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响了好半天,乔杨才从梦里醒过来,但是躺着没动,盯着天花板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不是在家里,手往边上摸了摸,摸到个人,根据手感判断,这人是凌霄。于是这才想起来这是在凌霄家里,他顺手在凌霄腰上掐了一下:“去帮我把电话拿过来。”
“啊……”凌霄被掐醒,撑着身子起来,起到一半又趴了回去,“我腰疼。”
“疼个蛋,”乔杨又踢了他一脚,“去拿。”
“蛋不疼……你自己拿一次手机呗。”
“小爷不想动。”
“哎……”凌霄爬了起来,刚坐到床沿上要穿鞋,手机铃声停止了,“停了。”
他很开心地躺回床上,想了想又翻过身,往乔杨身上压过去:“正好,吵醒了。”
“去你妈的,滚下去!”乔杨连推带踹的把凌霄往边上弄。
“憋着不好。”
“不批,你他妈不是腰疼么,你信不信老子把你连人带床都扔楼下去。”
凌霄跳起来,乔杨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跨腿压了下来:“你扔一个试试。”
“哎哟我就操了,你发情了啊!”乔杨推了他一把,“坐断了。”
凌霄笑了笑没说话,伏了下来,吻在他唇上,舌头轻车熟路地探了进去,手往下伸过去。乔杨有点无奈地在他背上摸了两把,正想回应一下,手机又响了,铃声换了个响法。
“哎哟,”凌霄有点郁闷,回头看了一眼手机,“不接行不?”
“不行,这个一定要接,这是徐少打来的,拿过来。”
“我一直觉得你是为了折腾我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凌霄从乔杨身上滑下来,下了床过去拿手机,“现在我发现了,不对,徐笑天才是。”
“滚蛋,他怎么折腾你了。”
“来电铃声都要设成专用的,电话一次不能少接,你说我这个醋要吃到哪年才算是个头。”凌霄把手机扔给乔杨。
“傻B,”乔杨接过手机,接了电话冲里面就喊,“找小爷什么事?”
“老子碰上特别操蛋的事。”徐笑天那边声音很吵,听着像是在车站,有人在喊就差两个了快上来马上来啦。
“怎么了?你在哪呢?”
“车站。”
“这才一天就回了?为什么啊?”
“因为没带换洗内|裤。”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内敛了啊,”乔杨乐了,“想当年你可是从澡堂子遮块毛巾就敢大摇大摆走回宿舍的人。”
“老子这是成熟了。”徐笑天笑了起来。
“别放屁了,到底为他妈什么。”
徐笑天把昨天晚上的事大致说了一遍,末了相当忧伤地说了一句:“你说这姓顾的是不是真他妈是个神精病?我都要怀疑他晚上背诗是他妈装的了,给老子整这么一出。”
“洛轩让你走你就走了啊?”乔杨愣了一会,找出重点,“你走了让顾诗人陪着他啊?你快快摸摸你脑袋,是不是发芽了。”
凌霄凑过来在乔杨耳边小声说:“让他回去。”
“什么?”乔杨看着凌霄。
“给我,”凌霄从他手上把手机拿了过去,“徐少你回去,不要待那。”
“日,你在呢,”徐笑天愣了一下,“我没耽误你们找乐子吧。”
“太耽误了,”凌霄笑了笑,“你回去吧,留在那也没什么用,那个诗人不用管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留这没准招他烦,那你说我下回该如何分解呢。”
“等他找你。”
“他要不找呢?”
“不会的。”
乔杨从后面一脚踹在凌霄背上:“操,你当初就用这招对付老子的吧!”
“那可不是乔杨,乔杨脾气急,洛轩对着张空白画纸能七八个小时不带动弹的,”徐笑天有点担心,“他要给我憋上几个月,我就直接崩溃了。”
“他要是真憋你几个月,你当初和他联系的时候就不会理你,”凌霄抓住乔杨的脚踝,压在床上,“就算不等他找你,你过几天再找他也比马上找他强,给人留点空间。”
“行,听你的,”徐笑天咬咬牙,“你俩继续翻滚吧。”
徐笑天回到市里的时候还是有点郁闷,洛轩并没有多和他解释什么,也没再管顾鹏展,只是说想一个人待着,让他先回来。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洛轩以前就是这样,无论什么事,只要是他不想说,连表情变化都不会让你看到。
徐笑天坐在长途车站的广场上,不知道该回家呢,还是在外面接着再晃晃。他是借着陪“女朋友”这样的机会去的荷花节,如果只是一夜就回去了,他爸没新准又会冒出什么新的猜测来。
“操。”他郁闷地点了根烟,看着广场上来来往往扛着大箱小箱匆匆忙忙的人发愣。
理论上来说,洛轩生气□□是顾鹏展操蛋的行为,但如果没有以前的那些事,顾鹏展想操蛋也得先找只母鸡,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
愣了一会,听到手机响了一声,有短信进来。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没想到居然会是洛轩发来的,很简单的几个字:到了吗?
