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团结抗日

三姊妹的生动演讲

宋氏三姊妹来到重庆的当天傍晚,一批日军轰炸机,足有数十架,突然从低空飞来,闯入城区上空,开始投弹轰炸。刹那间,剧烈的爆炸声和强大的气浪震撼了整个山城。国民政府的重要军事会议,此时不得不暂时停下来。

“娘希匹,敌机来空袭,监视哨干什么吃的?怎么没提前报告?”蒋介石沉下脸,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侍卫官们。

当班的侍卫官嗫嚅地答道:“报告委座,我们已发电询问过沿江监视哨,但一直未接到回电,不知出了什么事。”

殊不知,就在三天前,日本侵华派遣军总司令部和日本海军暗里达成了轰炸中国内地的“陆海军中央协定”。日军把这次绝密轰炸行动的代号定为“一○一号作战”,时间定于4月下旬到7月下旬结束,因为这段时间重庆上空雾少,能见度高。日军投入“一○一号作战”的主力是第二飞行师和部分海军航空部队,以武汉、孝感、应城为起飞基地,连续轰炸重庆和内地其他一些城市。显然这是日本“三个月灭华的总体战略计划下的战术方案的实施”。

恰赶三姊妹来渝第一天,就遇到日军轰炸机的“欢迎”,也是他们“一○一号作战”方案付诸行动的第一天。当日军轰炸机投下第一批炸弹的时候,宋美龄正在重庆市区内曾家岩的委员长官邸浴室洗澡,也许曾家岩官邸在修建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它的防空和隐蔽,这次日军轰炸官邸安全无恙,而它四周的几座建筑物却都着了火。

同以往一样,在任何情况下,宋美龄都举止文静,服装整洁,一丝不乱。虽然这次紧急空袭,她正在洗澡,但并没有惊慌失措之状。她还是慢腾腾地用毛巾擦身上的水珠,慢慢地穿上衣服,并把那身软缎旗袍上的每颗纽扣都一一扣得紧紧的,然后才走出浴室,由在门外早已等得着急的侍卫官簇拥着,进入官邸内特设的万无一失的防空洞。

空袭解除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鹿牌台灯的旋钮,开始翻阅昨天大姐霭龄借给她的那本《丘吉尔传》。

看书是宋美龄的一大嗜好。这些年来,尽管战争频繁,她总是忙里偷闲,尽量多读一些书。也许是出于工作的需要,她最喜欢的首推各国一些名人的传记。阅读这些书,不但能了解一个人,而且还能了解那个国家的历史、风土人情,总结他人的经验,为我所用,何乐而不为呢!

宋美龄看书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她看书特别快,与别人看书图消遣不一样,她是一目十行,选我所好。遇到所好之处,她则慢了起来,边读边思,逐字逐句地品味。有些喜欢的段落,她不只看一遍,而是看二遍三遍,有的还抄在她的读书笔记本上备查。

今天,她看《丘吉尔传》第四章时,便抄了一段精彩之处——丘吉尔母亲求婚的一段有哲理的对话,引起了她心灵的共鸣。

她工工整整地抄完了,又从头至尾地检查一遍,一字不漏为止。

“太好了!太好了!”她几乎不能控制自己感情的爆发。

“铃——”电话铃倏然地叫了起来。

“啊!是大姐。我正想给您打电话,不想您给打过来了。”大姐是令她尊重的人,她那高兴的劲儿似是看到了大姐的面容。

“小妹,你要打电话找我什么事?”霭龄问。

“没什么大事。关于我们三姊妹去广播电台演说,明天我们定在什么时候?咬死后,我再通知二姐。”宋美龄道。

“我也为这件事打电话找你。你说呢?”霭龄道。

“要让我说,就定在明天早8点半。电台门前的花池旁相聚,不见不散。”

“那好,就这样定下,由你直接通知庆龄吧。”霭龄吩咐道。

“我这就打电话。”

“你真是个急性子。大姐的话还没讲完呢!”

“大姐,你就讲吧,我听着!”

