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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不走进博物院去,就转身下了石阶,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家中。
一进家里,就听到收音机的声浪很大,正在报告三位着名科学家飞机失事的新闻。白素坐在收音机前,表情严肃,直到我到了她的身后,她才抬起头来:“你已经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她道:“这里面,不会有甚么阴谋吧?他们三个都太重要了!”
我苦笑着:“我不过知道了这个消息而已。”
白素有点愤慨地道:“如果因为阴谋,而令得这三位科学家致死,那么,实在太丑恶了。”
我没有说甚么,只是听着收音机中的报告,报告员是在直升机上,而直升机则是在海上,进行搜索。我听得报告员在说:“到现在为止,搜索一点结果都没有,据有关方面称,这三位科学家中的一位,还携来了一件极其珍贵的礼物,是赠给我们的博物馆的,这件东西是甚么,事先并没有宣布,据说,是一个居住在彼邦的移民,捐赠出来的。现在,这件宝贵的礼物,已经和这三位科学家一起长沉海底了!”
我不禁有点愕然,大声道:“胡说,飞机一定可以打捞起来的!”
收音机的报告员,自然听不到我的话,仍然在叙述着海面上发生的事情。从他的报告转来,海面上的天气极好,而飞机也一直在顺利飞行,照说,是绝不应该无缘无故跌进海中去的。
然而世事就是那么不可测,这架飞机,毕竟跌进海中去了。
当晚,所有的晚报都报导着这不幸的消息,电视台的新闻片,也延长时间,我一直听新闻报告到午夜,仍然未曾听到发现飞机的消息,只知道,几艘小型潜艇已经出动。
这件意外虽然令我大受震动,感到这是人类极大的损失,然而整件事和我不发生关系。
如果事情自始至终和我不发生关系,那么,自然地无法成为故事,将之叙述出来了。
就在我听完了最后新闻报告,已经午夜的时候,门铃突然响起。
我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两个陌生人。衣着都很名贵,如果单从衣着上来判断,他们都应该是上等人。但是,我一看到那两个陌生人,却立时可以肯定,其中有一个有教养、有地位,另一个却只是个粗人。
我并没有让这两个陌生人进来,只是问道:“找谁?”
那个被我认为是粗人的那个道:“找你!”
我的声音很冷淡:“你们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
另一个微笑着:“卫先生,请原谅我们的冒昧,我们的确不相识,但我们慕名来访,有一件事情,想请卫先生帮忙!”
那时,白素也走了出来,对那两个陌生人,我始终有着一种自然而然的戒心,是以我仍然不让他们进来,只是道:“阁下是──”
那人道:“我是一家打捞公司的主持人,这是我的卡片。”他取出了一张卡片来,交在我的手上。
我向卡片看了一眼,只见卡片上印着两个衔头,一个是“陈氏海洋研究所所长”,另一个则是“陈氏海底沉物打捞公司总经理”,这个人的名字是陈子驹。
我看了看卡片,又抬起头来,这位陈子驹已然指着另一个我认为是粗人的那个道:“这一位,是方先生,方廷宝,他是着名的潜水专家。”
方廷宝,我听见过这个名字,并且知道他是远东潜水最深,潜水时间最长的纪录保持者。是以我忙道:“原来是方先生,请进来。”
我请他们坐下,方廷宝不断打量着我客厅中的陈设,而陈子驹则神情犹豫,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对我说话才比较恰当。
在那样的情形下,我自然只好开门见山,提出询问:“两位来,有甚么指教?”
陈子驹道:“我和方先生两个人,设计了一种圆形的小潜艇,这种小潜艇,可以在深海中灵活地行驶,用来做很多事情。”
我皱了皱眉,陈子驹的话,听来完全不着边际,所以我略带不满:“陈先生,你来找我.是为了向我推销你们发明的小潜艇?”
陈子驹忙道:“不,不,当然不,我只是想说明,在任何打捞工作之中,有了这样的小潜艇,甚至在夜间作业,也和白天一样!”
我皱眉更甚:“我仍然不明白你的意思。”
陈子驹吸了一口气:“那三位着名的科学家,他们的飞机,沉进了海底,这一件事,你已经知道了?”
我一听得陈子驹那样讲法,便不禁怦然心动:“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是──”
陈子驹讲话,慢条斯理地,看来,他喜欢将每一件事,都从头讲起:“现在,军方和警方,都在搜索打捞,我的打捞公司,只不过是一间民营公司,我想,如果由我的打捞公司,先发现了沉入海中的飞机,那么,这是一个替公司宣传的最好机会。”
我的心中多少有点愤怒,利用这样的不幸事件,来替自己的公司宣传,无论如何,这总不是一件高尚的事情,所以我的反应是沉默。
陈子驹忙又道:“卫先生,或者你还不明白我真正的意思,我是说,我们有最好的设备,最好的人员,他们可能永远找不到沉入海底的飞机,但我们可以!”
我冷冷地道:“那你大可以向有关当局申请,参加打捞工作!”
方廷宝直到此际才开口,他有点悻然地道:“我们试过,但被拒绝,所以我们才决定自己行动,我们一定能有所发现。”
我的怒气已渐渐平复,因为能及早将跌进海中的飞机找出来,是一件好事。
我点着头:“你们可以去进行──”
我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才继续道:“这件事,你们似乎不必来征询我的同意。”
方廷宝立即道:“我需要一个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