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珩彦听到忘通这话,忍不住愣了愣,这话的意思怎么听着像箜篌占了便宜似的?

“举办结道大典我并没有什么意见,这事主要看两个孩子的意见。”忘通叹了一口气,彻底把这件事放下了,“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什么时候有的感情。”当初他去试探仲玺时,他还说当箜篌是师妹呢。

听到这话,珩彦的手微微一抖。不过身为云华门门主的他,经常为这些不省心的师弟师侄们收拾烂摊子,早已经见过大风大浪,所以很快就掩饰好了自己的情绪,“或许是缘分吧。”

“或许是吧。”忘通点了点头,没有深究。

箜篌与桓宗在云华门待了几个月,待山上的树叶泛黄,秋风愈寒时,箜篌向宗门辞行。

忘通得知她要去拜访月星门,沉默了良久后,微微点了一下头。

“师父。”箜篌从收纳戒里掏出一包灵石,笑眯眯地递给忘通,“这是徒儿孝敬您的。”

“行了,为师现在又不欠宗门的灵石,不缺灵石花。”忘通不要。

“那也要收着。”箜篌把灵石强行塞入忘通怀里,“徒儿此去……还打算陪桓宗到听风谷走一走,我想要帮他找齐其他的药材。”

“去吧。”忘通收下了灵石,拍了拍箜篌的发顶。当年被人欺负得眼眶泛红的小姑娘,终于是长大了。

“他是你的心上人,身为云华门弟子,轻易不要动心,若是动了心,就要对他负责。”忘通笑了笑,“早些回来。”

“是。”箜篌又磕了一个头。

“去吧去吧。”忘通笑着摆手,看着小徒弟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脸上的笑意才一点点消失。

每一个徒弟就像是雏燕,终有离开的一日。做师父的要学着放手,学着等他们回来。

“叮铃叮铃。”

箜篌踏出云华门山门时,身后又响起了送行的铃声。她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宗门,躬身行了一礼。

她跳上飞行法器,飞离了雍城,再也听不到云华门为弟子送行的铃声。

月星门离云华门很远,此处常年积雪,犹如被冰封的世界。离月星门最近的大宗门是碧羽门,但是这两个宗门一直相安无事,从不互相干扰。

箜篌与桓宗赶到月星门山下时,发现山门外站了很多人,她刚想上前问一问这是在干什么,就被一个青袍女修拦住了:“哎,这位道友,月星门闭宗门一百年,你现在是见不了他们的。如果想请他们算卦,先排队领号,等一百年后再来,你如果敢插队,会被其他道友揍的。”

青袍女修看了眼箜篌身后看起来毫无灵气的仲玺,眼露惊艳之色:“道友,你这男宠可真是绝色。”

箜篌扭头看身后的桓宗,失笑道:“多谢道友告知,不过他不是我的男宠,而是道侣。”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眼神儿不好。”青袍女修笑着致歉,心里却暗暗叹息。身为修士,却沉迷男色,找个毫无灵气的道侣,这不是耽搁自己修行么?

美色害人啊。

正胡思乱想着,前面传来惊呼声,青袍女修抬头一看,竟是从山上飞下来两位青衣使者。

“这是月星门亲传弟子!”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忽然出现了?”

众人脸上的神情竟是惊恐居多,不见多少喜悦。月星门行事神秘,说定的事情几乎从不更改。他们前些日子说好闭宗门一百年,现在却忽然有两个亲传弟子现身,难道是发生了什么预料之外的变故?

青衣使者从天而降,疾行到箜篌与桓宗面前,拱手相迎道:“见过仲玺真人、箜篌仙子。得知二位降临鄙门,门主特让在下等前来相迎。”

“在下贸然打扰,失敬了。”箜篌回了一礼。

“请。”青衣使者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箜篌与桓宗对望一眼,跟着跳上了飞剑。

“仲玺真人?”

“那个箜篌仙子,可是云华门的五灵根天才?”