“二姐庆龄,她自尊心很强,再加上她与老蒋有隔阂,你讲话要注意分寸,注意她的心理,莫伤了她的自尊心。咱们三姐妹与政治无缘,尽量求同存异,好在是一母同胞,能团结尽量团结……”霭龄越说越多。宋美龄有点不耐烦了,打断了她的话。

“大姐,你莫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说的这些我都懂。”

“我知道你懂,可是要真正做起来,你又由性子,什么都忘了。大姐还不晓得你那怪脾气。”

“说实在的,我真不喜欢二姐那种太不现实太理想化的声调,我一听就发火。”

“我作为大姐警告你,你那火要用水浇一浇。”霭龄说到这里,马上把话锋一转道:“老蒋在家没有?”

“他刚才让人打来电话,说他仍在会上,今晚就不回来了。”美龄回答。

“这个老蒋,真不像话!”霭龄出于对小妹的关心,叹了口气。

“大姐,别说了。”美龄道。

“你说什么,小妹,不让我说了?我不少说。等有机会,见了老蒋,我不熊他才留着他哩!”显然霭龄余怒未消。

“就这样吧,大姐。天不早了,我还给二姐挂电话呢!祝您晚安。”

“那好,祝你晚安。”

到达重庆后,宋庆龄没住在两姊妹的任何一家,独自在两路口新村安顿下来。这倒不是出于其他原因,主要是宋庆龄觉得这样无拘无束,进步人士和共产党方面的人也便于找到她。要是住在警卫森严的别墅区或官邸,她会觉得很憋气的。

傍晚遭受日机空袭那阵,日军的炮弹准确性偏了点,没有命中她的房屋而是命中左侧的木房。霎时间燃起熊熊大火。高大的火头,凭借着风势,向宋庆龄住的房屋蔓延、吞噬。因为重庆当时的房屋大都不是砖石结构的,而是中间有层木片或竹片,外涂层三合土的夹壁墙,见火就着。消防队出于无奈,只得狠心拆除了两幢房屋隔断了火源,保住了庆龄的住房。

空袭警报解除后,宋庆龄曾到城内四处随便转了转。映在庆龄眼帘的是:几辆卡车被炸坏了轮子,堵塞了全市交通。走不多远,又看到炸残的车辆和抛在车上、地上的尸首,有被炸掉胳膊的,有被炸掉大腿的,惨不忍睹。刺鼻的硝烟味和焦臭味,像一层浓雾笼罩着城区,久久不散。

宋庆龄愤慨地走着,心中燃起了满腔怒火。太悲惨了!太悲惨了!这就是那些口口声声宣称“大东亚共存共荣”的家伙,那些反复鼓吹“中日亲善”的军国主义者的“亲善”与“共荣”!他们派出的轰炸机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成吨的炸弹扔到人口稠密的居民区。日本帝国主义,你拿什么偿还中国人民的鲜血!国民政府的军事委员会只知道一天老泡在会议中,那些顽固派津津乐道的是跟共产党搞摩擦,偌大的一个陪都只有几十门高射炮来拱卫,怎能阻止惨祸的发生?

宋庆龄回到自己的寓所,及时拨通了军事委员会。秘书回答:委座与其他长官正在开会。她本想找蒋介石接电话,一想到自己人轻言微,也就犹豫了。她放下了电话,踱步走出寓所……片刻电话铃响起,宋庆龄急忙走了过去,拿起了听筒。

“啊,听出来了,是小妹。”庆龄道。

“二姐,您没有睡觉吧?”宋美龄话音很轻很轻,因为太上皇大姐已有言在先。

“日机空袭,你那儿没问题吧?”宋美龄又问。

“看你问的,小妹。如有好歹,我不会站到这里给你说话啦。”

宋美龄心里恼火,她不便发作。接着又道:“二姐,原来咱们约定不是要到广播电台去演讲吧?”

