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祁菲继续说道:“市局当时动用了大量的警力参与这个案子的侦破工作,经过两个多月的调查追踪,最后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但就在抓捕的时候,嫌犯还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只是已经来不及逃跑了,他持枪顽抗,拒不投降,最后被击毙。
到此这个案子也就画上了句号,但我们知道,被击毙的罪犯只是一个杀手,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应该就是周继尧,但这多年过去了,由于缺乏过硬的证据,周继尧一直逍遥法外。”
戴家郎一脸惊异道:“真没想到这么有钱的人居然也干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
祁菲说道:“杀人越货,你这个词用的还挺准确,周继尧要不是靠杀人越货能有今天的身价吗?被他逼的跳楼的商人就有好几个,暗地里干的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计其数。”
纪文澜一直没有说话,好像也被祁菲的故事吸引了,这时突然插嘴道:“你的意思是非要派人接近周继尧,才能找到他的犯罪证据。”
祁菲点点头说道:“这是最有效的突破手段,遗憾的是周继尧吃一堑长一智,对于身边的人层层审核,如果得不到他百分之百的信任,很难靠近他。
最重要的是,周继尧在公检法都安插了耳目,并且本人对职业警察也有很灵敏的嗅觉,如果派在职的警员去卧底,早晚被他查清身份,所以,最好能找一个跟公安系统没有一点关系的人前去卧底,这样也许有几分成功的可能性。”说完,有意无意瞥了戴家郎一眼。
其实,戴家郎虽然被祁菲的故事所吸引,但里面却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祁菲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事。
说实话,有关周继尧涉嫌犯罪的话题应该属于公安的内部机密,即便喝完酒跟她的闺蜜纪文澜聊聊也倒罢了。
可看她那意思好像不是针对纪文澜,反倒更像是有意跟自己聊这个话题,自己一个社会闲散青年有什么资格跟她探讨这么重大的案件呢?
不过,等到听了祁菲最后几句话,再看见她瞥向自己的眼神,虽然心里还不敢肯定,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心中一跳,暗自寻思道:怎么?这婆娘该不会是想发展自己当卧底吧?难道今天竟然真的是一场鸿门宴?简直疯了。
“哎呀,都快十一点了,我明天一大早还要跑车呢,要不你们两个慢慢喝着,我自己打车回家?”戴家郎似乎预见到了危险,急忙站起身来准备撤退。
第50章 功夫
戴家郎本来就坐在祁菲和纪文澜之间,祁菲见他站起身来,只是稍稍移动了一下自己的座椅,马上就挡住了戴家郎的出路,嘴里哼了一声道:“怎么?想逃了吗?”
戴家郎楞了一下,又坐了下来,装糊涂道:“酒都喝完了,我都有点上头了,不过,你们要是还没有喝过瘾的话,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反正今晚是不可能去拉客了。”
祁菲斜睨着戴家郎说道:“酒就不喝了,今晚到此为止,我希望你能清醒地听完我说的话,也许,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戴家郎只好装糊涂,一脸茫然道:“怎么?酒又不让喝,又不让回家,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祁菲盯着戴家郎注视了一会儿,说道:“说实话,我就是看中了你这份装逼的功夫,以及说谎的本领,再加上善于察言观色、趋利避害,我相信你是个合适的人选。”
戴家郎再也装不下去了,一脸诧异道:“怎么?难道你想让我去周继尧的公司做卧底?”
祁菲点点头说道:“正是这个意思。”
电话里瞪着祁菲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楞了好一阵才把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接连说道:“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我干这个不合适。”
祁菲盯着戴家郎小声说道:“你当过兵,即便思想觉悟不比别人高,起码应该有点正义感吧,难道你对那个女警被残忍的奸杀没有一点感触吗?”
戴家郎摸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说道:“我当然同情她,对罪犯的残忍也很气愤,但同情归同情,其他就帮不上忙了。
严格说来,替她报仇是你们每个警察的责任,而不是普通老百姓的责任,至于正义感我自问还是有点。
比如,在公交车上看见有人偷钱包的话,我保证不会保持沉默,如果在街上看见有人欺负妇女孩子,我保证不会袖手旁观,可问题是正义感跟卧底可不是一码事,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祁菲好像今天要以理服人,打断了戴家郎的话说道:“我问你,你当兵是为了什么?”