听着四周的议论声,青袍女修面色惨白,觉得自己好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她竟然说仲玺真人是箜篌仙子的男宠,仲玺真人没有一剑戳死她,真是心胸宽广了。

她以后一定不能再嘴贱,嘴贱会死人的。

“真人,仙子,门主在星宿殿上恭候两位大驾,请。”青衣使者推开雕刻着日月星辰的大门,恭立在一旁。

箜篌走入殿中,几乎控制不住脸上的惊艳。她从未见过如此景致,殿内灯火辉煌,但是每一个照明法器都按照星辰轨迹放置。墙上雕刻着许多精美的壁画,有仙人宴乐图,有女仙飞天图,还有些她看不懂的壁画,只看一眼,便觉得画中有很多不能明言的故事。

“这些画上,都是凌忧界历代飞升的仙人。”好听的男声响起,像是远在天边,又像是近在咫尺。

箜篌回过神,看到了坐在蒲团上的望宿。

望宿一身白衣,青丝未束,随意披散在身后,美得惊人,也美得让人无法生出半分亵渎之心。

“晚辈箜篌见过门主。”箜篌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她身边的桓宗也没有例外。

“两位请坐。”望宿请两人坐下,倒了两杯茶递到两人面前,“二位红鸾星动,看来好事将近,恭喜。”

“多谢。”箜篌抿嘴笑了笑。

桓宗看着望宿没有说话,因为他看到望宿嘴上虽然说这恭喜,但是眼神里却没有半点恭喜的意思。

殿内安静下来,只有望宿倒茶的声音。望宿的手很白,白得几乎没有纹路,仿若玉雕,好看得没有半丝人味儿。

“短短一段时间,箜篌姑娘修为又有所长进。”望宿黑黝黝的眼瞳对上箜篌,“不知姑娘这次来,所为何事?”

“门主真是料事如神,算出来找您的是我,而不是桓宗。”箜篌笑了笑,她侧首看了眼不发一语的桓宗,“晚辈确有一些事想要找门主您问个明白。”

“姑娘请说。”望宿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自从进入星宿之门以后,我在里面渡过了十年的时间,修为大进。不仅如此,我现在几乎每晚都会在睡梦中重复星宿之门后的经历,这是星宿之门的余威吗?”

“你通过了星宿之门的考验,就得到了它全部的力量,所以才会在睡梦中不断修炼。”望宿脸上露出赞赏之色,几乎每夜都要经历一次又一次的锻炼,心境与精神却没有受到半分影响,当真天生适合修炼的苗子。

“星宿门里的东西,是我们月星门历代宗主的灵气积攒,带有无上的威力。”望宿道,“请箜篌姑娘不要担心,它没有害你之心。”

“但是门主却没有说,这种高速的锻炼,有可能影响修士的心境。”桓宗放下茶杯,神情有些冷,“贵宗当箜篌是什么,修炼的机器?”

“真人言重,星宿门不会选择平庸之主,只有通过它考验的人,才能得到它的力量传承。”望宿神情平静,“箜篌姑娘身为天命之子,承担着凌忧界飞升的希望。我月星门上下,身为凌忧界运道守护者,又怎么会做出伤害箜篌姑娘的事。”

“什、什么天命之子?”箜篌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我?”

“对。”面对少女惊讶的眼神,望宿点头道,“箜篌姑娘是凌忧界运道中唯一的意外,也是凌忧界唯一的希望,你的飞升,是我们整个凌忧界最期待的事。”

箜篌觉得自己好像听了一个荒谬的故事,她以为自己是无关的旁观者,到了最后才知道,她是整个故事结局的主角:“门主,您是在说笑吗?”

