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亲家怎么还没过来?”岑二姐故意岔开了话题,“不是说好了一起吃年夜饭吗?”
“我刚才跟她通了电话,她已经在路上了,”岑柏鹤终于有了些精神,起身拿起外套,“我出去看看。”
“好。”岑二姐看着弟弟高大的背影,在心中暗暗祈祷,祁晏能够平安归来。
“好多烟花。”晚上八点,祁晏等人吃过晚饭以后,就开始准备上山。
因为这是一座小城市,所以烟花爆竹管理并不是特别严厉,过了晚上六点以后,烟花爆竹声就没有断绝过。
祁晏站在半山腰上,拉了拉身上的羽绒服,对身后的吕纲道,“要不我们拍张照片,发朋友圈?”
“神经病!”吕纲懒得搭理他。
祁晏也不生气,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岑柏鹤正在陪陶艺茹聊天,就听到自己手机传来微信提示音。
打开手机,看到上面的内容,他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钱最帅:山上有点冷,不过空气不错,烟花也很美。
第150章
岑柏鹤看着微信里传来的照片,黑黝黝的山间,山脚是灯火辉煌的城市,钱钱的脸占了一大半。因为夜晚光线不好,钱钱的脸看得有些不真切,倒是白白的牙齿格外显眼。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放大这张照片,仿佛这样就能离钱钱近一些。
陶艺茹并不知道儿子去做什么,还以为是哪家出了大事,必须要钱钱帮忙,才会忙得连年夜饭都来不及吃,就急匆匆出了门。原本她不想来岑家这边过年的,可是钱钱临出门前,再三给她打电话,她才答应了下来。
“是钱钱发消息过来了?”陶艺茹见岑柏鹤的表情,就知道发信息的人应该是钱钱,不然以岑柏鹤的性格,不会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
“他陪朋友爬山看烟花,正跟我炫耀,”岑柏鹤把手机递到陶艺茹面前,陶艺茹看到的便是自己儿子笑得一脸傻气的样子。
“这孩子真是……”陶艺茹忍不住摇头,幸好柏鹤懂得体贴人,若是其他情侣,到了这种重要节日还天各一方,不知道闹出什么矛盾来呢。
寒风呼啸的山头,祁晏等人缩在一个大帐篷里,一边避寒风,一边聊天。
“我们上来的时间早了点,”祁晏拆开一袋零食,尝了一口,然后递给身边的吕纲,“来点?”
吕纲也不跟他客气,直接从他手里接过袋子便吃了起来:“我不太明白。”
“什么?”祁晏又掏出一包零食,盘腿看着山下的灯火辉煌,“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为什么会挑我来这里?”吕纲看了眼祁晏手里的薯片,觉得对方的炭烧口味比他的番茄口味更好吃,“我灵力不强,在风水界水平只能算二三流,而且我们还两看两厌,你为什么会选我?”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就是我看在钱大师的份上,多多提拔你。”
吕纲冷笑了一声,懒得再搭理他。
“真话就是你的八字很好,这个方位,以及山川河流走向,与你的八字相符,有你在,等于是如虎添翼。”祁晏咔擦咔擦吃着薯片,“你不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吗?明明能力了一般,却遇到一个真心待你的师傅,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头。就算你师傅过世,你也能因为他老人家,受到国家的特殊对待。参加玄术交流会,也能刚好遇到我这样深藏不漏的天师,因此获得了胜利。”
“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命运,”祁晏懒洋洋的扭了扭脖子,“你就是生来好运的人。”吕纲的命格却是有些奇特,他就是传说中能化险为夷,总遇贵人的命,这样的人只要不是太作死,一辈子都能过得很好。
吕纲听到似真似假的话,忽然愣住了,他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看风水总是遇到厚道客人,尽管脾气差,但却一直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并且还能成为圈内比较有头脸的大师,虽然比不上赵大师、裴大师这些人有威望,但名声也不算小。
他的资质不好,就连最小的师妹都比他有天分,很多人都不明白师傅为什么会教导他,但是师傅从未嫌弃过他,反而一次又一次的提点他,教导他。
那……师傅知不知道他是这样的命格,所以才对他这么好?
一看他这个样子,祁晏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要因为外人的几句话,便去猜忌自己最亲近的人,那是蠢货才干的事情。”
“呵,”吕纲心头微颤,嘴上却不饶人,“如果有人发给你岑柏鹤与其他人的亲密照,你也会相信他?”
“我当然相信,”祁晏睁大眼睛,“我可是会算命的人,别人撒谎还是说真话,这点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算命也不是百分百准确的,就跟人的命运也不会是固定不变一样,”吕纲看着祁晏,“更何况岑柏鹤的命格那么奇特,天下能有多少人能完完整整算出他的命运轨迹?”
