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那一天先生去了王叔家处理那事,其实我觉得先生挺负责的,这件事既然王叔他媳妇都已经成那样了,家里也没了做主的人,他也不用再去趟这趟浑水了,但这不是先生的脾气,如果他是这样的人的话,我觉得他也不会一直住在我家帮我驱邪。
先生去了快七天才回到我家来,因为我家这边之后一直平平静静的,于是也就没有再去请先生,不过父母还是会念叨先生倒底在王叔家遇见了什么事,这么久也不听见音讯。
直到他再次回来,才听他说,王家没救了,问他为什么,先生说还是我们在坟地见过的王叔的坟的缘故,王叔他媳妇和小儿子中邪,先生救得了一回,可保不了他们永久,用先生说的话是,只要那座王叔的坟在着,他家就不可能安生。
先生也在王叔他媳妇正常的时候,和她提起过这座坟的事,但是王叔他媳妇表现出来的表情是,对这座坟的存在丝毫不知情,而且当先生提出去坟上看看,看是不是迁坟的时候,他就觉得王叔他媳妇不对劲了,那种感觉,好像她忽然变成了另一个人,她对先生的语气忽然就恶劣了,而且不单是她,就连她一直不做声的小儿子也变得凶神恶煞起来,后来先生才说,他们的样子,多半是上了身,而且自己的魂儿已经被勾走了。
先生说他就是可怜他家大儿子,要不停地忍受这两个已经不再是亲人的人的折磨,而且他看得出,他大儿子眼里随时都是恐惧,明显已经被吓怕了。
先生在着的时候还好,但是渐渐地先生也发现他们不再忌惮他的存在,他经常在半夜听见楼上“咚,咚,咚”的走路声,而且也经常看见王叔他媳妇披头散发地站在房门口一动不动,这种种迹象表明他俩已经开始介意先生的存在。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母子俩白天也开始表现出一些异样的行为来,直到这时候,先生才知道他家已经不成了,只是可惜了他家大儿子在这里受苦。
听先生说完这些,我有些怀疑先生并没有尽力,因为我觉得先生是可以帮他家的,先生听了却告诉我说,帮人之前要先帮己,如果自己都不存在了,如何去帮别人。
我惊道,王叔家的事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先生说他家的煞气比赵老倌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他帮忙的话,是可以完善解决的,只是那样的话,他就必须还一比同样的债,如果不能还,就会有性命之忧,他除了事,就没人能帮我了。
听到先生说到这里,连父母都被吓了一跳,父亲说我不是好了吗,怎么听先生的意思好像还要帮我,而且反而更严重了一样。
先生说眼下我看着是好了,没问题了,这只是所有缠着我的,或者是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怪事进行了一个短暂的蛰伏,是迟早还会反弹的。
这话吓了我们所有一跳,先生更是大胆断定说,不出一个月,家里定然再会发生怪事,让我最好小心着些。
先生之后教了我如何抄写经文,他告诉我最好用朱砂抄写,如果没有朱砂,用红墨也行,抄完之后让我学着他教我的那样念了,每天早晚都各做一次,能保我这段时间内的平安。
至于我抄的这些是什么,念的又是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但是我依旧照着先生说的一丝不苟地去做。
之后,先生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好像是说要回去,也没说究竟回去哪里,如何再找他,就这样离开了。
家里没有了先生,短时间内似乎又回到了没有出事之前,平平静静的,但是这种平静让人的心头都有种压着一块大石头的感觉,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平静忽然就被打乱了。
在先生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赵老倌家的坟也修的差不多了,因为找不到先生,竣工的时候,家里重新找了一个先生上山去祭祀,只是这个先生的手法和祭祀的方式,比起先生差了太多,这些是父亲回来说的,我自然没有去,因为怕我沾惹上什么,所以留在家里安心抄经文念经文。
祭祀之间也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然后赵老倌家的坟就算修好了,做完这件事,也算了了家里的一桩心事。因为赵老倌的死,或多或少让这件事蒙上了一些阴影。
最后坟彻底修好的消息,还是奶奶给赵老太带去的,至于说了些什么,我们也不得而知,奶奶只是说赵老太已经知道了,她很感谢我们家能帮他家重新修坟。
在我的印象里,赵老太一直都是很明白事理的,虽然我不知道她倒底是不是真的赵老太。