戴家郎哭丧着脸说道:“那时候也没有别的地方去啊,最后只好去当兵了,原本还指望能混一份工作呢。”
祁菲隐忍了一下说道:“好,那我问你,一名战士的职责是什么?”
戴家郎想了一下说道:“那就要看在什么岗位上了,像我是给首长开车的,我的职责就是随叫随到,并且要保证首长的安全,当然,闲下来的时候也要给首长的老婆干点杂务。”
祁菲气的哭笑不得,瞪着戴家郎质问道:“难道作为一名战士没有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职责吗?”
戴家郎楞了一下,随即一拍脑门说道:“原来你问的是这个?那还用说?当然有了,如果发生战争,那我肯定义不容辞地会为了保卫祖国而战,问题是我也没有碰上打仗啊,你也不能说我没有思想吧。”
祁菲点点头,说道:“你没有碰上打仗,所以还不能对你的行为作出全面的评价,但你现在碰到了跟犯罪分子作斗争的机会,这也是为了保护人民的利益,为了公平正义,但你为什么只想着逃脱呢?”
戴家郎一愣,苦着脸说道:“这两码事啊,怎么能混为一谈呢?俗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是你们警察的职责,我又不是警察,跟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去周继尧那里卧底可不像对付街上的小毛贼这么简单,你派我一个小老百姓去合适吗?说实话,像周继尧这种人,我就算看见他也要绕道走呢,”
祁菲一脸嘲弄地说道:“绕道走?你可别把自己说的太清白,我这里有几个问题是你无法躲避的,我们不会强迫任何人,但你只要牵扯到我们的案子,我就必须搞清楚。”
虽然祁菲没有把话说的太清楚,可戴家郎隐约觉得这婆娘应该是有备而来,不过,他仔细想想,除了陶亚军的事情,应该不会有其他的把柄。
说实话,即便她怀疑自己出卖陶亚东,那也不可能有证据,警察是讲证据的,否则,她即便怀疑周继尧跟多项罪名有关,但也束手无策呢。
“我就不明白了,我那点事情早就跟你讲清楚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有一句话我可以跟你讲清楚,当卧底的事情免谈,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
祁菲听戴家郎说的坚决,但并没有放弃的意思,而是冲纪文澜说道:“文澜,看见没有?这就是我一番心意所得到的回报。”
戴家郎心里哼了一声,心想,你对我老子有什么心意了?又没上过你,搞得好像自己欠她什么似的。
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纪文澜在这件事里面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不能确定纪文澜是警察,而是祁菲的一个朋友,但她出现在这个场合前面符合逻辑,后面就有点令人生疑。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纪文澜坐在那里好一阵没出声,最后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毅然决然地说道:“祁菲,算了,人各有志,这种事情不能强迫,我已经想好了,我去。”
戴家郎一听,失声道:“你说什么?你去?难道你要去当卧底?”
祁菲摆摆手说道:“这就就别问了,我警告你,今天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既然你不同意,我也不会勉强你,但你如果透露出去一个字,我非扒了你的皮。”
戴家郎瞥了纪文澜一眼,说实话,看这女人娇滴滴的样子,再联系到先前祁菲说的那个杀的女警,在一瞬间心里大为不忍。
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对祁菲的话有点不以为然,挑衅似地说道:“警官,我不认为一个警察能随便扒人的皮,有本事你去扒了周继尧的皮吧,吓唬我这种小老百姓有什么意思,我还是那句话,除非你让我穿上警服,否则,我不会蹚浑水。”
祁菲好像已经山穷水尽了,端起杯子把最后一点残酒一饮而尽,深深地出了一口气,盯着戴家郎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在走之前,我要扒下你最后一点伪装,并且,我保留追究你刑事责任的权力。”
戴家郎一脸震惊地说道:“你说什么?刑事责任?我又没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