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Ⅲ 不负责任的民意

最后给大家说一个法国“开心辞典”的故事吧。前几年法国有一档类似《谁能成为百万富翁》的电视节目,这个比赛的规则是,一溜问题答下来,你如果答对每道题,就可以获得一百万欧元,答错任何一道题你就完蛋。

有一个选手叫亨利,这家伙非常聪明,一路斩关夺将,杀到最后一道题,眼看就快够着一百万欧元的大奖了。这时候出现了一个问题:“什么星球是围绕地球转的?”

@金不换_:不太同意罗胖本集的观点。就法国人那个百万奖金的故事,疑点一:如果能闯到最后一关,说明是个读过书的聪明人,试问读过书的人不会知道月球绕着地球转?疑点二:既然法国民意不可信,那个法国人为啥还傻傻相信那个错误答案。就李刚那个事件:民意如果不强奸法律,法律就会肆无忌惮地强奸民意,试问李启明的爸是公安局局长,开车撞死了人,局长父亲能让儿子公平地去接受法律惩罚吗?如果民意不强烈,法律就会强奸民意,而民众只有“哑巴吃黄连”。与其说是民意强奸了法律,不如说是民意唤醒了法律或者说民意监督了法律。天意不可违,民意或许也不可违!

亨利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突然在现场就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按照大赛的规则,这时候他有三种选择:第一打电话问朋友,第二请现场观众投票,第三去除一个错误答案。我们这个亨利先生选择了请现场观众投票。当时这个问题有这几个选项:第一太阳,第二月亮,第三金星,第四火星。

现场投票的结果是56%的法国观众投给了太阳,2%的人投给了火星。最后这个亨利先生当然就选了太阳,结果跟这一百万欧元擦肩而过。

大家也许会说法国人的水平太差了,居然不知道月亮围绕地球转?调查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而是法国民族追求公平正义。一个笨蛋,笨到了连什么星球围绕地球转都不知道,凭什么要给他一百万欧元?所以现场观众基本上是以恶作剧起哄的心态,把票投给了太阳。

这也是民意。社会心理学家调查发现,如果美国人遇到这种情况,通常都会认为,帮别人挣钱是一件好事,所以都会给他正确的答案。而俄罗斯人则相反,他们都会捣乱,给你一个错误的答案。法国人民则要求公正,不会让一个笨蛋挣到钱。

这个小故事其实也在告诉我们,即使是一个普通的人,我们在生活当中对待民意也要有一份警惕,因为在很多情况下,周边人的意见暗藏着一种恶意。

民意有时候不仅不理智,还不负责任,甚至暗藏恶意。

前几年中国有这么一个事儿。有一个孩子叫李启明,在河北大学撞了一个人之后,非常嚣张地喊出:“我爸是李刚。”这句话就这么流行起来,在一次俄罗斯人反对普京的示威游行中,还曾打出“我爸是李刚,普京算个屁”的口号。

@圣集:失败的民意都是在信息不充分的情况下产生的。如果民众可以获得充分的信息从而了解更多实质,那么民意就是可以信的。所以说,民众可以自由地获得正确的信息是民主的必要前提。

但事后经过记者的反复调查发现,这个孩子没有用那样的态度说过这句话,至少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他说过那段话。但是民意就这样发生了,一个人就这样背负了不白之冤,而且永远没有纠正的机会。

这样的民意我们何处去告它,何处去诉它呢?

罗胖荐书:《同意的计算:立宪民主的逻辑基础》

作者:詹姆斯·M·布坎南 戈登·塔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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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并非“如民所愿”,民意绝不是公正,民意是需要被驯化的野兽,公正则是驯兽师。


[1] 19世纪德国卓越的政治家,担任普鲁士首相期间通过一系列铁血战争统一德意志,并成为德意志帝国第一任宰相(又译“帝国总理”)。

[2] 美国的经济学家,以研究公共选择理论而闻名,他也因此获得1986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布坎南在1962年与戈登·图洛克于1962年合著的《计算共识》一书被视为是创立公共选择学派的里程碑。

[3] 法国社会心理学家、社会学家,以其对于群体心理的研究而闻名。勒庞认为,在群体之中,个体的人性就会湮没,独立的思考能力也会丧失,群体的精神会取代个体的精神。他的代表作是《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

[4] 美国诗人老奥利弗·温德尔·霍姆斯之子,他是美国著名法学家,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他认为州政府强制给智障者绝育并不违反联邦法律,他声称:“痴呆人有三代就够了。”这是霍姆斯在判例中奉行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著名例子。

[5] 英格兰和爱尔兰国王,同时也是苏格兰国王。尽管传统史学观认为他昏庸、自大、迫害清教徒,但20世纪中期的西方历史学者开始认他在维持国内稳定与国际关系上有其成就。他同时又是个博学之士,读书量可能居当代欧洲之冠。他曾下令编纂英文版的圣经。英文随着这本真正渗透到英国各阶层的读物成为一种真正普遍性的读写文字;其贡献,可与莎士比亚的戏剧并称甚至更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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