似乎只是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所有的事就这样了了,只是每次,我都会想起在奶奶家,最后看到王叔的情景,如果我记得没错,在他的眼里,我似乎看到了恐惧。
这样的平静,直到有一天抄经之前,我洗澡的时候。
那天我打开了浴室的花洒,腾起的水雾模糊了镜子,而在镜子模糊的时候,我忽然看见镜子里似乎多出了一个影子。
我并没有看真切,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但即便是这样,我也被吓了一大跳,马上就用手将镜子上的水雾擦掉,擦掉之后镜子里除了我之外并没有别的人。
很快腾起的水雾就在此模糊了镜面,但是这次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在我镜像后面,有一团黑影。我亲眼看到,顿时吓得扭头去看,但是身后却什么也没有,我回过头,镜子里的黑影还在,可是奇怪的是,只要我擦掉水雾,这个黑影就又没有了。
我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关了花洒,然后匆匆穿了衣服就出来,一直来到客厅里,拿出纸和笔抄写先生教我的经文,但是我拿毛笔的手几乎都是抖的,很长时间才写出了几个字,而且也写得歪歪扭扭的,母亲见到我可能觉得不对劲,就问我说不是才进去洗澡,怎么这块就出来了,然后大约是看见我的手在抖,就问我这倒底是怎么了。
我说话还算镇静,我告诉母亲说在浴室的镜子里看见了别的什么东西,母亲听了自己也吓到了,然后就关切地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没事,但是感觉这是一种征兆,先生说的话可能要成真。
跟着先生这么久,我也或多或少能学到一些这样的预兆,更何况先生临走的时候说过,不出一个月就会有变,果然一点不错。
母亲立刻去叫了父亲,眼下先生不在,于是让他去找奶奶来,让奶奶先来抵一阵子,然后在想办法找到先生。
哪知道这时候父亲却说,奶奶未必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或许我们应该去请婶奶奶来,听见父亲这样说,我看见母亲脸色变了下,然后她就拉着父亲出去了,我只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但说的什么,却没听见,接着父亲就出去了。
我平静下来一些之后,认真地抄了经文,父亲去了很久,等我抄完了,已经烧掉,他还没有回来,后来母亲也不耐烦了,抱怨说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父亲倒底干什么去了,但是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母亲也不敢离开,就只能干等着,再过了一会儿,父亲和奶奶就来了。
第三十八章 又开始
母亲见父亲这时候才回来,不禁当着奶奶的面抱怨父亲说怎么去了这么久,听见母亲的抱怨,奶奶看了一眼父亲,却并没有说什么,父亲则一声不吭,然后奶奶进来到屋子里,见我好端端地,也松了口气,一直绷着的脸这才舒缓下来,然后她亲自问了我事情的经过,然后拿着纸钱和香就往浴室那边去了。
我看见奶奶无疑是朝着浴室烧了纸钱,敬了香,期间也默念了一些什么,昨晚之后,我看见她拿出了一个鸡蛋,鸡蛋上拴着一根红线和一根黑线,放在浴室门口,叮嘱父母亲说,明早天亮之前,不要打开浴室的门。
又叮嘱说如果半夜听到有声响不要出屋子,明早起来看这个鸡蛋,要是鸡蛋不见了,这几天都会没事,要是鸡蛋没了或是碎了,那么就得赶紧想办法。
奶奶毕竟不是先生,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做完这些,她又叮嘱我一定要小心着些,不要再出之前的事了,然后就回去了。
等奶奶走了,母亲才问父亲怎么去了这么久,父亲没有隐瞒,说他去找婶奶奶了,才听见父亲说去找婶奶奶,母亲当即就责备道:“你怎么就不听劝呢,让你不要去你偏要去。”
说完之后,大约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又问说:“既然你去请了,怎么是石头他奶奶来?”
父亲这才说,他去了婶奶奶的住处,说了来请他的缘由,婶奶奶却回绝了,父亲说,婶奶奶的理由很简单,她说她和我没有缘,帮不了我,这事还是找奶奶来帮忙,奶奶她会做好这件事的。
父亲吃了闭门羹,就去找奶奶了,奶奶二话没说就来了。
母亲听了父亲的解释,也就没有再说别的什么,我在旁边听着,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婶奶奶倒底是什么人?”
