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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见过许多著名的火山口,包括死火山和活火山,它们的形状虽然不一,但是却毫无例外地有着一股死气,叫你一看便联想到死亡,和联想到自然界之大,而人类之渺小。
  但是这个火山口却不大,这个“火山口”,其实只不过像是一个两千磅巨型炸弹所造成的深坑,我心中极度的疑惑,又来自昨晚我们在海面上亲身体会到那两个巨浪,如果不是火山爆发或是地震,怎么能有那么大的浪头呢?这里离海边很远,即使有巨型炸弹落在这里,海上也不应该会起巨浪的。
  我一面想,一面望着那“火山口”。
  只见围在“火山口”旁边的那些人,都不敢十分接近,而且是老远地指指点点,他们面上的神情,虽然看不清,但从他们的体态看,可知他们的心中,实是感到十分害怕。
  我望了没有多久,就下了山,到了山脚下,有两个胡克党徒,迎面而来,我刚想闪身趋避,或是先下手为强时,那两人却一点也未曾注意到我,只是在经过我的身边时,以十分可怖的语调道:“末日来了!”说完之后,便和我错肩而过!
  岛上的胡克党徒,不下千余,每一个人之间,自然也不可能全认得出,但生面人至少应该注意,这两个胡克党徒如果不是失魂落魄的话,自然也不会认不出我是他们从来未曾见过的陌生人!
  由此可见,岛上那一下火山爆发,实是给胡克党徒带来了莫大的恐怖,他们可能在想像泰肖尔岛会一下子便陆沉吧!
  我想到了此处,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一股寒意,在太平洋火山带中,一个小岛的陆沉,根本是极其普遍的事情,绝不出奇。
  我继续向前走去;碰到的胡克党徒,莫不是垂头丧气,不一会,我来到了岛上最大的建筑物——那座钢骨水泥的仓库附近。
  只见仓库附近,聚集着不少胡克党徒,他们全都一声不出地望着那仓库。里加度是住在这所仓库之内的,他们的态度,当然是代表了对里加度的抗议。
  里加度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因为仓库大门紧闭,在仓库顶上,架着重机枪!
  我绕过了仓库,来到了码头边上,到了码头边上一看,我不禁呆了半晌,码头已经因为刚才惊天动地的变故而毁去了!
  那两个蓄水池,也已不再存在,而两口深水井,有一口显然也已坏了,只有另一口,被草草地装上了一个泵浦,深水井是没有法子下毒的,我所需的妙药,“冬隆尼尼”,已起不了作用了。
  我在泰肖尔岛上,到处走了近两个小时,由于整个岛已陷入了极度的混乱和恐怖之中,根本没有人注意我的行动。
  里加度和他的死党(我想至少有一百名左右),则将他们自己,关在仓库中,我不知道白奇伟在什么地方,也难以去探听他的消息。
  我在岛上再耽下去,也没有什么好处了,因此,便翻过了山头,游到了那个环形岛上,找到宋坚、宋富、红红三人,将我在岛上的所见,讲了一遍。
  宋坚道:“照这追样的情形看肴来,胡克党徒,迟早甲会离开泰肖尔岛的!”
  宋富道:“不错,但如果能再有两下类似的火山爆发的话,将会更快些,而这样的火山爆发,我相信是还会有的。”
  他在讲到“火山爆发”四宇之际,特别加重语气。我们都注意到了,我忙道:“宋兄弟,你讲得那么肯定,可是说刚才的爆发是人为的么?”宋富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我道:“但是海上的浪头,怎么解释?”宋富道:“我们不妨等着,等下一次爆作,便可以看清楚了,因为刚才一次,我们自己,也身在海中。”
  我心中也不能确定宋富所说的是否对,但是有一点,我却可以肯定的,那便是我看到的那个火山口,和以前所见的不同!
  我们因为无法寻究水源来下毒,所以暂时便只能在环形岛上等着。
  过了中午,突然,泰肖尔岛上,又冒了一股浓烟,我们四个人来在一起站了,只听得“轰”地一声响,海面上,又起了一个大浪头。
  在海面上浪头涌起之际,黑烟之中,才喷出火焰来,同时,隆隆的响声,也惊天动地。宋富拍手笑道:“这是什么人,使的好妙计。”
  那时,我也看出,那火山爆发是“人为”的。因为,即使是火山爆发,也绝不能来得如此突然,而且,更不应该浓烟一冒起之际,海上便起了浪头。
  但是这一点破绽,我相信即使是里加度,也绝不能够觉察,因为身在岛上,害怕还来不及哩!
  那一阵的轰隆声,足足维持了半个小时,岛上已经浓烟四布。
  红红却还不明白,连声向宋富追问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宋当道:“一定是有人利用一个死火山口,放下了巨量的炸药,在制造假的火山爆发,在瓦解胡克党徒!”
  他话才一讲完,宋坚便叫道:“一定是白老大!”
  我也“啊”地一声,道:“除了他还有谁?”
  宋富的反应却并不炽烈,道:“如果是白老大的话,我相信他一定不知道他的计策虽妙,但同时却也冒着极大的危险!”
  宋坚怪道:“什么危险?”宋富道:“如果被他们利用的那个死火山口,是具有活动性的话,那么,便可能引致真正的,极其严重的火山爆发和地壳的变动,这样的一个小岛,在几小时之内陆沉,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
  宋富的神色,十分严肃,又道:“很难说,有时事情凑巧起来,就会这样的了,尤其这里是太平洋火山带,十分难说,十分难说!”
  宋富重覆地讲了两遍“十分难说”,我也看出他不是在危言耸听。
  而且,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他实也没有危言耸听的必要!
  我们正在商议着,只见海面上的浪头,已经渐渐地退了去,而泰肖尔岛上所传来的隆隆之声,也渐渐地低了下来。
  在泰肖尔上,接着传来的,乃是嘈杂已极的人声,环形岛和泰肖尔岛相隔甚远,岛上的人声,传到我们的耳中,仍然是十分惊人。由此可知岛上数百胡克党徒,实在已吵到了天翻地覆的境地!
《卫斯理与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