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敛住的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东方不败走进屋内,看到屋内每样东西的摆放都井然有序,不见丝毫的脏乱。
他走到书桌边,看到桌上还放着几本书册,随手拿过最上面的一本,只见书页里还放着一张便签,显然是主人没有看完,准备下次继续看。看了眼书名,竟是《日月神教教主不为人知的那些事》。
“这屋里有人动过吗?”东方不败放下书,语气缓和了一些。
“因为杨总管没在,我们也就没有让人打扫屋子。”在这个时候,桑三娘也不敢起维护杨敛的心思,老老实实的答了,“对了,杨总管还说,别让人动他屋子里的东西,好些还要用。”
东方不败翻了桌上的几本书,全是一些江湖小传本,根本就没有多少事实,把书一本本整理好,东方不败又走到杨敛的床边,因为桑三娘是女人,也就没有跟上去,只是斜眼瞥了眼最上面的一本书,嘴角抽了抽,杨敛那小子平日都看的什么东西。
床上也理得很规矩,床上有什么东西一眼便能看清,枕头边放着鼓鼓囊囊的包袱,东方不败移开枕头,见枕头下放着一本小册子,伸手拿过,翻开便愣住了。
上面细心的写出了很多神教注意的事项,又分析了五岳大派长处与短处,一条条看下来,大多都有理有据,唯一不足的便是字算不得好看,嘴角微扬,合上手中的小册子,看着上面写着《神教未来计划》六字,他把小册子放回原处,转身对桑三娘道,“我们马上启程去杭州。”就算杨敛真的是发现了任我行的事情,那么自己也要弄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若是因为这没有根据的猜测便冤枉了他,那也太看轻了他们彼此的感情。
“教主,现在这么晚了,你还是休息一晚再去吧,”桑三娘担忧的看着东方不败面上露出的倦意,武功再高,那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她劝道,“不过是短短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再启程可好。”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想到杨敛一路上可能遇到的麻烦,“不必了,当务之急必须先要把他找到。”无论杨敛是何种用意,他必须要找到本人才下定义,在这个时候,他更担心的是杨敛的安全而不是别的。
桑三娘知道东方不败多疑,这个时候让他安心睡下也不太可能,只好应道,“属下遵命。”
出了大门,天已经黑透,天际飘落细细的雪花,东方不败翻身上马,一扬马鞭,恨不得立刻赶到杨敛的身边。
路上只有桑三娘与莫长老跟着,三人都是江湖高手,行走夜路也不担心,只是桑三娘有些担忧的想,这么多天过去,杨敛早已经赶到杭州,如果他真的想做什么,此刻恐怕也已经下手了。
江南四友的梅庄里,杨敛与江南四友相处得却是极好。
因为四人见过杨敛,加之教中杨敛受教主宠爱的传闻他们早有耳闻,所以四人对他是十分客气有礼,这两日陪着品酒赏花弹琴气氛也算祥和,四人虽不知他的来意如何,但是小心应对着总算没错,在府上也没有对他进行拘束,任由他四处参观。
混了两日,杨敛总算是找到了囚禁任我行地方的入口,于是这厮穿着一身白衣,光明正大的出了房门,一路上也遇到两个擅武艺的家丁,不过两人除了对他恭敬行礼外,根本就没有半分疑惑。
所以说在武侠世界,当人光明正大的时候,没人怀疑你的动机。你要是穿夜行衣,无论你轻功直逼楚留香也好,还是媲美段誉的凌波微波也罢,不被发现说明你不是主角。是主角都要被发现,而且在一众高手下还能有本事逃走,此套路适用于任何武功高或低的主角,而且还会在之后马上发现大惊喜,不是惊就是喜。
杨敛很明白自己没有主角那样圣光辐照,只能用自己那点小心思加之自己在教中的地位,光明正大的晃到了入口处。
看了眼黑洞洞的如何,杨敛不得不感慨,这建于西湖底的囚室修得太需要技术了,现代建筑师需要好好向他们学习。
刚进入口,就见两人拦住了他,一见是杨敛,双手抱拳道,“杨总管。”然后怀疑的看着他,“杨总管,不知你到此处作甚?”
杨敛一整面色,表情严肃道,“明日我就要回教,所以今夜就要把教主吩咐的事情办了,你们二位皆是教主信任之人,自然知道里面的人是什么身份,如今教中不太平,有些人还是处置了比较好。”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是怀疑杨敛的话,他们一向听命于四友,而且一直没有听到四友提这件事,下面的人关在西湖底好几年了,怎么教主现在想起要处置了?