祁晏斜眼看他:“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好好的拿我男人打什么破比喻。你不就是惦记着你师傅送给我的那些法器吗,你以为我真的贪图你家的东西?”
吕纲以前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自从看到祁晏使用的法袍还有法器,以及得知他是天一门的天师以后,吕纲就知道自己或许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是他跟祁晏已经闹得这么难看,他一时间也拉不下脸来向对方道歉。
现在见祁晏旧事重提,他表情抽了抽,没有再指责祁晏拿了他师父的东西,而是别别扭扭道:“我师傅他老人家为什么要把东西给你?”
“你师傅担心你们护不住东西,”祁晏叹口气,“你的大师兄平庸,你跟其他几位师弟能力也不算出众,唯有你的小师妹有些天分,但是经验阅历却十分欠缺。玄术界的老前辈们虽然光明磊落,但是这个圈子不乏见利忘义之辈,你师傅临终前把这些东西交给了我,希望我代为保管,等你们这些师兄妹们出息后,再把东西给你们。”
吕纲怔住,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吗?
“不过我也不是白干活,你师傅送了我一件能够安神的玉石法器,这份礼我已经收下了,而且还送给我家男人了,这个我不会还给你。”祁晏淡淡道,“如果你不信任我,等这次回京后,我就把这些东西还给你,你们几个人自己保管。到时候若是有人算计你们抢夺法器,闹出什么大事来,也希望你们这些徒弟们不要怪我拿了东西不办事。”
“不,不用了……”吕纲心里五味陈杂,想起自己与几个师弟为了法器,还在师傅灵堂上刁难过祁晏,便觉得无比难堪。他唇角颤抖,半晌才道:“祁大师,之前的事情……对不住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祁晏扭了扭头,摆出一副我听力不好,你声音大一点的样子。
“听不清就算了,”吕纲几口把袋子里的薯片吃完,还一把抢过祁晏的薯片,“年纪轻轻听力就这么不好,记得去吃药。”
祁晏:……
这家伙如果不是命太好,肯定会挨很多揍。
他正准备对吕纲开几句嘲讽,突然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是有人发了一封邮件到他的邮箱里。
点开邮箱一看,是岑柏鹤与一个女人低头说话的模样,举止看起来十分亲密,不知情的人一眼看过去,肯定会以为这两人是情侣。
这个女人他认识,是阮佑衣。
祁晏抬头看向吕纲:“你是乌鸦变得吧?”
吕纲也看到了照片,没好气道:“你自己男人出轨,关我什么事?”
“只有乌鸦才长乌鸦嘴,”祁晏关掉邮箱,“你看你说这话才过多久,事情就真的发生了。”
吕纲气气不打一处来,可是想到祁晏的男朋友劈腿,他又把这口气忍了下来。年纪轻轻的小伙子,遇到这种事有些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他还是把这口气忍了吧。
可是等了班上,他发现祁晏半点反应都没有,既没有问对方是谁,也没有打电话质问岑柏鹤,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多少变化,他忍不住有些怀疑,祁晏与岑柏鹤真的是情侣?
“你心态真好,”吕纲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话,“快九点了,阵法什么时候开始?”
脑袋上顶着一片绿油油的草原,还要坚持摆阵,祁晏……也不容易。
“时间还早,摆阵不需要多久的时间,我们只需要等待新年钟声敲响之时,”祁晏根本没有把这封邮件放在心上,因为早在临出发前,他就猜到肯定会有人阻止他们办事。
这些人找不到他与另外四位天师行踪,无法进行破坏,那就只能采用攻心的手段。
对于热恋时期的恋人来讲,还能有什么比另一半出轨这种事更让人愤怒?
这些人小瞧了他,也小瞧了柏鹤。
就凭这么两张破照片还想挑拨离间,以为是在拍智障剧呢?
“照片发过去了。”
“祁晏那边有什么反应?”
“邮件显示对方已读,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没有询问?”
“没有。”
黑衣男人挂断电话,看向坐在窗边的老人:“谭天师,这几位天师都没反应。”
“不愧是天师,心性就是比别人强,”谭天师摩挲着手里的纸条,那张写着沈溪八字的纸条,“这种手段对他们没用也很正常。”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黑衣男人有些着急了,他就算再不了解华夏文化,也知道除夕对华夏人的意义有多重大,这些天师趁着这样的日子出门,要办的一定是件大事。
“我让你摆的法坛摆好了么?”谭天师扶着拐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神就像是夏夜里的蛇,“若是这个办法也没有用处,那只能说明天助华夏。”
这个八字,或许不是想象中那般没用。
第151章 艳红如血
“喂,你怎么了?”
