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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白素却不愿和我分手。她要和我一起由陆路走。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样奇怪。一个看来无足轻重的决定,可以影响人的一生命运。如果白素照我的方法国家,整件事就已经结束,不可能再有新的发展了!可是,白素却跟了我一起由陆路走。
如果我一个人由陆路走,我一定尽快赶路,赶到印度去和白素会合。那么,我至多需要一天的时间,就可以离开尼泊尔国境,就不会给国王派来的追上。可是我和白素在一起,沿途又有许多值得逗留观赏的地方,我们走走停停,有时将车子驶离山路,停在峭壁之前,远望雪山、蓝天,也会消磨两三小时,以至到了第三天,我们还在尼泊尔境内。
就在第三天早上,和白素商量着,是不是要到前面的小镇上,去购买露营的设备,索性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住上几天之际,我们的吉普车,正在崎岖的山路中行进,两辆军用大卡车,自我们的后面,疾驶了过来。
当我初发现那两辆大卡车之时,我还不知道发生厂什么事。由于山路相当窄,我将车予驶向一边,好令得大卡车安然驶过去。
但是,当我的车子才停下,大卡车驶到近前,也突然这下。在两辆大卡车中,至少跳下了四十名士兵来,而且一下车,就毫不客气地用手中的机枪,指住了我们。就在我和白素愕然不知所措之时,两个军官,和一个中年人也下了车,向我们走了过来。
一看到那中年人,我说苦笑了一下,向白素道:“糟糕,御前大臣来了!”
白素向我望了一眼,还没有说什么,御前大臣和那两个军官,已经来到了我们的车前。大臣的态度很不友善,冷冷地望言我:“你又来了!”
我感到极其尴尬,我一再失信,实在想解释也无从解释起,我只好道。“我正准备离去!如果你当看不见我,保证以后绝不再来!”
大臣冷笑一声:“保证!我不知道你的保证,究竟有什么价值!”
我只好又苦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在境内?”
大臣道:“一个叫柏莱的人说的!”
我陡地吃了一惊:“柏莱?他怎么了?他应该不在……他……怎么……”
白素在这时,听到我们的行为是柏莱所透露的,也现出极其讶异的神色来。
大臣却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喝道:“下车!我要带你回去!”
我摊手道:“这次,我再来,实在没有做什么,我的行动,对贵国全然无损!”
大臣不让我再说下去:“你放心,不是带你回去砍头,而是国王陛下要见你!”
一听得是国王要见我,我不禁大大吁了一口气,再见到国王,其难堪程度,固然在见了御前大臣之上,但国王是儒雅君子,他一定不会为难我的!我忙道:“你怎么不早说,我乐于见他!”
大臣冷笑一声:“你别大高兴了,你可以被控许多项严重罪名!”
我已经跳下了车,一听得他这样讲,不禁发怔。天地良心,我这次来,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过,我忙分辩道:“你一定弄错了,我没有做过什么!”
大臣盯着我:“那个柏莱,他是你的同党!”
我有点啼笑皆非,说道:“同党这个名词不怎么恰当,他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儿子,这个人有点古怪,要是他做了什么不对的事——”
大臣一挥手,打断了我的话头;“他杀了一个人,这个人在我们的国家中,受国王的特别保护,地位十分特殊——”
我和白素失声叫了起来:“巴因,柏莱杀了巴因!”
大臣的神情极其愤恨:“是的,他杀了巴因,而且他行凶的手法之残酷,绝不是一个正常人所愿意宣诸于口的!”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巴因被柏莱杀害。这一点,其实我早预料到了的!
当那天晚上,在街道上,我看到柏莱用这样凶恶的态度对付巴因之际,我就预料到了!可是我当时一心以为柏莱要在巴因的口中套出秘密来,不至于下手杀他!
柏莱凶神恶煞地冲回酒店来,当然是他终于从巴因的口中,逼出了那具记录仪的下落。巴因不认得白索,但是柏莱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在巴因的形容中,知道巴因是将东西卖给了白素!巴因一定隐瞒了那钥匙的事,不然柏莱也会向我们追问。
那么,巴因是什么时候遇害的?是柏莱离开我们之后,认为巴因已没有什么秘密可告,所以就毫不顾借地杀死了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巴因的死,我多少有一点责任!因为如果让柏莱一直以为巴因还有秘密可以出售的话,巴因是不会死的!
我叹了一声:“可怜的巴因!大臣,你不见得会以为我是同谋吧!”
当我在这样的问的时候,我真的极其担心。因为柏莱如此不正常,如果他被捕说我同谋,我得颇费一番唇舌,才能替自己洗刷清楚!大臣冷冷地道:“你是不是同谋,谁也不知道!”
我问道:“那么,柏莱呢?”
大臣道:“柏莱,他闯入军事禁区,夺了守卫的武器,击毙了两个士兵,本身也中了枪——”
我愈听愈是心惊,大臣继续道:“这个凶手,临死之际,居然还在胡言乱语——”
我更是大惊:“死了,柏莱死了?”
大臣白了我一眼:“禁区有一连军队守卫,军队还击,你以为什么人可以生存?他中了二十多枪,倒地后不到一分钟就死了!”
我不禁紧紧地闭上眼睛:柏莱死了!
在那片刻之间,我心中的混乱,真是难以形容。柏莱竟未能进入那建于地下的七层石室,他一闯入“军事禁区”,就和守卫的军队起了冲突,被射死了!
柏莱死了!柏莱的“死”,和普通我们所了解的死亡,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就普通的死亡而言,柏莱已经死过一次,那是若干日之前,当辛尼用一柄利刃插进了他的心脏之际。