“箜篌姑娘,在下从不说笑。”

箜篌扭头看桓宗,咬着下唇不说话。

“没有哪个修士不想飞升成仙。”望宿道,“知道箜篌姑娘会来,所以在下为姑娘准备了一份礼物。”

“什么?”箜篌抬头看。

“是一方小世界。”望宿朝东面的玉壁拂袖,整个大殿的照明法器开始变换位置,灵气涌动,玉璧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小世界里灵气充裕,无人打扰,你在里面待一百年,对于外面而言也不过十年。”望宿站起身,好看又无情的眼睛看着箜篌,“红言以命相搏,虽重伤邪尊,但十年后他必卷土重来,若是姑娘不愿,在下也不强求。”

十年后邪尊带着恨意卷土重来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整个修真界都会陷入正邪大战中,无数普通百姓会因此丧命,低阶修士,散修也会丧命无数。

箜篌知道望宿没有骗她,她扭头看向桓宗:“桓宗能与我一起进去吗?”

望宿摇头:“这个小世界,只有得到星宿门承认的人,才能进入。更何况修行之人,忌情动,忌心浮气躁,若是仲玺真人与你一同进去,你无法参悟到真正的道。”

“我与桓宗能够天地双修……”

“仲玺真人灵台破碎,心魔未消,你此刻与他天地双修,只能延缓你修行的速度,对你毫无助益。”望宿毫不留情道,“他只会拖累你。”

“桓宗不是我的拖累。”箜篌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悦,“真人,你言重了。”

“抱歉。”望宿不懂男女之情,他看到箜篌脸上的不悦之色,立刻抱歉道,“是在下用词不当。”

箜篌牵住桓宗的手:“抱歉,我只是云华门普通的女弟子,无法承担整个修真界的未来。”她拉着桓宗站起身,“告辞。”

“箜篌姑娘,我的灵力只能打开一次小世界,今日你若是离开,便再无机会了。”望宿看着箜篌的背影,冷静道,“若是姑娘不来月星门,这方小世界就永不会打开,我也永不会再你面前提起此事,但是你来了。”

“这是命运……”

箜篌脚步一顿,邪尊的修为有多高,她是见识过的,那日若不是红言真人,恐怕整个琉光宗的人,都会命丧他手。

若正道失败,凌忧界的百姓,凡尘界的百姓,都可能被这些邪修当做鱼肉,肆意杀戮。

“去吧。”桓宗松开箜篌的手,对她笑道,“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出来,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他不愿意离开箜篌,一刻钟都不愿意。但他心里清楚,今日若是陪箜篌出了月星门,这件事会成为箜篌的心结,无法可解。

“可是……”箜篌看着桓宗,眼中的忧虑未解。桓宗的灵台不稳,若她进入小世界修炼,桓宗忽然入了魔,谁能帮助他?

“在下虽不通医术,却能助仲玺真人一二。”望宿看着两两相望的年轻修士,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心软”,“我帮仲玺真人疏通经脉,甚至能够让九凤门把凤凰血送过来,保证等你出来的时候,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完整无缺的。”

“你当真能……”箜篌诧异的看着望宿。

“我不敢保证。”望宿不屑于说假话骗人,“但我会尽力。”

“多谢门主。”箜篌扬起头,对桓宗勉强一笑,“桓宗,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最重要的是,不能看其他女修。”

“好。不看其他人,不去任何地方,”桓宗在她眉间轻轻一吻,“我就在这里等你,直到你出来。”

第144章 成亲吧

望宿送给了箜篌几样有助于修行的法器,箜篌沉默的接过。

“在我打开小世界的门时,你内心其实已经意动,故意装作不愿答应,是为了让我承诺医治仲玺真人?”望宿用灵气点亮小世界门上的星辰。

箜篌把法器装进自己收纳戒中,转头看了眼传送阵外的桓宗,笑着没有说话。

望宿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是他情急之下忘记了,云华门弟子平日里总是吊儿郎当,但在危难之时,他们从未退缩过。凌忧界生灵无数,云华门向来讲究从心、从德、从善,让他们完完全全视万万生灵于不顾,只求片刻欢愉,那就不是云华门人。

最后一颗星辰点亮,望宿退后几步,走出阵外,朝箜篌深深揖了一礼。

箜篌回过头,视线穿过望宿,看向了他身后的桓宗。两人目光交织在一起,一言未说,却又胜过千言万语。

望宿回过头去,看到了微笑的仲玺真人,原本立刻要启动传送阵的他,停留了片刻,启动了周身的灵气。

在这瞬间,阵法光芒大作,耀眼如午间烈日,望宿忍不住闭了闭眼。

桓宗看着箜篌的身影在光芒中消失,光芒一点点黯淡下来,传送阵消失,阵中的箜篌也消失无踪,大殿恢复了一片死寂。

桓宗看了眼望宿,转身准备往外走。

“仲玺真人,请留步。”望宿叫住桓宗,“不知真人可否愿意陪在下手谈一局?”