吕纲抢到祁晏的零食,正吃得开心,发现祁晏的脸色不太对,一面担心他故意装作这个样子耍自己,又担心他是真的有事,于是掐了几个指诀,想要根据祁晏的面相算一算,可惜他学艺不精,还没看清祁晏的面相,便觉得眼睛疼得厉害,连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祁大师!”裴大师原本没打算去打扰祁晏与吕纲聊天,听到吕纲声音有些不对劲后,连忙从旁边帐篷里跑了出来。他一看祁晏的面相,就察觉到不对,忙掏出身上的法器,摆在祁晏面前,快速掐着指诀,“急急如律令,煞气退散!”
“咔擦!”几秒后,摆在祁晏面前的法器应声而碎,裴大师惊骇的看着这一幕,但是他在四周没有感受到任何不对劲的东西,究竟是谁在针对祁大师,而且还有这么强大的能力。
“裴大师,不用担心,我没事。”祁晏沉下脸道,“不过是有人拿我的八字下黑手而已。”
“你是猪脑子啊,八字竟然让别人知道了,”吕纲把身上所有法器都摆在祁晏面前,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摆出了一个聚灵阵,“你想死没关系,至少等今天把阵法摆成功过后再死。”
“谁说我要死了?”祁晏无语地看着吕纲,“你就不能说我一点好?”
“能把自己的八字让别人知道的风水师,我还真没见到几个。”吕纲嘴上不留情,手上的动作却不停,虽然短短几分钟内,他放在祁晏面前的法器碎了小半,他也只是一边心疼,一边继续给祁晏护法。
祁晏也快速掐了一个指诀,挡住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恶意,他掏出一支玉笔,这是他常用的法器,虽然灵力不是特别强大,但是他却喜欢用这个画符,因为用得顺手。
“天之灵,地之心,急急如律令,恶灵现身!”
随着画在地上的符篆成功,这些符篆顿时发出金色的光芒,在黑夜中闪耀出刺眼的光芒。
“祁大师!”向强等陪行人员注意到不对劲,想要过来跟祁晏说话,却被祁晏一眼瞪了回去。
“都不要过来!退远一点!”祁晏手中的玉笔不停,一个又一个在黑夜中散发着金光的符篆不断出现,就像是以前的五毛特效玄幻剧,不真实得让大家都傻了眼。
以前他们看祁大师做法,最多也就听到风吹之类的,从未看大如此奇特的光影效果,第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场面,他们都有些愣。
祁晏早就猜到,这个背后之人肯定会忍不住对他下黑手,早在陶言把他的生辰八字泄露出去时,他就猜到了。
现在他们五位天师,又是祭天,又是在除夕这天出门,那个在王乡镇设下阵中阵的人肯定会忍不住。他们五个人中,其他四人从未露过面,只有他在公众场合出现过,甚至还有生辰八字,所以这么好一个机会,就算是他也不会放过。
但是这些人却不知道,生辰八字确实很重要,牵扯着一个人的命运,但是他们却不知道,生辰八字是玄之又玄的东西,他们天一门存在的意义就是夺取一线生机,当这一线生机抓住以后,原本的生辰八字便不重要了。
对于他来说,真正有用的生辰八字不是沈溪的生辰八字,而是他祁晏的八字。那个被师傅救下的那一瞬间,才是他的生辰八字。
活下来便为生,生而有运。一个注定死亡的沈溪,还能有什么命运。
这个背后之人借用沈溪的生辰八字对他下咒,看似对他不利,实际上他就是等着此人动手。
若是这人不动手,他又怎么利用这个机会,进行反咒。
天一门人,不轻易用反咒术,一旦使用,便是涉及到天下苍生的问题。现在他为了整个华夏即将设阵,但是这个人却来诅咒他,他行反咒术,便不算是违反门中规矩了。
裴大师从未见过这么多符篆,有些是他在书上看过的,但是更多的却是他无缘得见,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东西。
随着祁晏的动作越来越快,裴大师才看出来,祁晏在利用这些符篆摆阵,一个他看不懂的阵。转头见吕纲还呆呆地站在未成的阵中,裴大师一把把他从里面拖了出来。
“裴大师……”
“别说话,这是我们唯一一次见识到天师手段的机会。”
吕纲瞠目结舌的看着裴大师,又看了眼在黑夜中闪烁着光芒的符篆,再也说不出话来。
是啊,他们画符还要凭借朱砂,而祁晏却靠着一支灵气并不强大的玉笔,凭空画出带着强大力量的符篆,他们之间的差距大概有海水那么深。
“这是什么画符的方法?”吕纲沉默了很久,不解地看向裴大师,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出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并裴大师摇了摇头,“很多符篆我都不认识。”
吕纲:那你这一脸神秘的样子摆给谁看的?
