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
听至此,我们已经明白刚才那光头副教主的前来历了,只是不解的是他都这么“牛”了,为什么还要对塞柳婆这样一个老人下手呢?而且还用孙子的自残来威胁一个老人,太损了一些。
不解中,我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塞柳婆。
塞柳婆抬头,看了一眼药王庙正殿里那斑驳的药王雕像,告诉我道:“这些人并不是和我作对,而是想拆药王的雕像。”
和所有魔教一样,西天大圣在村子里坐稳之后,就开始对村民进行思想改造,以方便进一步加强控制。
而在这条路上,村民们原本的土神崇拜,也就成了最大的绊脚石。
对此,这位西天大圣做的更绝,人家大手一挥,说上帝佛不喜欢偶像崇拜,要村民把所有有人物画像的东西全部毁掉,或者上交给他。还说私藏不交冥顽不灵之人,上帝佛必然降下灾祸,不得好死。
在后来,也不知道是西天大圣搞鬼,还是瞎猫碰见死耗子,掌管本村最大“偶像”的塞柳婆家突然出事了,她两个儿子在一场车祸中双双丧生,只留下了两个孙子,阿瑞和阿顿。
这次突如其来的车祸,又成了西天大圣装神弄鬼的资本,在他和三个副教主的宣传渲染下,血蓉寨村民把那车祸看成莫大的灾兆,人人自危。
慌不择路下,大家把手里的金佛相册,雕像玩偶都交给了西天大圣处理,甚至连印着头像图案的钱币,也全部交了给西天大圣。
振威敛财两不误,这位西天大圣一箭双雕。
在后来,他们把目标盯准了药王庙,盯准了庙里药王的雕像。
为了拆药王庙,信教的村民带着人三番五次找塞柳婆的麻烦,只因为塞柳婆会下蛊,又处事小心才没能让他们得逞。
可即便如此,塞柳婆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最为让她揪心的是自己的大孙子阿瑞,那孩子面对父母的死和上帝佛的洗脑,始终认为是自己的奶奶害死了父母,是药王庙里的邪魔害死了自己的亲人。
故而,这才有了早晨的那一幕荒唐。
塞柳婆说至此,又坦然告诉我们说,她昨晚的确在我们的饭食里下了蛊,她留宿我们是想用我们的钱贴补家用,但又听见我们四处打听,以为我们和上帝佛一伙,故而怕急了,才下蛊自保。
听了她的话,我也突然明白昨天傍晚进村子时,村民为什么要把林少松钱上的人头都毁掉了,纯粹是在西天大圣的教导之下,人格和常识发生了变异。
这西天大圣的狠毒阴损,也让我们感到不齿和憎恶。
拿人的生命立威,以教众的恐惧敛财,破坏别人的塑像,让孙子拿刀威胁奶奶……种种行径,令人发指,已经不是丧心病狂能够形容了。
这位西天大圣,未见其人,先闻其臭。
第五十二章 :无可逃避
塞柳婆说到这里,眼泪没有断过,也让我感觉牙根痒痒了。
这个西天大圣,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要会一会。
面对血蓉寨里的怪异,贤红叶心有灵犀间,对我说道:“要管一管这乱象么?那个西天大圣,也太嚣张了。村子被他搞得乌烟瘴气。”
红叶的志同道合,让我颇感欣慰,我刚想答应,却没想到这林少松,突然起了退堂鼓。
那小子摇了摇头,冲我和红叶推脱道:“人家的事,咱们不好插嘴吧,而且找红叶爷爷的计划紧,我怕耽搁了时间。”
面对林少松的退缩,贤红叶不满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爱心?我们不管,塞柳婆和她孙子会被杀的。”
面对着贤红叶的抱怨,林少松却显得自鸣得意,他摆了摆手道:“这还不简单么?给她一笔钱,让她带着药王像搬家就是了。你们呀!就是没有经济头脑……”
林少松的夸夸而谈和金条脑子都让我不太满意,而且这个问题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作为回应,当时我便回敬他道:“你这招不错,但是想的并不全面。”
面对我的质疑,林少松拧眉不服道:“沃特?!”