“我是代表教主的,”杨敛不耐的把代表教主的黑木令牌扔到其中一人怀里,“此事万分重要,二位还是莫要与我为难好。”
二人见到这个令牌,面色一变,要是说他们不信杨敛的话,可是这个令牌他们确实不得不信的,这个令牌他们知道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这人可以代教主行使一切权利。
二人忙把令牌还给杨敛,恭敬的抱拳,“杨总管,我兄弟二人怠慢了,请多包涵。”
杨敛淡笑,“二位也是小心为上,何错之有,是杨某没说清楚罢了。”说完,回报一拳,“正事要紧,二位我先进去了。”他倒不是怕江南四友发现对自己不妙,毕竟代表东方的这个令牌让那四人也奈何不了自己,只是事情不成功,自己到了后面反倒不好对东方解释。这任我行一死,事情反倒能理通。
踩着潮湿的石阶往下走,过道上虽然点着火把,但是呼吸起来却觉得难受,越往下空气越稀薄,而且点着的火把也耗氧气,真不知道任我行这么些年为什么不死,他要是死了也不用费这么多事了。
一路上并没有触及什么机关的,也许是门外守着的两人因为自己进去而把机关给关了,自己若是偷偷潜进去,可能已经被各种机关扎成了马蜂窝。
七弯八拐,又推开了好几道门,在杨敛呼吸渐渐加重时,总算看到了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他伸手看了看拴着门的铁索,拔出剑,一剑下去,铁索立刻断开,杨敛咂舌,没想到东方送给自己的剑竟是件宝物,这才是真正的削铁如泥。
眼前是一个不过方丈的石屋,一个头发灰白,胡须都遮住脸的人坐在靠墙之处,身上还绑着粗粗的铁链,倒是与原著的描写差不多,唯一的差别是,这个任我行身上的铁链没有那么长,给他行动空间没有那么大。
杨敛并没有进屋,而是站在囚室门口,静静的看着这个没有丝毫动静衣衫褴褛之人。
约莫过了一刻钟,任我行动了,他斜眼看着站在门口的杨敛,“我虽然闷得慌,可是却对你这种小白脸没兴趣。”说着看了眼他手中泛着寒光的剑,“不过一剑便能解决的东西,我懒得跟你动手,那四个人竟然你这种人来与我比武?”
杨敛不怒反笑,“这么小的地方,我当然不是来与你比武的。”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任我行不屑的看了杨敛一眼,丝毫没有把他放到眼中。
杨敛淡笑,“十多年前,江湖传闻任我行教主是武林第一高手,今日我若是杀了你,不知道能排第几呢?”
“哈哈,一个没有多少内力的小白脸竟是想动老夫?”任我行见他认出自己的身份,不屑的笑道,“怎么,是东方不败那厮派你来的,难道说他东方不败手下无人了,竟然派你这么个东西来?”
杨敛仔细看了眼囚室的环境,发现囚室四面竟然还铸了一层钢铁,这任我行是不能挣开铁链的,“就你这等手下败将,哪里值得教主惦念,在下不过是自作主张,想看看曾经的第一高手是怎么样的,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向来丐帮的帮主瞧着也比你干净些。”
这话刚说话,这听铁链声一响,杨敛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脑子一晕,自己便已经被任我行抓住了天灵盖。然后大脑便是撕裂般的痛。
就在杨敛快支撑不住时,只听“哐当”一声,杨敛掉在了地上,这倒不是因为任我行心善放过了他,而是任我行的腹部插了一把剑,胸膛之处,也插着几十根银针。
现在的任我行吸得大法并没有大成,加之他心中一直看不起杨敛,也没有想到杨敛还有如此下作的手段。武林高手向来是不屑用这些见不得人手段的,即使是当年东方不败夺位,也是靠真本事。任我行没有想到,今日竟是遇到个如此不要脸之人。
杨敛说的那些话,本就是为了刺激任我行动手,这个计划几乎是搏命,要么是任我行死,要么是杨敛亡,这个赌,杨敛算是赌赢了。
杨敛只觉得头炸裂般的疼,极力爬起来,退到门外,又关上铁门后才全身无力的靠着铁围栏委顿下来,他十分感谢自己现在韦小宝上身,虽然这种手段被天下武林人不齿,可是对于他来说,除了这些手段,他根本不能靠近任我行。这还得感谢央视版提供的好法子,当初恒山派杀掉岳不群不就是靠那吸得大法,结果把剑吸了过去插死了自己么?
吸得大法,吸的可能不仅仅是别人的功力,还有可能是能杀人的宝剑。
任我行睁大眼睛看着一身白衣的年轻人,沙哑的笑道,“哈哈,我任我行纵横江湖多年,最后竟不是死于高手之下,而是败在你这下作之人手中,哈哈哈哈。”
这笑声说着豪迈,不如说是不甘心,一代高手,他宁可死于对手之中,怕也是不想这么死去,这对于高手来说,是一个天大的侮辱。
想到自己这一生,醉心于武学,竟是死于一个三流武艺之人手中,任我行虽不甘心,可是身体却越来越虚弱,他死死瞪着杨敛,笑声越小,直到最后,竟没了一丝声响。
杨敛又坐了一会,见任我行似乎是真的死了,才开了门,走到任我行面前,看了眼他瞪着的虎目,拔下在插在他腹中的剑,把剑插入剑鞘之中,撑着身子一步步走出囚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