母亲率先回过神来,她替我抚平了身上的衣服,和蔼地和我说,大致意思是,如果我不想出事,就少提婶奶奶。
奶奶走后,父母亲就不让我再走出屋子去了,说我要拿什么或者需要什么他们帮我就可以了,而且他们在下头特地给我腾了一个房间,让父亲和我一起睡,也好有个照应。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早,至于父亲是什么时候来睡的,我也不知道,感觉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父亲已经起床了,我醒的时候正好听见父亲和母亲在外面交谈着什么。
我起来,然后看了浴室那边一眼,问说于是门口的鸡蛋怎么样了,母亲起来的最早,她说她一大早起来就去看,发现烧的纸钱灰烬和香梗也还在,唯独这个鸡蛋不见了。
奶奶说过,如果鸡蛋消失了,就说明这几天会太平,我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问母亲说那么浴室还能用吗,因为每次抄经之前都要沐浴,这事母亲他们也拿不准,于是父亲说他去问问奶奶,后来回来告诉我说,奶奶说最近最好不要用浴室了。
我觉得奶奶对我的态度有些冷了下来,不像之前那样了,如果换做是从前,她一定一大早就过来了,可是这次父亲去问她,她也只是简短地告诉了父亲,父亲一个人就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闷闷地不自在,但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坐在客厅里抄经文。
又这样平静的过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傍晚,先生来了。
他来到家里,特别是见到我的时候,虽然表情有些微微的变,但还是说道:“看来我来的并没有晚。”
见先生回来了,我才觉得安心了一些,然后家里就将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了先生,先生听了说是奶奶用鸡蛋和我在镜子里看见的那东西做了交易,鸡蛋就是媒介,但至于镜子里的那个影子是什么,他现在也不好断定。
我本以为就这么多,可是在见到先生之后,父亲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什么要说,先生见他这个表情,专门问父亲想说什么,可是父亲好像忌讳我在场,而且母亲也知道,母亲补充说是关于我的,问先生说是不是让我回避一下。
先生看了看他们,又看看我,说不用回避,我应该知道这些,有些事不是越瞒着我越好。
于是父亲这才说了,他说的竟然就是昨晚的事。父亲说昨晚我睡得早,他是后面才去睡的,但是因为傍晚时候发生了这事,他焦心睡不着,但见我睡得正香,也就没有乱动,只是睁着眼想着这些事。
他说好像是感到我翻了一个身,似乎是侧着身子朝着他这边翻了过来,父亲是仰面睡的,见我翻身也没动,只是好像觉得不怎么对劲,因为他好像感觉不到我在熟睡。
然后他就看了我,可是这一看,竟然发现我正睁着眼睛看着他,顿时吓了他一大跳,他小声地问我说,石头,你醒了?
但是我根本就没有反应,父亲意识到不对劲,正要有所动作,忽然听见我说:“我刚醒,见你醒着。”
父亲听见我说话,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那快睡吧。”
他说我就动了动身子,闭上眼睛继续睡了。父亲说虽然他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最后还是认为这是他多想了,后面他自己也就睡着了。
哪知道等他半夜忽然睡醒的时候,就看见眼前蹲着一个人。
父亲是侧着身子朝着床沿睡的,他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见前面有个人,吓了他一跳,可是等他辨认清楚的时候竟然发现这个人是我,他说我蹲在床边上,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动都不会动,见到这样的情景,父亲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可就在他坐起来的时候,他说我也站了起来,然后就像是梦游一样地绕回到了另一边,上床拉过铺盖就睡了,父亲注意到一个细节,我没有穿鞋,于是他看了他这边的床沿,果真见到我的拖鞋还好好地放在这边。
这下父亲才意识到不对劲了,于是之后的时间里,他一直都没有再睡,但是他不懂驱邪的法子,于是只能按兵不动,免得惊动了“我”。
父亲说后来我就一直在沉睡,而且一直打鼾,声音很大,父亲说,我睡觉是从来不打鼾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父亲就将这事和母亲说了,早上过去奶奶那里的时候,也顺便告诉了奶奶,奶奶知道了之后说让父亲他们先不要惊动我,等先生来了再说。
于是父亲他们就一直忍着,直到今天先生来。
先生几乎是蹙着眉听完了父亲的讲述,然后详细问了所有的经过,包括有没有感到周围有特殊的情形,比如说一些异常的声音,或者有些莫名地寒冷等。
父亲说似乎没有,先生让母亲在客厅里陪我,他和父亲去浴室里看看。