我坐直身子,指着身侧的药王塑像,对林少松说道:“这药王庙是咱们进山前最后的一处落脚点,这里要是出了事,你可就孤军深入,四处无援了。”
我的话,让林少松哑口无言。
且不考虑这药王庙里有关苗疆女神花的线索。只说这座庙本身的战略位置,就足够引起我们的重视了。
毕竟,这趟贵州之旅计划比较缜密,我们也不是乱来,大计划基本上是按照当年美国探险队和乔恩逊的路线前进的,不管进入芙蓉川内部,还是退出大娄山北上金沙江,这药王庙和庙下的血蓉寨,都是我们必然经过的重要节点。
如此的战略要地,可能蕴藏的线索和补给自不必谈,只说现在让一群别有用心,且和我们结下梁子的魔教控制着,便与在归途中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没任何区别。
况且,魔教这东西往往攻击性很强,也很重视威信,他们的副教主被王吼残了,定然也会想办法刁难我们,在村民面前找回面子的。
说至此,我的意见已经很明确的,为了避免“关羽大意失荆州,走麦城”的悲剧,必须先拔出这颗钉在血蓉寨上的“钉子”才行。
林少松面对我的分析,漠然无语,最后终于点了点头,同意先管管这血蓉寨内部的事情,在上路也不迟。
我见林大少点头了,便起身,把王吼和巴图鲁一伙都叫了进来,只留下金羊毛看着塞柳婆的孙子阿瑞。
人到齐之后,我对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而且我特地强调,这贵州是我们“机步师人”生活战斗过的地方,作为人民子弟兵,我不可能坐视不管,更不可能看着新社会,红旗下还有这样无法无天的“宗教反动派”作威作福。
我的话,照例引起了巴图鲁和王吼的共鸣,这两个人和我一样,都是机步师的老骨干,我说什么他们一点就懂,也义无反顾。
有我们三个人做中间力量,大家也很快统一了意见和部署。
我们决定,让红叶和巴图鲁看庙,顺便看看这里有没有有关苗疆女神花和74工程的线索,我和王吼先去会会西天大圣,顺便摸摸他的底细……
说至此,我特意把头扭向林少松,微笑着问道:“林大少!您不去陪我们看看热闹么?”
本以为能逃过一劫的林少松被我的疑问搞得满面通红,他拧眉,语气中满满的退却之意道:“我?”
我看着他快要哭出来的脸,感觉挺好笑,于是故意激将了他一句道:“你不来就算了,知道你不擅长拳脚,还是陪着红叶做点绣花考古的事情吧,符合你性格。”
说完话,我王吼便起身而去,一人拿了一把匕首防身,头也不回,更没有理会一脸难堪的林少爷。
可就在我们踏出庙门,正准备开车离开的时候,林少松突然面色苍白的走了出来。
他拍打着我的车窗,同时冲我说道:“我也要去!要惩治罪恶,伸张正义……”
面对着林少爷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王吼不解的小声冲我道:“咋说变卦就变卦了呢?”
我冷哼一声,一边为林少松打开车门,一边小声推断道:“估计是被红叶数落了,她那张嘴……”
我摇了摇头。
随后,我们三个人盘山而下,顺着塞柳婆的指点,又回到了血蓉镇,准备和那个魔教头子西天大圣一较高下。
此时的血蓉寨中,一片萧杀之气。
我们的到来,引起了更多村民的反感和敌视,这些人似乎已经知道副教主被打伤的消息。
他们一见到我们的车便急速跑回家,害怕的关起们来,胆大的未遂车辆,更有孩子在门缝里冲我们扔石头快,骂我们魔鬼。
面对着村民,我们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因为没有必要,而且我知道他们与其说是信上帝佛,信西天大圣,不如说是怕,怕被所谓的诅咒咒死,也怕被西天大圣的奔雷手打烂脑袋。
只要我能让西天大圣威信扫地,那村民自然就会看透一切,到时候,事情就变得简单许多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了血蓉寨“上帝佛教”的教坛前,说话就要会一会这位会奔雷手的大仙。
血蓉寨有两百多号人,井字型的布局,十分简单,这一次走进来,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这里除了个别木质建筑有苗寨风格以外大部分都和汉地的建筑差不多,一看就知道是“熟苗”村落,在上帝佛教传过来之前,应该也不算太封闭。
但和那些平常的建筑相比,上帝佛教的“道场”可就要气派多了,而且鹤立鸡群,显得不伦不类。
从正门看过去,这座道场立在村寨西边,看上去就像个围着围墙的大号白色蒙古包,外边用黄纸,红菱写着些鬼画符随风飘曳。最有意思的是这道场入口此时正排着七八个女性,一个个面色焦急,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好奇之下,我偷偷的走过去,站在一个小姑娘身后,用贵州话问了一句道:“好乖妹!搞啥子克?!(小妹妹,干什么去?)”