桓宗面无表情地看着望宿:“不用了。”

“真人是怨我让箜篌姑娘进了小世界修炼?”望宿道,“我们修士寿命长,短短十年在我们漫长的寿命中,又算什么?”

“对我而言只是十年,对她而言却是孤单的百年。”桓宗把手背在身后,声音冷淡,“望宿门主心系整个修真界,在下十分佩服。可是整个修真界的希望,不该让箜篌一人背负。”

望宿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道:“真人若是不嫌弃,陪我走一走吧。”

桓宗看了眼已经变成普通玉璧的小世界入口,没有拒绝的望宿的邀请。

月星门建造山巅之上,因为山高,所以山顶终年积雪,永远都看不到大片的花草。这里的弟子与他们脚下冻僵的土地一样,冷硬得几乎没有情感。

月星门有七栋主建筑,每一栋都按照七星宿的轨迹分布。

“这里是我们宗门的藏书阁,这里记载着凌忧界历年的事件,风波起伏。”望宿推开门,里面是望不到尽头的玉简,层层叠叠放在阴沉木架上,“每一块玉简,都是一年的故事。很多事或许你们当事人已经不再记得,然而还记录在我们月星门的玉简中。”

阴沉木架旁,穿梭着几十名弟子,他们整理着玉简,不知疲倦,不知枯燥。

望宿招了招手,几枚玉简落到了他的手中,他把玉简递到桓宗面前:“几年前,贵宗的金宗主曾写信求药,因我在闭关,所以没有回信。这里面是有关药材的记载,你拿去吧。”

桓宗看着玉简没有接:“你不想我与箜篌在一起,又何必违背天意救我?”

“在没有见到你们之前,我确实想过拆开你们。”望宿直言不讳道,“我认为世间没有什么感情是时间不能冲淡的。”

桓宗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我看到了箜篌姑娘看你的眼神。”望宿面上露出迷惘之色,“我不懂感情,但是这个眼神让我感觉到了一种东西,那像是希望或是生机,若是拆开你们,她眼中的这种东西,是否会消失不见?”

桓宗拿过了望宿手中的玉简,没有说话。

见桓宗接过了东西,望宿点了点头,带他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大殿十分宽大,但是格外简约朴素,里面摆着一排排命牌,这些命牌全都黯淡无光,说明这些命牌的主人全都已经陨落。

望宿点燃一炷香,放在了香炉中,转身见桓宗也点燃了一枝香,朝名牌们躬身行礼,神情间温和了些许:“百年前一别,真人较之往日更加温和了。”

若是那时的仲玺真人,只会面无表情站在旁边,怎么会主动点香拜祭。

“人都是会变的。”桓宗把香插1入香炉中,退到了望宿身后。

“我们月星门历代宗主,不少人都冠上了无情无义的称号。”望宿仰头望着这些命牌,“当然,我也是其中之一。”

桓宗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对于我们月星门来说,别人厌恶也好,喜欢也罢,都没有干系,我们生来的责任就是护卫修真界和平,尽量减少生灵的伤亡。”望宿表情平静,“若是牺牲十个恶人能够救十个善人,我们会做。若是牺牲一个善人,能够拯救一万个善人,我们也会去做。而若是能够牺牲一千个恶人去拯救一个善人,我们仍旧会做。”

桓宗道:“那个牺牲的善人,做错了什么呢?”

