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矫情

    西方人不太理解这种东方神秘,他们总容易把佛教的终极体验说成是绝对的虚无,其实那只是绝对客观而已,当“没有客,只有观”时,西方人便迷惑了,作为一个在悖论中长大的中国人,理解起来当然不会那么吃力,只是理解归理解,在偏好上,我却不能十分的同意,凡人自当有一副凡人相,当我认同了自己是一个凡人时,便不再会羡慕圣人的境界了,圣人只是我看到的风景,我有一半相信,最终我们都有可能走到那绝对的客观处。但每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佛法指示的道路也许是最近的一条,但我仍愿意相信,我走的那条更有意思,佛教徒会说这便是我的因缘与业力,基督徒会说解脱是虚的,而懂得爱更重要,道教徒会说,成仙才合于天道——幸亏人们多像我一样自我,才可能出现那么多的尝试,我们的世界才多姿多彩。
    我们是人类,而且我们只能代表人类中的一个个体,那个体总是有偏好的,现在来了一个持“空性见”的人,他说,我的偏好就是无偏好,我的选择说是不选择,我出的主意就是没主意,我追求的意义就是无意义——我只好说,朋友,你怎么那么矫情啊?

《口吐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