到了。
本来想问问洛轩现在怎么样,但想想还是没问。他拿着手机有点百无聊赖地翻着电话本,想找个人出来陪陪自己,翻了几下又觉得没意思,老同学凑一块,三句两句就得扯到女朋友身上去。
实在无聊,就得找个不是同学的。比如现在看到的这个名字。
徐笑天没确定实习的时候要不要去星悦,他对酒店实在是一无所知,但他还是想和谭哲联系,万一到时真没有好去处,这也算是个退路。
“你好哪位。”谭哲接起电话的声音彬彬有礼中透着严肃,弄得徐笑天愣了一下,打错了?
“我徐笑天。”
“哟,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啊?”谭哲笑了,声音恢复到平时的状态。
“我差点以为我打错电话了,你还有这么正经的时候……”徐笑天有点感慨,这人前后也差得太远了。
“开车呢,没看来电,以为是客户,怎么,没在荷花节看人海了?”
“啊,回来了。”
“在哪呢,过去接你。”
徐笑天愣了一下:“你不是正开着车呢吗,没在办事?”
“你大老远赶回来请你叔吃饭,我有什么事也得放下啊,”谭哲笑着,“是在车站吗,我听到报站的声音了。”
“啊,是。”
“出来到路边,看到那辆被你们啃过的一口的车就是了,那不让停车,别让我等你。”
徐笑天有点搞不明白谭哲想什么呢,车撞了都好几天了,还是凹着那一块,车灯好像是换了,但壳还是碎的。
离徐笑天还有十米远的时候谭哲就把车门打开了,按了一喇叭。
“我操,你也不修一下车。”徐笑天跑过去跳上车。
“不是换一个灯了么。”
“这就算修了?你怎么不直接挂个手电在上边。”
谭哲乐了:“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花好几百。”
“说吧,去哪吃?”徐笑天看看时间,正好是饭点,身上还有点钱,老妈给他备着去狂欢的,没机会用,干脆一顿吃了得了。
“帝苑。”
“要不你将就一下,吃我得了,”徐笑天胳膊搭在车窗边笑笑,“对个学生这么狠。”
“我请你。”
“别啊,说好我请的。”
“那你请。”
“百姓大食堂。”
“所以还是我请,我今天就想去帝苑。”谭哲打了转向,往帝苑的方向开。
“你修车的钱都要省,还吃什么帝苑啊。”
“两回事,车不是我的,肚子是我的,”谭哲按一下点烟器,“我这月还有2000的餐费没用呢,看你心情不好,带你吃点好的去。”
徐笑天把头往后视镜那凑了凑,看了看自己的脸,他觉得自己基本上还是正常的,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痕迹,没有皱纹,没有黑眼圈,没有忧郁的眼神:“我哪就心情不好了?我这一脸阳光灿烂的。”
“你别管灿烂不灿烂,你就是一脸熔岩都行,”谭哲笑着看看他,“你就说是不是心情不好。”
“嗯,有那么点郁闷。”
“一会吃爽了,人的心情有一半是肚子给的。”
徐笑天坐在帝苑靠窗的卡座里,对面是谭哲。一般情况下,和一个只见了几次面的人这样面对面地坐着,并且暂时无话可说的情况,是会让他浑身不自在的。
但这会却没有出现这种尴尬的气氛,徐笑天觉得谭哲有种能让人莫名其妙放松的气质,也许就是因为这种亲和力,能让看起来年纪不大的谭哲能做到星悦的市场部经理。
“你多大了?”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权当是没话找话说。
“四十。”谭哲正低头点餐,头也没抬地回答。
“哦,”徐笑天往后靠过去看着他,“问你个问题,不要想,马上回答。”
“问。”
“属什么?”
“哟,忘算算这个了,”谭哲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笑了,“我27,要给我介绍女朋友么?”
徐笑天没说话,他注意到谭哲左手的无名指上戴了个戒指。
“怎么,有没有合适的小姑娘给我介绍一个?”
“公开找小三儿啊,不地道。”
谭哲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放进了上衣兜里,淡淡地笑了笑:“戴着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