“我知道,你说吧。”

“大姐刚才给我来电话,说是定在明天8点半,在电台门前的花池旁聚齐,不见不散。”

“我记住了。小妹,你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了。今天坐了一天飞机,你应该早休息,二姐。再见,重庆的天气与香港不一样,夜间比较凉,请注意身子。”

“谢谢小妹周到的关心。”宋庆龄放下了电话。美龄也放下了电话,真正有气的还是美龄。她气的不是别人,总感到二姐在说话中少些手足姊妹之情。

宋美龄并不甘心于现状,她在朝一个目标努力,她想总会有一天,她会唤起二姐胸中那燃烧着的姊妹之情感,启开她那封闭着的心扉。那是一种人生情趣,一种天伦之乐。

广播电台门前的花池中,栽种着各种花卉。花吐胭脂,香欺兰蕙。

早晨8点半钟,三辆轿车分别载着宋氏三姊妹,从不同的方向准时开到这里。美龄的车早到了一步,其次是庆龄,最后是霭龄。

三姊妹下了车,寒暄了一阵,随后在电台官员带领下走进大门,拐了一个弯,入房,进入地下播音室。一种阴森的感觉袭上三姊妹的心头,但她们丝毫没有流露出来。

播音室有两间房子那么大,地上铺有红色地毯,四周镶着用特殊隔音材料做成的方板,板与板之间看不出什么缝隙。录音台犹如写字台那般大,端端正正地放在室内的中间位置。墙上挂着孙中山总理的遗像和遗嘱,旁边配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的对联。

这次专题节目的主要对象是美国听众,全部用英语播出。可以说三姊妹的英语是具相当水平的,而且三姊妹的号召力也是无与伦比的。

当播音员向美国听众介绍完宋庆龄的身份后,她略为思索了片刻,大大方方对着麦克风演讲了起来:

“亲爱的美国听众,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们刚经历了又一场野蛮大轰炸,美丽的山城重庆已经变成了一所血腥的屠场。成千上万的和平居民丧失了他们最后的一点东西,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他们中的许多人是从陷落的长江中下游逃难到四川来的,最大的奢望仅仅是想生存下去,可是万恶的日本帝国主义连这点起码的权利也不想给予他们。

“众所周知,中国是一个约有四万万人口的大国,但她又是一个非常贫穷落后的国家。连年的天灾、动乱以及其他各种原因,使我国在战争的最初几个年头内一直处于劣势,被动地抗击着上百万装备精良的日本军队的进攻。我们缺乏武器、燃料、钢材和食品,更缺乏全世界主持正义和公道的国家、包括美国这样的民主国家的道义上的支持。

“因此,我们呼吁你们,亲爱的美国听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我们援助。我们无意滥花你们提供的资财,我们把每一个辅币都用于神圣的抗战事业。我们呼吁你们,敦促美国政府抛弃所谓的‘中立’政策,尽快与法西斯帝国宣战。因为,今天发生在中国的惨祸,明天或者后天就有可能降临到贵国人民的头上,这是法西斯帝国的本性所决定的。”

宋庆龄的讲话,通过重庆电台的大功率短波发射机,升上电离层,回响在大西洋和太平洋的上空。最后,宋庆龄激动地高呼:

“必须制裁日本帝国主义!必须阻止他们犯下更多的滔天罪行!必须惩罚他们屠杀中国妇女、儿童和无辜人民的罪恶行为!否则,中国人民就不会相信,在这个病态的世界里,还有怜悯和良心可言;不会相信,在这个病态的世界里,还有公正和道义可言了。”

演讲完毕,宋庆龄还是那么激动,以至于宋美龄不得不扶着她到休息室里平静一会儿。宋美龄知道姐姐那疾恶如仇的性格,担心姐姐在这样的场合,讲出一些刺激美国听众的言词来。

接下来演讲的是宋霭龄,她不像庆龄那样激动,她的口气要温和得多,像是在和听众谈话。她说:

“当我向美国讲话时,我感到并且深知,我正在向真正同情中国的朋友们讲话。在我们与日本帝国主义进行生死存亡的战斗中,我们始终都没有孤立的感觉。一想到友好的美国人民站在我们一边,我们的内心就充满了深厚的感激之情。”