“他没有错,错的是冷血无情的我们。”望宿淡淡道,“就算被救的一万善人怨我们,被牺牲的那个善人怨我们,我们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行事准则。”

“就算那个被牺牲的善人是我们自己,我们仍旧坚持这个选择。”望宿走出大殿,大风刮起他的长袍,“仲玺真人,我答应了箜篌姑娘尽力医治你的身体,就不会食言,请你随我来。”

“邪尊本名为九宿,门主的名字为望宿,这是巧合?”仲玺走出大殿,语气平静地问出了这一句。

“不是。”望宿冰冷的脸上没有情绪起伏,“他曾是月星门第二十三代掌派男弟子,但是却不甘住在冰冷的月星门中,意图夺取宗门秘宝失败,便逃往邪修界,不仅成为了邪尊,还挑起了名门正派与邪修之间的战争。”

当年的正邪大战死伤无数,邪尊生死不知,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他要夺取的宗门秘宝就是历代宗主灵气铸就的星盘,或许连他都没有想到,这个他没有机会得到的秘宝,会成为红言重伤他的法器。”望宿仰头望着飘落的雪花,“当年他因盗星盘失败露出狼子野心,如今他又因为星盘元气大伤,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贵宗身为天下第一神算宗门,为何算不出他的命运轨迹?”

“被天道厚爱的人,我们这些聆听天道的人,是算不出他的轨迹的。”望宿转身看向桓宗,眼神中藏着无限情绪,“九宿的命运如此,箜篌姑娘的命运亦是如此,就连你的命格,也似是而非模糊不清。”

天道没有正邪之分,在他眼中万物都是平等的。若是邪修夺得飞升机缘,从此修真界生灵涂炭,除非等到下一个天命之子为正道夺回机缘。

所以他们现在要跟邪修夺的不仅仅是飞升机缘,更是为普通百姓争下生机。

他们别无选择,唯有如此。

这次交谈过后,桓宗与望宿再也没有提过天命机缘之类的话。

在月星门住下的第一年,桓宗收到了师父传来的飞讯符,问他什么时候与箜篌结为道侣。他拿着飞讯符看了很久,写下了十年。

在月星门住下的第二年,桓宗开始给云华门的人写信,他以为云华门的人会怪他没有拦住箜篌,哪知道他收到了云华门给他寄来的各色点心。云华门的人说,月星门的人在吃食上十分不讲究,以后每月都会给他寄好吃又新鲜的玩意儿过来。他们没有骗他,此后的每个月都会有新鲜的东西给他寄过来,有时候是点心,有时候是肉干,还有一些是用保温保鲜法器装着的肉菜。

大概是云华门与他来往最多,就连没有多少情感的望宿都忍不住问他,是不是已经判出琉光宗,拜在了云华门门下。

在月星门住下的第三年,九凤门忽然派人送上了一个小玉瓶,里面装着两滴十分珍贵的凤凰血。但还是缺了四味药,火莲蕊,千年化蝶草,寻云枝,龙血。

无妄海南边曾有人自称见过神龙现身,火莲蕊与千年化蝶草都在听风谷,唯有寻云枝无迹可寻。琉光宗派去的人在无妄海找了三年,也没有见到龙的踪迹。

在月星门住下的第五年,望宿请来了两位修真界最有名的药师,无名老人与云华门青云峰主。两个年近千岁的老头子为了这个古方,常常争吵得面红耳赤,举起药鼎互砸。

无名老人瞧不上青元炼丹还要焚香沐浴,青元也烦无名老人总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臭模样,两人争来吵去,却在第六年等到了千年化蝶草,这不是琉光宗找到的,而是清风门派人送过来的。

千年化蝶草珍贵无比,清风门与琉光宗之间,因为在剑上要不要镶嵌华丽宝石的问题,产生了强大的矛盾,清风门愿意把化蝶草交给云华门,让云华门转交给桓宗,自觉大度非常,从此看到琉光宗弟子,都恨不得拿着华丽的剑在他们面前转悠三圈。

随后不久,就传出清风门依附到了云华门之下,两个宗门的女弟子经常亲热的凑在一起讨论哪种宝石好看,哪套裙子更配手中的剑,亲如一家人,让修真界看了不少的热闹。

《勿扰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