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隔壁的马婶听我说完,也拨开人群出来说道:“我相信刘阳,昨晚我们一起回村路上就遇上了。要不是我们跑的快,就看不见今天的太阳了呐。”
  这话一出,众人都恐慌起来,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知道村里接二连三的有人奇怪惨死。
  而且,都是死后下葬头天尸体不见了,张首富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晚上才躲去干女儿家,白天才敢回来。
  听马春兰这样说,此时张首富也减少了点嚣张,一双眼睛贼溜溜的转了一圈,不知道盘算了个啥。
  看得出他内心也很恐惧,但是嘴上却不依不饶的压低了声音对我道:“你两少唬我……限你三天之内只要找你三叔回来,让他退我钱,或者找回我儿子遗体,我就既往不咎,不然我就去派出所告他骗钱,还有你们一家合谋。”
  看来这个张首富认定三叔是携款私逃了,张首富向来溺爱自己的独子,不想儿子死后遗体不保,不然也不会花高价钱请三叔来守灵堂。
  现在三叔跟他儿子尸体都不见了,可谓人财两空,看来他想把这个锅推给我们一家来背。
  听得我很愤怒,三叔根本不是贪财的人,看院里的法坛就知道,三叔是有备而来,说是守灵,实则是来捉鬼,如果不是为了村里的安全,三叔是不会稀罕张首富的五万块钱的。
  三叔为了救我还背了个骂名,如果我不闻不问,我还算个男人吗。
  我摸了下怀里三叔给的铜钱,想到昨晚三叔对我的维护,眼睛有些湿润,鼓起勇气应道:“你不许诋毁我三叔,他会回来的。”
  见我虚弱的样子,张首富也没有在为难我,可能觉得为难我也没有用,附近几个村民一听有不干净的东西,唯恐惹祸上身,也纷纷散开了,老汉扶着我一路回了家。
  可能因为昨晚失血过多,回到家我又躺了一天,喝了点粥,四肢才有了力气,起来洗了个澡,冲干净了香灰惊奇的发现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了,几乎看不出痕迹。
  张首富不是会白丢五万块钱的人,既然限定三天,过期肯定会再来闹。
  三叔昨晚把那些东西引去哪儿了,会不会被那些东西害了,红衣女鬼要抢去尸体做什么,会不会跟出租屋里的女鬼有关系。
  还有她说我们全村都要死,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三叔能去捉鬼,显然是知道红衣女鬼的路数,只是我突然出现搅了局面,看来要找到三叔,得知道红衣女鬼的来路。
  想到这里,我问了正在编箩筐的老汉:“老汉,我们村里是不是集体得罪过什么人啊?比如什么女的?”
  老汉皱起眉头想了半天说:“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能得罪谁啊。你是不是听到啥谣传了?”
  正在做晚饭的老妈冲出灶房紧张道:“阳阳,你可不能去管张家的闲事啊,村里已经死了四个人了,你不许去听别人撺掇管闲事啊。”
  “瞧您紧张的,我能管什么闲事。”我安慰了下老妈接着问道:“诶,妈,你说死了四个都是谁啊。”
  “还有谁,村里整天跟着张大毛厮混的那几个,依我看都不是啥好人……”老妈嘀咕道。
  不等妈说完,老汉就呵斥住了:“你个老婆子瞎说啥,要让张首富听见了还不找我们一家麻烦啊。阳阳张家的事情你不要过问了,要你三叔不回来,我们砸锅卖铁把钱凑来还他。”
  看来爸妈不愿意谈论张大毛死的问题,他们二老出名的老实,从来不去打听八卦,村里的事情可能真不知道。
  我更加不敢告诉他们我看到了鬼,怕他们担心我的安危。
  乡下地方晚上没有娱乐,饭后他们就上床睡了,我看着窗外的月亮,想着出租屋的女鬼妙灵应该是找不到我了,但是心里还是总觉得不踏实,三叔还没回来。
  想着,想着,我好像听见窗外有人叫我。
  起初以为是错觉,仔细一听,又很清晰,而且这个声音……像是三叔的声音,“阳阳,阳阳……”忽近忽远,忽弱忽强,像是在黑暗里寻找我。
  难道是三叔受伤了,外面又太黑没有手电看不见路,所以叫我去接他?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放佛就在我家院外面,我不想吵醒爸妈,终于按捺不住,拿上手机跟铜钱,悄悄的出去看。
  虽然经历了女鬼,到了晚上我就莫名的恐惧,但三叔是为我才冒险的,他叫我肯定是有需求,我不能不出去看。
  况且我有铜钱,应该可以自保吧。为了降低自己的恐惧,我嘴里低声粗犷的吼着歌:“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可能由于紧张,凭时记得熟溜的歌词,现在全都忘记了,只能翻来覆去的唱着这句“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我一边给自己壮胆,一边推开了院门,奇怪的是三叔的声音却不见了。
  我拿着手机四处照了下,没有看到三叔。
  正要转身回去,声音又在远处的黑暗中响起了,我心脏咚咚咚的跳了起来,手里紧紧攥着三叔给的铜钱,一步一步的往前面挪去。
  我麻着胆子,追着声音一直走,一直走,三叔的声音是恍惚的,让我完全判断不出距离。
  走了好一会儿,声音突然没了,我举起手机照了一下四周,差点没把我吓闭气。
  该死!我怎么不知不觉走到了张大毛家,我转身正想着拔腿往回跑,突然一个黑影闪过,跳到了院门的大树后面。
  我心里一紧张,感觉心脏就要从嘴里跳出来,当下大喝了一句“谁!”