宋霭龄在谈到中国人民万众一心,怀着必胜的信念坚持焦土抗战的情况后又说:“必胜的意志也体现在妇女身上。妇女们已从与世隔绝的生活中解放出来,参加各种工作。在前线,她们同士兵和伤员一起;在后方,她们同受到战争灾难的同胞在一起;在农村,在医院,在战时孤儿院,在工业和公共事业里,都有妇女们作出的贡献。”

最后一个演讲的是宋美龄。

按说她的口才要好于两位姐姐。她的英语水平也高些,口音略带美国的南方味。也难怪,她在那里生活了10年。人生有多少个10年呢?

她的演讲话题与两个姐姐不同,主要是针对美国的国会议员和新闻界而发,她多次去过美国,知道只有这两者才能左右美国政府。

宋美龄以她那非常流利的话语,首先谴责了美国政府在“中立”的幌子下,向日本出口战争物资和武器的可耻行为,那是有根有据的,宋美龄为此专门列举了一连串准确的数字。

宋美龄说:

“在这里,在中国‘民主之友’的庄严讲话台前,我们要求制止两件事:一是身为美国立法者的国会议员,不应该对侵略行径表示恐惧。二是不应该同意把汽油或石油副产品,以及其他战争物资,尤其是武器输送到日本以鼓励这种侵略行径。”

宋美龄由此生发开去,进一步说:“我不知道各位尊敬的国会议员们是否想到过,如果中国政府已向自我吹嘘为不可战胜的日本帝国投降,那时世界上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日本将保持完整的陆海空军,它将利用我国的领土、我国的人力和我国的资源以支持极权主义反对民主国家的军事行动。”

“我并不想在这里恫吓各位尊敬的国会议员们。”宋美龄继续说道:“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到了占全人类人口五分之一的中国沦为日本的殖民地时,整个世界的形势将变得漆黑一团。

“中国人民不愿充当亡国奴,必将全力以赴,同日寇血战到底。问题是,我们会得到国际上公正的对待吗?这只能由美国人民和他的国会议员来回答。

“中国人民已被炸弹震聋,但是他们正焦急地等待着你们的回答。”

宋氏三姊妹带有真挚感情的讲话,通过电台大功率发射机,送到大洋的彼岸每个有正义之心的美国听众耳中。他们将做出如何回答呢,中国人将拭目以待。据说三姊妹讲话的第二天,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就有上千名学生上街进行游行声援。他们的口号是:“反对侵略,支持中国人民抗战!”“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维护世界和平!”“强烈要求国会政府,采取有效措施,制裁日本!”再者,白宫国会有关知名人士当天也以个人名义向国会递交了制裁日本的意见书。同时美国国会也答应立即研究这份意见书,并作出答复。美国人骚动了,各种舆论向着有利于正义一方倾斜。

美龄策划三姊妹大团圆

1941年10月,宋庆龄在香港写给纽约《亚细亚》杂志的论文刊登后,宋美龄于11月再度响应二姐的号令,在《重庆之音》对美国听众发表广播讲话,呼吁美国不要轻率与刚上台的日本东条内阁签约。

由于中国政府的积极外交活动,使美国终于放弃签订临时协定的打算。11月26日晚,美国提出了强硬“和平方案”,即《赫尔备忘录》。

然则就在《赫尔备忘录》签订的当天,由南云忠一中将指挥的日本联合舰队,从南千岛群岛的择捉岛单冠港悄悄出发了。

1941年12月7日凌晨,日本海空军偷袭了美国在夏威夷群岛的海军基地珍珠港,发动了太平洋战争。一向保持中立的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南非联邦、英国等国,纷纷对日宣战。12月9日,中华民国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在重庆发布文告,正式对日宣战,并申明中国已与德国、意大利处于战争状态。

中国对日宣战的当天,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下令各战区发动全面游击战,并令第四战区攻击广州方面军的日军,策应英军守卫香港。同时调第五、第六、第六十六军进入缅甸作战。