女人误以为我是本地人,因此头也没回的冲我说道:“每月十五,和教主过灵床消灾克。”
第五十三章 :西天教主
过灵床是个啥,我不知道,不过既然占个“床”字,相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我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问妹子道:“过灵床?是不是……得和教主摸来摸去。”
面对我的问题,妹子脸红了,她扭过头辩驳道:“不能这么说,这叫把身体献给主……呀!你是谁?!”
说到这里,小妹子才发现我不是本地人,她迅速怪叫了一声,本能的往蒙古包样的法坛里跑去。
在她的带领下,现场很快混乱不堪,七八个妹子大妈们如见到灾星一般一股脑往“蒙古包”里跑,边跑还边说我们:“吃人的魔鬼来了,张牙舞爪,浑身冒火呀……”
这话听的我们莫名其妙,我看了王吼和林少松,不由得纳闷……我们有那么丑么?也没自燃呐,完全不明所以。
妹子们散开之后,我们郁闷间,也跟进了蒙古包样的道场,却正看见一个女孩,又领着那些女人走了出来。
这女孩子大概十八九岁,个子很高,一副苗民模样,浑身穿金戴银,像是挂满了铃铛一样,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自带背景音乐。
按说这是一个非常有“少民范儿”的女孩,但却不知道为啥鼻子上打着鼻环,染着黄毛,还拿着粪叉,样子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铃铛妹子站稳之后,她旁边的一个女人伸手指着我们道:“副教主,他们是外边来的魔鬼么?要保护我们呀!”
女人看着我们三,鼻子里冷哼一声,径直问道:“你们就是打伤秃龙的人?”
秃龙是谁我不知道,不过我看她的样子,应该指的就是早晨带人闯药王庙的那个秃子。
故而我回应道:“就是我们干的,你也是个副教主吧,怎么称呼?”
女孩子微微一笑,告诉我们道:“我叫塞青葵,是这里的三教主,你们来有什么事!找死还是赔罪。”
塞青葵说话的气势逼人,火药味十足,不过我们不想和个女人多见识什么,我和王吼同时不屑道:“我们要见西天大圣,你往边去。”
“哈哈哈!”塞青葵狂笑了三声,把手中粪叉一横,指着自己的鼻子狂傲道:“要见教主,先过了我这一关!”
我看着她莫名其妙的自信,简直不知道她有什么资本和我们在这里叫板的。
别人是拦路虎,她最多是个小花猫。
我看了她握着粪叉的手一眼,然后说道:“先过你这一关?”
“正是!~”塞青葵噘嘴道。
我冷笑一声。
迟快间,还没等塞青葵把颤音说利索了,他立刻扔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军刀,同时大喊道:“让开!”
在我狂吼之下,袖中小刀脱手而出,那刀于空中划破气流,直接打在塞青葵的额骨上。
和上一次一样,瑞士军刀我没有摆直,它和一块椭圆型的鹅卵石没啥区别。
但即便如此,那近乎实铁的东西打在额头上也绝不好受。像塞青葵这样的女孩子,就直接被打晕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虽然直接打翻一个大美女,看上去不太近情面,但是我感觉这样避免了直接冲突,也能让“上帝佛”的威信扫地,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在这一击之后,那些歇斯底里的女人们也果然安静了下来,以种敬畏的眼神看着我们三。
一切摆平之后,我也不再搭理她们,和王吼直接走进了蒙古包的围墙,准备拆了西天大圣的道场。
蒙古包的入口没有门,只像个厕所一般挂着个白布门帘,伸手能推开。
可就在林少松踏前一步,准备拉开帘饰的时候,那里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干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