  树后面一阵寂静,没有任何响动,这时候我如果撒丫子跑,它要从后面偷袭我怎么办,瞬间觉得自己很聪明。
  我拿出一枚铜钱夹在手指中,装出一副镇静的样子,牛逼的喝道:“我不怕你,随便你是人还是鬼,给我出来。”
  过了半响,大树后面依然没有动静,我握着铜钱想冒险走过瞧瞧,刚往大树迈出去两步,借着手机的光,看到大树后叶子草丛在不规则的晃动,我心弦莫名的拉紧,只听见自己起伏的呼吸。
  忽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叫了一句:“别过去,快跑!”
  声音不是刚才听到的三叔的,好像是出租屋女鬼妙灵的,这种环境下,我哪里还有理智思考,大脑条件反射弧很快,让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往回跑。
  不管有没有东西追过来,一口气跑回了家,关上了院门,噗通噗通的心才算安静了一点,我开始埋怨自己没出息,铜钱在手里,我怕什么。
  看来我猜测的不错,三叔的失踪跟村里离奇死亡案,尸体丢失案都跟这个妙灵有关。
  但是今晚她叫我,快跑,是吓唬我的,还是为了救我,三叔到底是死是活,我思维开始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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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张家女儿
  
  害怕那些东西跟过来,整晚忐忑不安的听着窗外的动静,直到鸡叫,我才敢入眠。
  正做着好梦,被院门外邻居的声音吵醒了:“刘家嫂子,你不跟我们去张家看下啊?听说昨晚张首富死在自家院子里了。警察法医都来了。”
  我妈一边剁着猪草一边回应道:“死人有啥好看的啊,我劝你们也别去了,这一段离奇的死了那么多个人,晦气得很,别去沾上啥不干净的东西。”
  邻居中几个不信邪的道:“大白天的,能有啥不干净的。你不去我们可去了哈。”
  听到张首富昨晚死在自家院子里,我心里特别惊诧,翻身起床就跑了出去,我妈想拦也没有拦住。我想起昨晚看见我来后立即躲在树后那个黑色身影,像极了张首富,只是昨晚那种环境下一时竟然没有想起来。
  难道是他模仿三叔的声音引我过去的,可是他怎么会死呢,我跑到了张家院子门口,一堆人围着,饶是村长莫名其妙死亡,镇里比较重视吧,来了很多警察法医什么的,加上围观的村民。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挤进去。
  挤进去就听到张首富干女儿与法医争执,大致是不允许带走张首富尸体,要求按照正常死亡安葬什么的。
  我看了眼张首富的尸体白布盖着,似乎已经现场解剖了,比他儿子死的还凄惨,满脸是血,连样子都看不清楚了,他干女儿伏在尸体上一直哭着爸。
  以前我也听说过张首富跟他这个干女儿的事情,乡亲们都说是个大美人儿,大概十多年前来到我们镇上,后面不知为啥认了张首富做干爹,之后张首富越来越有钱,还做了我们村的村长。
  一名警察拿着笔记本对张首富干女儿做笔录:“你父亲生前有得罪过什么人,受到过什么威胁吗?”
  张首富这个干女儿打扮特别时髦,看起来是个30左右,有种成熟女人的丰韵,看着父亲惨死哭得一边抽搐一边回道:“我说了好多遍了,没有得罪过人,我爸对谁都很和谐,你们能不能让老人死后能安息,不要在对虐待我爸尸体了。”
  做笔录的警察无奈道:“我们也是职责所在,既然村民报警发现死者尸体,我们就要调查清楚……”
  张首富干女儿抹着泪,目光有些闪烁,表现的不耐烦道:“调查,调查,调查了半天你们查出来他杀了吗?今天说什么都不许拉走我爸尸体,我要亲自安葬我爸。”
  可能由于体谅家属的悲痛,另一个警察态度很好的过来解释:“虽然我们不能判断他杀,但是也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工作,你爸跟前面几起死亡案件一样,身上没有伤口,法医解剖却发现他们心脏都类似石头。而且我们无法推断出死亡时间,我们办案多年重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我一听就给愣住了,围观的村民纷纷大惊失色,张首富干女儿闻言,反应表现却比我镇定了很多,她对着警察道:“那你们还不去查原因,反而来追着我审问个啥,难道我会害我爸吗?”
