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说的也是,如果你真是鬼,那也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鬼。”我尴尬陪笑,见她不再吭声,我也没有再说话。
一路无语,两个人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前行两公里,远远的便看到了一个村子,不过随着汽车的逐渐逼近,乱七八糟的哀乐也传了过来。
我皱眉正想开口,杜晓兰突然说:“哎呀,明阳,我们俩今天出门是不是忘了看黄历?你听这声,好像不止一家办丧事啊。”
心说这杜晓兰还真有点傻白甜,三天前前往坪兴乡的大巴罹难,六十多人如果有一半是这个乡镇的,那也够好好折腾一顿的了。
说出了我的猜测,杜晓兰若有所思点头,囔囔说:“也有道理,不过一下死这么多人,也真够渗人的。”
这也是我想说的,鬼这东西确实存在,而且这些人都是莫名其妙惨死的。如果没有鬼魂作祟的话还好,可一旦作祟,那就是大规模的。
心里想着,车已经来到了村口,这个村子叫柴池岭村。
我们正前方是一条宽阔笔直的水泥路,此刻这条水泥路上陈设这三个灵堂,那些穿着白衣的孝子将路堵得严严实实,哀乐和哭声混作一团,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哭些什么。
死者为大,现在人家正在办丧事,我不好按喇叭让人家避开,只能熄火停在路边等候。
杜晓兰似乎有些害怕,蜷缩在副驾驶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我对此并没有什么恐惧,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他们散开,便下车信步走了过去。
农村人就喜欢看热闹,在距离最近的一家站着几个村民,在我走过去的时候,听到其中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长叹了口气,对边上的人说:“哎,真是可怜啊,多乖巧的女娃娃,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事,一家三口都出车祸了。”
“可不是啊,多好的一家人,真是可惜了,明天就要……”
“孝子平身。”这句话一出,我也不再去听这些八卦,急忙回到了车上。跪在地上的人纷纷站了起来,朝事主家里走去。
开车驶过,我扭头看了一眼,见灵堂内摆放着三张遗像,两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夫妇,还有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孩。
女孩的样子并没有看仔细,便被行人将视野挡住。
没有感慨,生死离别这种事情我也见得多了,另外两家也已经疏散开来。按照导航,连续穿过三个村子后,这才来到三河村。
让我欣慰的是,三河村并没有任何哀乐传出来。
杜晓兰长松了口气,笑了笑说:“这一路我一直担心那个刘继广会不会不是人,现在看来我完全是多想了。”
“我就说嘛,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呢。”我笑了笑,其实杜晓兰的想法我也有过。
顾虑烟消云散,整个人也轻松了很多,按照详细地址,很快就来到刘继广的家门口。
这是一栋乡村两层小洋楼,装修的还算可以,毕竟是农村,和这个村子的房屋相比,刘继广家里应该算是过的非常滋润了。
不过让我有些奇怪的是,按理说明天就要结婚,亲朋好友以及同村的人应该都来帮忙才是,但这家非常冷清,大门紧锁,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进出。
将车停下后,我看到在不远处的垃圾堆前面,蹲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男人在垃圾堆里面翻找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见我们出现,疯疯癫癫的冲我们一同打骂便扬长而去。
这是个疯子无疑,我没有理会他。而是疑惑不解,从进村开始,各家各户大门都紧紧的锁着,除了看到的那个疯子,再就没有看到任何人。
杜晓兰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下车后将携带的衣服都拿在了手上,敲了敲车门对我大声说:“明阳,快点下车搭把手,现在都六点了,你想我们忙活到半夜吗?”
“下来了。”我应了一声,这个地方给我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整个村子的人都好像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刚刚下车,一股冷风突然呼啸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急忙来到屋檐下。现在已经七月份,可那股风却冷的出奇,和寒冬腊月的冷风毫无区别。
想归想,但已经来了,也不能打退堂鼓。
搓了搓胳膊,使劲敲了敲大门,很长时间里面都没有任何回应。
我眯着眼睛望向东瞧西看的杜晓兰说:“好像没有人,你看看合同上有没有刘继广的电话。”
“你等等。”杜晓兰放下手中的衣服,将那份合同拿出来正准备递给我,身后的大门突然传来开动的声音。我下意识缩回手急忙转过身,大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一个约莫有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
第七章 鬼压床
和很多庄稼人一样,男人黑瘦黑瘦。不过双眼充斥着血丝,眼窝有些塌陷,黑眼圈非常明显。身子抖抖颤颤,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摔倒一样。
看到男人的第一眼我便被惊了一下,这种长相还真让我有些害怕。急忙缓过来,恭敬问:“请问这里是刘继广家里吗?”
男人勉强笑了一下说:“你们是婚庆公司的吧?快点进来吧,我儿子还没有回来,他让我安顿好你们。”
男人说完便转身走进了房间,正主没在,有些布局我也不敢自作主张,所以也没有卸下设备,关了车门,便和杜晓兰走了进去。
刘继广家很宽敞,前面是两层楼,院中间有两间厢房,厢房对面是一座长方形的小花园,后院只有一个小房间,外面上着一把铁锁,应该是粮仓之类的地方。
在我和杜晓兰犹豫之际,男人从房间出来,安排我们住处后便又一声不吭的走回了房间。
这两间厢房收拾的还算干净,被褥之类的都是新的,在炕边还放着一只一人高的立式衣架。
开了半天的车,正准备躺在炕上休息一会儿,杜晓兰走了过来,踢了我一脚说:“明阳,现在天色还早,跟我出去转会儿吧。”
“不去。”我打着哈欠,一头趴在炕上。
按照杜晓兰以往的习性,肯定会折腾的我睡不着觉。可出奇的是,今天这家伙倒是挺温顺,走出房间便再没有声音。
也不知道她转性了还是怎么回事儿,我也没有细想,很快便迷迷糊糊起来。
隐约间,我听到一缕轻微的脚步声在房间内游荡起来。想要睁开眼睛,可双眼皮就好像被胶水死死的粘住,根本就睁不开。
这缕脚步声非常奇怪,就好像在房间内找东西一样。转悠了很长时间,声音这才停止下来,一缕悠长的叹气传入耳中,接着我就听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眼睛依旧不管我使多大劲都无法睁开,想要活动一下身体也没有任何办法,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人在死死的将我禁锢在炕上。
“鬼压床!”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
我本来就阴气缠身,连鬼都见过,鬼压床更别说经历多少次了。此刻我并没有慌张,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我都会默默念一句‘阿弥陀佛’就会没事儿,可这次还没等我念出来,就听到一阵吵闹声在房间内响起。
声音是一男一女,虽然就在我耳边,但我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只能听到女人呜呜的哭泣声以及男人无奈的叹息。很快,吵架声便消失无踪,跟着便是一缕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我激灵灵一个颤抖,头皮一阵发麻之际,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可以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