兄,只是觉得眼前的洞穴很高、很深,我感觉在我前面几厘米开外的地方就是万丈的深渊,我明明知道眼前的洞是什么样子的,可就是耐不住会有这样的感觉。
第七十四章 门鼎脚行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眼前的洞穴并不深,我却能感觉到有一阵阵凉风从它的深处吹出来,风口离我很远,以至于风从洞中走过的时候,还发出一阵阵异常幽长的“呜呜”声音。除此以外,我还能听到脚下有流水声,从声音上判断,那应该是一条很湍急的河,它现在就在我脚下几百米的地方流动。
这种感觉太真实了,我试着迈出一只脚,想探探我面前有没有路,可脚抬起来之后,就是不敢落下去。我怕一不小心掌握不好平衡,会掉下去。
冯师兄这时候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猛力推了我一下。
我整个人都被他推进了洞里,就在我进洞的那一刹那,我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年头了:“完了我掉下去了!”
可我向前趔趄了两步,竟然踩到了地面,可风声还在,水声还在,又让我有了另外一种错觉,我觉得自己好像就站在半空中。
这时候庄师兄划开火柴,点亮了火把,还一脸玩笑地问我:“好玩吗?”
借着火光,我才看到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洞穴,浅得很。
可我还是心有余悸地擦了把汗,又对庄师兄有些埋怨:“不带这么玩的,吓死我了刚才。”
冯师兄也笑呵呵地走过了,拍拍我的肩膀说:“每个寄魂庄的门人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都有这么一出的,这是咱们寄魂庄不成文的规矩。”
我叹了口气:“唉,怎么还有这种规矩啊?我师父也让我背过门规啊,好像没有这一条吧。”
冯师兄还是咧着嘴在笑:“所以说是不成文的规矩嘛。我和你庄师兄第一次来的时候都被整过,我记得我头一次来的时候,我师父把我推进这个洞里,我吓得一上午都不敢说话。你们守正一脉的人胆子就是大,看看你,也就冒了点冷汗,比我那时候强多了。”
什么叫就是冒了点冷汗,我刚才都以为自己死定了好吗?
这时候庄师兄也在一旁说:“这个洞穴里的门道可远不止这些,你知道那些风声和水声是怎么来的吗?”
我摇了摇头,就看见庄师兄用手掌在墙面上敲打了几下,敲打时的声音是三轻两重,两长一短一长。
然后我就看见眼前的洞壁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很快这些裂痕就连成一片,而原本完整的一块墙壁也碎成了无数的碎石块。
就这样,在黑漆漆的洞壁,又像上次一样出现了一个两人宽的门洞。
庄师兄拿起一块碎石头给我看,我就看见石头上还连着几条很细的丝线,将它和另外几颗石头连在一起,那种丝线很柔、很细,但上面又泛着一层极有韧性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