“但是我曾从一本残破的古籍中看到过,世间有一种人,以死人的命格获得重生,又因为天时地利获得大地的灵气,可像草木吸取日月光华,若是有机会获得帝流浆,便能通天地万物之阴阳,修得大道之身。这种人可以凭空做符,逆天改命,修万人所不能的功德大道。”
“你是说……”吕纲艰难的张了张嘴,“祁晏凭借人类之体,可以吸收日月之精华?”
那不是传说中妖精的修炼之法吗?
可是世间哪来的精怪,这些不过是人类自己杜撰出来的传说罢了。
“我不知道,”裴大师仍旧是摇头,“但是在我记忆中,只有这种关于祁大师这种情况的传说。”
吕纲一时间竟有些肃然,此刻他看祁晏的眼神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迹。
随着符篆渐渐地增加,裴大师终于看出祁晏利用符篆画了一个什么阵,他脸色煞白的看着祁晏,就像是在看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危险份子。
竟然是天罡反噬阵,这种传说中在唐朝后期便失传的阵法,因为无人懂得摆出这个阵法需要什么符篆,所以传到现在,很多人都只能知道它的大体样子,却没有任何人能够摆出来。
据传天罡反噬阵是上古时期,阐教与截教斗法时的阵法,截教的教义就是天下万物,都能截取一线天机,只可惜截教最后斗法失败,最后世间再无截教。
难道说……天一门就是截教残余弟子所建立,所以才取名天一门?
天一门对外的解释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世间万物都留有生机,只看众生能不能抓住。这与截教的霸道虽然不同,但是细品之下,却又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不对,所谓的截教阐教不过是神话故事杜撰出来的,当不得真,但是天一门的行事,确实很像神话故事中的截教风格。
随着最后一个符篆完成,这个巨大的反噬阵爆发出巨大的金光,不过幸好今夜灯火通明,烟火绚烂,并无人注意到山头多了一束明亮而又不自然的光芒。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万物循环,不死不灭,”祁晏用脚踩过几个阵点,然后盘腿坐在了阵心之上,“接天地之眼,观污秽之源!”
老虎不发威,别人只当老虎是病猫。
今天他就要让这背后之人看看,什么是华夏真正的玄术力量。
谭天师看着阵法中不断流淌的鲜血,让人把昏迷的童男童女抬了出去,他看着满屋子里点亮的白烛,一脚跺地,那些流淌的鲜血仿佛被煮沸的水,咕咚咕咚的冒起血泡。
守在门口的黑衣男人闻到屋里传出浓郁的腥臭味,透过门缝忘屋子里看了一眼,差点没当场吐了出来。
之间屋里血雾弥漫,那些鲜血仿佛有了生命般,顺着一个奇怪的花纹不断流淌着,就像是鲜红纠缠在一起的血蛇,让人汗毛直立。
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住,捂着嘴跑到洗手间吐了出来。
这种利用鲜血做法的手段,不是中世纪传说里魔巫的手段?
这个谭天师究竟是学习了华夏玄术手段的大师,还是邪恶的巫师?
谭天师往门后看了一眼,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随后快速的朝阵中扔出几张黄符,屋子里的血雾之色更浓。
他差点被这个八字骗了,以为这个八字是假的。
实际上这个八字是真的,但是不知道这个祁晏究竟遇到了什么高人,把他的一条命救了下来,所以才能活到现在。这看似是一个死人的八字,但是却还暗含一线生机。
不过他下咒的时候,用的不仅仅是沈溪这个名字,还有祁晏。
阵中心放着一个搪瓷碗,碗里用血泡着一只写着生辰八字与名字的咒语娃娃。因为没人能得到祁晏的头发跟血液,所以只能拿祁晏曾经穿过的衣服来做了这个娃娃。
“咕嘟咕嘟。”娃娃在碗面漂浮了很久,怎么都沉不下去,最后谭天师用自己指尖血画了符篆扔进阵心,这个娃娃才终于慢慢下沉。
先是腿,然后是躯干,脖颈,只剩下半只头还没陷进血水中。
“找到了!”祁晏突然睁开眼,在自己额间一拍,然后掐了一个指诀,双手重重地拍在了阵心。
众人听到了一声高昂凄厉的鸟鸣声,虽然他们从未听过这种声音,但是直觉告诉他们,这就是凤鸣声,凤凰泣血,浴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