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养父欲言又止,我连忙追问着,他接着又说:“但你这一辈子必须和死亡打交道,就像咱们爷俩以前靠着给人扎纸人,做花圈为生那样。”
“这……”
“因为你如果长时间不接触死尸,你的身体就会变得十分虚弱,就像你小时候那样,患上重病奄奄一息……”
我眉头一皱,没想到村里那些流言都是真的,难怪所有人都把我看成一个怪胎,可这又到底是为什么?
第七章 白骨
养父这一次没有回答我,他说他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我隐隐觉得养父他在瞒着什么……
来到山下,我和养父离开村子了,此刻我们的身上只带着几张沾染上鲜血的零钱。
看着养父还在留着血的双腿,我不禁有些犯愁,就手里这些钱别说是看病,就连坐车去城里的路费都未必能够。
我回头望了一眼村子,又生了一股怒气,往日里村子里谁家办白事养父没少出力,可现在却……
“一群白眼狼!”我忍不住的骂道。
“这都是命,长生,咱们去西河村吧。”
“去那干嘛?”我十分疑惑,想要带他去城里的大医院看病,可养父却坚决的要去距离我们这八百多公里,偏僻的小山村,难不成那个西河村里有什么神医?
可就算有神医,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该怎么去?
这穷乡僻壤别说是打出租车了,每天就只有一辆早上定点发车的小客车开往县城。
我望着漆黑一片荒凉的四周,忍不住叹了口气,养父却微微一笑,“等着吧,再过一会,就有人来接我们。”
我不解的点了点头,见养父脸色惨白有气无力的样子,我也没有多问。我知道养父一直深藏不露,对一些奇门相术和民间禁忌都很了解,他说的话我一直坚信不疑。
果然,没过多久从山路那边行驶过来一辆微型面包车,从车上跳下来一个老头向我们走了过来。
当他看到养父受了这么重的伤,显得很意外惊讶,而我看到这老头的模样时,也是大吃了一惊。
只见这老头六七十岁,只剩下了一条胳膊和一只眼睛,半张脸像是被熊瞎子舔了一样,皱皱巴巴的十分吓人。
“赵半仙,你……你怎么会?”那老头满脸吃惊的说。
养父苦笑着摇了摇头,那老头也没再多问,先和我搭把手把养父搬到了车上。
也许司机是个外人,这一路上养父和那老头都没有说话,差不多四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来到了那依山傍水地处偏僻的西河村。
那老头给了司机两百块钱,之后带着我们来到了他的家里。原来这老头姓蒋,养父在很多年前帮过他们家一个大忙,欠了父亲一个人情债。
简单安顿好了我们父子之后,蒋老爷子很快就找来村里的大夫,诊断结果是,虽然养父的性命没有大碍,可双腿却落得终身残废。
大夫开了几副药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连连摇头,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养父喝了碗汤药后渐渐睡着了,我也有些筋疲力尽,见到忙前忙后殷勤备至的蒋老爷子,我内心十分感激,深深道了一声谢。
而面容可怖的蒋老爷子微笑着摇了摇头说:“小长生啊,如果当年不是赵半仙的一卦,我们一家子就全死光了。”
“可是,您这身体……”
“唉,比起全家老小的性命,只少了一条胳膊和半张脸,就算是万兴了。”
“蒋爷爷,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啊?”我好奇的问道。
“今天太晚了,早点休息吧,你们以后就住在我家吧,到时候有的是时间讲给你听。”蒋老爷子摸着我的脑袋,他的眼神很慈祥,渐渐我觉得他的面容并没有那么可怕了。
因为蒋老爷子老伴前些年病逝了,三个孩子又都在城里打工,所以许多房子都空闲着,我自己独自住在一间厢房里。
远离了那让悲愤的村子,我的心里平静踏实了许多,躺在炕上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天快亮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窗外好像有什么古怪的声音,像是风声,又像是哭声……
我睁开朦胧的睡眼朝窗户边望去,这一看把我吓得直冒冷汗,彻底清醒了过来。
我看到了一只白骨嶙峋的骨爪缓缓的伸了进来,一个头披红盖头的女人渐渐出现在窗前!
第八章 烧尸
我吓得魂飞魄散,可嘴里却喊不出半点声音,像中了什么邪术一样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阴森恐怖的女人慢慢从窗户翻进屋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女人身上仿佛没有骨头一样,就像是一条蛇以及其诡异的姿势钻了进来。
但就在女人那只白骨手爪将要抓住我的时候,一个似曾相识的白色身影又出现了。
那身穿白衣的人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灯笼出现在窗外,出现在那女人的身后……
就在这时,我浑身恢复了知觉,我惊呼了一声坐了起来,却发现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窗户没有被打开,屋子里更没有女鬼和灯笼。
原来这是一个梦。
我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满头的大汗,心里不禁又出现了昨晚那诡异的一幕,那突然出现的八抬大轿,和提着白色灯笼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再也睡不着了,下炕穿鞋去上个厕所,而就在路过仓房时,忽然听到漆黑的房间里好像有什么动静。
我好奇的走了过去,透过门缝我隐约看到里面蹲着一个人,虽然只是背影,但一眼就看出了是谁,是少了一条胳膊的蒋老爷子。
我刚想轻轻地敲下门,可忽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大对劲,一股腐臭的味道从房间里飘了出来。
我对这种气味太熟悉了,尽管因为刚起床,嗅觉有些不太灵敏,但我还是嗅出了这是死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