自12月上旬起,日本空军同时开始轰炸威克岛、关岛、马尼拉和新加坡。

香港告急。

香港沦陷前夕,宋庆龄回到了重庆,人们再次见到她,是在求精中学的校园里。

求精中学是一所教会学校,校园紧靠嘉陵江一侧建有一座壮观的教堂,灰色的百叶窗上爬满了常青藤,差点遮住了墙上的十字架。因该校与曾家岩官邸只有一墙相隔,蒋介石夫妇常来这里参加教会的礼拜活动。

今天是礼拜日,教堂里很热闹。

8点一刻,教堂里的风琴低沉地奏起了赞美诗的乐曲。数十支蜡烛在圣坛上摇曳,闪着一点点白光,教徒们虔诚地匍匐在罪凳上,手画十字,向基督耶稣祈祷。一曲终了,披着绣有金线圣衣的神父登上讲坛,开始布道了……

宋庆龄不在教堂里,她在校园西侧的教学楼里,为病人服务。

国府西迁,“新生活运动”推行到大后方,与基督教活动合为一体。

和宋家联姻,蒋介石似乎可以打出各种意识形态的牌来压倒对手:儒教、旧传统、孙中山先生的学说,以及基督教。把“新生活运动深入到基督教会”是宋美龄的一大发明创造。新生活运动指导委员会主任宋美龄曾说过:“内在的新生命须从国家重新改造开始,在很大的程度上这种改造是今日基督教会的责任,因此让二者密切合作。”

他们严遵“新生活守则”,除了动员学生宣传“守则”,动员教会宣传基督教救人救世,发款赈贫外,在免费医疗方面也采取了一些措施。如今,新运会在求精中学内安装了一台X光机,每逢礼拜日便在此免费为市民检查有无肺病。

宋庆龄披着一件浆洗得笔挺的白大褂,坐在候诊室里,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听着大夫与病人之间的对话。

这是接触群众、了解民情的最好机会,作为受人尊敬的孙夫人自然是不会放过的。有的新闻记者,跟踪追击,来向她采访,她总是让人失望和扫兴,除非某家报刊的政策与她心里所想的不谋而合,她才肯打破沉默。自从她的丈夫孙中山去世后,她变得愈加坚强和固执起来,尤其是宁汉分裂后,她坚定地站在国民党左翼一边,严厉指责其右翼。不同的政治观点,使人们聚集在不同的旗帜下。宋氏姊妹的感情也受到了严重损伤。

民意不可辱。随着抗日的声浪逐渐高涨,在“一致抗日,消除分裂”的呼声中,所有政治上的歧见都是次要的。在强烈的爱国主义浪潮中,军事独裁也不得不屈从。这使中国真正统一有望。在这种情况下,三姊妹才走到了一起。可是,早已破裂的感情非一日之功能治愈。昨天,她从香港回来后,宋美龄到机场迎接她,问她还缺不缺东西?她回答得很干脆也很断然:“我是独立的,自食其力,什么也不缺。”宋美龄很扫兴,若不是在公共场合,第一夫人会大哭一场。然则,为了姊妹间的感情,她理解了她,并把二姐送到住地。在住地宋美龄又陪姐姐吃了晚餐。饭后,二姐答应美龄,在适当时机,在老蒋外出之际,她要找她谈心,倾吐她心中的苦衷。

“现在谈不行吗?”美龄有点着急。

“小妹,你还像过去那样心急。告诉你,现在不行。小妹,说心里话,我很喜欢过去我的小妹。你先回去吧,说不定委员长还有什么事情。”宋庆龄言辞温柔地下了逐客令。

今天一早宋庆龄就来到了求精中学,来做她应该做的工作。临近中午时分,一位记者跟踪找上了门。他掏出记者证呈到了宋庆龄的面前。宋庆龄礼貌地接过看了看,然后道:“尊敬的记者同志,我本不想让你失望,我现在正忙于工作,改日行不行?”

《宋氏家族全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