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我挂断电话,说:“我要离开这里。”
“去哪儿?”黑衣人侧过脸。
“回去,小安出事了。”我说道。
“正门走不了。”黑衣人冷冷说。
萧玉儿补充道:“楼道里有东西在转悠,出去可能就会被盯上,而且他们的目标到底是Z还是你也说不清。”
我当时还在坚持,说:“但小安是因为我卷进来的,她有事我不能不管。”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回去不见得能帮上什么忙。”
我没理会他,当时我已经失去理智了,一个健步冲到窗前,“嘭”一声打开窗户,直接就要往外爬。
但很快我就感觉到秦剑鸣一把从后头扯住了我,说:“你干嘛?!这是三楼,你找死吗?”
“正门出不去我爬窗户总可以了?”我侧过脸冷冷说。
小时候我就是个爬树上房的能手,爬个楼虽然有点困难,但也不至于太纠结。
这种小宾馆外头有空调架子。还有窗台和小平台,我身子瘦,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算了。”但就在这时,黑衣人开口,说,“房间里暂时是安全的,我送他出去。”
这个时候我心里才感到有些过意不去,但事不宜迟,所以并未多说什么。
黑衣人立刻带我出了房间。刚到走廊上,我就感觉气氛压抑的让我喘不过气来,脸上也火辣辣的疼,我不停的摸自己的脸颊,黑衣人却伸手按住我的肩膀,说:“别碰那个。”
我皱了皱眉。感觉黑衣人好像知道什么,于是问道:“你知道我脸上的是什么?”
“别人怎么说?”黑衣人反问。
“说是植皮手术后的排异现象,我体质特异,所以这种病态持续了很长时间。”我说道。
黑衣人似笑非笑,没回答我的话,却说:“走楼道。”
我“嗯”了一声。
然而,我们刚来到楼道口,我就觉得身后有人跟着,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但是黑衣人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我几次想要回头,却都被黑衣人拉着制止。黑暗的楼道里,黑衣人问我:“你知道鬼搭肩吗?”
“听说过一点。”我说道。
“每座年代久远的房子里多少都有阴魂聚集,宾馆尤其如此,所以在宾馆内召唤阴魂也最为容易。”黑衣人说。“这个时候就算有人拍你的肩膀,都不要回头,否则阳气尽散。”
我点了点头,一股脑儿的往前走去。
越往楼下走,楼道就越是黑暗压抑,若没有黑衣人在身边,我自己肯定会打退堂鼓。
这个时候我对他有种说不出的感激。
不由得又问:“秦天展他……他到底是谁……”
黑衣人笑了笑,说:“姓名只是代号,圈子里的人,到了如今这个时代,什么时候会死,什么时候会被抓进去,什么时候会无故失踪都不知道,何必在意这个名字,他喜欢叫秦天展,让他叫就是了。”说完这话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一楼楼道口,我甚至已经看见了安全出口外行驶而过的车辆。
但是,那安全出口处的地面上,赫然用符灰画着一个图腾印,外头的夜风明明不小,可地上的符灰就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般,纹丝不动。
黑衣人当时也放慢了脚步,我跟过去,远远看见,就在离宾馆出口处不到二十米的马路一侧,一个没有脸的男人静静的站着,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红裙女人,那女人低着头,长发几乎盖住了整个脸,不知道是夜色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我觉得那发丝下的脸特别的苍白。
而我的身旁,黑衣人已经点燃了复制,手一挥,符灰随着火光一点点飘落在那图腾印上,那图腾印立刻开始冒起一阵白烟,像是起了化学反应一般。
随后,黑衣人单脚一蹬,一划,直接把地上的图案划出了个大缺口,与此同时,外头的夜风也开始渐渐吹散那组成图腾的符灰了。
外头那无脸人的身形动了一下,看着像是有些紧张,接着,我看见他把手一挥,站在他身旁那一直低头的女人变缓步向楼道口走来。那女人走路的姿势非常怪异,好像得了软骨病似的,浑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一片。
“怨尸。”黑衣人低声说道。
我立刻握住了那把黑色的匕首。
那女人在离宾馆侧门还有几米距离的时候,身子忽然向下一缩,紧接着猛地向我们弹跳过来,那动作就像是捕食的动物一般,这一切我始料未及,往旁边躲闪,直接就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而那女人则一个翻身直接扑到楼道内,黑衣人轻捷地向旁边一跳,好像根本就不在乎那家伙的进攻,那女人落地的片刻猛一抬头,我看到的是一张包含怨怒的脸。
她嘶声低吼了一句“孩子”。
随后又转身想我扑过来。
我拔出匕首没头没脑的乱扎了一通,也不知道伤没伤到那家伙,但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具怨尸已经开始进攻黑衣人,黑衣人的动作却更加迅速,不过片刻,几张符纸已经脱手而出,狭窄的楼道内,我看见那怨尸身上已经多了三张符纸,分别在胸口、下腹与眉心处。
这个时候,女人的行动明显缓慢了许多。
“割开她的喉咙。”黑衣人沉声说道。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拉住那冰冷的怨尸,强行把她扳过来,一阵阵腐臭的气息在我面前弥漫。
我抬手将匕首抵在女人的脖子上,这个时候,女人已经开始发出几声大吼,但却似乎没有能力反抗。
“快!”黑衣人命令道。
我就要动手,可这个时候,忽然,我感觉腰间一阵燥热,好像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窜动似的。巨每在圾。
与此同时,我的手臂居然不能动弹了。
眼看着那女人眉心的符纸就要震落下去,这个时候我居然动弹不得。
我抬眼惊恐的看着黑衣人。
很快,黑衣人好像也发现了不对劲,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硬拉着我的手臂,狠狠在女人的脖子上划了一刀。当时我只觉得一阵晕眩,手臂好像要脱臼般的疼痛,但那一刀终究是划了下去,那女人脖子上皮肉绽裂,但没有鲜血涌出,我只看见一股黑气飘忽而出,接着缓缓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