先生和父亲在浴室里看了好一阵,最后先生在镜子边上找到了一根挂在棱角上的黑线,如果没有猜错,这根黑线应该是奶奶绑在鸡蛋上的。
先生没有去拿这根线,而是和父亲退了出来,出来之后,先生就让父亲去准备一碗鸡血,还有就是让父亲记得将鸡血淋一些在符纸上,然后他拿了一叠符纸给父亲。
然后母亲去帮父亲做这些,先生拿了一炷香,香梗用符纸包住了,又拿了一把刀放在茶几上,再找了一些米用一个杯子盛了,也放在茶几上。
先生让我坐在茶几边上,叮嘱我说过会儿我不要离开客厅,就算有人喊我也不要出去,如果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或者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的话,就用茶杯里的米往门外砸,边砸边念他教给我的经文。
而我手上的这柱香,在他们开始往浴室里贴符的时候,我就点起来,记住我一定要捏紧,不要让香掉在地上,或者说熄掉。如果香点完了外面还没有结束,就让我用刀子划开自己的指头,将血浸在香梗的符纸上,贴在自己的胸口上。
我记住了先生说的话,然后先生在门两边各烧了一些纸钱,两边各插了一炷香,又端了一杯水,用震子在两道门上各敲了一遍,每敲一次,就往门上喷一口水。
等父亲端了鸡血和拿了淋了鸡血的符纸来,先生让我点着香,直到得了我的回复,他们才开始。
我在客厅里,门窗都是关上的,我捏着香,也不敢动,外面几乎听不到先生他们的任何动静,这种等待让我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而且还是这种诡异的寂静下的等待。
于是我只能看着手里的这炷香,感觉就像在看一截燃烧的生命一样。
这种寂静被打破,是被敲门的声音,我听见忽然有一阵剧烈的敲门声,起先我没反应过来,以为是父母亲谁在敲,但是马上我就反应过来,这门从外面是可以打开的,又没有上保险,顿时我想起先生说的话来,于是一只手捏紧了香,一只手抓了茶杯里的米,就往门上砸了过去。
我听见米砸在门上的细碎声音,同时,还伴着敲门声的忽然消失。
第三十九章 蛊惑
到了这里,我基本可以确定这敲门声是怎么来的了,或者我能听见这样的敲门声,甚至都有些错觉的成分在里面,因为如果这敲门声是真的话,父亲他们就在院子里,他们不可能听不见,所以这应该就是先生说的,用来蛊惑我的声音了。
敲门声消失之后,我捏住香,开始默念先生教我的经文,念了没多久,忽然听见耳边一阵阵的脚步声传来,这声音不是从身边,也不是从门外,而是从天花板上传来的,让人听了第一感觉就是,上面有人。
我仔细辨认着这个声音,已经确定这声音和刚刚的敲门声是一路的,于是我抓了一些米,往天花板上砸,也是一样的,很快声音就没有了。
之后就一直是安静的,期间我听见到一两声父母亲在外面说话的声音,不知道他们那边进行的怎么样,这时候香已经点了一半,这是我第一次觉得香会点得这么快。
后来,就再没有声音出现过,直到香快点干了的时候,我忽然听见客厅里传来“啪”的一声,只见茶几上的一个玻璃杯无缘无故就掉在地上摔碎了。我立刻伸手去抓米,然后朝着玻璃杯摔碎的地方砸过去,整个过程,除了玻璃杯无缘无故摔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正在我神经绷紧的时候,客厅的门忽然开了,我看见父亲走了进来,他看到惊愕的我,对我说外面已经结束了,然后问我说我没事吧。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没事,然后他看见地上摔碎的玻璃杯,于是说让母亲来把它扫了。
说完他就重新出去了,整个过程,刚好一炷香的时间,我拿着的香已经烧到了梗,只剩下一点火星子,我已经做好割破手指的准备了。
我不知道手上的香是不是可以扔掉,先生没有说怎么处理,我于是不敢乱丢,就来到了外面打算问先生香该怎么办。
只是当我来到门边,透过窗子往外看的时候,猛地发现不对。
因为透过窗户我看见先生还在用震子在空中画着符一样的东西,而母亲在一旁烧着纸钱,父亲则端着鸡血站在一旁,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猛然意识到,外面还没有结束。
而且在窗户的倒影里,我似乎还看到了有个人影站在我身后。
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向香,可是香已经彻底熄了,我于是转身往茶几边扑,刚刚进来的不是父亲,我这才忽然想起先生说的,无论我看到什么,都用米去砸就对了。
可是才转身,我就看见整个客厅里似乎蒙了一层淡淡的黑色,就好像眼花一样,而茶几上的刀子已经不见了。
我立刻将手指伸到嘴上去咬,在这时候,脚步声,敲门声,碰撞声都齐齐响了起来,就在我身边,一起响了起来,后面我倒底有没有完成我没什么印象了。
我觉得我有短时间的失忆感觉,就像晕过去了一会儿一样,总之等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的手指已经破了,还在流血,而且一阵阵地刺疼,我摸了摸胸口,浸了血的符纸已经贴在那里了。
而周围则是一片寂静,地上那个摔碎的玻璃杯依旧是那样,只是唯一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我觉得自己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