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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我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飘了下来,但因为正迎着斜阳,看不清飘下来的究竟是什么,用尽目力张望着,因为长时间地注视着强光,所以眼前出现了一团团红色绿色的幻影,我闭上了眼睛一会,才睁开眼来。
当我睁开眼来的时候,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沙滩,在离我不远处,已多了两个人。
那令我觉得意外之极,这两个人是怎样来的,我一无所知,一时之间,我除了定定地望着他们之外,绝没有别的可做!
那两个人也望着我,他们身上穿着十分普通的衣服,只不过腰间围着一条十分阔而厚的腰带,有点像是子弹带。
沙滩际近,仍然只有我那一艘快艇,这两个人从何而来?他们衣服不湿,当然不是泅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自天而降!我又感到一阵紊乱,两个人从天而降,看来他们不像外星人,那么他们是什么人呢?
我望着他们,一言不发,他们开始四面张望着,然后又望着我,其中一人终于打破了沉寂:“你是什么人?”
我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两个人互望了一眼,那一个人又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仍然不回答而反问:“你们是怎么来的?”
那两个人的神色犹豫:“我们……我们是怎么来的?我们是怎么来的?”
听他们的自言自语,竟像是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左边那个比较年长的人道:“我看我们的飞船失事了。”
我更莫名其妙:“什么飞船?”
那两个人以一种奇异之极的目光望着我,甚至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来:“你是什么人,你……难道是从别的星球来的?”
我实在忍不住想大笑了起来,这是什么话?我正在怀疑他们是别的星球上来的,他们倒怀疑起我来了,我没好气地道:“我当然不是别的星球来的。”
那两个人像十分胆怯,轻声问我:“那么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的意思是:这里是不是地球?太阳系中的一个行星,是不是?”
我挥了挥手:“不是地球,你们以为是什么,是天狗星么?”
那两人“噢”地一声:“是地球,我们还在地球上,你是地球人,怎么不知道我们的飞船,你怎会不认识我们?”
我苦笑了起来,这是什么话,这两个人其貌不扬,既不是电影明星,也不像足球健将,我凭什么要认识他们?他们一定是十足的疯汉!
我耸了耸肩:“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们?”
左边的那个道:“天啊,他不认识我们,有这种人么?你难道是不看报纸,不听新闻?”
我大声道:“我每天看六份报纸,你们究竟是谁?”
那两人道:“我们是最伟大的星际飞行员法拉齐和格勒。”
我道:“好,算我不看报纸好了!”
这两个自称是“伟大的星际飞行员法拉齐和格勒”的家伙,却不肯离去,反将我当成精神病人似地打量起来。
法拉齐--那年轻的一个问道:“就算你不看报纸,你难道不知道飞船起飞的消息,天啊,这是地球上每一个人都在谈论的事情!”
我本来是想瞪着眼睛,将这两个人好好训斥一顿的,但这时候,我的心情十分乱,白素生死未卜,而那架飞机失事又如此神秘,令得我心中乱哄哄的,实在没有心思去和这两个人吵架。我于是不耐烦地道:“好了,算我孤陋寡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这里刚刚有一架飞机失事,你们又不是看不到!”
那两人一听得“飞机”两个字,才一齐抬头,向我所指的那半截新型的喷射客机看去,只见他们的脸上,现出了极其惊愕的神色来,一齐叫道:“老天,这是什么东西,这个小岛是一个博物院?”
那个叫格勒的家伙还指着我的鼻子笑道:“原来你是一个博物院的管理人!”
我当真想冲向前去,挥拳相向,这两个人的行动不像疯子,可是偏偏他们讲的话,却只有疯子才会讲出口来。
试想,一个脑神经正常的人,怎会见到了半截巨型的客机,便和“博物院”联想在一起?
我睁大着眼望着他们,看他们可还有什么新花样弄出来,他们却不再和我说什么,只四面看着,现出十分焦急的神色。法拉齐道:“你在事前,可有什么感觉么?”
格勒答道:“一切都很不正常,好像飞船突然向下沉了一沉,我觉得船舱中一切仪表的指针,在刹那间,都停止不动,然后,然后……”
格勒紧锁双眉,像是在搜索适当的字句,才道:“像是有什么巨大的力量,将飞船纳进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轨道中,我记得看了一下速度计,指示线已超过了最高速度。”
法拉齐犹有余悸地道:“不错,飞船的外壳似乎整个不存在了,不行,我们得赶快向总部报告这些事才行,还有,我们的领航员革大鹏呢,他又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开始只当格勒和法拉齐两人是在讲疯话,可是我越听越觉得他们两人所说的事,正是一段空中失事,会不会他们因为失事而震惊过度,所以有些胡言乱语,将飞机说成飞船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两人,应该是这架客机中的人了?
我心中陡然地生出了一线希望,连忙踏前了一步:“你们不妨镇静一下,刚才你们提到什么人?领航员革大鹏?”
我想以循循善诱的方法,导引那两个人讲出飞机失事的真相。
可是那两人一开口,我又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他们齐声道:“是的,革大鹏,他是亚洲人,我们的领航员,最杰出的太空探险家--”两人又稍带委曲地道:“你知道革大鹏,也应该知道我们,我们是三位不可分割的太空伴侣!”
我心中暗骂,孙子王八蛋听过他妈的革大鹏的名字,但是为了在这两人的口中套出真相来,我却不得不陪着笑:“我记起来了,你们的确是伟大的宇宙飞行员!”那两人的虚荣心像是得到了满足,咧开了嘴,笑了一下,看来他们十分高兴,我又忙问道:“你们的飞船中人很多,一个叫白素的美丽中国小姐,如今怎样了?”
当我问出这一个问题的时候,我的心中实是紧张之极,因为如果这两个家伙说上一声:“白素么?她已经跌死了。”的话,那我就等于坠入黑狱中,永世不得超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