  警察无语:“这……我们也是例行公事。”
  警察法医记录了现场,把张首富尸体安放在堂屋后就开着车走了,毕竟人家死者家属要求尽快安葬不要求立案,派出所也省的多一桩无无头案,我正想跟着村民一起散去。张首富的干女儿却叫了我过去。
  张首富干女儿低头沉声说道:“想找你三叔,今天晚上8点来后山。”
  “什么意思?”我疑惑的看着张首富干女儿。
  “现在我没有功夫给你说太多,我还要置办棺材,明天一早安葬我爸,总之你想找你三叔,今晚8点到后山去找。”张首富干女儿说完转身就走了,我隐隐约约听见她好像又说了一句,“你死总好过全村人死。”
  我满脸疑惑的回了家,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现在唯有找到三叔,才能解开我心中很多的疑惑。
  再说三叔是为了救我才生死不明的,不管怎样,我都决定晚上去她说得后山看看,我现在有镇鬼铜钱,我怕什么。
  到了晚上,我趁着爸妈上了床,带着铜钱偷偷溜了出去,今天晚上没有什么月光,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张家大院亮着白蜡烛的光,跟我预料一样,张首富家还是没人敢守灵,连她干女儿也不在院里,我绕过前院,往后山走去。
  后山是一片荒地,张首富做了村长后更加富裕,已经多年不种庄稼,半人高的野草依傍着一颗颗的青桉树。
  说来也奇怪,六月的夜晚,本应该是闷热,各种蛤蟆蛐蛐吵杂才对,可是今晚连蛤蟆蛐蛐的叫声都没有,四周安静的有点渗人。
  后山那么大,哪儿去找三叔,难道被那个婆娘诓了?我借着手机的光,小心翼翼的往山林中寻去。
  忽然脚下不知被什么草藤拌了一下,我重重的跌了一跤,一屁股坐在湿润的泥土上,哗啦一下,泥土承载着屁股一路往下滑。
  滑了大概2分钟才到底,我心里又惊又怕,还好没有弄丢手机,我照了四周,这是一个山洞,我们哪儿叫“生机洞”抗战混乱时期,用来处置无人认领的尸体的,可能由于后面山体滑坡,洞口灌进的泥土把洞口灌成了个斜坡。
  我不是来探险的,不敢往洞里看,正当我踩着泥土往上爬之际,一个阴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咯咯咯,还真是守信,把人给我送来了。”
  人都有种很奇怪的心里,越不敢看,越想要看清楚。
  明知道这个黑漆漆的洞里说话的肯定不是人,但是脑反射还是让我第一时间把手机光照了过去。
  我大惊失色,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骇然发现说话的竟然是那晚取张大毛尸体的红衣女鬼。
  红衣女鬼阴冷的走了过来,头顶的黑气似乎比上次淡了不少,动作也缓慢了很多,好像受了伤。难道是那晚三叔所为?三叔会不会也在洞里?
  想到此我一只手放进怀里夹着铜钱,望了眼四面石头的洞壁,没有发现任何三叔的东西,
  我失望的对红衣女鬼喝道:“快说,我三叔在哪儿?”
  红衣女鬼轻蔑的冷笑道:“咯咯咯,自身都难保,还记挂着那个老不死臭道士。”
  可恶,我见他辱骂三叔不禁大怒拿出铜钱对着红衣女鬼道:“大言不惭,快说,我三叔在哪儿,不然让你魂飞魄散。”
  红衣女鬼看到我铜钱面露恐惧身子一怔,往后退了一步,我心里正暗自窃喜!
  谁想她看了我一眼,见我拿着铜钱没有作为,又伸出手爪子,继续往我走了过来:“呵呵,小兔崽子,差点被你唬住了。你乖乖让我吸血,我就告诉你三叔在哪儿。”
  如果连这种鬼话我都信,我就是二百五,我决定先下手为强。
  眼看她要走近,我夹起铜钱学着三叔的样子往红衣女鬼身上一掷。
  “啊!”就听见我一嗓子暴吼,没有听见女鬼的惨叫,也没有看见三叔打鬼时的金光,铜钱扔在女鬼身上“咯吱”掉了下来。
  这……!
  我又惊又窘,铜钱被三叔说得那么流弊,什么阎君亲赐,镇鬼法宝,收拾一般厉鬼不在话下,现在打在女鬼身上半点用处都没。
  这下被三叔玩大了。我只能暗骂三叔太坑亲侄儿。
  看了我的样子,惹得红衣女鬼一阵嘲笑:“我劝你不要动,乖乖的让我吸干你的血,否则恶鬼们闻着你的血味赶了过来,你可就要被万鬼噬心,永世不能超生了。”
  红衣女鬼的速度很快,一伸手就抓住了半边脖子,把我腾空提起,力量大得我完全动弹不得。
  我很好奇,为啥鬼都喜欢掐人脖子,我眼睁睁看着她侧头来咬我脖子,这时我又惊又怕,仿佛世界就要坍塌,真是死到临头了,黑漆漆的山洞里谁能会来救我。
《我的老婆是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